清晨的空气唤醒了卡洛儿……才怪,卡洛儿睁开眼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正午了。
明明没有喝酒却和宿醉的人们一起醒来,卡洛儿叹息着自己的没出息。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要怪也只能怪那个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的塔洛斯,让她半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你对我有什么感觉。”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的塔洛斯优雅的面孔再次浮现在卡洛儿的脑海里,卡洛儿顿时间无地自容。
“啊,卡洛儿,”宿醉之后的里基虽然面容有点憔悴但还算是精神饱满的向卡洛儿打着招呼,“清醒过来了吗?因为耽搁了一上午恐怕我们要加速赶路了,做好准备吧。”
似乎是决心不让这次计划之外的狂欢影响到预定行程的的样子,里基打完招呼后就匆忙离开了。
“啊,噩梦啊卡洛儿,”突然间扑过来瘫倒在卡洛儿身上的雅利安比起里基已然是一副要死的样子,“宿醉之后还要忍受颠簸的马车,真的是要死了!”
“这份痛苦正是昨晚欢乐的代价,请用心记住吧。”华丽而又冰冷的嗓音让卡洛儿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但与塔洛斯的视线的接触又使她害羞的转过了头。
仿若冰霜一样的容貌,昨夜被火焰温暖了的样子浮现在卡洛儿眼前,事至如今卡洛儿依然不知道怎面对他,可是想要转身走开的卡洛儿却又被雅利安压着移不开步子。
“嗯?卡洛儿,塔洛斯,你们有点怪怪的啊,是发生了什么嘛?”雅利安分别望着两人,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是啊,都是我不好,我正准备道歉呢。”就在卡洛儿心想大事不妙的时候,塔洛斯却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吼?塔洛斯你竟然……我还以为你是正经的类型,想不到竟然是这种罪恶的取向吗!”雅利安恍然大悟似的猛然站了起来指着塔洛斯大喊。
“雅利安女士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昨天站到最后的只有我和卡洛儿,所以我大概对她说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虽然我也记不得说过了什么,但应该都是一些没意义的醉言吧。雅利安女士想象的那种事情恐怕并没有发生呢。”塔洛斯轻轻的剥开了雅利安指向他的手指,向相对矮小的卡洛儿俯下身体。
“不管我说了什么,都请不要放在心里好吗?卡洛儿女士?”将手掌放在嘴边的塔洛斯眨着眼请求。
与塔洛斯再次视线相交的卡洛儿再次确认,塔洛斯是在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的与自己对话,但是刚才和雅利安对话的时候却没有出现过这份用心。
“不用放在心上的醉言是吗?”明显不是这样的吧?不然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塔洛斯又怎么会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是啊是啊,作为赔罪请让我们在共同旅行的期间内好好相处吧,卡洛儿。”塔洛斯友好的向卡洛儿伸出了一只手。
“哦,啊……好、好的。”明明之前只是随意搭救下自己然后就不与理睬的塔洛斯现在却一副真心实意想要与自己友好相处的样子,果然说昨晚是醉言只是一个借口么?这样想的卡洛儿有些慌张的握住了塔洛斯的手掌。
冰凉却踏实的触感,一如相救自己的那一晚一样。虽然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卡洛儿还是觉得十分高兴。
“啊啊,突然关系变好起来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不明所以的雅利安只好疑惑的抓着自己蓬松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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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宿醉,大家难得的都安静了下来,于是卡洛儿也就和大家一切待在大篷车里听塔洛斯随意的弹琴。
虽然感觉上卡洛儿已经习惯了和塔洛斯相处,但还是偶尔会被塔洛斯无意识间释放出的优雅气质弄得脸红心跳。
悠扬的琴音伴随着一路的颠簸,虽然有不少人因为宿醉和疾驶颠簸的马车而吐的东倒西歪,但也正是托了一路狂飙的福,天黑之前车队还是顺利的到达了预计的小镇。
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散去,在外工作了一天的放牧人和樵夫都三三两两的回到了小镇,身穿破旧长袍的传教士被围在三五个人中间拼命的向人们宣言着神威的伟大。这种大城市中不曾有过的闲散气氛正是这些小镇的魅力所在。
“天黑之前自由活动了,佐恩、吉尔,别去酒馆给我惹事!”里基做出了一些警告之后宣布了放松时间的开始,人群都开始散去,塔洛斯却调好琴弦走向里基。
“夕阳总是诗人之友,敬爱的里基团长,请你告诉我你们演出的时间和内容,让我来答谢你对我的盛情款待。”塔洛斯仿佛在进行什么应有的仪式一样向里基行着礼。
“感谢你我的朋友!后天我们会在那边的打谷场搭建舞台开始表演。门票在这里,是我们的请求亦是我们的心意。”里基早有准备一般把一枚未曾封口的信封递给了塔洛斯,塔洛斯也郑重的将其接过。
““愿智慧之神祝福我们的技艺!””最后里基和塔洛斯二人共同祈祷一般的互相点头示意宣告了谈话的结束。
在远处看着这两个人好像心照不宣的谈话的卡洛儿不禁感到好奇,这种形式一样的对话到底是在干什么?
“卡洛儿,你没有要去的地方么?”仅仅是一个愣神的空档,塔洛斯就突然出现在了卡洛儿的面前。
“额?啊,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吧。”卡洛儿有点被吓一跳。
“那就好,跟我来看看诗人的工作吧。”塔洛斯一边更卡洛儿说话,一边打开了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手上。
信中有一张写有节目单的入场券还有几枚银币。
“工作?是指你刚才和团长的谈话么?”卡洛儿虽然憧憬诗人,但其实她也并不知道诗人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那只是工作的开始,”把银币收入钱袋的塔洛斯开始研究起入场券,“在人群面前唱歌才是我真正的工作。”
塔洛斯不是一直都在人们面前唱着歌么?这样想着的卡洛儿看到塔洛斯一副认真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要打扰他默默地看着就好了。
走到了城镇中小路上的塔洛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顶长长的遮阳帽戴在了头上,抚起三弦琴的塔洛斯高声的开始唱着歌。
准备回家的樵夫和农夫听闻歌声,随手放下了肩上的斧子镐头开始跟在塔洛斯的身后。妇女和儿童听见了塔洛斯的歌声,纷纷从家中走出家门,也跟在塔洛斯的身后。就连一些原本在听传教士讣告的人听闻了塔洛斯的歌声都离开了小小的宣讲台加入了塔洛斯身后的队伍,就连卡洛儿都感受到了传教士仇恨的眼光。
在小镇中转了一圈的塔洛斯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小队伍的首领了,塔洛斯慢慢悠悠的离开了镇间小路,转身用歌声领着队伍向镇边的水井处走去。
镇边的水井三三两两的牧羊人正在排队饮羊,看到塔洛斯的队伍与歌声的他们也放下了手边的工作静静地听着。
卡洛儿因为来的最早的优势,此刻依然站在队伍的最前边,塔洛斯暂时停下歌声对着卡洛儿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敏捷的爬到了水井上面。
“天神垂悯,赐我观众,使我歌唱。
从远方而来的赠礼,
先我一步来到此地。
将快乐带到世间的,
并非唯我一人而已。
声名远扬的偶像们,
聚集在里基马戏团。
数日之后就要表演,
祈求欢乐的人们啊,
莫要错过这次机会。”
这是……在帮我们宣传么?卡洛儿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诗人还可以做这种事。
这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吉尔见到诗人塔洛斯的时候那么热情,里基团长和塔洛斯例行公事一样的谈话以及信封里的酬金,诗人一直就是这样来获得收入的吧。
做完必要的宣传的塔洛斯松了一口气,然后重新摆正姿势的他开始唱起了更加悠扬动听的旋律。
深山里的乡镇生活恐怕是非常封闭又非常平淡,很少会有乐趣出现的吧,吟游诗人恐怕就是他们唯一得知外界事情机会了。卡洛儿看着周围人沉浸在歌声中的幸福的表情自己也莫名的高兴起来。
塔洛斯歌唱了远方游历的骑士,打败了残暴的领主;歌唱了阴险的刺客,终于被智慧的警长送上了绞架;歌唱了无敌的巨龙,如何倾心于貌美的公主然后被军队讨伐……
“可怜的巨龙,
原本吐息之间就能让城市化为灰烬的他,
现在却倒在自己熔岩一样的血泊中苦苦挣扎。
只有公主美丽的身影还摇曳在它的眼前,
那是怎样美丽的神姿啊!
亚麻的长发夺走了世间一切织物的柔软,
丰满的嘴唇黯淡了世间一切花朵的鲜艳,
清澈的双眸干涸了世间一切溪水的清灵,
娇小的身材衬托了世间一切勇士的伟大。
窈窕如她的神姿,
即便是宽松的戏服都无法掩饰的可爱。
可怜如我,可怜如将死的我!
再也,再也不可能见到她。”
最后一首歌唱罢,人群中有不少女人和孩子都哽咽了起来。卡洛儿也湿润了眼眶。
卡洛儿还没哭出来其实是因为感觉刚才的歌词好像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啊!哪个公主,头发、嘴唇、眼镜、身材还有最重要的戏服什么的不就是在说我么!?
才这样意识到的卡洛儿向塔洛斯看去,却对上了塔洛斯早就在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分明就是在很坦诚的说:“没错,就是在说你。”
瞬间,卡洛儿滚烫的脸达到了蒸发了世间一切沸腾的火山——的程度。
“坏心眼!塔洛斯原来是爱捉弄人的人吗!”太阳已经下山,闹着气的卡洛儿鼓胀着脸颊,走在前面看也不看跟在后面的塔洛斯。
塔洛斯的玩笑好像把两人的关系拉进了不少,卡洛儿似乎已经能毫无顾忌的对塔洛斯生气了。
“哎呀呀,诗人忘词然后参考周围的东西现编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啊。”佯装烦恼的叹息声,塔洛斯讨好似的搭上卡洛儿的肩膀,“你看就结果来说那种写法也很受欢迎啊,以后要不要干脆就改用这个歌词呢?”
就结果来说塔洛斯的工作的确大获成功,打赏的钱币装满了塔洛斯的整个帽子,除此以外还获得了一些类似于蔬菜坚果的零食作为答谢,大家是衷心的感谢着优秀诗人的到来吧?
“唔啊啊,求你别再说了!”卡洛儿呻吟着投降,估计光是想想以后塔洛斯都会在别人面前唱出那样的歌词,卡洛儿就已经害羞到企图自尽了吧。
“哼,真可惜,明明卡洛儿挺可爱的。”塔洛斯怎样都好的说,“以前都没有人夸奖过你吗?”
“嗯?卡洛儿是孤儿嘛,从小被遗弃然后被酒馆老板收留的,倒是有难缠的客人说过类似的话,但是那也高兴不起来啊。”经过半天相处卡洛儿已经适应了热情的塔洛斯的坦诚的交流方法,不知不觉间卡洛儿发现自己也变得坦诚了起来。
或许这种好像经过了漫长岁月沉积过的坦诚和从容才是塔洛斯这个人真正的魅力所在?
“卡洛儿也是苦出身啊,但是你好像收到过不错教育的样子?”塔洛斯快步上前和卡洛儿并肩走在一起。
“是啊,我有个老师,他好像是个因为破产而变成债务奴隶的学者,机缘巧合在我五岁那年而被转让给了我的老板。老师很喜欢我也对我很好,有空就会教我东西。可惜的是一年前得了重病去世了。”卡洛儿露出了怀念的表情。
“如果是个博学的学者的话,只是被困在酒馆恐怕是很痛苦的吧,死亡没准对他也是解脱。”塔洛斯宽慰着卡洛儿。
“是啊,老师很博学的!不光教我认字,还教给我帝国的地理、编年史和一些数学呢。”卡洛儿对此颇感自豪。
“嗯,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很轻易学会……那么你由为何离开酒馆而加入里基马戏团呢?酒馆的生活让你无法忍受?”塔洛斯一副对卡洛儿的过去很感兴趣的样子。
“不是这样,酒馆老板虽然严厉但只要辛苦工作也不会没事找事,生活上也吃得饱穿的暖……逃出来是因为……别的事情。”卡洛儿欲言又止。
“别的事情?”塔洛斯看着卡洛儿,善意的表示不说也没关系。
卡洛儿看了看塔洛斯冰冷却也能使人安心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是因为法里宾家的四公子向我、向我求婚了。”卡洛儿似乎羞于在塔洛斯面前讲出这些话。
法里宾是这帝国东部山区的领主,塔洛斯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早就听说罗伊德-法里宾行事放荡,没想到竟然如此荒唐。”塔洛斯点头认同卡洛儿,“你逃出来是正确的。”
“嗯,当时里基马戏团正好路过圣法里宾城,我就投靠他们了。”卡洛儿换上了轻松的语气,“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幸中的万幸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塔洛斯别有意味的吊起了嘴角。
“很好啊,马戏团的大家都是好人啊。”说到这里卡洛儿开朗的笑了起来。
“不是马戏团的人们怎么样,我是问你是否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呢?”塔洛斯摆着手用认真的语气询问。
“我……自己的位置?”仿佛被忽略已久的伤疤重新被切开一样,塔洛斯的话让卡洛儿心头一紧。
“人都得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不然就算双脚踩在地面上一颗心也会漂浮不定啊。”塔洛斯悄悄地观察着卡洛儿的表情。
卡洛儿的表情黯淡了下来,好像在沉思什么一样。
“塔洛斯你说得对,我好像……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沉默了一会儿的卡洛儿知道单纯的逃避是没有用的,干脆坦诚的把话讲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变黑,塔洛斯和卡洛儿也已经回到了升起了营火的营地。
“好像说了不少话啊,”塔洛斯干脆的打断了上一个话题,“很久没有跟人聊这么多了,真是谢谢你卡洛儿。”
“唉?不,没有啦。”被打断了沉思的卡洛儿这才发觉刚才的自己有点消极了,“是卡洛儿应该感谢塔洛斯才对。”
“是吗?那就待会和我一起吃晚餐作为回报好了。”塔洛斯再次露出了碎冰一样的微笑,“但是现在我要去找里基结束掉我的工作。”塔洛斯说着转身向里基的帐篷走去。
“愿意等你哦。”卡洛儿笑着答应道,塔洛斯的问题却像是大石一样压在卡洛儿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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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中的卡洛儿显得高兴了不少,大概是因为对于长期吃着面包和肉干的旅行者来说,蔬菜真的是很可口吧。
塔洛斯则是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吃过一些之后就只是看着卡洛儿在吃。
“塔洛斯原来很挑食?”卡洛儿咀嚼着嘴里的蔬菜问到,“要是喜欢肉类的话要不要拿走我的这份肉干?”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变得……不那么拘谨了?”塔洛斯凝视火堆交叉着手指。
卡洛儿觉得似乎凝视着火堆是塔洛斯的习惯?这么长时间的看向火焰不会看不清东西么?
“真过分?我原来很拘谨嘛?”卡洛儿用不满的语气问。
“好像也说不上拘谨,而是仿佛对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很在意,又经常动不动就好像在沉思什么的样子。”塔洛斯总结也似的说。
“嗯……好像还真是这样,但也没办法嘛,之前也不太熟悉塔洛斯,而塔洛斯你又总是会做一些叫人意外的事情。”卡洛儿反过来抱怨到。
“是啊是啊,看来还真的是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印象。”塔洛斯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转眼间已经发现蔬菜已经快要吃光了。
“要是村民们能看见你的吃相,没准会更开心的再多送一些来呢。”塔洛斯整理着餐具调侃。
“才不要给别人看见。”卡洛儿吞下了最后一块面包满意的做了一次深呼吸。
深秋冰凉的晚风反而更加凸显出火焰的温暖,被火焰照亮的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呐,塔洛斯,你不是问过我自己的位置的问题么?”卡洛儿少见的率先搭话了。
“啥?你在说什么……开玩笑的,你有自己的答案了么?”塔洛斯饶有兴趣的看向卡洛儿。
“没有!”卡洛儿回答的理直气壮,“不过总会有的。”
“是吗?是这种回答啊。”塔洛斯一瞬间有些愕然,但很快有露出了是啊本应如此的笑容。
“就是这样,已经决定要在明天的舞台搭建上好好努力了!”卡洛儿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笑容。
“加油,不要让我的宣传白费。”塔洛斯保持着笑容鼓励着。
“嗯,就是这样,我要去睡觉了,为了明天的努力攒足精神。”卡洛儿气势十足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
“晚安,我恐怕也要为了下面几天的工作准备乐曲了,好好努力吧。”塔洛斯如同最开始一样凝视着火焰以微笑回应卡洛儿。
得到了肯定的卡洛儿开心的往女性宿营地跑去,塔洛斯和火堆渐渐地在卡洛儿眼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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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伙计们,开饭咯!”随着佐恩的呼喊,囚笼原本已经休息了的动物都站起身向着佐恩靠拢了过来。
“多吃点啊,后天好好干活。”给马上就要表演的动物加餐也是佐恩坚持了多年的习惯,所以动物们也都发出了友好的嚎叫以示回应。
但最近佐恩经常在这种深夜来到这里,并不都是为了给动物们加餐。
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搬开堆积的杂物,卸下隐藏的隔板,一个藏在马车深处的巨大笼子显露出来。
“畜生,该吃东西了。”佐恩轻蔑的自言自语,他知道笼子中的生物并不能回应他的话语。
每一处关节都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人形怪物,发出微弱的嘶吼。
灰色的皮肤,稀疏的毛发,像是猩猩却有着比猩猩更接近人类面孔与肌肉,狰狞的獠牙从他的下颌延伸而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兽人——身怀恶魔之血的人类,正常人们嗤之以鼻的邪恶生物。
这个虽然仅仅是兽人幼体,就已经有着接近青年的提醒,佐恩谨慎的又检查了一遍他浑身上下的绳索,确认无误后才把已经准备好的装满食物的木桶从兽人撕裂的腮处把事物灌压了进去。
兽人想要发出,但嘴巴被封死的他也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声。
“好好活着吧,畜生!”佐恩啐了一口把兽人重新丟回了笼子里,把笼子摆好,隔板摆正,杂物归位。做完这一切的佐恩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装满兽笼的货车。
然而在佐恩才离开没多久之时,一个黑影重新出现在了货车前面。
刚刚才吃饱喝足的动物感受到了黑影的接近,发出了威慑性的底吼。
但黑影仅仅用了一个眼神,所有的野兽都战栗这禁了声,黑影穿过了一个个囚笼,移开了杂物,搬动了隔板,隐藏的囚笼出现在他的眼前。
“真敢干啊,里基那个家伙。”黑影发出了一声叹息,“你会有用的。”
黑影言罢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和一块手帕,他在毫无反抗之力的兽人的大腿内侧划了一个小口,用手帕耐心的按压着小兽人的伤口,直到鲜血不在流淌才重新收起了沾满血液的手帕和匕首。
笼子归位,隔板放好,杂物摆正,一如黑影刚才行为的倒放。做好这一切的黑影,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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