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的三人,却听到稠密的丝网中发出雷鸣般的巨吼。喰罴犹如一辆重型战车,奔跑时候地动山摇,生生冲出重重包裹,停在众人近前。那双血红的眼,瞪得人发毛。
拉扯它的丝网像是蒸发一样消散。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很呛,熏得人喉咙发腥。透明的液体像汗液一样从它绿色的毛发上滴落。
“醋味。”叶一辉捂着鼻子,拼命扇动面前的空气。
“有机酸。”尔惑手从鼻头向下一抹,用契力做了一个薄薄的面罩。也只有他,到现在能像什么都没经历过一样悠闲淡定。
喰罴大叔身处丝网攻击的核心处,不知分泌了多少这样的烈酸才逃脱出来。
“没中毒!”伯牙音惊讶的叫道。
“皮厚。”喰罴大叔明显不想搭理,转头看看,自己身后一片狼藉。“这种鬼东西……”它呲起了尖牙。
【很明显不是这原因。】
叶一辉也为自己做了一个面罩。这股味道,和馊掉的老干妈似的。再闻几分钟,自己前天的早饭都会吐出来。
【想来合理的原因也有,碎魂苦芦是神经毒剂,如果传闻是真的,喰罴,根本就没有神经。】
“走吧。”喰罴大叔向另一个方向迈开脚步。
就这样吗?叶一辉扫了一眼四周,继而跟上。
昨夜树王域被人“清洗”过,出现陷阱也在情理之中。现在,三人根本摸不清这里底细,跟随主人继续前进才是王道。
只能前进,无论险阻。任务既是铁律,碎骨放血也不能撒手。
但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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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又香又甜吧?”坐在伯牙一雪对面的,美得令人窒息的少女优雅地端起精致的瓷杯,闭眼轻啄一口。
“嗯嗯。从来没有喝过。甜的像恋爱一样。”一雪环顾四周,华丽的府邸,明亮的大窗,工艺品一般的内饰。环境中洋溢着圣洁的白光。风抚起窗帘,轻触两人的面颊。
“很怪的比喻啊。”少女问道,“恋爱真的那么美好吗?”
“当然,月姐姐。”一雪眼睛中闪烁着憧憬。
一雪提到的“月姐姐”当然就是她面前的这位少女。天鬼月,是公主一般的大家闺秀,性情温婉,举止优雅得像悠然散步的白鹿。她同样也是叶一辉的队友,“棘小队”的一员。
要说她的容颜,已经不是那种让所有少年心动的量级,恰恰相反,她像是被光环包裹,令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倾心一笑虎狼顺,纤指撩发龙凤求。粉发粉瞳,体态轻盈不失丰满,所有的曲线都像是绘画大师笔下的极致。
高不可攀的女神,这是近乎所有人得出的第一评价。但只有亲近的朋友才明白,这个女孩亲切活泼,没有半点娇惯出的任性,也并非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雪女王。“阿淑”这样朴素的叫法是她默许的昵称。她甚至有着逗逼的真实一面,不过消息由于种种原因被封锁在小队内部,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校园传说……
“你真是那种将爱情放在第一位的小姑娘啊。”天鬼月看着一雪,“虽然我也没什么经验……但追的太紧,他会不珍惜你的。”
“他不会。”一雪鼓起脸颊。“我知道他不会。”
“好好好。”天鬼月又小嘬一口。“一雪啊,一雪啊,你如果是个男孩子该多好呢,这张可爱的小脸,该迷倒多少小女生啊。还有这瘦瘦的小身材,美少年标配~”她斜斜扫一眼一雪的胸脯。
“嗯?”一雪一愣,猛然理解了这其中的含义,脸上臊起一片粉红,“我我我还小的!那个,那个,那个……我妈妈比月姐姐还要丰满!人家有潜力的!”
“怪不得喜欢我家队长。他那张女孩子一样的脸,和男孩子一样的一雪,绝配嘛!”天鬼月非要把玩笑继续开下去,掩嘴笑出声来。
“男男男孩子一样!”一雪已经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了,“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也是有的!过分!过分!过分!再也不理月姐姐了!”她愤愤别过脸去。
“诶诶~生气啦,好吧,是姐姐不好~”天鬼月知道事不过三,玩笑到此为止。“一雪原谅姐姐吧?”
一雪转过眼,看看诚恳的天鬼月,转回去想想,最后才极不情愿的坐正。闷声喝着杯中的奶油饮品。边喝,嘴里还冒出一连串模糊句子。
“一辉哥哥是像女孩子。”她说,“……但人家不只是喜欢他的脸啊,他那么温柔,又那么厉害……我想和他走在一起,而不是仅仅跟在他身后,让他一直为我遮风挡雨。”
“欧。”天鬼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没想到小丫头思考得这么严肃啊,那我的感情,又是什么样子呢?
“也不知道树王域的调查怎么样了。”天鬼月从一雪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没事的,那三个人协力,再危险也不会有事。”一雪虽然嘴上满是信心,心里却也在打鼓。
看爸爸早上的脸色,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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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幽暗中,不知何时何处又会炸出致命的陷阱。悬着的心一点都放不下来。尔惑倒是不再用伯牙音背,默默走在叶一辉身后。伯牙音也戴上了面罩,紧跟着喰罴。
在安静的黑暗中,人心总会闪出魑魅魍魉出没的恐怖景象。再加上之前的惊吓,呼吸都在颤抖。太压抑了。眼睛亢奋地扫视周围,不敢有一点遗漏。
丛林深处不见天日,时间感变得很微妙。机械一样地迈着步子,让人几乎放弃了思考。
叶一辉正在沉思,肩膀上却忽然窜上一股微妙的触感。他脊背一凉,却不敢轻举妄动。这是三千年没有人类踏足的原始森林,一口让人归天的爬虫蛇蝎少说也有百种,哪怕一个激灵惊动了它们,后果也是无法想象的。
他动动眼珠,余光一瞥,这才长舒一口气。
那是尔惑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哥们之间勾肩搭背很平常嘛。尤其是尔惑这么个面瘫,简直一个闷骚怪,表面安静得像绣女一样,内心却经常是个婴儿,需要关心缺少爱也很常见。
这种氛围,感到害怕要人陪……也是……常事了……吧……
叶一辉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他拍拍肩上的那只手。上衣口袋传来微弱的触感,肩膀上的手撤了回去。叶一辉一侧头,尔惑已经幽灵一般地消失了。
就动作这一点,尔惑和猫没多大区别。他的动作像一缕青烟,骨头肌肉都像棉花做的,只要他愿意,打铁都崩不出一点声响。
虽然谜团仍然重重叠叠,不见真相。
但该了结这场闹剧了吧。
“喰罴大叔,那边是哪里?”叶一辉停住了脚步,阴阴地问道。那里是树王域的核心,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刚刚用解毒剂搭救他的人也就站在那里。
“树王域核心。但尸体不在那边。你们不用多管。”喰罴看看叶一辉所指的方向。
不用多管?
这就很有意思了。树王域灵脉是树王的分身,整个树王域的生命根源。那里一旦被毁,整个树王域必定顷刻枯竭,不再有半点生气。
按常理,除守护者,常驻树王域的其余猛兽也不允许接近。更何况是人,更何况是能力超群的驭兽师。
“可我刚刚才看见那里有侵入者。”叶一辉冷冷笑道。
如果是平常时候,和灵脉共享情报的喰罴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当年她仅仅闯到了树王域的边缘,你就已经赶到了。
喰罴沉默了。通红的眼睛中不知道闪烁着什么。伯牙音毫不知情的看着这边,脸上充斥着懵逼。叼着棒棒糖棍子的他甚至可以用“傻不拉几”来形容。
“你却根本不知情——作为仅有的守卫者。树王还在和你共享情报吗?”
“你在讲什么!”喰罴的吼声让叶片像落雨一样飘摇而下。
“那我换一种说法,”叶一辉说道,看着无数黑绿色叶片在空中飞舞,“那些杀手清洗了树王域,为什么只留你一个?哪怕最弱,喰罴也是喰罴。留着你报案,留着你搅局吗?杀手不会这么傻——”
“喰罴大叔,你,其实已经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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