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我有一个师妹。
箫轶走到大门口，看着阴郁的天空中落下的雨水，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昨晚那个……是女人吧？
就是因为闻到了香味——那与充斥着街道的血腥味完全不同的女人的味道，他才能在黑暗中知晓对方的所在。
“你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同样是在端午节，龙须水从天而降的日子，那个笨蛋用和祝云问自己为何留在虎卫衙的时候一样的幼稚语气向自己提问。
“这需要理由吗？”
“我嘛，只是想创造一个她不用再流泪的世道。”接着，他竟然自说自话起来。
“如果硬要说理由的话，那我只有两个字。”
——正义。他笑着抢先说了出来。
可杀人算正义吗？紧接着他又问。
无论理由是什么，杀人终归还是杀人，这个行为并不会因为其目的和意义而改变，哪怕它具有多么伟大的意义，多么美好的理想，多么充实的理由。
相同的招式、女人的味道……她是为了寻找他而来，还是和他一样被卷入这个乱世的漩涡当中了呢？尤其是昨晚她最后那一击中所蕴含的决意，令箫轶更加捉摸不透。不过，这不是他现在最在意的事情。
假如昨晚谷樊把她安排在袭击丞相的队伍当中的话，现在的局势肯定完全不同。可是，从她昨晚慌慌张张的行动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参与这次袭击，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而急匆匆赶过去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谷樊不派她出来？难道昨晚的行动不值得让一个少女再杀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之前所做的又算什么？
“下这么大的雨，就不要把午饭送来了。”他脱下虎卫衙那绣着野兽图案的官服外衣，并将它披在了因雨势越来越大而滞留在大门口的阮姑娘身上。
“可是，我听说昨晚大街上死了很多人……”
“就在现在这一刻，也有很多人被杀。”
他正如阮姑娘所说，是不太会说话的人。
“你也不用急着走，等雨停了也不迟。”之后，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和她一起静静地靠在门板上。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这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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