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尘。
秋落二人随着初醒的舡江，踏进那挂着破烂牌子的矮房。另一座矮房里住着舡江一家，又脏又乱，其他人还未醒，实在不方便见人。
这挂着牌子的，应该是曾经的孤儿院，目剩死后这里的孩子就全给舡江赶了出去，连并着把房里的各类家具都给卖了。
这里曾经应该是蛮干净的。秋落发现了墙上留下的孩子的画，画已经发黄了，看不清上面画了些什么。
偌大的屋子里仅有两张快散架的矮桌。桌上积了厚厚一层尘，不知是不是自目剩离开后就再没打扫。
“两位随便坐哈，我先再回去睡会……”舡江打了个哈欠，走时嘴里还嘟囔着“这啥玩意儿修道的啊，来的这么早，这他妈才五点……”
秋落：“……其实现在已经六点了。”
秋季绾：“……”
现在的年轻人关注的重点都这么前卫了吗！
即便舡江说是随便坐，这里也实在没有什么可坐的地方，正当秋季绾思索要不要把这矮桌削削作凳的时候，秋落已经从玉环内取出桌椅一套。
秋落：“姑姑坐。”
现在的年轻人身边什么都带了吗！
“落落……你有吃的吗。”
秋落丢出了一包饼干。
“……落落，有热的吗……”
秋落丢出了一碗热粥。
“…………有现做的吗。”
秋落丢出了一只锅子。顿了一下，道：“可以用吴叔画的火符烧水做饭。”这样讲着，不知又要丢出什么东西，秋季绾赶忙制止。
秋季绾扶额叹息，觉得这落落和玉环真是无所不能……
“落落啊，你那玉环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
“吃的、穿的、住的、用的……”注意到来自姑姑的惊悚，又加了一句，道：“以防万一，要是哪天就世界末日了呢。”
“哈？”
……
待舡江再次回到这里，看到的就是一番不可思议。
两人坐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椅子，趴在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桌子，一人吸溜吸溜喝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热粥，另一人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茶。
虽是惊悚万分，但心里也十分感叹这次找对了人。
秋落淡淡放下了茶杯，直接道：“目剩是怎么死的？”
一旁的秋季绾“噗”地一下呲了一口粥。
舡江十分果断道：“溺死的”，镇静，不带一丝犹豫。
这样镇静也是有点不对劲，毕竟是自己的养母，被提起死因，多少会有一丝犹豫，一丝不满。
“死了多久？”
“未满一年。”
“享年几旬？”
“刚好二十七。”
“那您多大？”
“二十。”
提问回答无不是干脆迅速，仿佛两人谈论的不是一位死者，而是生活日常。
呆呆地喝着粥的秋季绾心中不解，“落落不是都知道吗，这都问了三遍了，还问的都是不同的人。”
“小道长，你问了这么多了，那这鬼能除了吧？”
“不能。”
“为啥啊！”
秋落清了清嗓，瞎道：“你是有所不知，在我们这一道上的人，都知道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治作恶的鬼。因为只有伤过人的鬼才能被人所看到，按照委托人们对鬼的描述，我们便可照此除鬼。”
“而我们来这的路上遇到的人都说从未受过什么水鬼的袭击，就连一些小鬼都说目剩是一位品行极佳的鬼。”
“所以说只有你一人见过她且受到过袭击。”
舡江不想听这些，急道：“那……那你们能把她给除了吧！”
“不能。”
“为啥啊！”
秋落便又瞎道：“我们这道上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伤过一次人的鬼，不除。”
“为啥啊！”
“因为鬼们化鬼后一般最先伤一人，便是逼得自己化鬼寻仇的这一人。若是连仇都不让抱，那辛辛苦苦化鬼还有什么用？换作是我，我也不乐意。”
这话把舡江唬得一愣一愣的，怕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一旁静静喝粥的秋季绾怀疑起了自己所学的理论知识，觉得落落这瞎说的……挺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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