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把玩着茶杯，目光撇向矮桌，随意道：“接下来我所说的话，您可都要一一照做，哪怕是只出了一点差池，水鬼目剩就可能折磨你至死。”
舡江哆哆嗦嗦地答应着，不曾想这事这样严重。
“目剩可曾教过你什么？”顿了一下，秋落又补充道：“我指的是一些普通人不会学习的东西。”
好像轻抖了一下，舡江缓缓颤道：“有教过……一点剑招。”
“那可否耍几下？”
“这……恐怕不行，家里没有剑。”
“是吗？”
这样讲着，两张矮桌的其中一张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透过矮桌桌板，有丝丝光芒出现，光芒射过的缝隙处有木屑簌簌。
这是剑芒。
据秋落所知，末法时代后，练就剑芒的不过三人，秋老爷子是一个，蓝道衣是一个，目剩又是一个。
练剑，可为式；养剑，可为灵；既练剑又养剑，可就剑芒。
注意到剑芒的舡江先是一怔，随后直接上前以掌作剑之间劈开这散发着剑芒的矮桌。本就破败的矮桌顿时散架，变作一堆碎片。这碎片之间躺着一把剑，剑身洒着剑芒，剑鞘不知所踪。
秋季绾嘴里还有半口粥没咽，跟看电影似的盯着不知所措的舡江。
秋落并不作声，眼神移向了另一矮桌。
可舡江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慌张道：“这，这是目剩的剑，我把它给忘了！”
“那好，有剑了，耍吧。”
舡江面部抽搐，心中暗骂这破阵怎么偏偏就这时失效，那姓白的不是说可以用三年的吗！
心中祈祷着不要再失误，舡江无奈抬手抓紧了剑柄，略显僵硬地摆了剑招，余生剑第二十四式。
余生剑法是秋家最传承最久的一套剑法，变化无常，可随练剑者的不同而随意变换技巧，是秋家人人都拿手的剑招。
秋落自然也识得，眼神默默撇着另一矮桌，心中略不耐烦，道：“目剩就没教你点她自己自创的剑？”
她就不信引不成这人变凶尸。
……
这两张矮桌里是藏了东西的，秋落自进门后便察觉到了。一张矮桌里有与蓝道衣的剑稍稍相似的剑意，方才已经被舡江自己暴露。
另一矮桌里，有一点死气。
……
尸与鬼是不同的。鬼，是死者不得安息的灵魂所化，尸，是死者不得静置的身躯。二者看似都是不善之物，但实际上有着本质的区别。
鬼一般都拥有思考的能力，但普通人却看不到他们。尸只会横冲直撞，没有思维，可普通人能看到。
鬼有好坏之分，修道者一般只除恶鬼，毕竟世上鬼众多，是不能全部除去的。而尸，是留不得一点的。尸吸人气，人哪多往哪走，被吸干人气的躯体也会化尸，继而将这尸扩散开来，这便是尸毒。
这尸其实相当于电影里的僵尸。
秋落也曾听说过生前本为一人的尸与鬼互杀的新鲜事。
……
现，秋落就是想要这另一矮桌里的尸体变凶尸。
虽然舡江不知用了什么阵法压制住了，但如果要舡江做一些刺激尸体的事，像在面前练自己生前辛辛苦苦独创的剑，兴许不用秋落再出手，这尸便会自行从这矮桌里爬出来。
这尸体，大概是目剩的，秋落想。
可就算舡江把剑转得嗖嗖响，也不见矮桌有什么动静，甚至抖都不抖一下的。
秋落挑了下眉。
想了一下，道：“足够了，把剑停下吧。”
舡江应言停下，不解道：“小道长，你让我耍这剑有啥用啊？能把鬼给除了吗？”
“不能。水鬼目剩不是恶鬼，不需要除去。”
“那我咋办啊，她前天还来敲我家门，我们一家子都睡不着觉啊！”
“无需担心，目剩她应该不会再回来找你了。”
秋落思索着，心里感觉自己真是笨，竟把不能的也当作可能。
……
“水鬼目剩，她的品行的确极佳。”秋落心中这样评价道。
一旁的秋季绾可算是吃尽了粥，正拿手帕抹着嘴，却不知这水鬼目剩的事已经至了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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