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两位！”
在篱落和秦御川因为过于惊讶而陷入了暂时性的头脑空白之时，帝萝似乎完成了对周围同学们的指导，正迈着小巧轻盈的步伐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时篱落从茫然失神中看到了帝萝，慌张的眼神突然变得镇静：“……哟，帝萝！你好厉害啊。整整34.94分呢！”
“哈哈，还好啦。”帝萝一如既往地谦逊温柔。
然而让篱落觉得有些难受的是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转头就看向了秦御川：“……秦御川同学才是……真的好厉害啊。”
帝萝的脸上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憧憬。
“……”心痛得无法呼吸就是这种感觉吧。篱落心想。
而秦御川则是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地捏了捏拳头：“哦哦。但还远远不够啊——我可是要成为最强枪口的男人。不变强，怎么去保护我的弹药呢。”
帝萝露出了些许崇拜的目光：“秦御川同学真是可靠啊——要是我今后有机会和秦御川同学组队，那就太幸运了。”
“啊哈哈哈，那我们一起加油吧。”
秦御川的回答很正常，似乎是没有接收到帝萝的潜台词。但是知道了帝萝心意的篱落已经完全明白了她话里的暗示——
但是对于篱落的打击还远远没有结束。
“篱落，你这次的测试成绩还好……”帝萝的话说到一半，然后就像是注意到了他标靶面板上的个位数一般，尴尬地闭上了嘴。
看到这两个家伙的反应居然相差无几，这种般配感让篱落更加难受了。
然后，帝萝也和秦御川一样给说出来了她的建议：“……篱落，要不然你试试把便携装置改成术式输入模式怎么样？”
“……”这个提议倒是有点稀奇，至少比秦御川说的拿冰锥戳标靶来的靠谱。
“……但是——男生可以用这个模式吗？”篱落问。
帝萝稍微偏了偏脑袋，说：“……我记得考试没有规定必须用哪种模式。”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的确是这样，考试的禁止事项里面没有禁止男生修改图纸——毕竟……绝大多数男性连看都看不懂术式图示，监考方也就懒得制定这条规定了——可能这世界上就篱落这个男生能够看懂术式图示了吧。
……等一等……我现在……我真的算得上男生吗？
“他”胸前的裹覆感在不断提醒着自己现状。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瞬间，篱落突然从帝萝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奇怪的色彩——
虽然帝萝正在关心地给自己提出建议……但是，篱落感觉她似乎是在对他进行某种目的不明的观察……就好像，是在等待和观察篱落会做出什么选择来。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帝萝依旧亲和地问他，把篱落从妄想拉回现实。
……一定是我想多了吧。篱落努力无视了心里面的不安。
“我觉得有试一试的价值，毕竟篱落你小子其实做图纸蛮厉害的不是吗。”秦御川也附和道。
这副一副妇唱夫随的样子看得篱落心烦意乱烦。
但是，他们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自己想要成功升学，在半期考试勉强及格的话，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好好尝试才行啊。
稍作思考，篱落便接受了这个提议。
“……我试试！”
篱落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便携装置的术式输入模式。因为他现在只剩下了30rita，只能选择一个LV2的火球术为基础图版。接着篱落进入修改模式，一个让普通人眼花缭乱的图案赫然展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我去……这啥啊……这东西你们真的能够看出什么来吗？”秦御川在一瞬间就头疼地捂住了额头。
帝萝也苦笑了一下：“哈哈，虽然只有LV2，但是这种完全没见过的图示，果然看起来还是蛮复杂的——修改起来应该还是挺有难度的吧。”
“……大概吧。”
篱落没有否认——这是一种量产型的标准化术式图示。而量产意义也就是“拙劣”，拙劣的其中一个标志就是图示中充斥着大量没有必要的多余回路。
在篱落的眼中，这个图示至少已经出现了三十个漏洞和十二个导致能量流失的不必要回路。在制作水平上，这也是顶多D级的制作水准——不过这也是量产型图示的过审标准了。虽然他也不知道我能够修改到什么程度——总之只能先试试看了。
篱落一开手就大刀阔斧地切掉了根式之外的全部附加术式，就像是在考试的时候因为做错了题目把试卷“刺啦”撕成两半一样。这一举动难免让帝萝看得一颤。
“……篱落……你……稳点吧？”帝萝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他。
“虽然我看不懂……总觉得这件事情很冒风险啊。”阿川也被篱落的鲁莽动作给吓到了。
帝萝也解释了起来：“……通常而言，我们这个年级的学生改动图纸中最多改动其中20%的部分，要是有自信一点……也就30%左右——但是……”
篱落的修改几乎等于重写了一个图纸。
“篱落这样做……很可能直接让这个图纸变成废图……更严重的情况还有可能造成‘反噬’。”
听到“反噬”两个字，秦御川顿时就慌了。对于他们这些学习了炼金术尝试的人非常清楚，术式反噬是最可怕的情况，缺胳膊少腿简直是常事，搞不好会把命都弄丢了啊。
“喂喂，算了吧篱落！”知道了风险的秦御川伸手就去抓篱落的肩膀。
但是在他的手接触到篱落的前一刹那，篱落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别碍事！”
“……！”秦御川被篱落的眼神吓了一跳——眼前这个家伙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得了的狂热，那眼神充满了戾气甚至是恐怖的杀意。而且光是看着篱落身上散发的气息，秦御川就能够感受到——此时的他完全就是另一个人！
“……一旦沉迷于图示之后……篱落就是这样子……”帝萝似乎对这种情况见过很多次了，只是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虽然很担心，但是秦御川知道这个时候阻止他肯定不是明智的决定。于是两人只能看着篱落的双手如同演奏乐曲一般在图示上面穿梭着，不一会儿，光秃秃的树干一般的根式如同涅槃重生一般慢慢发芽，然后开枝散叶，逐渐成为了一个棵参天大树！
就算是不懂图示，秦御川也一点点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了。而在一旁的帝萝更是渐渐地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在她的眼中，这个图示的复杂和精巧程度简直不是人类的大脑可以想象的。虽然在篱落做出这个图示之后帝萝能够理解它的美妙，但是要她去做的的话，就像是凭空制造一台时光机一样，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虽然不知道篱落的构图理论是哪个阶段，但是绝不可能是她这个还没正式成为弹药的入门者可以掌握和理解的。
尽管只是个简单LV2的图纸……但是其中的每一条回路都仿佛一条不可缺少的主干，稍有差值就会导致整个大厦的崩溃，但是多加一块砖头又会使整个建筑失去平衡。
“……喂……这个东西……看起来有点吓人啊……”秦御川也完全察觉到了，某种不得了的气息正在从图纸中传出来。
于是这个恢弘的建筑就仿佛由一个走钢丝的建筑家一块块累积起来一般，在疯狂与毁灭的边缘徘徊，塑造出这样让人咋舌惊叹的人间绝景——
用了差不多五分钟，篱落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完……完成了……”篱落咽了口唾沫，似乎自己都被眼前的东西吓到了。
而在场的三人都没敢出声，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人在悬崖边堆积着多米诺骨牌一般。即使是完成了，三人都因为某种震惊而不敢出一口大气。
“……要……要试试吗？”秦御川总算是第一个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问。
篱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像我这样……几乎是自己写了个图纸出来……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篱落用请示的眼神看了帝萝一眼，帝萝也只能用手擦了擦耳边的冷汗，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确定……但至少——这东西……已经完全不是LV2的那个火球术了吧……”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在篱落的改造下，这个图纸已经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三人看着新完成的图纸面面相觑——就好像那是个非常邪恶的造物，看到的瞬间就让人本能感受到危险，但是……越是危险的东西，往往越发让人欲罢不能。
再三考虑之后，篱落咽了口唾沫，然后把装置对准了远处的标靶：“……要不……试试吧。”
另外两人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摇头——目睹这一切诞生的两人从心底里面，对篱落的造物产生了某种恐惧。仿佛那不是人类应该看见的亵渎之物。
其实篱落此时也和那两人是一样的状态——尽管在制作图示的时候自己狂热一般乐在其中，但是等到完成图示冷静了下来，篱落才明白自己做出了一个相当邪恶的东西……
而且这种邪恶有着不可阻挡的诱惑力。
“……那就……试试吧……”篱落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尽管害怕，但是却没能战胜好奇心。
篱落扣下了扳机——
的瞬间。
眼前标靶屏幕上的计分板消失了！
“时间到！”
教官的声音在操场中央响了起来。
篱落一下子就慌了——“……等一下！”
要是时间到了，那岂不是意味着……
教官拿出一个电子积分版，开始大声地念叨：“……首先，让我来看看你们这次测试的成绩——不错！第一次测试中，男生中就有人达到了255的高分。女生那边更是厉害整整34.98的超高分数。”
场下顿时传来了一阵阵不可思议的惊呼来。
“不过！”
在惊呼声止住的瞬间，教官再次发出了高呼——而这一次，他显然非常生气：“我们学校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男生考试比女生最后一名的分数还低的情况——”
“夜刀神！你教教我——是要怎么做，才会得到9分这个连保底线都达不到的分数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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