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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番外-各自的罪

Chapter 8:番外-各自的罪

先说好,这不是拯救世界的故事。

它描写的只是赎罪过程,有人在最后得到解脱,有人为此牺牲,如此而已。与少年jump上刊载的热血世界相去甚远,满是嫉妒、不安、复仇、悔恨、焦躁、欲望、贪婪、自私。

以及对世界的厌倦,还有为数不多,苟延残喘下来的热爱。

我们不是什么好人,因此不会见有人受伤便好心上前帮忙,更不是傻子,同伙被抓,自己当然要先逃跑。……这样的我们理应背负罪恶再为此付出一生。然而那其中或许偶有奇迹发生,有人被救赎了,残酷地留下尚身在地狱中央经受酷刑的同伴,沿着那条黑暗中细细的银丝向天堂攀爬。

所有人都有罪,这样的我们将身躯贴合在一起的结果,是残疾的灵魂互相弥补缺漏的样子。如果你没了手,我来做你的手,相反,因为我失掉双腿,请把我背在肩上行走。你喜欢喝人血的话,我便满足你,相反,你要和我**,使我从性瘾中解脱。你若有罪,我们来互相鄙夷、修复便可。因为我们皆为负罪者,被铐上镣铐的负罪者。

不要哭,不要怕。我还在你身边。

(1)

平清若曾几次度过无眠之夜。

她昏昏沉沉中醒来,又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昏昏沉沉陷入沉睡。然后睡到自然醒,起床,在被从外封闭六平榻榻米的小房间内独自抱起膝盖,以墙角一隅为支点阴郁地坐上一整天——这是她的日常。能见光的时间大约是下午两点全家人用完饭、佣人来给她送食物的时候,如果是夏天,大约晚上七点左右能看见晚霞余辉,这是她一天中最期盼的时刻。

为了隐蔽,平清若的房间设置在家宅中最右侧一角,家里本来就大,且人员稀少,爸爸喜欢清静,空出的房间大多用来作仓库用,当然,即使有佣人帮工知道平清若的存在也绝不会不识相地在那老人面前提起。有些同情她遭遇的善良帮工偶会偷偷为她送去些照片,那上面描绘的或是二条大桥,又或者是金阁寺等等,她总是非常感激,但依然觉得不够。

是上天听见了她日日夜夜绝望的喊叫吗,终于在那一天,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下,爸爸同意让母女见面。她被几个高大健壮的组里成员前后“看护”来到爸爸的卧室。一路上她像看见什么新鲜玩具一般,闪烁着星光般璀璨的光亮瞳孔因家里没见过的景色现出孩童的好奇,对于与妈妈见面,她其实觉得无所谓。

——有一天一定要让它们属于我。

娇小的身体里静静沉睡着恶魔。

母亲一见她就止不住嚎啕大哭,紧紧抱住她,将她拥进怀里不住说着对不起。她抬起小手无言抚摸妈妈凌乱不堪的长发,轻轻对妈妈耳语道、没事的,若很好,妈妈不要担心。

……但也只是让妈妈哭得更厉害罢了。

在这之中,妈妈与爸爸发生了口角。……于是,又发生了同样的事。

妈妈被盛怒之下的爸爸一把揪住头发拽往卧室,爸爸似乎是为了**平清若没有关上门,在两人纠缠的间隙,爸爸布满皱纹的下垂眼角向平清若望去,快速地露出一个微笑,把妈妈推倒在床,随后压了上去。

平清若面无表情。极力瞪大眼睛目视眼前的一切。

拼死抑制内心疯狂到极致的不安与悲伤。

不要、不要。平清若的心底传来声音,被**的妈妈如此大吼。

快停下、快停下。平清若的鲜红嘴唇无声蠕动,被暴力相加的妈妈这样哭喊。

不要——姐姐——妈妈——爸爸——

甚至她的喉咙里就要发出不成字节的哽咽,就在这时——

一双温暖大手捂住了她的双耳,有个声音像刺破剧烈融化的黑暗的光,穿过层层阻碍、手指缝隙,在她耳边清晰回响。

不要看,闭上眼睛。

她像得到解救的行难者,如愿闭上双眼。

啊啊——如此安心。

这是她与久造的初次相遇。那时候久造还没长出白头发,鬓角也是全黑的,以后的时光里她被拜托过几次检查久造的白发,这种时刻的细节她也已全然忘记,唯有年幼时的这一幕留在她的脑海里永不褪色,那就是她活下去的支撑。

她想要那种温暖,她想要这个男人。

平清若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就是母亲这件事。要说因何得知,从来送饭的佣人们口中便能轻易探知因果,自己是没经过允许而降生的孩子,所以才被关在这个特制的牢笼中,自己也没有被入户口,没有身份证明。也就是说自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痕迹。

她从那天与久造相识就频繁地询问久造“我还活着吗”这种问题,久造也不厌其烦地回答她“是的,小姐”。后来总算她长大后不再问了,久造却知道她一点也没有感到安心。

又岂是能轻易消除的呢,那种孤身一人的庞大情感。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她与生俱来的强大能力被发现,由此正式得到了身份,被赋予继承人之位,她年仅14岁那一天便正式踏入黑色世界,杀人的时候一点也不惊慌失措,像是从来不懂恐惧此类情感。但无论如何,她不会杀女人和小孩。

爱上久造的理由已全然忘却,也本就不需要。

她敏锐察觉到久造强烈地厌恶男女情感,因此作为部下保持着距离。不过她也并非没有爱便不能活的程度,不如说,她封闭的内心从未因情感有过动摇。

其实早就和久造商量好了杀掉父亲的计划,也切实地实行了。久造在那一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的肩膀,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将她的骨骼挤碎扭曲般揽在怀里。

——没错,直到这一刻为止,她的心完美无瑕、没有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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