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这是伊丹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然而,神秘少女似乎并不打算回答,甚至也不再关注伊丹,锐利的视线变得迷离,脸上写满了失望与叹息,她就这么仰望着那空无一物的苍白天际,慢慢闭上了双眼。
“露易丝。”
许久,少女呢喃道,说出了一个名字。
“你就这么恨我吗?甚至连来看我最后一眼也做不到吗?”
说完,神秘少女便再度沉睡了过去。
紧接着,伊丹眼中的白色世界开始分崩离析,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荡起了波纹,只是几息时间,神秘少女便消失了,带着她那巨大的水晶王座一起化为了虚无。
然而,这一切并未结束。
伊丹眼前的画面再度扭曲变化,连同整个世界一起开始了重组。
这一次,伊丹出现在了一处战场的中央,一处让人心胆俱裂的恐怖地狱。赤红色的夕阳下,尸体堆叠,刀剑残肢四散,鲜血似湖泊般淹没了这块大地。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之中,难闻到让人窒息。仅仅是扫了一眼,伊丹便有些难以忍受的想要吐出来,身体也不受控制的跑动了起来。
可是,这片尸堆仿佛无穷无尽,不管伊丹如何奔跑,都看不到一丝可以逃出去的希望。
地狱没有尽头。
难道这里真的是地狱吗?
伊丹的心中,忽然想起了这句话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已经死掉了,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伊丹的体力近乎耗尽,双腿麻木的没了知觉,这时,他来到了一座山前,一座用死人堆起的尸山。
尸山挡住了阳光,甚至遮蔽了伊丹眼中的半边天空,如果不是伊丹意志力足够坚强,恐怕早已经当场被吓傻了。他顺着尸山向上望去,本以为什么都没有,却看到了一个矗立着的人影。
好奇心使得伊丹本能的爬了上去。
那是一名有着金色发丝的少女,穿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银白色盔甲,尽管只看到侧脸,伊丹却仍然将她认了出来,正是之前出现在水晶王座上的少女。少女的金色长袍已然不见,双手与脸上更是沾满了血渍,她以手中的剑为支点撑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
“喂,你到底是谁?”
伊丹喊了一声,声音却好似传达不到,少女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伊丹爬上尸山,才发现少女早已经死去了,她的双眼微睁,静静的看着尸山的另一面,却失去了应有的色彩,如同两个黑洞般阴冷可怕。在她的身上,大大小小总共有十多处伤口,每一处都触目惊心,心脏处更是被贯穿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这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一幕看的伊丹很不是滋味,少女和爱尔法差不多大的年龄,刚刚还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这一刻却死的如此凄惨,这如同开玩笑一样的命运让伊丹莫名的感觉到恼怒。
“如果知道你的名字就好了。”
伊丹喃喃说道,他想着将少女好好安葬,即便这只是个虚幻的世界,他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少女就这么孤独的死在这里。但是不知道少女的名字,这倒是个麻烦事。
伊丹伸出手,触碰到了这具已经冰凉的尸体,将她手中的长剑取下,别在自己腰上,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在尸山的另一面,是无尽的草原,草原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几只野猪正在地上打滚嬉戏。难道她在临死前就是在看这些?伊丹不禁在心中想道。看着那几只野猪,伊丹的脑海中不由得出现了黑神的身影,那可以说是他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朋友,然而如今也已成为了一具枯骨。
“就把你葬在那边吧。”
伊丹说着,便抱着少女走下了尸山。
草原的土壤不算太硬,但是没有合适的器具,所以伊丹只能用少女的赤金色长剑来挖坑。这一挖便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然而,夕阳依旧挂在天边,如同在亲身见证着这一幕似得不肯离去。这使得伊丹已经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现实与虚幻了。
终于,一人大小的坑地准备完成,伊丹这才喘着粗气坐了下来。
他看着静静躺在一旁的少女,不由得叹了一声。
“抱歉,我只能做到这样了,而且也没有棺椁。”
即便是这样,也想让少女体面一些离去,伊丹便脱下了少女已经千疮百孔的盔甲,将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有来生,希望你能和我一样投一个好人家,有一个好姐姐。”
说着这样的话,伊丹用手轻抚了一下少女已然冰冷的脸颊,将她微睁的双眼合了上去。
下葬的仪式很快,那把赤金色长剑则是被伊丹用来当作少女的墓碑插在了坟前。可是,做完这一切后,伊丹总觉得还缺少了点什么。
“对了,没有碑铭。”
因为不知道少女的身份,所以无法刻上碑铭。
“不如这样吧,我替你想个名字,你不说话我就当做是你答应了哦。”
伊丹自嘲的笑了笑,接着坐在代替墓碑的长剑前,拖着下巴想了起来。他望着远方那地狱般的尸山,被鲜血映红的天空,以及少女临死前的那一幕,忽然想起了上一辈自己听过的一个故事,尽管两者之间的差距有些大,可伊丹就是觉得挺称少女的。
也许伊丹只是感觉两人长得比较像吧,当然此刻也没有人能给他做出评判。
接着,伊丹对着少女的坟说道。
“既然你是王的话,就叫你亚瑟王吧,希望你会喜欢这个称呼。”
虽然伊丹并不知道,少女有没有真正的亚瑟王那般伟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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