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动能的粉尘毫无规律地一下子失去支撑散落。
一点点挪动着凝聚回人形的形状。
这次的粉碎可以说接近一叶能够再生的极限了,因此不能着急,人形一点一点收集着身体的碎片,排除掉真正的灰尘。
地上还残留着大片的血迹对再生构成阻碍。
狂犬倒在房间正中央,体表失去黑雾覆盖,数不尽的伤口显现出来,心脏似乎还在跳动着但是伤成这样就算是狂犬也会失去意识吧。不同的血液之间不能互相融合,所以一叶在再生的同时还要注意不让狂犬的血液被吸入自己的身体。
恢复到能看出人形的程度也花了体感上十分长久的时间。
一叶凝视了倒下的狂犬一会儿,即便紧闭着眼睛,自她灵魂散发出的某种因素依旧能让一叶发自心底感到震撼。
“终于......结束了,真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你是我见过的战士之中最强大的之一,狂犬。”
如此带着敬意称赞之后,一叶才鼓起勇气走近狂犬。
还要从她体内回收解药,赶紧治好四叶才行,狂犬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她死去,带她去三三那里的话,三三应该能暂时救回她的性命吧。
嗯?
但是展开行动之前,一叶感到了些许违和感。
大概是错觉吧。
在狂犬身旁蹲下,挽起她的手臂扛上肩膀。
“还真是轻啊。”
传来的手感不禁使他感到了意外,狂犬借来的捕蝇草的身体本身就很轻是一方面,恐怕将血肉化作黑雾也消耗了不少体重吧。
为什么人要战斗到这个地步呢,宁可伤害自己削减寿命也要战斗,真的合理吗?
一叶皱起眉头思考。
就在这时。
从脊椎传来的剧痛使一叶一个酿跄,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而跪倒。
低下头,看到了穿透自己胸腔的物体。
“黑雾的......尖刺。”
他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怎么可能......”
还没等他回过头,就被莫大的力量抓住了脑袋,伴随着重力的颠倒与金属碰撞声被按到了地面上。
“......咳。”
不是一叶发出的咳嗽,干燥的声音就像是空气通过细管。
一叶这才看清了将自己按住的狂犬的身影。身受重伤这一点确实没错,恐怕肺部被破坏了吧,她不停地喘着粗气,从喉咙里发出仿佛咳嗽一般的声音。
“咳,咳咳。”
“......”
“咳!”
从周遭的血泊中渗出黑雾来了,如同附身一般从伤口进入狂犬的体内,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与一叶的再生不同,狂犬使用的仅仅是“填充”而已,肉体损失的部分不会立即回来,就是说现在她的身体仅仅是靠着意志力支持着。
黑雾似乎终于填补完了肺部的损伤,狂犬的呼吸趋于平静。
一叶想了想自己的状况,精神已经到了极限了,身体被压制着无法移动。
再抬头看了眼黑雾。
以充满房间的气势大规模膨胀,相互之间倾轧融合。不禁让人想呻吟这黑雾到底要积累到什么地步才满足啊。狂犬流了多少血,就有多少血液变成黑雾,仿佛主动吸入周围的其他物质一般,变得比纯黑更深邃。
作战失败了
“输了。”
一叶闭上眼,黑雾吞没了他,连一点粉末都没有残留。
这就是狂犬眼中看见的,一叶最后的景象。
她拖着沉重的步法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
突然,停止了脚步。
仰起头提高音量说道。
“就这样离开的话很可能无功而返呢。”
即使她成功地杀死了三叶草的其中一人,但是光是一叶就将她消耗到了这种地步,甚至差一点反被杀死,三叶草可还有两人呢,战况不容乐观。
所以她才说“可能会无功而返”。
但是这和“离开”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为什么要提高音量?就像是有谁在听着一般。
那是因为——
仿佛惊雷落地一般的巨响在墙壁间多次反射,巨大骚动导致的乱流在狭窄空间流窜,一块被称作“门”的铁板在外力的作用下向外飞出。房间内明明有着一个控制门的“开关”,但是狂犬却选择了“踹门”,用黑雾强行破坏门,使其脱离门框的开门模式。
因为虽然她确实是往“门口”走去了,可是目标并非“通道”的门,被轰开的门上挂着锁。
门后有一个人影,带着既悲伤又无奈的表情看着向自己走近的狂犬。
“疑点有几个——”
狂犬以此为开头开口。
在和一叶的战斗中存在着几个狂犬不理解的地方。
第一,为什么一叶最后一击中使用的碎片明明小到了无法保持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还能够精确无误地引发共振。共振并非简单就能叠加起来的,频率只要产生一个相位的误差就会导致“振幅相互抵消”,然而事实上,即便狂犬做了无规律的躲避,碎片的攻击依然精确无误。
第二,无意识的碎片如果说是按照既定程序动起来的话,为什么会说出“十二万五千倍共振,能挡住的话尽管试试。”这句话?在既定程序中加入一句示威的发言不是多此一举吗,如果说是因为碎片聚集在了一起而多少恢复了意识,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一叶的“复原”行动在战斗结束之后才“启动”。
第三。
“第三,你为什么会‘认输’呢,一叶哟。”
森绿色挂锁封锁的门后,站着的人正是一叶。
他不仅没有死,甚至看起来无伤。
假设存在着操纵碎片的第三者,那么前两点疑问就能够回答了。因为碎片是被门后的这个一叶操纵着,因此才能做出违背原理的行动。
“之所以认输,是为了让我大意以为你已经死了从而离开这里吧。”
“真不愧是狂犬,猜得没错。”
一叶的表情十分平静。
“这间房间是王座的另一个入口。既然本体也被你发现了,那么我可以说是必死了,这样就会违反‘不能让任何人死去’这条规则,如果我不想死去,就只有违反第二条规则‘把真相告诉你’那么最终我一样会死去违反第一条规则,无论如何都是必死的局面......”
在一叶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狂犬感觉周围有什么变化发生了。
是因为他将要说的话吗?
狂犬莫名地感到不快,像是为了大口呼吸一样提高音量打断。
“我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了,一叶哟,你并非必死的。如果你活下去的话对我好处更大,其实黑雾也能够吞噬他人的血肉,如果把你像苹果一样削到剩下个果核不停再生给我提供资源的话,我不就有对付你两个同伴的资本了嘛。”
“不,只要我主动放弃活下去,一样能够死去。”
“切。”
“不过如果你肯放过我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不可能的,去死吧。”
“不可能的吧,我想也是。”
异口同声。
实际上,黑雾也不具备那样的能力,吞噬他人的血肉只是狂犬随口乱说的能力,仔细推敲一下,就知道面对一叶艰难作战的狂犬并不具备那种能力了。
“我真是个没用的男人啊,明明说过要保护后辈们的愿望,自己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这样的我,只能把剩下的事托付给某个人了,那个人选只有狂犬你了。”
一叶拿出一根短棒,那东西的用途在一开始已经说明过了,那是用来骇入王座的程序。
“嗯?”
一叶的身体渐渐沉入地下。
狂犬感到惊讶的同时伸出手去试图抓住他,手却从他身体中穿过,仿佛碰到了幽灵一样。
“没用的。”
就在这时,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通道。
“我会拖延一点时间,狂犬,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你就能知道真相,你了解真相之后请立即赶往同伴的身边,请勿逗留。”
没有一点点的说明。
在狂犬来得及出声反问之前,一叶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地下。
“那家伙自说自话了不少不明所以的内容,真让人火大啊。”
朝着一叶指示的通道深处,狂犬愤愤地迈开脚步,踏得金属制地面咣咣作响。
客观来说,狂犬会按照一叶所说的行动,这是不合理的,违背了“狂”的定义。
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只能说仿佛是命运在牵引着一般。
事实上,即便她不走下去,转身离开,也终会发现真相吧。
因为在地下所以她才没有看到“外界已经产生的不容忽视的变化”。
有人死了。
这一事实的意义。
她只是通过了通道……
不管去或是不去,都逃不过同样的结局,原来如此,着正是所谓的命运。
通道的长度远比目测的短得多,就像是通过传送门一般。
“这是……什么啊?”
之所以说“她终会发觉”是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事实上”
通道的尽头,是无数并列排放的显示器。
上面正播放着狂犬,兰,捕蝇草,三叶草,所有人的画面。
——背对着显示器,露出难以置信表情的自己。
——焦急地赶着路的兰和捕蝇草,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
——悲痛地抱着谁的尸体痛哭的三三,全身颤抖着。
不,不对啊。
应该说很奇怪。
狂犬为自己察觉的怪异点感到震惊。
自己明明是面对着屏幕。
从未转过身。
为什么屏幕上记载的自己会是背对着的呢。
——仿佛是记载了未来的影像一般。
而且有自己在的屏幕不止一个,就像是要将看到的人包围一般,自己的行为,自己的战斗……还有自己明显从没有做过的事。
为什么在某块屏幕上。
——兰和自己还有不认识的某人,被捕蝇草杀死了。
会播放着这样的影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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