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路炎明来说,现在的这种情况真是在糟糕不过了,比起这几天所发生的那些种种能足以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情况来说,可以用“有过失而无不及”这句话形容。
先是长得像人的怪物……然后是长得像畜生的怪物……现在连真正真正的怪物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路炎明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在饰演著名烂片导演乌宝所拍摄的低级趣味的鬼怪电影中某个角色。
但这并非是幻想,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现实,因为自己所面对的这些比乌宝的电影还要……狗血,能比一部神一般烂的烂片还要狗血的玩意,估计也只有现实了。
偶然碰上了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怪物。
偶然碰上了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职业。
偶然碰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机会。
偶然碰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碰不到的霉运……
只有现实才会充满这么多的偶然啊!
而碰上了这么多普通人一辈子也碰不到的事情,确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已经完完全全不被划入普通人的范畴之中了。
如白砂糖所说的,自己确实是在进行着逃避,逃避这一切。
但是,自己又为什么在逃避呢?
自己所做的,只不过是“没有理由”的逃避,换一句话说,就是在本能一般地逃避。
不过呢,再怎么逃,也逃不出现实啊!
他只能面对现实。
可是眼前的现实,不容乐观,不容乐观到他甚至想骂脏话的地步。
“这现实真是给力到爆了!”
然后,路炎明慢慢把小刀从口袋中掏出来。
“白砂糖?”
路炎明的语气极度得镇定,不像是一个正在危急关头而手忙脚乱的人,倒像是存在着必死觉悟的人。
“又有什么事?Oldsport?”
路炎明在空气中随意地挥了几下手中的刀刃。
“我忽然觉得这几天我所发生的事情跟你脱不了关系……果然和你在一起没什么好事发生。”
“貌似如此吧!”白砂糖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视线从路炎明身上拿开,并且用语气自嘲意味十足。
“事情的详细内容还是等以后在慢慢讨论吧!”
路炎明停下挥刀的动作,慢慢低下头。
“妈的……找张破纸都能遇上这么麻烦的事情,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啊。”
话音刚落,早已按耐不住的狼犬姿态的界外兽向路炎明快速奔跑过去。
而路炎明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十字架再次出现在那宛如黄金的眼之中。
而刀刃再一次包裹上赤色的烈焰。
他冲上前去,大幅度挥动自己的手臂,瞬息之间,一只界外兽化作尘埃散去。
他又利索地将另外一只准备逃去的界外兽踢向高空,在那只可怜的畜生哀嚎之时,一把燃烧着火焰的小刀刺穿了它喉咙的部位,待到小刀完全穿过界外兽的身躯只是,它的身躯已经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这一次,他可没有饶恕这群畜生的念头了。
他继续向前奔跑,在瑟瑟发抖的界外兽眼前,接过下落的小刀,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反手握住刀柄,犹如玩乐的战神一般用手中不足六寸的刀刃毫不费力地砍掉临近自己的三只界外兽的脑袋。
没有一个正常人会相信这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所做出来的,如果平时的路炎明看到现在的自己的话,他绝对会忍不住从嘴里说出一句脏话来表达他内心的震惊。
判诺两人,如果要形容的话,差不多就是弱不禁风的娘娘腔与……死神差距,毫无违和感的比喻!
而在一旁观战的白砂糖,脸上的表情随着路炎明的一举一动而渐渐变得有些喜悦。
“除了那稚嫩的外表之外,我真是找不到更多不同点了……平时犹如青春期的少年一般颓废,但一到刀光剑影交错的浴血之地,仿佛都像是死神降临一般,那看上去漂亮的眼睛里面所充满的一切真是让人内心充满恐惧啊!”
她脸上慢慢展现出饶有兴趣的笑容:“典型的英雄式主角啊。”
白砂糖内心那份只有作家才能感受到的喜悦感离开之后,她侧目看了一眼被夕阳所染红的天空,在那世界舞台的幕布之下,黑色的巨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扇着翅膀,驻留在原地,没有任何感情的黑色瞳孔,注视着地面上所发生的战斗,它成为了这场战斗的第二个观战者。
“在看自己主人打架吗?”大概是觉得无聊,白砂糖对那只巨鸟界外兽开了一个在她看来很“正经”的玩笑。
“刷!”随着路炎明身体的旋转,又有两只界外兽丧生在燃烧着灼炎的刀刃之下。
懦弱的界外兽没有一个成功逃离,路炎明手中的刀刃又不知多了多少痕迹。
“你们这群弱逼怎么就不知道‘不做死就不会死’这个道理呢?即便你们没有智商也应该有点情商才对啊!”路炎明看着刚才界外兽所待的地方,说出无人所听的劝诫。
但,话音刚落,一阵听上去凄惨的鸟叫声从天空传来。
紧接着,呼啸的烈风迎面而过……
(终于动手了!)
白砂糖的目光向天空那边看去。
巨大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长大那足以咬下半座小山的大嘴。
路炎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小刀向对方的嘴部扔去,紧接着快速低下身子,做出一个向前的翻滚,然后立刻背对界外兽而行。
界外兽再一次飞向天空,看那轻松自在的模样,路炎明发现自己的攻击毫无奏效,看上去对方的皮不知比那帮野狗厚多少。
按照路炎明的比喻,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刚入门的新手,那么对方就已经是远超自己多个等级的boss了……除非开挂不然只有被虐待的结局!
“妈的!谁他妈能给我开一个外挂啊!”
刚说完抱怨的脏话,一阵烈风弄得路炎明睁不开眼睛,他只好像个瞎子一样向前跑去,但是……当脚步停止之时,他忽然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那界外兽的面庞。
它正在悬着,扇动自己的翅膀,刮出一阵阵轻风,用一颗充满着迷惘眼神的浑浊黑色瞳孔看着自己。
路炎明瞬间愣住了……一动不动,那一瞬间,他忽然什么也感觉不到。
那并非是恐惧,而是一种“奇怪”的平静。
他原本应该使出火焰来的,但是此刻,他感觉自己手上的神经好像被冻结一般僵硬。
路炎明经历过的困境并不算少,经历过的“濒临死亡”也并不少……但是,这一次明显不同与以往。
因为那只界外兽现在正像宠物看主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双眼……那双正呈现着十字架的金色双瞳。
“看我干吗?有事吗?”路炎明忽然感觉自己脑子缺氧,竟然爆出这种台词。
界外兽忽然用力挥动翅膀,弄出让路炎明有些站不稳的烈风,接着飞向天空,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
路炎明一下子反应过来。
“喂!白砂糖!”他冲着白砂糖所在的位置大喊道,“你他妈能不能别在那边像看大戏一样站……着……”
空空如也,哪里有那个黑心作家的身影?
“王八蛋……是不是直接溜了?”路炎明气急败坏地说道。
不过很快的,他这种想法就立马就被眼前所见的的景象所打消了。
那是在现实世界绝对看不到的景象,路炎明甚至以为自己一下子穿越到某个动漫里面……白砂糖在数米高的半空中,旋转着自己的身体,用左手中一把散发着红光的长剑,像画家轻松挥动自己手中的画笔一样,砍在界外兽的翅膀上。
“卧槽……”路炎明一下子目瞪口呆。
白砂糖并没理会界外兽痛苦的尖叫,一个脚后跟重重地落在界外兽的头上,而界外兽则像是受到了陨石冲击一般,重重地落在地上,地面上瞬间布满大量浓度不亚于北京雾霾的硝烟……
白砂糖若无其事地落在地上,轻轻弹了一下指,界外兽所落之处的上面出现犹如魔法阵般的巨大蓝色图案,紧接着……从那之中,无数五彩斑斓的长剑犹如暴风雨一般洒落。
一切动作的发生不超过十秒……
路炎明,这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自己小看了身边的这个看上去像个娃娃一样的少女,用路炎明的话来说,她已经是人形高达一般的存在了……或者说,她真的是那种有实力在一大堆人轻松放个无双然后毫发无伤出来的那种人……这种人不应该出现在现实而应该存在于那些割草游戏之中才对!
白砂糖再弹指,这个宛如暴风雨一般的术式总算是结束了……
“看到了吗?”白砂糖扭头,得意地看着路炎明,“不管对付什么东西都要像隆美尔的战术那样,完全压制……不过我觉得对方也并不是需要我动用全部实力的对象啊!”
“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啊!”路炎明又一次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早出手他妈一切不就结束了吗?”
白砂糖耸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什么?”
“对付一个这样的界外兽都要大费周折……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老师看自己的学生连一道简单的题都做不会,一激动就给自己学生讲解如何解决这道题以及这个题型的方法一样,你懂吗?”
“我是懂,但你他妈不是我的老师!ok?”
“那就是我单纯的不想看下去了……”白砂糖朝路炎明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向界外兽所在的地方走去。
路炎明抱怨似得咬了一下下唇,然后跟了上去。
巨大的硝烟慢慢散去,里面的内容也逐渐清晰起来,然而……
“这他妈不科学!”路炎明宁可相信自己看到的是魔术表演也不敢相信自这是现实,因为没有现实会这么“不科学”。
空无一物……而且地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又和那时候一样……”白砂糖蹙眉。
一阵凉风吹来,随着夜晚脚步的接近,郊外的气温也逐渐冷下来。
树林,也随着气流而做出摇摆的动作。
“怎么办?”路炎明看着白砂糖问道。
“看上去它暂时不会出现在我们眼前了……所以我们还是趁早把结界打开吧!”白砂糖转过身去,向结界处走去。
路炎明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那个界外兽的眼神,那是一种……看上去很熟悉的眼神。
(它刚才明明可以吃掉我的……但是她没有。)
(难不成它认识我?)
路炎明摇了摇头。
(荒谬……大概是觉得我看上去不好吃吧!)
他哼笑一下,也不再去想什么,然后转身小跑跟上白砂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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