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炎明关掉电话,匆匆地跑下楼去,而当他来到距离玻璃门不远的地方,另一头出现的两个身穿着深色夹克的中年男子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两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路炎明靠近并把玻璃门拉到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用一副自己觉得态度比较端端正正的语气问道:“请问两位是?”
“哦!真是对不起啊!这段吃饭时间来打扰您。”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忽然露出一个有些生硬的笑容,并从夹克内部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看上去有些破旧的黑色证件,并翻开出示给路炎明。
金边蓝底中间一团鲜艳的红……这个标志只要是一个有那么点文化的人都会知道的,拥有这个标志的人没日没夜地为守护这片华夏大地的人的安全而奋斗,尽管这片土地风气仍没得到多少改变。
路炎明脖子上冷汗不断冒出,即便是遇见一个罪者都没让自己紧张到如此程度,他开始怀疑自己前一阶段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露出马脚了。
(妈的!我把各种犯罪剧的手法背都背熟了!都能自己写一部侦探小说了可怎么他妈的还是找到我头上了!)
路炎明感觉自己的内心瞬间纠结得不可自拔……自己到底该不该把这这两位国家执法员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凭自己足以对抗罪者这种非人类生物的身手,应该有足够的可能,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同时背负上“杀人”和“袭击国家执法员”两大死罪了……
“请问……两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来做一个走访调查的!”另一位笑容满面地回答。
“发生什么事了吗?”路炎明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马上就要从嘴里吐出来。
“您不知道吗?昨天就在后面小区发生一场奇怪的火灾,事故原因还不清楚,所以我们过来调查一下。”
路炎明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他在内心感谢上帝所给予的宽恕。
(幸亏不是我杀罪者那事……感谢耶稣。)
但路炎明可没有打算乖乖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说出来,在这两位便衣人民执法者说明自己目的后他们在路炎明严重的价值就跟普通的推销员没啥两样了。
(反正你们也抓不住那个纵火犯……)
“请问您昨天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在这里出现吗?”
“对不起,我昨天和朋友在外面闲逛,所以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
“是这样啊……”对方在听到路炎明的回答后表情有些苦恼:“那么真不好意思!打扰了!”
“哪有的事!没帮上忙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路炎明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露出笑容。
待两个人走后,路炎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关上门,不知为何,尽管外面的蓝天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白云也没有出现,但他却第一次觉得自己国家的蓝天是多么美好……一个越狱后的杀人犯觉得自由的世界怎么地都是漂亮的,路炎明和这个杀人犯尽管经历的不一样,但是他们的内心在某种程度上有着相似之处。
而且,他内心也不存在任何对于刚才那两位和蔼的中年执法者的愧疚,反正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也不能会让一个远远超乎他们所想象的政教集团的一份子落入监狱吧!
路炎明关上门,然后回到了楼上。
他坐在椅子上,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一栏。
路炎明将拖动条从头拉到尾,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游动。
“这又是怎么回事?”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查找,他的眉毛随之慢慢皱起来。
没有出现,那个奇怪的号码并没有出现在路炎明手机的通话记录上面,仿佛它压根就不存在似得。
(算了。)
路炎明觉得经历了这些天所发生的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情,就算现在他面前站着《猛鬼街》中的弗莱迪、《月光光心慌慌》麦克尔麦克斯或者其他恐怖片的角色,他都不会害怕,区区一个诡异的号码又算什么呢?自己连死都死过了,还能畏惧这些?
路炎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又开始向他抱怨了。
没办法,他只好与饥饿妥协,从桌上的袋子中拿出面包来,撕开塑料包装,然后大口大口吃起来。
外面连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可怕,再加上看着窗户外像画一样模糊不清的景色,路炎明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
今天的空气并不怎么好,尽管是在秋季,可是今天的街道不知为何有些过于发闷,安静的有些压抑。
一阵风吹来,街边的桑树纷纷落叶,在黑色的石板路上摩擦。
这片街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咱都查了半天了,不是不知道就是不在场,就连现场的那帮人都什么也没调查出来。”
“别抱怨了!咱又不是FBI ,没有那么多高科技设备给咱用,何况这只是个小火灾,也没损失多少东西,上面也没放在心上。”
“也挺纳闷的,现场调查组的伙计说这次火灾挺玄乎,先不说是人为还是意外,调查几个小时连致燃物都没调查出来……难不成闹鬼了?”
“别开玩笑了啊!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闹鬼能闹出这么玄乎的火灾的!”
“那是你见识少!回去多看看些年轻人爱看的什么……诡异现象,比这玄乎的多着是!就好像十年前帕拉代斯贸易企业的运输飞机在太平洋莫名其妙沉落那事!还有,也是这家大企业!据说被他们当做公司分部的地方总是不平静!就像郊外,自从他们来了之后总是有人在那边受伤!就像一年前有三个人去野炊,结果两个进太平间、一个到现在都还昏迷着呢!”
“不得不说这公司确实邪乎,别看他打着什么历史悠久的全球顶级企业,进那公司的人据说都是一些有关系或者背景的!好像还有一黑帮的干部在那工作呢!”
“你指的是那什么……哦!对!萨麦尔家族?那个欧美著名的黑手党?”
“对!对!别看这是一黑帮!许多国家的军火和经济都得靠它和帕拉代斯企业!十几年来好多政客都想把这俩控制在掌心里,可就没一个人再活着出现在我们眼前过!”
“马大爷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哈哈……啊!”
“没事吧!”
“还行……没断骨头。”
“你这人撞到人怎么连一声对不起都不说!大白天穿成这样又是怎么回事……哎,那手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眼前的黑衣人慢慢转过身,尽管白天十分光亮,但他们却看不清这个身穿黑色教袍、身形高大的人的脸,那兜帽之下好像笼罩着一层阴影,看不清里头的是什么,而那右手利爪上泛着金属色泽的银光,则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后能看到的东西了……
世界,瞬间宁静了。
……
“靠!怎么搞的!!!”
路炎明的脑袋在他正在吃面包的时候忽然疼起来,仿佛有许许多多的昆虫正在食用他的大脑和脑神经,而且它们好像吃得很享受。
他坐在地上,咬紧牙齿,紧闭着眼,恨不得把整个脑袋给看下来解脱,那痛苦的表情足以让任何想帮他的人望而止步,他的手攥紧成拳轻敲着木地板,好像以为这能够减少脑袋那要命的痛苦,但事实证明这是白费功夫,因为大脑的疼痛已经到了仿佛被人用锯子切割的地步,而且他的行为弄得地板不断发出“咚咚咚”的小声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疼痛开始一点点减轻起来,他倚在书架上,慢慢睁开双眼,放松整个身体。
(刚才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路炎明摸了摸额头,那股疼痛仍然残留在大脑之中,但开始渐渐消散起来。
他拿起身边的饮料,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也许是电影看多了的缘故,他忽然异想天开地以为这是一种什么预兆,他想起前天遇到罪者的时候他头痛了一阵子……这让他的心中开始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就在他正在苦恼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噪音从楼下传来。
“吱吱吱——”
“靠!”
路炎明痛苦地用手捂住耳朵,可这没有起到什么保护作用……
如果一个人的听觉没有异常的话,那么用尖锐物体去刮动玻璃所产生的高达一百三十五以上分贝的声音百分之百会让这个人痛不欲生,尽管他会用手捂住两耳,可这样所产生的保护作用微乎其微。
“哪家熊孩子这么闲的没事!”
路炎明气愤地站起来,走到窗边,当他用双眼向下边望去之时,他发现他说错话了,因为世界上是不会有身穿着黑色道袍的、右手是骷髅手骨一样的银色金属爪的熊孩子。
如果要去形容的话,大概弗莱迪穿上教士袍后应该是这副模样了……
对方似乎也发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他向上看去,用被阴暗笼罩下的紫色眼睛看着自己。
此刻,路炎明在心中呼唤着上帝的名字……可是上帝是不会因为这么点事而大现真身的。
对方停下用利爪摩擦玻璃的游戏,他将另一只手握成拳状,并在下一刻将玻璃门轻而易举地击碎。
路炎明知道他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了。
他转身向另一边的门飞奔而去,但该死的是门被紧锁着,与楼下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相反,他的心跳声就像打鼓一样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而那个名为肾上腺素的东西现在可能像放入榨汁机的水果一样迅速地分泌吧!
罪者脚步声越来越近,让路炎明觉得自己就是一头待宰的小羊一样。
可能对方认为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可以随时解决掉,就像许多电影中富有所谓“绅士”精神的反派一样,拥有着自以为完美的计划。
更令他气愤的是,这名罪者居然还有用爪子摩擦墙壁的习惯,石灰墙所发出的“吱嘎吱嘎”的抱怨声让路炎明感觉自己的正握着门把手的左手有些发颤。
(我的娘来!你这恶趣味跟弗莱迪学的吗?)
他后悔刚才不应该想起《猛鬼街》中弗莱迪那样的变态的杀手,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天爷为了使他能够与这样一位经典的角色见面才安排了一场这样的好戏!
(老天爷,我唯一能感谢您的地方就是您没把远在水晶湖和哈登菲尔德的那两位大爷请来!)
如果老天爷听到这句话后把迈克尔麦克斯和杰森请来,开一个空前绝后的杀手盛宴,也许路炎明会迎来一个恐怖片发烧友梦寐以求的幸福结局,可惜他不是恐怖片的发烧友,他也不想见到另外两位杀手。
如果按照正常人走路的速度,从门口到这里差不多要用两分钟的时间,但是罪者的步伐如此缓慢,所以从门口到楼上所用的时间应该要超过两分钟……
还有,他不知道要打开这该死的门要用多长时间。
万不得已,他只好松开手,向后退去几步,紧接着像各种影视作品中的主人公一样忽然冲上去用脚把门踹开。
“嘭!”
路炎明差点没有失去平衡而跌下去……眼前是一个不足两平方米的破旧的铁皮平台,而平台左侧则设置了阶梯,这以前大概是作为逃生用的,不过可能由于过久没有使用而生锈,他甚至看到用来固定扶手的钉子都脱落一般,很难保证安全性……而他的左手边有一个能够通向楼顶的梯子,他不知道这一个的固定程度如何……
路炎明忽然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但身后正在逐步逼近的脚步声以及那刺耳的吱吱声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去抱怨这糟糕的一切了。
为了以防万一,路炎明直接将门关上,但上面的锁由于自己刚才的那一脚导致完全报废,因此只能把门不完全地关上,做一个低级的掩饰手法。
路炎明气得骂不出来了。
而他的路现在出现了分歧:向上攀爬、躲在距离铁平台三米高度屋顶等待罪者离去,或者下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人群众多的地方。
他不能保证罪者会在这里呆上多长时间,但他更不能保证罪者不会利用枪械,在他还没有跑到目的地的时候一枪把他崩得脑浆四溅或者用别的招数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么爬到上面如何?这条街道的建筑屋顶都是平顶,十个人躺在上面来回翻滚不是难事。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特色——可以利用这个场地优势偷袭对方。
加入自己爬到上面,一旦罪者出现在楼梯平台上,并且还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趁这个绝妙的机会利用火焰对他进行一击致命。
可他又不敢保证对方的人数……也许自己在把对方干掉之后还没有喘一口气就被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的罪者一个火焰给杀掉了。
(他们应该不会为了我这样一个没啥能耐的高中生而特地开一个多人party吧……)
路炎明的心中难得出现这样乐观的思想,但是面前形势却不怎么乐观,金属摩擦而造成的刺耳的“吱吱”声与脚步声距离这里越来越近了。
(幸亏他不用跑的……)
路炎明抱着侥幸的心情,抓住梯子向上攀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后背、手掌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冒着,心更加惶惶不安起来,恐惧、畏惧、自卑在他的内心开始酝酿。
虽然到达屋子顶部所用的时间没多长,但是路炎明感觉自己在这一小段时间过了一个充沛得不能再充沛得人生。
他擦了擦冷汗,然后准备在罪者出现的那一刻释放火焰。
(机会就只有一次……老路啊!记住,这他妈的关系到你能不能舒坦地过完你这一辈子!这不是游戏,不能存档重来……大白天的,没人看到我……)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周围空无一人。
中午时间是人吃饭的时间,民以食为天,而作为一条布满大大小小餐馆的街道,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上次和大上次也是这样……难不成他们杀人之前都要事先告诉别人‘我们罪者要杀人了!各位人类世界父老乡亲赶紧跑啊!’这样的话吗?)
路炎明心想道。
(要不然就是结界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干出来的,要不然我真的找不到一条何时的理由去理解了……如果这种结界真的存在的话,那么也就代表我也可以毫不顾忌地把他干掉了。)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铁平台上面,烦人的“吱吱”声越来越大。
他将体内的能量聚集到手掌上,做好将火焰释放出来的准备。
(把门打开……然后你就可以去看看地狱的风景了!)
他充满信心地想。
“吱嘎……”
门被推开,对方漆黑的身影出现在路炎明的眼前。
他慢悠悠地、如同散步一样走到铁平台上面,看上去没有一丝危机感。
“真他妈悠哉……”路炎明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道。
他面对他眼前的风景一动不动,大概是想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寻找目标的踪迹。
路炎明慢慢站起身,慢慢移动到罪者的头顶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紧张?刺激?开心?恐惧?,大概是因为体验到了那种第一次作为猎人狩猎猎物的感觉而导致心情复杂,而这些情绪中的任何一项都有可能导致自己失败,但比起那个,他更不想放过这仅有的机会。
然后……他从平台一跃而下,在距离地面两米的半空中把聚集了火焰的手掌对准对方的背影。
(滚犊子吧!)
赤色的烈火如同火龙的吐息一般从路炎明的手掌爆发而出,迅速吞噬了对方的身影。
路炎明的内心仿佛有无数人在狂欢,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他也开始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眼前的东西看上去有些模糊。
但结果并没有如他所希望的那么简单而美好……扑空了,他的机会落空了。
他的火焰只是把那件漆黑的教袍给烧掉。
路炎明落在铁平台上面,由于破旧不牢固等问题,铁架台发出巨大的“哐当”声,并且随之出现了摇动。
(妈的……老天爷我真他妈的爱死你了!!!)
也许在下一个瞬间那个不知名罪者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然后像杀蚂蚁一样一招解决掉自己。
罪者的作战经验比他要多,他当然会做好防御准备!
火焰也不是只有一个人版权专利,罪者也是靠这一行吃饭的!
他将这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以至于连自己的都会被很简单地被解决掉!
(真他妈棒!我给我自己立了一个flag!)
但是一秒两秒过去了……罪者的影子呢?随风而逝了?
(那不成刚才攻击奏效了?)
路炎明警惕性地看了一下头上,但上面除了蔚蓝色的天空与四散的云之外,他并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东西。
“这到底是要怎么躲才会躲得这么隐秘……”
正当他准备离开之际,他忽然感觉后背一阵阴森……紧接着他的腰部忽然遭到一阵重击,他差点没有失去平衡,但这还没有结束,正当他准备转身反击的时候吗,他左边的小腿肌肉忽然被人用一击快速的下踢击中,弄得整个身子一下子撞在护栏上,索性护栏并没有他所想象得那么脆弱,他没有掉下去。
他勉强靠着护栏扶手站起来,但是一刹那间他感觉到自己的侧颈传来一丝冰凉。
明白是谁干得……
他像被野狼追到的兔子那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反正现在我也什么都办不到……)
“我投降!行了吧!”他乖乖举起双手,但是语气很不耐烦。
对方沉默。
路炎明慢慢把身子转过来,注视着对方脱去教袍后的模样。
怪不得当时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他脸上带着布满花纹的黑色金属制面具,只留下一对洞口让他能用双眼去观察食物,而从右眼处的洞口能看出罪者那标志性的紫色瞳孔。
而他的装扮方面看上去与其说是暗杀者倒不如说是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雇佣兵——漆黑的胸甲、肩甲、护臂与一件黑色的布衣覆盖在他的身躯上面。
这是路炎明第一次看到罪者脱去长袍后的模样。
“你是从那个rpg游戏里面穿越过来的?”这就是他的感想。
“+++++++++++++++++++”对方终于说出了这么长时间的第一句话。
路炎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听上去就是一个中年的大叔一本正经地说着一口中日英德法意语杂交的语言。
“CanyouspeakChinese?”路炎明有些无奈地问。
“++++++++++++++++++++”对方回答。
“……我明白了。”
(为什么同样是罪者,我遇上的那几个的中文普通话一个个说得比地道的中国人还顺溜?)
路炎明对此现象感到不解。
但是,看着面前只是把利爪放在自己脖子上而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性行为的罪者,路炎明明白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貌似这家伙并不想伤害我。)
这没让他感到放松,反而让他感到更加疑惑。
(刚才我落地的时候露出来的破绽就他妈足以让这伙计把我削成肉酱了,那么我现在也就不可能这么平平安安地站在这里和这伙计说话……妈的,这狗娘养的到底在搞什么东西?难不成他打算一直在这里和我僵下去?)
路炎明可没有一直和罪者僵持下去的打算。
(想想吧!老路,现在有一个不会说中国话的奇葩把爪子放在你脖子边……你该怎么办?)
他被逼到尽头处,而这里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四米的距离,不小心掉下去不会死也够他一段时间不能动弹了……对手就会趁他不能动弹的机会将他了断,楼梯口也被他的身躯封住,无法逃出去。
而他的腰和小腹隐隐作疼着,刚才的力度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根粗棍棒毫不留情击打在上边一样,估计待会就会出现淤青……可尽管再疼,他都不敢用手去碰一下,他害怕一旦稍有一些让对手感到误会的动作他就会一命呜呼……
(妈的!跳下去得残,不跳下去又迟早会被削成肉酱……)
他后悔刚才失去那个一击必杀的机会,以及没有想到补救方案。
“++++++++++++++++++++”对方说道。
(即便你在这里一个劲扯嗓子西里古路叫我也听不懂你他妈到底在说啥啊!)
路炎明懊恼地想。
罪者:“++++++++++++++++++++”
(喂喂喂!你他妈是不是没有意识到我听不懂你们的鸟语这件事啊!)
罪者的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让路炎明根本判断不出话语内容的性质。
“+++++++++++++++++++”
路炎明大概明白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了。
(要开杀戒了?)
他内心不禁开始激动起来,不断用脑子思考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对方的声音逐渐地沉下去,路炎明觉得那好像是一种……威胁。
(老天爷啊老天爷!如果这一下我躲过去了我就再也随便说脏话了!但还没有逃过去的话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唰!”
空气中五道银光以令人颤栗的速度闪过,以这样的速度砍在一个人身上,即便那个人脸上会留下一个巨大的伤痕,那个人也可能会在一开始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然后就这样无痛苦地死去……
但是,路炎明却怀着一颗砰砰乱跳的心,附身躲过了这致命一击……多亏了他的不断“祈祷”以及……那对烙印在金色瞳孔上面的十字架。
(感谢老天!我不再随便骂脏话了!)
说实话,路炎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这份神秘的能力的名字叫什么,自从从他懂事时候开始,每次进入这种状态后,自己的身体总会有种莫名的膨胀感,在感知、力量、速度方面也明显比同龄人要强很多……
凭借着自己的这份如同外挂一般的能力,判断对方的攻击方向不算难事,但即便如此,实战经验的差距让他也只能勉强躲过对手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他不管对手接下来会发动什么攻击,也不管自己那还在散发疼痛的腰部和小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绕过罪者的身躯,向楼梯冲去,抓住扶手不顾一切奋力向下跑去。
生锈的楼梯发出一阵又一阵急促的震动声,伴随着不断地晃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忽然坏掉。
但为了逃生,路炎明哪管那么多。
路炎明连跑带跳地跑到了书店后面的街道,如果继续向前跑,就可以到达自己以前所居住的小区,再拐弯直走走上几百米的路就可以看到商业街……
(结界这东西,总得有一定的范围!我他妈就不信你能把全世界的都给包围起来!)
路炎明抱着这种想法,向前跑着,由于受不了腰和腿的伤,他只好一边捂着腰一边跑,而腿上的上也让他跑得有些吃力。
不知为何,罪者并没有追过来,而是站在平台上看着猎物的逃跑。
(他没有追过来……)
正当路炎明感到因为对方的这一举动而感到不安的时候,他的小腿忽然被水草似得东西缠住了……
(这他妈又是怎么回事……)
他大声尖叫着,被拉到了空中,然后他的身体随着被摆动的绳索在距离地面十米的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最后重重地掉在书店屋顶的平台上。
路炎明庆幸自己已经在前几次的战斗中被摔习惯了,他的后背砸在水泥地上也只是受到骨头和皮肤一阵痛而已。
他支撑自己,摇摇晃晃地使自己勉强地站起来,接着他看了一眼脚下,那是一条透明的、像是八爪鱼触手的东西,看上去有些恶心。
“+++++++++++++++”
熟悉的声音……路炎明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个衣着打扮像中世纪的士兵一样、挥动着自己的金属爪子的罪者,对方的另一只手正在握着那透明的绳索的另一端。
对方的脚步依旧不紧不慢,而且十分有节奏感,好像正听着某一首古典名曲一边走路,这令路炎明感到一阵莫名的上火。
“+++++++++++++++”
“学学你的那帮朋友!中文及格后再跟我说话吧!”
“+++++++++++++++”
“……”
路炎明明白什么叫做对牛弹琴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那玩意,由于这东西的缘故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他更不想再像刚才那样坐以待毙了。
路炎明将手掌伸开放在前面,将体内流动的火焰聚集在上面,对准对方的身影释放而去。
释放出来的火焰看上去明显没有上一次的那么壮观,仅仅是一团篮球大小的火球以普通人用通常臂力扔出去的速度那么慢。
结果可想而知,火球像切卷心菜一样被对手用炼金物具切得一干二净。
(我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这一团小火球上面的!)
路炎明愤慨地想。
尽管受到攻击,但他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全然不当一回事。
对方忽然停下来,将手中多个绳索猛地一拉,路炎明瞬间失去平衡,他来不及做出什么措施,就一下子被拉倒对方面前。
“++++++++++++++++”
他说话了,语气有点高傲。
他并没有用炼金物具杀掉路炎明,而是将上面的利刃收回,弄成正常人大小的手掌,握拳,然后用力打在路炎明的脸上,接着将腿弯曲,用膝盖处撞在路炎明的小腹上面。
路炎明又一下子倒在地面上,先不说后背,单是脸部所传来的火燎火燎的疼痛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而腹部的受到的伤害让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甜。
(妈的!)
除了这两个字以外,路炎明疼的再也想不出别的词语了。
对方只是一直看着,没有发动任何攻击。
路炎明再一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过由于刚才所受到的冲击让对方的身影在他眼中始终是模糊不清。
(靠……如果白砂糖在这里就好办多了。)
昨天的那场简短的战斗让他印象深刻,那个平时看上去神经兮兮、纤细而精致的娃娃一般的女生仅用了不到三回合的功夫就打败了一头身形比她要庞大十倍以上的怪物……那个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战斗力的她如果出现在这里的话……
(也许她会先把把我嘲笑一顿然后在好好虐待一下这个狗娘养的吧!)
路炎明叹了一口气,然后直视前方,准备做出下一次攻击。
“他在耍你!”
路炎明感到有些惊讶,这个声音昨天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个世界让他误以为是死去的世界,而这个本应存在于那个世界的声音,现在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法尔……格伦斯?”
“书店那里一次、楼梯那边一次、街道那边一次、刚才那一次……以及你倒在地上的这一次,这么多机会连一个新手都可以得手,何况你现在面对的这个家伙呢?而且啊!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听得我连我忍不下去了……”
“他说什么?”路炎明皱眉。
“只不过是一个长着娘们脸的猴子,没什么能耐,用火焰对付你都浪费。”法尔说道:“这种狂妄真是到了一种令人发笑的地步啊!”
“原来如此啊……”
路炎明明白了……
“把我当猴耍挺有趣的是吧!”
(怪不得他每次走路走的那么慢。)
(怪不得他刚才没有杀掉我。)
(怪不得他刚才没有追上我。)
以及最重要的一条……
“娘们脸又是怎么回事!!!”路炎明愤怒达到了极点。
“+++++++++++++++++++++””对方大声喊道。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自言自语什么?生命力真是和蟑螂一样旺盛啊!”法尔翻译道。
“他到底说的些什么东西?”路炎明问。
“一种赤色世界那边很老的方言了,是南国歌茵翠茵城那边的口音。”法尔解释道:“貌似他没有能作为翻译利用的火焰啊!”
“管他呢!”路炎明用火药味十足的语气说道:“法尔!你现在能打架吗?”
“很遗憾,我现在由于某些原因,无法作为单独个体进行战斗。”法尔带着歉意说道。
“那你应该可以告诉我怎么干掉他吧!”
“……没问题!”法尔说道:“先把你口袋里面的那枚戒指带上!”
“什么?”
“快点!要不然下一击我们都得死在他手上!”法尔在路炎明的脑海里面大声喊道。
对方用力,将路炎明一下子甩入高空中,企图让路炎明这一次因为落地而造成的冲击彻底丧失站起来的力气。
“快点戴上!”法尔再次命令道。
“你叫我现在怎么戴上!”
“你如果从一开始听那个女孩的话你也就不会在这次战斗中受这么多委屈了!”法尔责备道。
“妈的!行!你说行就行!”
路炎明把手伸入口袋里面……手机由于刚才的冲击而一分为二,他没有时间为此而悲伤,但同样存放于口袋中的那枚银戒指,则摸上去完好无损。
他将戒指拿出来,在即将落地之时戴在右手的食指上……没有任何反应,他开始怀疑法尔是否是在欺骗他。
“注入火焰!不要担心!这个炼金物具比你所想象的要强大多了!”
路炎明将体内流动的火焰注入其中,而上面的红宝石仿佛感受到了自己持有者的火焰,在他落地的那一刹那,释放出了红光……
接着,大量的火焰形成气旋出现在路炎明的周围。
尽管一切再怎么充满偶然性、充满不合理性……但这就是命运,一个充满着任何可能的事物。
“++++++++++++++++++”
罪者面具下面的表情,应该是惊愕吧!
流动的火焰形成的气流形成了缓冲的作用,因此路炎明在着地的那一刻仅仅是受到了部分的伤害。
赤红色的火焰随着自己主人的落地而散去,而路炎明也克服身体的疼痛站了起来,而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脚脖子上面的炼金物具也因为火焰而化作一团黑炭。
“听我的话没错吧!”法尔有些得意地说。
“啊!”路炎明答应道。
“这可不是对于一个帮助你的人所应有的态度!”
“别废话了!先干掉这狗娘养的再说!”
路炎明那金色的瞳孔之中,仿佛燃烧着愤怒。
“怪不得你不断会遭到厄运啊!就这样的态度,可得不到任何的感恩。”法尔轻声说道。
“管他呢!”路炎明向着罪者一步一步走去,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反正我都接受这个事实了!已经懒得再埋怨它了!”
“……想法不错啊!年轻人!”法尔道:“回到正题!看上去那个可悲的宗教信仰者已经被刚才的那一现象所深深震撼了……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火焰是什么,所以小心点!”
“++++++++++++++++++”罪者的语气多了一份意外。
“很壮观的魔术表演。”法尔翻译道。
“谢谢夸奖。”路炎明没好气地说道。
拜托了绳索炼金物具的路炎明冲向罪者,然后高高跳起,会动右手,将火焰聚集在炼金物具上面。
罪者的炼金物具重新伸出利刃,如果路炎明猜得没错,那么接下来他就会想上次那样切断火焰,然后补上几个组合拳法将自己打到。
“放心地把火焰放出来吧!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法尔语气中带着绝对的自信。
路炎明和他有着大约两米的距离,而被释放出来的火焰仿佛数条咆哮的火龙一样冲向罪者,看上去气势汹汹。
罪者的挑战失败了,他的利爪并没有向上一次那样斩断路炎明的火焰,那炼金物具所划出的轨迹反而连同他自己被淹没在烈火之中。
路炎明落在地上,舒了一口气。
“不要大意,他还没有死。”法尔提示道。
“我懂,很多动漫里面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死不了。”
火焰迅速散去,对方因为烈火而灼伤的身躯出现在路炎明眼中,除了一些被灼伤的皮肤裸露出来,他并没有受到其他损伤。
“++++++++++++++++++!”
“他在用脏话夸奖你的实力呢!干得不错!”法尔轻笑着说:“我们继续,遭到了这样的攻击尽管他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但是他一定会对你的火焰有所防范,趁机用几个格斗功夫。”
罪者的炼金物具向路炎明的胸口刺去,而路炎明他所采取的对应手段也很简单——侧身躲过去。
为了防止对手变招横扫过来,他一只手趁机抓住罪者的手臂;为了防止对手利用其它部位攻击,他用另一只手在趁对方还没有行动之前狠狠打在对方的腹部上——这里可没有防具抵挡。
“滴水之恩我会当涌泉相报的……抱歉我忘了你不懂汉语!”
路炎明将火焰聚集在抓住炼金物具的手,近距离释放出来后松开手,向后退去,看着罪者因为手臂被火焰燃烧而不得不利用自身的力量压制住火焰,然后一脚用力踢在对方的胸口上,迫使对方不得不向后退去保持平衡。
“法尔,怎么解决他?”路炎明问道。
“炎咒,对炎师来说它比自己女朋友还可靠。”
“怎么使用?”
“……该死……我忘了你没有监督者,不能轻易使用它,那个女孩怎么就没有做好这些事物的教学工作呢……算了!为了活命我们只能去冒一个险了!希望不会被误会……路炎明,这次你使用火焰的时候,意志力击中,然后你的脑中就会形成这一攻击方式的概念!这种概念千万不要模糊!一定要清晰!当你想好了之后你的脑袋里面应该会涌现出一堆文字,然后在心中念出它们!”
“听上去好像很麻烦!”路炎明有些不敢尝试。
“每个炎师或罪者第一次都这么觉得,但是自从他们尝试了第一次体验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忘记这曼妙的感受了!”
而就在路炎明因为这些而停止攻击纠结之时,罪者的压制住了火焰。
对手如同自尊心受挫的猛兽一般,大声喊道:“++++++++++++++!!”
“他生气了!”法尔严肃的说道:“我们得快点!你去想,然后我帮你念!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确实没时间废话了……)
路炎明心想道。
(该做的事情不就在眼前吗……)
路炎明皱起眉头,如同法尔所说那样,把意志集中起来,这确实麻烦,但如果现在不这么做的话,那么自己就再也别想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了……
罪者一反往常,如同野狼一般冲上。
“成了!”
……气流……绯红色……火焰……这便是路炎明脑中所形成的景象,而且这副场景的名字,听上去有些奇怪……
“先躲过去然后释放你的炎咒!”
路炎明遵循法尔的话躲过了这一次罪者利爪的横扫,他用尽全力跳了起来,将火焰注入自己的炼金物具之中,而那颗红宝石的闪耀的红光变得更加耀眼起来。
“真是个奇怪的炎咒啊……连所需要发动的咒文都不需要!”
“别管那么多赶紧放出来!”路炎明大声喊道。
“好吧!准备好!”
路炎明的炼金物具所释放的红光忽然像是有意识地勾勒起来,先是一个圆,在圆内,三角形、正方形、圆形、复杂的文字一层又一层地组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一个赤红色的、类似魔法阵的图案出现在红宝石上方
路炎明第一次见到了,属于他的炎咒……
“限制解除——绯红色狂想!允许释放!”
随着法尔的声音,原本宁静的世界,忽然被赤色火焰与热气流的乱舞所打破了。
以路炎明为中心的上下左右……火焰肆虐着。
火焰狂欢着。
火焰乱舞着。
这是属于火焰的舞蹈……而热气流们作为伴舞衬托着它们。
而在这疯狂的火焰之舞之中,罪者的身躯随着火焰与热气流的不断蹂躏与蔓延,最终被其吞噬……
……
“等一下……”
“……怎么了,法尔?”
“路炎明……这好像是……人偶。”
……
他看着自己的人偶被对方销毁。
他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毕竟这个人偶的存在是作为试探实力而用的。
他只需要遵从百斯特的命令完成任务就行了……
他走进那个少年身边,趁着少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他将自己的利爪刺入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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