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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交错

5.交错

达乌斯眼前的少女静静的躺着,但颈部却不和谐地流出血液来。走近一看才知道是没有被铠甲覆盖的肩部已经被划破了。

(怎么办……)达乌斯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掉吧……)

达乌斯打量了一下少女全身,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少女抱起,他四处寻找,终于看到了一块盖着雪的平地,于是慢慢地把她放在平地上面。

达乌斯这才发现自己手头没有任何的医疗工具,于是他把挽起袖子,把自己右手上的绷带解下来。右手上的几处伤口暴露出来,寒风吹过传出微微的刺痛。

达乌斯把解下的绷带用地上的雪擦拭了一遍,把上面的部分血渍清理掉。这时他听见少女呜咽了一声,他感觉好像情况不太妙,于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少女右肩一部分被铠甲挡住,达乌斯只好把铠甲从她身上卸下来,少女黑色的制服露了出来。接着两股丰满的凸起呈现在他眼前,达乌斯感到脸颊传来的火热,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呃……)他下意识地擦了擦鼻子,发现什么也没有流出来。

少女的右臂没有像左臂一样已经被包扎起来,所以达乌斯才敢抬起她的右臂并开始包扎。

达乌斯有些笨拙地缠绕着绷带,汗珠随着他紧张跳动着的心流落下来。

达乌斯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水,叹了口气,包扎工作让他觉得时间的流逝无比漫长。但就是这一会的功夫,少女的面部微微抽动了一下,接着她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少女刚睁开的眼睛被白天的阳光刺中了,她眨了几下眼睛,画面才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睁开眼睛后看到的居然是一位男子的脸,她眼睛的余光还捕捉到了男子的手似乎还放在她身体前面的什么地方。

“你终于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达乌斯感觉脸上突然一阵火辣,他用手护住面部,脸上的高温传到了他的手心。

少女受伤的手用力过猛让自己感受到了一阵疼痛,但此时情绪激动的她已经忘记了伤口的存在。

“你你你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啊!变态!!!”

“你不要乱动啊,不然伤口会……”

又一阵清脆的响声,热辣又降临到了达乌斯的另一边脸。

“笨蛋!变态!流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我说你别乱喊乱叫的,万一森林里的动物……”

始料未及的袭击直接把达乌斯拍翻到雪地上,鼻子里浓浓的腥味让他感觉要有东西流出来,不过地上冰冷的雪让他的脸降了个温。

使出全力一击后的少女渐渐冷静下来,刚才拼命活动的右肩发错了剧烈的疼痛。这时少女才注意到自己的肩上有几圈未缠完的绷带,垂下来的一截一直延伸到雪地上面。

“你、你是在帮我……那个……”

“对,你的肩膀一直在出血,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会很危险的。”达乌斯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吐出了嘴里的一口雪。

“你怎么不早说!”

“……”

“我还以为你要……呜……”少女的声音有些呜咽。

“啊?别、别哭呀,我做错什么了吗?如果是这样我向你道歉……”

少女缓缓摇头,她脑中不断浮现出昨晚的战斗。她想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珠,但发现这根本做不到,肩膀的疼痛让她全身几乎失去了力气,差点连坐都坐不稳。

“我说得没错吧,现在知道疼了?”

少女轻轻咬牙忍受着疼痛,她那一副无依无靠的可怜模样让达乌斯心软。他又重新靠近少女,把绷带拾起,继续进行包扎。

少女只是一直在微微地抽泣,默默地让达乌斯在一旁缠绕着绷带。

一会达乌斯就把最后一截绷带给系好了,他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完成了,虽然还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再乱活动双手了。你的另一边手也受伤了吧,是自己弄好的吗?真了不起,看起来蛮严重的,但还是能扯下袖子包扎起来。”

少女轻轻摇头,但她不想多说一句话,静静观察她达乌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害怕吗?因为我是敌人?”

听了这话的少女开始打量眼前的男子的全身,这才迟钝地发现这名男子一副联军士兵的打扮。

“你、你不是我军的便衣队!你想干什么?既然是敌人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少女紧张地说着,坐在地上的她身体不断往后挪,想远离这名男子。

“别紧张,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联军士兵,至于为什么要帮你,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子在眼前死掉嘛!”

达少女戒备的表情紧盯着达乌斯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有什么不和谐的行为。

“我们在战场也许是敌人,但是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不想也没有必要去伤害一个连自卫能力都没有的人。荒山野岭如果还要互相伤害,那么能不能活着离开就成问题了。”

“哼,油嘴滑舌,我不会告诉你任何情报的,要么杀了我,不然我也能随时死在你面前!”少女用严厉的口气说着,眼神在不断扫过周围,似乎在寻找可以利用的尖锐物。

“别!好不容易帮你包好了伤口,怎么样也不能白费了我的努力啊。”

“你这笨蛋!北方人都是傻瓜吗!”

“你可以骂但你不要侮辱北方人啊!你这南方的老巫婆!是不是现在想把我抓去试验你那肮脏的巫术啊!”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我是巫婆那你是个什么东西?!整天在雪地里打滚的白胖猪吗!”少女的脸气得胀红,披肩的长发仿佛要竖起来。她始终没有注意到原本把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的头绳早已不见踪影。

“难道你把衣服弄得又黑又脏能好到哪里去吗!南方人真是肮脏到了极点!”

两人面红耳赤地吵了起来,但没争两句便都沉默了下来,好像已经不知道要骂些什么了。

尴尬地气氛围绕在两人之间,少女撇过头去让对方在自己视野里消失。

“你不饿吗?”达乌斯已经冷静了下来。

“要你管!”

“伤口一定还很痛吧。”

少女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想回答,但是这样就像默认了对方的问题一样。因为达乌斯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你完全可以直接走掉,不必管我。”

“依你这样连走路都很困难,走不出这森林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杀害你的同胞呢!?”

“我已经说过了,战斗已经结束,我们目前不是敌人,况且……”达乌斯望向沿着脚印来时的路,已经被不久前开始下的雪给覆盖了。

“好像暂时迷路了……”

少女发出一声悲叹,因为她要和这令她讨厌的陌生男子继续呆在这了。

达乌斯找到一块斜突出来的巨石,把在森林中拾到的一把木柴堆放在把雪扒开后露出泥土的地面上。巨石斜突方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一个凸起,凸起前面是一块小石条,是达乌斯为那名在少女面前死去的联军士兵做的简易坟墓。

他把士兵身上能用的东西都拿出来后把他葬在了这里,还把一枝带着枯叶的树枝放在在树下发现的石条做成的简易墓碑前。

关于这名士兵和昨晚发生的事情,达乌斯没有问过少女,他觉得即使自己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少女只是在他把士兵埋葬时远远的在一边观望着。

“你真的没问题?”达乌斯对从远处走来的少女说到。

少女跌跌撞撞地在雪地上行走,因为双手使不上力气来平衡身体,只能不时用右手扶着周围的树干让自己停下来休息。

“果然还是这样,自己不行就说嘛,接受别人的帮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达乌斯来到少女身边搀扶住她。

“爱管闲事,真讨厌!”少女不情愿地让达乌斯扶到巨石底下,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急促地喘着气,刚才走的一段路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漫长地行军。

就在刚才少女才注意到这名是联军士兵的男子非常年轻,年轻到甚至可以被称为少年。刚刚见到他时脸上的一道细细的伤疤配上有些老练的表情瞬间散发出一股军人的威严,似乎迷惑了她的眼睛。

雪开始下得更大了,巨石顶上的白色又变得厚了起来。达乌斯拿起两条柴枝,试图钻木来取火,但那么冷的天怎样摩擦都很难产生火花,琢磨来琢磨去他也没了办法。

“你是笨蛋吗?”少女一副藐视的表情看向达乌斯,然后有些吃力地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巨石以及下面露出来的土地里飘出许多微弱且稀疏的光点聚集在少女手中。

少女用掌心向前一推,光点随即聚集到少女立起的纤细的食指尖端,然后形成一簇微弱的火焰在寒风中摇曳。

“快把柴拿过来。”少女对达乌斯催促到。

达乌斯赶紧把柴枝拿到少女的指尖上,微弱的火焰立即点燃了两根柴枝,然后放到柴堆上,往上面加入一些早就备在一边的干草。他把身体左右挪了些,又用双手把刚燃起的干草挡起来,只为遮蔽周围吹来的风。整个柴堆很快就全部燃烧起来了。

“呼,好暖和。”达乌斯把手放在火焰旁取暖。

一旁的少女熄灭了指尖的火焰,右手立刻垂了下来,几滴划过脸颊的汗珠被她摇头尽量地甩掉。

“你是御灵师吧?我看你的穿着就很像在《敌我识别手册》里见过的呢。”

“这种情报怎么会随便告诉你这种盯着别人衣服看的变态!”

“可是你刚才明明使用了灵术啊。”

“……要你管啊!……”

“以前只在书里和学院的研究巡演上远远望见过,那么近距离地看别人使用灵术还是第一次,果然这样观察得更仔细,感觉好厉害呢。”

“哼,那、那当然,我在灵术学院时的成绩不算第一也是名列前茅的那种……”

“看吧,果然是个御灵师。”

“喂!你、你、你……啊啊啊啊啊啊!真讨厌!”少女又把头撇过一边,再次让达乌斯从眼前消失,只留下一片雪白。

雪并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那名士兵墓前的石条墓碑根部也被雪埋了起来。

达乌斯没有对少女的脾气做出反应,只是不时往火堆里加柴,火焰加上身上的夹袄和披着的皮外套让他感觉很暖和。这让他想起了在哨所喝热水时的感觉,突然他感到鼻子有些酸,摇曳的火光中似乎浮现出几个人的身影。

(大家现在都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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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多克趴在雪地上,看见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位身穿白色盔甲的士兵在东张西望,手一直握着腰间别着的未出鞘的剑。鄂多克一个手势挥向前,周围的士兵立即起身从两边围过去。

放哨的士兵突然被人从身后蒙住嘴巴,双手被反拷住他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嘴也喊不出声。

“噗,一股酸味。”鄂多克从放哨的士兵前面走来,吸了吸鼻子说。“放开他吧。”

放哨士兵的嘴和手解放开来,然后开始咳嗽。

“小伙子放哨要认真啊。”

放哨士兵闻言后看见了鄂多克臂章上的弯月十字和双剑纹。

“抱歉长官……”

“带我去见团长吧。”

“请跟我来。”

“记住别喝太多葡萄酒,特别是对上执勤的时候。”

“是……”

雪地上横着一条倒下的树干,上面铺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有几个军官围在旁边不停观看并讨论着。

“营长。”

听到声音的迈克尔从人群中站起望向鄂多克。

“你没有一直守在东边。”没等鄂多克反应过来迈克尔便先开口问了。

“……”

“你是我的老部下了,侦查连队也是一路跟我过来的,也许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你产生了岗位的念头,准备你的解释,傍晚我在这里等你。”

“是……”鄂多克有些失落的地回答。他离开了军官们,找到了正在计算伤员的医官。鄂多克问他达乌斯或者卡洛在不在伤员中,答案当然是不在。他又到营地中到处去询问,得到的答案也一模一样,他觉得事情变得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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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兰的肚子微微发出响声,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转头看见旁边烤火的少年一直望着火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你烤火烤傻了吗。”

闻言的少年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眨了一下眼睛,用手擦了擦脸然后回答鹤兰。

“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你这家伙……”

“我猜你这种态度除了有求于我外就不会主动来和我说话的。而且……”少年摸摸自己的肚子,“我也饿了。”

少年解下腰间的长剑,并把剑**放在火上烘热。寒风吹过,鹤兰向篝火挪进了些。

“你真的忘记来时的路了?”

“我是跟着同伴来的,哪记什么路啊,你呢?”

“我也是……”鹤兰眼中又多了一份失望。

“在这等着。”少年提着剑站起,有拿起一把树枝,冒着雪向树丛中走去,变走边把树枝插到厚实的积雪上。

鹤兰目送少年消失在树丛中,自己居然真的听了他的话乖乖呆在原地。她脑中不断浮现起昨晚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只好把脸埋进膝盖,突如其来的睡意便涌上心头,思绪在火光和大腿的温暖中断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滋滋”声唤醒了鹤兰,她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见少年把几条木棍上串着的鱼插在火边上烤。鹤兰下意识扫视全身,突然警惕起来。

“放心,我可没碰过你。”少年说着把手里的鱼翻了一面。

“哼,谅你也不敢。”

鹤兰盯着鱼,心里产生了疑问。

“那么冷的天你上哪找的鱼?”

“附近有个冻结的水塘,凿开里面就有了,水还很温呢。”

少年看见鹤兰目不转睛盯着鱼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想笑。

“别急,第一条是我的,不然你先恢复了体力我可能就麻烦了。”

“你这家伙……”鹤兰又饿又气又无奈,但也只能忍着,毕竟自己现在处于劣势。

少年一手拿着鱼,另一手把插在地上的长剑收回剑鞘中,然后开始大口吃了起来。少年吃的正香,一旁的鹤兰撇过头去尽量不看他,但肚子却时时在呼唤着。

少年用树枝往烤着的一条鱼的皮上戳了一下,然后拿起它递到鹤兰面前。

“拿去,这条可以吃了。”

“你不杀我,还真的给我东西吃?”鹤兰仍然保留着一丝警惕,还有些意外。

“对,不杀你是暂时的,还得看情况,但是也不能让你死。”少年把鱼在鹤兰面前摇了摇。“俘虏一个敌方御灵师可比杀掉更有价值。”

(可恶,果然有阴谋!)鹤兰心里忐忑不安,但是想起队长交给她的东西让她觉得不能现在就死去。而且她的肚子也已经不听使唤了。

“很香哦。”少年又摇了摇烤鱼。

“等、等一下,烤之前你该不会在里面加了**什么的!……”

闻言的少年把拿着的鱼重新插回地上,然后拿起一根削尖的树枝往每一条鱼上挑了一小块肉,并逐一把它们送入口中。

“自己选吧,不吃也不强求你。”

鹤兰看见此举,手畏畏缩缩地伸向插在火边的鱼,眼睛还不时提起来瞄一下少年。把鱼拿到手后,鹤兰用食指戳了戳鱼皮,又把鱼翻来翻去看个遍,还闻了闻味道,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她已经等不及要开口了。

鹤兰的牙齿咬进烤鱼焦脆的外皮直至松软的鱼肉之中,一股香气立刻在口中蔓延。鱼肉中沁出的些许油脂溅到鹤兰的嘴角,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走嘴角的油脂,然后又是一口咬上去。

一旁的少年静静地看着鹤兰,察觉到目光的她不好意思地侧过身去,脸红起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吃东西吗!”

“我只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很眼熟。”少年摆弄着已经没有鱼肉覆在上面的树枝。鹤兰不明白少年的话,只是继续吃着烤鱼。

吃完烤鱼的鹤兰身体似乎有了那么一点力气,至少两只手都能够简单地动起来了。

“喂,吃饱没。”少年对她说到。

“你又要干嘛?”恢复精神的鹤兰又开始警惕起来。

“你看我对你那么好,不杀还给你吃的,作为回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提供些基本的信息?”

“休想!”鹤兰大喊到“我什么情报也不会说的!”

“我想你似乎搞错了什么,我的意思是……”少年伸出了自己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这、这、这、这……”鹤兰有些惊慌,更有些措手不及。

“你在搞什么鬼啊!”

“达乌斯·李,来自卡拉克东部。”

鹤兰见对方如此认真,自己也缓缓伸出手去。

“鹤兰,来、来自雅塔威中部……”

“你是生病了吗?脸总是时不时变得红红的。”

“你在看哪里啊!”鹤兰立马把手抽了回来。

“你不觉得奇怪吗……”鹤兰向对方发问。

“奇怪什么?你没有姓氏?”

“嗯……”

“我记得南方除了贵族以外,平民无论男女都是没有姓氏的。”

“看来你很清楚嘛。”

“在书里看过罢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知识分子。”

“算不上什么知识分子,略知皮毛而已。”

(哼,还算谦虚。)

休息片刻,达乌斯起身拍去臀部的雪,望了望天空,雪已经完全停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你应该可以动了吧,想想怎么找路出去。”

“我怎么会知道。”

“你没有些导向的灵术?”

“以前在学院里学过,但那是以前……”

“……”达乌斯又一屁股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别那么失望,篝火的烟会告诉别人我们的位置的。”

“对,不过那极有可能是你的人。”达乌斯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哼,看来你并不傻。”鹤兰坏笑到。达乌斯又起身,在周围四处张望。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留在这里?”

“还能怎样,雪随时会下,一下雪就会把原来的地方改变个样子,这样根本走不出去,不如先在这等着。”

“万一我们的人找到这里你不怕成为俘虏吗?”

“我已经尽力了,这样至少能活着吧。”

“这种耻辱的事居然说得那么轻松……”

达乌斯往火里添了些柴,然后拔出长剑用口袋里的布擦拭起来,剑刃在阴暗的天气中依然焕发着耀眼的锐气。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军队发的,还挺漂亮,你从哪偷来的?”

“喂可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可是我的私人物品,军队发的可一点不耐用……”达乌斯耸耸肩。

就这样,两人不知不觉就在篝火旁待到了傍晚,时断时续的雪永远不会完地飘落下来。达乌斯从林子中又带回一捆树枝做柴,把它们放在清理出来没有盖着雪的地面上。

“准备到晚上了哦,要怎么办,轮流放哨吗?”鹤兰用一根树枝挑动着篝火中的柴。

“只能这样了,有火的话应该不会有大型动物找过来。”

“那你不怕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干掉你然后逃跑?”

“晚上那么黑你要怎么逃?如果发生紧急情况多个人或许还能帮上忙,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可以等到天亮……”

“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达乌斯打断了鹤兰迟钝地发言“因为一个比较健全的潜在敌人就在自己旁边。”

“你你你你你在想干什么啊!别做什么龌龊的事情!我、我警告你!”鹤兰脸红地大喊。

“哈哈哈,我只是提醒一下你现在的处境,看来不吓一吓你你还真是不老实。”

“你是笨蛋吗!变态!”鹤兰伸出食指,集中全力把力量汇聚到手上,指尖刚刚冒出一丝火星就马上随着冰冷地寒风一起消逝在空气中。(可恶!明明已经比之前恢复了很多啊!)鹤兰的额头冒出几滴豆大的汗珠。

“没用的,乖乖听话吧。”达乌斯把长剑抽出来插在篝火旁的地上,剑刃反射着火焰的光芒。这一副气势立马把鹤兰吓了一跳。

“好、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行了吧!”

“你要是早点明白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哼,真是个笨蛋,口头上答应居然也信,笨蛋就是笨蛋!)鹤兰微微鼓起的脸颊表达了她内心的不甘。

不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火光也显得越来越明亮,鹤兰来到巨石和地面接触的根部角落旁,清理出一小块地方躺了下来。

“再次警告你不要乱来!我的灵术可是很可怕的!”鹤兰对达乌斯说到,但得到的只是对方若无其事的眼神。

“到点我会叫醒你的,抓紧时间吧。”达乌斯坐在篝火旁用双手搭在插在地上的长剑剑柄上,并把下巴抵在手背上。

鹤兰厌恶地看了一下达乌斯,然后转过身去背朝他,闭上了眼睛。达乌斯保持着一个动作,两眼盯着熊熊燃烧地火焰,黑暗、寒冷和未知的处境都未能抹去他发呆的习惯。

伴随着星辰的变化,篝火越变越小,夜晚放哨已经换了几班。两人在这反复地交替放哨之中度过,两人的心也在这透明地星空之下自由的飞翔着。是在想念家人?思念战友?还是希望早早结束战争重新踏上人生的正轨?或许只有在天上观察并守护着世界的阿拉丝才真正明白……

树上传来一声鸟叫惊醒了坐在熄灭的篝火旁的达乌斯,黎明前的最后一次放哨由他来完成。

达乌斯揉揉略有沉重的眼皮,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扭头向巨石底下望去。

(睡得真死,还逃跑呢……)

这时他听到树丛中传来几声怪响,便提起剑来弓起背慢步走过去。刚走几步,他便被身后伸出来的一只手蒙住了嘴巴。他挣扎着想要把剑往后砍,但突然被身后的人摔倒在地。

被摔倒在地的达乌斯抬头一看,心里的紧张瞬间化为乌有。

“辛!……”

“嘘!……”鄂多克一伸手又把达乌斯的嘴蒙了起来。“那边那个人是谁?”他慢慢移开手掌小声说到。

“是我遇到的一个受伤的帝军御灵师。”

“嗯,还有利用价值,把她一起带走吧。”

“她双手都受伤了,你们可得慢点。”

同行的几个士兵向巨石底下还在熟睡的鹤兰走去,正要把她绑起来。

“等等!”鄂多克锐利的眼神望向远处,一丝金属的闪光终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趴下!”

众人闻声趴下,一阵箭雨立马从众人头上飞过,远处陆陆续续出现了许多黑色的身影。虽然离太阳完全爬出山来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凭着黎明微弱的亮光,鄂多克就可以判断这就是帝军的部队。

“你们警戒好别乱动!”鄂多克飞快跑到巨石下,一把抱起睡梦中的鹤兰,并把她的嘴蒙了起来,还把短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明显他们人比较多。”达乌斯焦虑地说到。

“冷静,我们手上有人质。”

突然被惊醒的鹤兰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四处转的眼珠扫过周围,她大概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别激动,有事好商量!”帝军中传来一个成熟的声音,一个军官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你们南方人喜欢用武器指着人来商量吗?”

军官闻言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士兵放下弓箭。“只要把我们的人放了,我们就放你们走。”

“凭什么信你?”鄂多克用带着挑衅的声音质疑到,手中的短剑还微微动了一下。鹤兰慌张地看着双方的谈判,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绑了起来。

那名军官和旁边一名士兵说了些什么,那名士兵从人群中带出来两个被绳子绑住手被布条蒙住嘴的人来。军官从腰间拔出佩刀,指着这两个人。

“怎样,考虑一下吧”

“哼,你的人也是够狠的。”鄂多克在鹤兰耳边轻声说到。

达乌斯一看便让出了两个人正是卡洛和巴尼尔。(他们居然被俘了?)

“你们先把人放过来,等他们走到一半后我就放人。”

军官打量了一下四周,用下巴示意旁边的士兵,士兵把两人的绳子解开。重获自由的两人拼命向自己人跑去,顾不着身后还有人用弓箭瞄准着他们了。

鄂多克看见两人快速跑来,自己也携着鹤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放开了她,重获自由的鹤兰也和两人一样向自己人那边跑去。

就这样,双方人质交换完毕,巴尼尔显得疲惫不堪,而卡洛则满脸泪水地望向鄂多克。

“呜呜呜,队长!……”

“哭什么哭,赶紧跑!”

帝军军官把手上的佩刀一挥,四周的士兵迅速举起了弓箭,一阵黑漆漆的箭雨向达乌斯等人飞去。但是箭终究只是落在他们的身后,达乌斯一行人已经消失在了白茫茫的森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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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解开手上绳子的鹤兰顾不上双手的疼痛,而是回头眺望着,似乎是在看那名自称是达乌斯的少年有没有安全离开。但她只发现,跑在后面的一个人手里吊着一串闪着微弱的琥珀色光芒的项链。(遭了!)

回到营地的鹤兰向军官交出了那枚盘龙章,随后她只受到了一次简单的审问就被放了出来,毕竟御灵师对于军队来说可是“稀缺资源”。迎接着鹤兰的,是被调回国内疗养的命令。

鹤兰始终忘不了那条项链,她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不知为什么,这条看似普通的项链时时挂在鹤兰的心头。

(那么重要的东西……)在她的心理,开始萌发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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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的路上,达乌斯发现巴尼尔不时摆弄着手中的一条项链,脸上的精神气一扫刚才的狼狈。

“我说大叔,你刚死里逃生,怎么弄来的这玩意?”

“嘿,这可是俺刚刚在那儿的地上捡来的宝贝,看着模样,能值不少个钱。”

(难道这是她的东西?……)达乌斯开始疑惑起来。

“刚才情况那么危急你还能去捡东西,大叔手也是够快的。”明显恢复了平静的卡洛也参与到了对话中来。

“这么来算还还不亏,把这宝卖了能赚个不少,哈哈哈。”

“不亏个屁,把你们俩卖了都抵不上那一个活生生的御灵师。”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鄂多克突然发言了。巴尼尔也不敢再说话,卡洛似乎又回到了失落的状态。

“对不起队长,都怪我不争气……”

“军队里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赶紧赶路,不然就跟不上部队了。”

一路上,达乌斯一直在注意着巴尼尔捡来的项链上。

黄昏将至,鄂多克终于带领着队伍在一条小溪流旁赶上了正在驻扎的预备营本部。

回到营中,大伙都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众人。这时,一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扑向疲惫不堪的达乌斯。

“阿李!”

“凯利姆!”两人拥抱在一起,达乌斯疲惫的身躯似乎重新获得了能量,使他又精神了许多。

“就知道你没事。”

“那当然哈哈哈。”

“为了你这小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鄂多克插了一句到。

“真是谢谢你了辛队长。”

“其实也有命令在身,要谢就谢营长吧。去报告吧。”

达乌斯一行来到一块四角被系在树上的帆布下,迈克尔正要举杯喝下用雪融成的热水。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迈克尔用疲惫的眼光看着众人。

“目前我们还没有完全能躲过敌人追踪的自信,晚上要注意安全啊,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一旁的米尼说到。

晚饭后坐在一棵大树下的巴尼尔出奇地开始抱怨部队的伙食。

“真是难以下咽!”

“出来时带的干粮也差不多了,忍着点吧,就快回军营了。”

仰望着被树叶遮住大半的星空,达乌斯又开始发呆了,但他自己打断了发呆,随即转向巴尼尔。

“大叔,那条项链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看啊?”

“去去去,你这小子还惦记着俺的宝贝啊,放心吧,换了钱可没你的份。”

“什么项链?”好奇的凯利姆探过头来。

“就看看一下,一下。”

巴尼尔瞪了瞪达乌斯,有些骄傲地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那条项链来。

“哼哼,既然你那么想看……呐。”

巴尼尔张开手掌,一条金色的眼睛图案项链展现在众人眼前,眼珠的部分由一颗琥珀色的宝石充当,盯着它看的人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光散发出来。

“阿李,这上面镶的宝石和你的剑上真像。”

“嗯……”达乌斯细细观察着这条精致的项链,异于常规的设计但却雅致的外形让这条项链又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真的是她的东西吗?……)

正当达乌斯想要伸出手去碰一下项链,巴尼尔赶紧收回了手,把项链揣进衣服里。

“警告你别乱碰啊。”

“嘿呀,大叔,给我摸一摸来好研究研究。”

“去去去,鬼晓得你打着什么主意,今天就看到这了,睡觉去睡觉去。”

达乌斯有些遗憾地看着巴尼尔起身离开,一旁的凯利姆挪了挪屁股向达乌斯靠近了些,疑惑地看着他。

“那项链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别那么沮丧,打起精神来,来跟我说说你的英雄事迹吧。”

“你就别抬举我了……”达乌斯的视线离开了被树叶遮住的天空,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他从离开凯利姆后的经历。

——————————————————————————————

“我想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吧,时间也快到了,小心别被巡查的军官抓到。”

“好吧,不过那个御灵师叫什么名字啊?”

“听说,好像叫鹤兰。”

“哦,南方人的名字真是奇怪呢。”

疲惫的达乌斯来到溪流旁用水擦了擦脸,然后冲了个头,这让他感觉舒服多了。回到树下,达乌斯把一块大帆布折起来然后躺在上面,一半盖一半垫。

旁边传来时大时小的鼾声,但困得不行的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闭上眼睛后迅速进入了梦乡。

寒风又一次光顾森林,灿烂的星空之下,还有多少未知在等着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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