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局的门被推开,坐在路边的艾丽尔赶紧向刚出来的父亲跑去,父亲叹了口气,艾丽尔失望地底下了头。
“抱歉小梅,没有小李寄回来的信,连寄给他父母的也没有,西边的边境似乎出了什么事所以政府封锁了消息,寄信过去也很困难,要等邮政系统恢复正常估计得等一段时间吧。”
“是这样吗……谢谢爸爸。”艾丽尔沮丧地盯着地板。
“小梅不要担心,小李那么机灵的小伙子会没事的。别愁眉苦脸啦,走,爸去街口买蛋糕给你吃。”
“嗯……”艾丽尔轻声回答,快步跟上了父亲。她抬头向大路上望去,成群的部队和无数辆马车在有条不紊地向西边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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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箭从树丛中飞出落入瞭望台里达乌斯的脚边。塔内三人迅速蹲下,凯利姆拿起放在塔里的弩和箭大喊起来。
“快去拉警报!”
达乌斯赶紧起身拉响了瞭望台顶端的警戒铃。整个村庄所有的铃声纷纷响起,原本黑暗的村里立即亮起了灯火。瞭望台一旁的哨站内值班士兵冲出来和树林里钻出来的人短兵相接,瞭望台上凯利姆和巴尼尔正用弩向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射出箭矢。
“不行啊,根本看不清!”凯利姆的额头渗出几滴冷汗。
“这帮畜生干啥子穿得那么黑啊!”巴尼尔愤怒地大喊。
“因为他们是南方佬嘛!”达乌斯从瞭望台内探出头来看着从树林中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敌军。“我们得下去帮忙!”
达乌斯拔出腰间的华桃并抓住梯子边上的绳子,用脚踏住梯子支撑住身体,然后顺着绳子滑落下去,其余两人见状放下了手中的弩拔出腰间的剑跟了下去。
达乌斯离地面还要几米高时,人群中飞出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后背,他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便一头了栽下去。
“阿李!”
跟后的两人陆续降到雪地上,他们把中箭的达乌斯搀扶到一旁,几名哨兵聚拢过来抵御着来势汹涌的敌军。躺在地上的达乌斯突然撑起身子,另外两人吓了一跳,他反手把扎进背后的箭直接**,铁制的箭头上还留着不少血液。
“赶紧去帮他们啊!”达乌斯咬牙忍着疼痛又捡起地上的华桃。凯利姆和巴尼尔看见达乌斯站了起来,便持剑转身加入了战斗。
达乌斯有些颤抖的手拿着剑在点点星光下挡住砍过来的刀剑。黑暗中难以分清敌我,时而从看不见的漆黑中突然刺出一支矛,时而从两侧砍来几把钢刀,又或是与什么人背靠背,转身才发现那人的盔甲上鲜红的标志。
达乌斯因为疼痛不能及时躲避攻击,又是在夜晚与敌人超近距离的搏斗,所以几次被人所击中,但因战斗中的亢奋让他暂时没有太大的感觉。之前他换上的重步兵盔甲足够结实,这才挡住了多次的攻击。
没多久敌人不见少,而哨兵们已经所剩无几。疲惫的达乌斯用剑**积雪覆盖的土里,勉强支撑着身体半蹲的状态。气喘吁吁的他看见地上洒满着冒着丝丝热气的血,已经把不少地方表层的雪给融化了。
同样疲惫的巴尼尔被几个人围攻,他用剑挡住几个人挥刀地轮番进攻,却故东不故西,被人用刀砍中腹部翻到在地,幸亏凯利姆带着几个哨兵及时挡住敌人接下来的进攻,然后迅速把躺在地上的巴尼尔拖走。
突然不远处闪着几点火光,凯利姆大喊一声“趴下!”,哨兵们闻声照做,而周围的敌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后面的一阵箭雨射倒了。
剩下没被箭射中的人刚转身便又被突如其来的剑给砍倒在地。火光越来越近,照亮了达乌斯趴着地上的脸。黑暗中一个人接过火把,达乌斯抬头一看才发现火光旁现出的是拉格长着些许胡茬的脸。
“连队长!”凯利姆跑过来要行军礼,拉格伸出手制止了他。
“把伤员送进哨所里治疗,剩下的人跟我去西边支援营长。”
达乌斯用剑慢慢撑起身子,身体逐渐恢复冷静后疼痛感也随之而来,一个哨兵走过来搀扶起他。
“你们要小心。”
“多杀几个南方佬让他们看看伤了俺大爷是咋的个下场!”被两个哨兵抬起的巴尼尔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大喊大叫。拉格忍住没笑出来。
“你们也要小心,要继续守住这里,不保证还要零星的敌军进入这边。好,向西边前进!”
“保重!”凯利姆回头对伤员们说,便转身跟上了部队。达乌斯目送凯利姆逐渐消失在雪地之中。
哨所里,坐在地板上的达乌斯解下盔甲,露出背后已经被血染红的内衬。一名受过急救训练的哨兵又脱下他的衬衣,用寖过酒精的纱布慢慢均衡地涂在伤口上,哨兵惊讶地发现他身上还有多处大大小小的割伤擦伤,仔细一看被达乌斯脱下摆在一旁的盔甲上到处是被剑和矛破坏而留下的刮痕和破洞,达乌斯勉强忍住了酒精刺激带来的疼痛。
哨兵又拿起绷带为他包扎起来,达乌斯遵循着他的指示时而抬手时而扭身,不一会上身很多地方都已经缠满了绷带。
“幸亏南方佬没在箭上涂毒,不然这种情况下可就没救了。”哨兵一边进行包扎一边对达乌斯说。
“嗯,谢谢你,我是来自迪亚斯的达乌斯·李,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博尔克(d1)的鄂多克·辛,叫我辛就好了,很高兴认识你伙计,之前你进哨所来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也许你没注意吧。”
“呃,确实是。”
“腿上有没有不舒服或者受了伤?”
“不,没问题,除了想找张床伸展一下。”
鄂多克被逗笑了。
“啊、啊!……慢点你不懂用手吗!……”一旁被几名哨兵包扎伤口的巴尼尔疼得大喊大叫。
(这样子好丢人……)达乌斯对巴尼尔投去奇怪的目光。
“对了,辛,为什么你们有那么熟练的治疗技术,我在急救培训上也没学到那么多那么详细。”达乌斯对身后的鄂多克说。
“因为我还有这些人以及在刚才战斗中牺牲的那些人们都是隶属本营的侦查连队的,因为任务的需要所以接受过更加专业的训练。”鄂多克说着话也没停下手中的活。
“平时很少看见你们呢。”
“是啊,因为要分开来进行特殊训练嘛,我们连队虽然人最少可都能算是半个精英啦,比中央的精锐差不了多少呢。”为巴尼尔擦药的一个哨兵转过头来回答达乌斯的疑问。
“是哪个教你们这帮精英这样来给伤员包扎的?”
“够了大叔,没有他们你还能不能在这里说话还说不定呢。”达乌斯忍不住开口。
“嘿你个臭小子可没资格骂我。”
“哎呀真是抱歉,虽然受过这方面训练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水平有限啦。”鄂多克剪下一段多余的绷带然后拿起了达乌斯的衬衣和夹袄。
“把衣服都穿上,虽然屋子里有炉子,但是气温还是很低的,为了保护好伤口保暖也很重要啊。”
“嗯,谢谢啦。”达乌斯接过衣物,上面的血渍都已经干掉了。鄂多克递给一杯热水,达乌斯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哨兵。鄂多克站起来上前问话。
“怎样?”
“不行,晚上太黑了,尸体数量多又堆叠在一起,要马上处理很困难。”
“嗯,那只能等到白天了,如果我们能赢的话。”鄂多克皱起眉来。
“那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就在这干等吗?”坐在地上的达乌斯问到。
“毕竟连队长下达了命令,而且东村口就只剩下我们这一队人马了,不防守这里还能怎样?”鄂多克反问到。这的屋子里的算上还在周边站岗的人,加起来仅有二十多号人,顶多算上是一个小队。
“不能就这么闲着啊,万一主力部队遇上什么困难该怎么办?”达乌斯开始有些激动。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转移走,岂能让南方佬闯了空门?况且就我们这点人去支援主力又能起多大作用?”鄂多克冷冷回答。
“既然只有这点人继续留守在这里能起多大作用,帝军从这边攻过来我们又能顶住多久?敌人来袭时的情报是否能安全传达给主力部队?”
鄂多克一时回答不上来,但还是不太有底气地反驳。
“总之就形势来说不能在战线上流出空缺,又有命令在先,而且我是这支侦查连队分队的队长,我不允许把部队转移走。”
达乌斯突然站起,拿起摆在地上的长剑快步走出门去。
“你去哪?!”鄂多克对达乌斯大喊。
“观察战况。”达乌斯甩下一句话后关上了房门,鄂多克急急忙忙跟了上去。屋子里的人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达乌斯费力地在瞭望台的梯子上向上爬,上身各处不时传来阵阵疼痛。下面的鄂多克紧跟在他身后爬着。
“你这样伤口会重新裂了的。”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这点活动都不行那只能证明我体质太弱了。”
好不容易爬上瞭望台的达乌斯扶着塔里的扶手喘了几口气,鄂多克接着也爬上塔来。
“你没事吧?”
“都说了没问题。”
达乌斯站在台上往村庄西部望去,雪已经停了,借着不久前露出的几缕月光,视野比之前开阔了不少。
整个村庄自西向东呈线形排列,像一条长棍一样横在森林当中。只见村庄的各处都有几栋被点燃的屋舍,其中处于棍头西边的部位火光最为耀眼。
“南方佬看来没有完全摸清我们的兵力布置,不然开始可能会加强东边的攻势。”
“哦?”达乌斯看着鄂多克眺望远方的眼。
“哦忘了你只是个列兵所以无权知晓部队的战术布置,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村庄南北处于低地多石少木除了不要命的疯子没人会从这里攻进来,东端处于我们来时的山路,树木等掩体并不多所以视野也相对开阔,营长认为敌人在这边难以进行伏击。而相对的西端几乎全是树林而且也没有路,所以部队主力大都布置在西边。”
“南方佬算是正中我们下怀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
突然一阵爆炸声传进两人耳中,达乌斯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西南方远处一个隆起小丘上频频冒出几个微弱的发光体飞向村庄的西端。
“南方佬会在那么不稳定的情况下起用御灵师?”
“现在到底要不要动身队长先生?”
“我想目标应该很明确了。”鄂多克皱起了眉头。
“喂,俺现在可是伤员,俺哪也不去,要玩命可别叫上俺。”坐在哨站地上的巴尼尔说罢喝下一口热糖水。
“那你留下吧,卡洛,你留下来照看他,我们人手太少了,只能这样了。”
“是队长。”
“达乌斯你怎样,要不要留下来?”
“不,我要去,是我先提出要去增援主力的。”
“好,去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拿上家伙,准备出发!”
深夜中,一群人伴随着微弱的金属碰撞声悄悄地遁入了黑暗的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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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一面人组成的盾墙后,迈克尔紧张地观察不远处地战斗,帝军突袭部队已经涌入了村口,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作战却极其勇猛,以至于迈克尔几次误以为这些帝军不是平常的人类。
不久前从西面赶过来增援的第二连队已经开始了反攻,但是村庄农舍组成的狭窄空间难以让人数有优势的联军展开,反而让精小的帝军如鱼得水。
南边有火球不时从空中落下,砸中联军的中尾部,虽造不成什么太大的损伤,但是有不少房屋被点燃然后倒塌,让本就不宽的村庄变得更加狭窄,部队不仅无法完全展开,而且还因此被分割打乱成许多小队。
“还想把敌人挡在村外已经不可能了,让各军官带着附近的人往村子里撤,直接分为小队和敌人打巷战吧!”迈克尔对几个传令兵吼到。
传令兵也不敢有丝毫拖延,立马带着消息向四周各部赶去。而迈克尔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会发生什么,他的心上压着一块越来越重的石头,直到把他压到窒息为止。
挤在人群的凯利姆满头都是大汗,紧握住剑的手也已经湿润,此时他的内心无比的复杂。
“圣母阿拉丝保佑……”凯利姆隐隐约约听到周围有人在喃喃自语。
(母亲,对不起……父亲,是我错了吗……阿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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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土丘上,鹤兰纤细的手中不断有光粒聚齐起来,直到形成一个和人头一样大的光球为止,她扎成马尾的乌黑长发在光球散发的微弱光芒里仍然显得十分耀眼。
“鹤兰二级士,快把能量传过来。”一位声音厚重的中年男子说到。
接到命令的鹤兰把手中悬浮着的光球快速捧起,然后用力一推,光球飞到了中年男子的手中。周围其他的人也把手中形成的光球传给了这位中年男子,男子不断用手接住传来的光球,然后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把它们柔和在了一起。此时他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和人一样高的巨大能量球,球体开始燃烧起来,变成了一枚炙热的大火球。男子两只手向上拖住火球,又用力朝空中抛去,火球便快速向远处的村庄飞去。
连续地聚集能量让鹤兰赶紧到疲惫,她在寒冬中小心地轻声喘着气,眼前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一股睡意油然而生。
“大家都是第一次夜间作战,再坚持一下吧。”中年男子对周围的其他御灵师说。
鹤兰又重新摊开双手并集中意念,从周围的空气和脚下的大地里渗出一粒粒微小的光点汇集到她手上。正当她要把手中的能量攒集成球时,突然听见森林里传来微弱的金属响声。
中年男子立刻伸出手去示意大家停下手中的聚能。鹤兰把手中的能量散放掉,和大家一样向中年男子靠拢,并把手伸向了别在腰间的短刀。
(是在附近守护的友军?)鹤兰想起了出发前自己听到的作战布置。
随后她又听到了几声相同的声音,但之后声音却消失了,可怕的安静充斥在森林和土丘间。
她回头望向中年男子,只见他表情凝重地环顾着森林,一只手还伸出来示意大家不要乱动。
只听见森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一大群人从森林里跑了出来,但是这群人却是在近距离互相搏斗着。
“帮助友军!”中年男子大喊。
鹤兰拔出短刀,和其他御灵师一起朝土丘下方边缘的森林冲去。
她看见一个士兵背对着被推向她,她一脚把那个人踢到在地并举起了手中的短刀。那人突然被撂倒,躺在地上的他惊恐地看着鹤兰的脸。这时鹤兰才看清这位士兵胸口的赤矛龙纹。
“啊!抱歉!”鹤兰稍微放松了颤抖着握住短刀的手,她也不知道那位士兵是否听见了她的道歉,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那位士兵立马爬起,连已经掉落的武器也没捡回来就继续冲进人群中展开了搏斗,因为他根本看不见地上有那些东西。
激烈的打斗声吵醒了森林里的动物们,几只受了惊吓的鸟急忙飞出了森林。
鹤兰陷入人群当中,虽然在学院时也受过格斗训练,但格斗并不是御灵师的天职,现在的她或许只是比一个武装过的农民强大一些而已。她也在学院里受过“不要在近距离使用灵术以免误伤友军”的告诫,但除此之外她已经束手无策。
偶尔有几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拿剑砍向她,但都被她用短刀挡了回去,那些人随后又被其他人袭击,转而陷入了另一场搏斗。鹤兰就这样像被无视了一样在人群中转来转去,不时防御一下袭来的攻击。
但很快,这样“轻松”的时刻就消失了,她看见一个半跪着的士兵从一具尸体上拔出一把长剑,抬起头来望向她。
鹤兰眯起眼睛仔细看发现那名士兵肩上的弯月十字章,以及那把长剑护手上闪烁的微弱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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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乌斯从尸体里拔出长剑,血顺着剑刃一滴滴落在雪地上。(真难缠。)
不久前和侦察兵们潜伏在森林的里观察目标时,蹲在灌木里的达乌斯发现身边有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过头去发现那个人盔甲上的赤矛龙纹。
那人手中高举砍刀挥下,达乌斯右脚一登闪过。但砍刀还是削去了他的一块肘甲,巨大的力量同时把他击倒在地。
发现异常的鄂多克瞬间发出了攻击命令,侦察兵们个个开始了行动。但这时他们才发现,从树丛中站起的不只是侦察兵,还有成群身着黑甲的帝军士兵。一场短兵相接在所难免。
刚才把达乌斯肘甲削开的那位帝军士兵在黑暗中左右望了一下才发现达乌斯倒地的位置,然后迅速攻了过去。
达乌斯费力地把身披重甲的身体扭过一边,一脚从地上登起来,落在地上的树枝差点再次把他绊倒,但他还是稳住了重心,立刻拔出华桃挡下了帝军士兵的刀。
乱斗中达乌斯和那位帝军士兵展开了激烈的对抗,甚至两人还一同扑倒在地上打滚,互相撕扯着对方,连武器也丢在了一边。直到最后达乌斯伸手抓住华桃,又一脚把那个士兵撂倒在地,这才有机会举起华桃刺了下去。在一阵微弱得让人难以察觉的光芒中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刚刚消灭敌人的他喘着粗气抬起头,发现一位拿着短刀的帝军士兵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他微微直起弓着的背,紧握着华桃并提了起来。
那位士兵没有冲过来,还有缓缓向后退的态势,达乌斯没有犹豫,马上举起长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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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鹤兰这样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低等御灵师来说,敌人手持武器向她冲来足以让她胆战心惊。即使敌人已经冲到眼前了,她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位士兵用力挥下高举过头顶的长剑,鹤兰看见长剑落下,下意识地用短刀格挡住了攻击,但强大的力量却把短刀击飞出去。
敌人熟练地把劈下的长剑顺势转向侧面横砍过来。手无寸铁的鹤兰急忙用双手护住脸部。但因为用力过猛,长剑竟偏了方向,把鹤兰的左胳膊看出一道不浅的口子。鹤兰被着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伤口不停流出血来。
她撕心裂肺地大喊着,疼痛传遍了她的全身。
那位联军士兵仍然不放过她,又举起长剑挥来。突然中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手掌中迸发出一道刺眼的闪光,那位士兵被闪光闪到了,于是立刻闭上了双眼,用不拿剑的左手护住了眼睛,随后被其他打斗中的人推挤到了一边。
中年男子抓住鹤兰没受伤的右臂,把她拖到了远离人群的树林中一丛灌木旁。
“鹤兰二级士你坚持一下!”中年男子对鹤兰喊到,但她仍然痛苦地哀嚎着。
中年男子立刻撕开鹤兰受伤处没有附着铠甲的制服布料,然后集中意念用手从周围的大地和植物里提取能量。
地上和植物中不断有光粒聚集在他手中,当光球变得和半个人头大时,他一扭手腕,掌中的光球变成了绿色。他把这团绿色的能量轻轻敷在鹤兰的伤口上。
开裂的大伤口逐渐开始缩小,伤口周围的血液也开始凝固,肌肉和皮肤缓慢地重新融合在一起。中年男子额头在寒冷的北方冬夜冒出了热汗,他不停地用手收集转化能量并把它敷在伤口处。鹤兰痛苦地叫声似乎也慢慢降了下来。
待伤口愈合成了一条小指长度时,中年男子停止了治疗,此时的他喘着粗气而且满头大汗。他把鹤兰的制服右臂的袖子整条扯下,把袖子当做绷带缠在伤口处。伤口溢出的血迅速染红了
完成包扎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异常的他又面相表情依旧痛苦的脸。
“听着,待会你要是还能站起来就直接去找本队,不用管我们。”
鹤兰咬牙忍着痛想开口说些什么。
“听到没!?”
鹤兰把提到嗓子的话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会怕他们审问你,这个拿去,起码会让你负的责任轻些。”
中年男子便把胸口别着的炎珠盘龙章取下来,但他好像又想起些什么事,便把挂在自己脖子上镶嵌着琥珀色宝石的眼睛图案项链缠在徽章上 把它们一同放在鹤兰敞开的手中。
“这个你也帮我保管住吧,我可不想有人把它给摸走。”说完他便起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保重!”
鹤兰想开口说话,她刚刚抬起沉重的头来,发现中年男子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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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乌斯感到眼睛被闪到的刺痛,他不断地用手**着双眼。他感觉到周围不停地有人碰撞到他,他蹲下身去为了避免成为其他人攻击的目标,但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达乌斯用力**后拼命睁开了眼睛,他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个帝军士兵似乎注意到了蹲在人群中的他,于是到他身旁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达乌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帝军士兵举刀砍过去,被达乌斯用剑挡下,他右脚一扫绊倒了那位士兵,自己随即站了起来。这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稍微远离人群的森林中。
那位士兵也非常快速地重新站起来,又是一刀砍过去,但却又被达乌斯挡下。达乌斯想顺势挑飞士兵的刀,但士兵的力量很强所以紧紧压住了他手握住的华桃。达乌斯灵机一动,扭转手腕让剑从对方的刀下挣脱开来,然后用力向前一刺,剑刃**了士兵的腹部。
一声惨叫后,士兵仍然紧握住手中的刀,用身体挺了过去到了达乌斯面前。达乌斯惊呆了,一时又拔不出已经刺穿对方身体的剑。士兵又举刀砍去,达乌斯用左手擎住了士兵握刀的手,他感觉士兵的力量越来越弱因为自己可以牢牢地控制住他的手。
士兵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于是又用身体挺过去一小段,当自己的脸快贴近达乌斯时用力一头撞向达乌斯的头部。
达乌斯被撞退撞到身后的一棵大树,手松开了剑柄,在树皮上留下了一抹红色。士兵撞击后迅速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
达乌斯意识模糊瘫坐在树下,他发现面前这位倒地士兵的血已经流到了他的脚下,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军官,但是胸口却没有别任何东西,除了衣着没有身上就没有任何军官的标记了。
但他没法想那么多,他感觉身上火辣辣的,仿佛伤口都裂开了一样。模糊的景象在眼前旋转着,突然眼前就成了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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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火光照亮的农舍旁,迈克尔刚刚躲过了一支飞箭的袭击,他蹲在一辆推车边上,望着周围和天空,旁边的几名卫兵手持武器绷紧神经地蹲守着。
(火球没有了,是怕混战中伤害到友军吗,是御灵师干的吗,敌人到底还有多少……)
迈克尔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但永远不会有人告诉他答案。
(不对劲,等等……我真傻!)迈克尔心情突然激动起来。
“传令兵!”
“到!”一位混在卫兵中的人喊到。
“告诉所有带队军官,我们必须立刻、马上、迅速撤退!各军官带着手下的人到进村的山路口集合!快!”
“是!”
迈克尔尽呼全力吼出话来,声音到最后已经完全变得沙哑。
不一会,后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米尼大步走到迈克尔跟前提起了他的袖口。
“你他妈真是疯了!这种情况下我们这样大部分都是新兵的部队下令撤退你难道不知道后果吗!你想让所有人都陷入混乱逃跑吗!啊!?那些村民又怎么办!”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要让这我们的人都去送死吗!我们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村民!”
“至少我们还有人数优势!……”米尼有些底气不足的吼到。迈克尔一把推开米尼。
“去你妈的人数优势,你懂得该死的南方佬有多少人?万一那些活死人来了怎么办?我们的任务是侦查,我们要活着回去把这里的情况传给军队!这里我说了算,给我执行命令!”
米尼咬牙切齿,鼻子喷着粗气,随即转身离开了迈克尔。
“给我活着到集合点!”米尼消失在了火光照不到的黑暗中。
“卫兵!”
“在!”
“除了干粮把其他东西都烧了,我可不愿看到南方佬从废墟里翻出情报来,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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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当临时哨所的农舍里巴尼尔坐在垫着草堆的墙角上喝着热水,卡洛正忙着收拾地上的许多急救工具盒。
“小兄弟,再帮俺倒杯热水。”
“好、马上。”卡洛把急救盒放在一边接过巴尼尔递过来的杯子。
“还有糖没有?”
“没了,抱歉。”
卡洛突然听见敲门声,他放下手中的水壶。
“是队长他们回来了吗?”他大步向们走去。
“小兄弟等等……”
话未落音,房门被打开了,一把锐利的尖刀从黑暗中伸出抵在卡洛的脖子上,卡洛看见一个黑影正拿着这把尖刀。
这时房门突然被踢开,一群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手持武器冲进了屋内,他们发现屋内除了卡洛就只有墙角的巴尼尔了。
“噢天啊……”
巴尼尔惊慌地看着黑衣人们斗篷上的赤色之龙,缓缓举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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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兰用手把身体撑起来,向四周望去,伤口的疼痛正在慢慢的减缓。远离人群的森林中几乎听不到人们的喊杀声。
远处几棵树之间,一个人形的黑影正扶着树干,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鹤兰心里非常紧张,赶紧爬了起来,想看清人影。
人影越来越近,鹤兰这才看清这个人身上千疮百孔的白色盔甲,她下意识地举起右手从周围的植物中汲取能量形成一个光球。
“别过来,现在的状况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没有利。”鹤兰说着看向联军士兵不停流血的左腿。
“呵呵呵,御灵师,我可要立大功了。”士兵说话时血还不停从嘴里流出滴在雪地上。
“别过来!你全身都是伤,难道不想活了吗?”
士兵无视鹤兰的吼叫继续向前走。
“难道还让你抓去弄巫术不成?呵,愚蠢的南方臭丫头。”士兵沙哑的声音传入鹤兰的耳中。
鹤兰咬紧牙关,把手中的光球不点燃直接扔了过去,却被联军士兵一闪而过,只见士兵拖着受伤的腿快速冲向鹤兰把她撞退。鹤兰感到被撞的肩膀一阵疼痛,手臂上的伤口随之又开始发作。
“为什么,这样下去谁也活不成!”
士兵像是没听见一样,登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向鹤兰刺去。
鹤兰来不及聚集能量,只得惊慌地向后退去。然而匕首刃依然划过了她的右肩,血液同时溅到了两人的脸上。
鹤兰失去力气瘫倒在地上,绝望地看着联军士兵,眼中流出了泪水。士兵举起匕首大喊起来。
“我要!……呕……”
士兵话讲到一半,口中吐出了大量的鲜血,匕首也掉在了一边。他跪在地上双手抓住脖子想要止住吐血,但根本是无济于事。士兵不久便完全倒在了地上,之后就一动也不动了,但血依旧从他的口中流出。
鹤兰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拼命忍住了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然后开始呜咽起来。
泪水不断从她柔嫩的脸庞滑落,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感觉头晕晕的,不知不觉中,鹤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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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开始变得不再黑暗,似乎有一些十分微弱的亮光穿过云层到达地面。鄂多克知道现在已经离日出不久了,而侦察队二十多号人只剩下了一半,他知道自己的赌注已经失败了。
鄂多克没多想,踢开一个纠缠自己的帝军士兵后,把手放到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侦察队的成员迅速匆忙地从搏斗中挣脱出来,向森林深处撤退。
残余的小股帝军部队想要追去,被一个帝军士兵拦了下来。
“别去,小心有诈。”
就这样,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联军侦察队消失在了森林深处,这场“小打小闹”落下帷幕。
奔跑中的鄂多克左右望去却没有看见那名全身负伤的少年,他感到心里一凉,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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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处的迈克尔回望着燃烧的村庄,心里十分忐忑,身后的米尼拍了拍他的肩膀。
“抛弃村民也是没有办法的,没有什么事能做到面面俱到。”
迈克尔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部队撤离得怎么样?”
“一些和我们一起从这撤出来了,还有一些从侧面向森林撤退,但愿他们不会迷路。”
“走吧,燃烧的房屋困不住南方佬多长时间。”米尼随迈克尔快速离开了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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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山里缓缓爬了出来,几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在达乌斯的身上,一支停在树枝上的鸟飞走了,把树枝上的积雪抖了下去,一把砸到达乌斯脸上。
达乌斯“哇”的一声惊醒了,赶紧爬走脸上的积雪。醒来的他感到后脑勺一阵疼痛,于是脱下手套轻轻摸了一下,但这只是徒增他的疼痛。
火辣的感觉依旧遍布全身,头盔在乱斗中早已不见踪影,重型又破旧的盔甲让他感觉无比的沉重。他直接解开盔甲扔到一边,又朝衣服里面看了看,发现绷带的血迹比起之前似乎有所扩散。
达乌斯费力地站起来,把插在尸体上的华桃拔了出来,他看着尸体扭曲的脸,不禁沉下脸来。
“在另一个世界就不会有痛苦了吧,你已经解脱了。”
达乌斯用地上的雪擦掉剑上凝结的血液,并把剑重新插入了剑鞘当中。他到处走动,在土丘和森林间来回观察,只留下十几具尸体和武器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夜晚的那场战斗。
(辛撤走了吗,失败了吗,为什么我还活着……)他锁紧眉头继续在周围徘徊着。
达乌斯发现森林里有脚印通向某处,他沿着脚印走去,到了尽头后发现一名联军侦察兵的尸体摆在那里。
在尸体的前面,躺着一位穿着南方的黑色御灵师制服披头散发的少女,少女闭着眼睛,表情却十分安详,达乌斯观察到她显得小巧的嘴巴在微微地呼着气。
“哦,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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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没多久,艾丽尔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旁边的桌子上是一封准备好的信。她把凌乱的桌面整理好后换上了常服,然后走下楼去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今天是周末所以学院不上课。帮母亲出来买菜的艾丽尔先向在院子里打扫的菲莉斯问好,得知依旧没有达乌斯的消息之后有些沮丧地离开了。
“这孩子每天都来问一遍,倒是比我还担心那小子呢。”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的达瓦尔说。
“可不是,不过小李没了消息你却不比别人小梅担心自己的儿子。”菲莉斯有些生气。
“哎呀,当兵打仗经常失去联系是常事,像我年轻的时候……”
“够了闭嘴。”菲莉斯不耐烦地对达瓦尔吼到,对方只能乖乖闭上了嘴。
艾丽尔从市场回来又经过了邮局,问过后工作人员也不肯告诉她些什么,她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迪亚斯的街道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全部是军队的物资,马车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伙夫正在搬运货物,士兵在街道上巡逻和停留,似乎整个城市都投入到了战争准备当中。
“据说西边的亚顿出了点事所以……”
“昨天我听说是为了准备明年……”
艾丽尔听到旁边卖水果的摊位前有几个人在议论纷纷。她提着装满果蔬的篮子在几辆运货的马车旁转来转去,好奇地观望里面装的东西。
“喂,那边的小孩,这里不是你捣乱的地方,赶快走开。”一个脸上长满胡茬的男人对她喊到。
“抱、抱歉。”艾丽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说大叔你对小孩子就不能温柔点吗。”一个坐在箱子上的年轻男子对那个男人说到。
“哼。”
“小姑娘别理他,来,我这里有糖果哦。”
“唔,爸爸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而且我还要赶时间回家去。”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是军人哟,怎么会害小朋友呢,这可是军队的里专供的糖果哦,平常是不可能见到的呢。”
“那、那我就不客气咯。”艾丽尔接过糖果,把包装纸撕开,白色的糖衣露了出来。她先是用舌头舔了一下。
“哇,是牛奶味的耶,以前从来没有吃过呢。”随后把整颗糖塞进了嘴里。“大哥哥谢谢你哦。”
“嗯嗯,我没有骗你吧哈哈哈。”
含着糖果的艾丽尔突然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大哥哥是军人,那是要去西边打仗吗。”
“嗯,我们是要去增援西边的部队,顺便把大批物资也一起运过去。”
“喂喂,这样随便把部队的事情告诉别人真的没问题吗。”刚才呵斥艾丽尔的男人坐在另一个箱子上说到。
“那大哥哥是要去第五号兵营吗?”
“你是有认识的人在那里吗。”
“嗯,如果大哥哥要去那里的话,我想拖你带一件东西到那里去交给一个人可以吗。”
“啊、呃第五号兵营的确是我们的目的地之一,你是有家人在那边服役吗。”
“嗯,算是吧,那么可不可以呢?”面对女孩的一再追问,年轻男子也不好意思拒绝。
“好吧,只要是我能带去的就可以。”
“嗯嗯,谢谢大哥哥!我这就回家拿给你,等我回来哦!”
看着女孩的笑容,年轻男子的表情有些呆滞。(好、好可爱……)年轻男子一直目送女孩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我说你到底想要干嘛啊。”一旁的胡茬男转过头来对他说,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红晕。
“你这样是不行的,难道你忘了吗,三年起……”
年轻男子假装咳嗽了两声。“喂,我对小孩子可没兴趣,只是对那个在五号兵营的人产生点好奇而已。况且,你难道能拒绝那样的女孩对你的请求吗……”两人有些尴尬地对视着。
跑回家中的艾丽尔踮起脚尖把篮子放到桌子上,然后迅速跑到楼上的房间里把抽屉里的一封信拿了出来。
“小梅回来了吗?”楼下传来父亲的声音。
“爸爸我要再出去一下。”
“去哪?”
“邮局啦!”抛下一句话后艾丽尔迅速离开了家,只听见身后传来父亲的一句“路上小心啊!”。
教堂门口的院子里,卡尔神父刚刚为作物浇完水,他从一片绿色中站起来,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
艾丽尔从教堂跑过,但头也不扭就离开了。
“我可爱的小公主哟,今天要不要来和我一起培育玉米呀?”卡尔神父对经过的艾丽尔说到。
“下午我会来帮忙的!还有别叫得那么肉麻啊!!!”
看着远去的女孩,神父疑惑的摇了摇头。
“这孩子每天都这么有活力哈哈哈。”
坐在箱子上的年轻士兵看见女孩一路飞奔而来,汗也没擦就喘着大气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他。
“把这封信带去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帮助可爱的女孩子是我的荣幸哈哈哈。”
“谢谢大哥哥!大哥哥不需要什么酬劳吗?”
“哎呀还要什么酬劳,你的笑容就是给我最满意的回报。”
(咦,这个大哥哥和阿李哥一样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哦对了大哥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是住在那边街道的艾丽尔·梅,叫我小梅就好嘞!”
“嗯小梅呀,哈哈哈,好名字。”
“那么大哥哥怎么称呼。”
“博格·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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