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天的奥尔瑟对于锐羽的成员们来说并不少见,似乎年轻的骑士统领总能找到发怒的理由,天气不好啊,心情不好啊,好久没看见安娜啊之类的。一边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嚷嚷,一边在训练场对着训练人偶一顿暴揍。
然而心高气傲的骑士统领虽然暴躁,却从来不会将怒火倾泻在下属身上,奥尔瑟总是以他笨拙的方式关心着麾下的每一位士兵。所以在畏惧的同时几乎所有的锐羽都对自己的老大抱有莫名的尊敬。
在普遍年长的他们眼里,奥尔瑟就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经常犯错,但本质不坏。孩子嘛,偶然发个火的很正常,谁没有个叛逆期什么的?
因此,当奥尔瑟提着阔剑低着头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回到位于上下城区交接处的城防驻地时,大家也并没有太过意外。
“欢迎老大回家!”正在巡视的卫队长康诺斯向往常一样朝着奥尔瑟挥手示意,可年轻的骑士却依旧一言不发。
“喂,老大,你怎么.......”
粗枝大叶的卫队长终于察觉到了异样,此时此刻困扰骑士的并不只是单纯的愤怒,而是裹挟在愤怒之下的忧伤。
“额.......”不知如何是好的康诺斯茫然地为骑士让开了道路,“老大你没事吧?”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面部肌肉扭曲着挤出了一个表情,奥尔瑟牵强地想要对下属回以微笑,可那毛骨悚然的样子完全不能让人安心。
“额......”心情复杂的康诺斯沉默地退到一边,为年轻的骑士让开了道路。
虽然和奥尔瑟想的有些不同,但至少自己不需要再做无谓的解释了。一路畅通无阻的奥尔瑟很快就来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由于走得太快,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没有听见卫队长的那一句“我姐现在正在你房间里。”
当奥尔瑟靠近自己的房门时,出门前紧锁的门又一次被拧开了,“啊,又来了!”抱怨着,年轻的骑士不禁以手扶额,推开虚掩的房门,眼前的景象就像预料的那样。
桌上拆开的未拆开的文件堆在了边缘,而它们原本的位置被一堆炼金器材取代了,一个身穿白袍的背影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眼前的器械,一头长发披在肩上,十几岁的模样,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外表,这样的年纪本来连做炼金师助手的资格都没有,可女性披在
身上的却是不少炼金师一辈子都无法获得的象征高阶炼金师资格的披风,年纪轻轻就能在能力至上的灰羽中跻身前列,有着这样的成就给人的感觉本该是勤勉刻苦的正面形象。可是......
“哟,回来了?”听到动静,对于闯入者女性看也不看,随便应付了一声,依然忙着手头的事情,几个烧瓶里颜色各异的液体在酒精灯的作用下剧烈地晃动着,怎么看都像是在调试着某种易燃易爆的炼金制品。
她的脚边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几个酒瓶,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和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私货别无二致。自己每次只舍得品一小口的珍品,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奥尔瑟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
“阿西娜·亚度尼斯 !”骑士恼怒地高呼着女性的名字,‘你在别人的房间里搞什么鬼?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不悦地皱着眉头,左手握着试管,右手将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无论年轻的炼金师在进行什么样的实验,似乎都已经接近了尾声,瞥了一眼试管里的冒泡的不明液体和因为被打扰而面容扭曲的少女奥尔瑟理智地选择了闭嘴。
“恩。”炼金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投身于身后的工作。
阿西娜·亚度尼斯,大炼金师埃尔布的女儿,奥尔瑟的青梅竹马。比起满脑子肌肉的弟弟康诺斯,这个从小就被自由放养的女孩完美继承了父亲的炼金天赋。但就是这样一个备受关注,本该是平步青云的少女却因为和父亲不和,主动请求远离了灰羽的中心,带着弟弟投奔了当时已经掌管了锐羽的奥尔瑟,而领主似乎也默许了。自从之后,非仆也非主的阿西娜就一直待在了锐羽,作为奥尔瑟的私人炼金师。
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在器皿里慢慢蒸发,红色的固体慢慢成型。将提炼的红色晶体塞入一旁的金属管中,阿西娜兴奋地拍了拍手。“完成!”
“所以,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双手叉腰的骑士没好气地瞪着还在兴奋的少女。
“路过的时候突然有了灵感。灵感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啊。”
低头望了望脚下的空瓶身为高阶炼金师的少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哎呀,已经没了。”推开座椅,阿西娜一蹦一跳地拉开靠墙的书架,
垫起脚熟练地取出奥尔瑟藏在暗格里的红酒和酒杯后,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撒上刚刚实验残余的粉末后澄清的液体一下变得番茄酱一般浓厚。
仰头灌了一大口,矮小的少女像个大叔一样发出感叹“别人的酒就是好喝。”
“你就不能.....翻着白眼奥尔瑟努力斟酌着用词。“文静点?”
轻晃着酒杯,红浊粘稠的液体上下舔抵杯壁,几乎染红整个内侧。凝视着那抹暗红,阿西娜意味深长地轻笑着“是啊,是啊,我怎么可能有你的安娜那样贤惠啊。”
“.........”一提到安娜,奥尔瑟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自己暗恋安娜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但这样被人当面指出来还是有些恼火。
安娜,安娜......奥尔瑟的视线忽然游离,想要反驳的话卡在嘴边,咽了回去。不对吧,我应该在为安娜难过才对啊,和阿西娜的拌嘴一时间让自己暂时忘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还在暗自神伤。
“啊,节哀。”还含着酒水,阿西娜开口了,她的话模糊不清就像是在诉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节哀什么?”奥尔瑟走近了几步,低头俯视着比自己矮了快一尺的少女,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只是希望没有想象中那样苍白。
“报告已经出来了,我都知道了。禁魔岛的事情真的很遗憾......”
晃动着酒杯的手忽然停下,仰视着奥尔瑟的眼睛,少女的声音透露着长辈般的严肃。
“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离她远一点,对你们都有好处。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不想承认,但眼前的女性确实比自己要大上整整一岁。
“啊,好的,我知道了。”别开视线,奥尔瑟装作平时的样子草草地应了一声。
“哎,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眼前的少女用自己母亲一样的语气感叹道。
这倒是激起了奥尔瑟的反抗欲,年轻的骑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总比整天惦记别人藏酒的炼金师要成熟。”
“你懂什么?”年轻的炼金师气愤地拍了拍桌子将头背对着奥尔瑟,但奥尔瑟士还是在转头的瞬间瞥见了她微红的脸颊。
“哈。”骑士轻笑了一声,却没有流露多少欢喜。
望着眼前气的鼓起脸颊的挚友,奥尔瑟尽量控制了自己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反而不像是平时的自己。“呐,你干嘛老是针对我和安娜呢?”
“你就不觉得奇怪?”像是没有理解奥尔瑟话中的意思,又像是在回避问题。阿西娜再次摇晃起手中的玻璃杯。所剩无几的红色液体在杯底左右摇晃。
“奇怪什么?”奥尔瑟绕到桌子的另一侧,紧盯着避开自己视线的炼金师,想要从那张已经恢复从容的面具上窥探出些什么。
“为什么老巫婆那么关注安娜一家呢?她的父母不过是区区下级军官而已,也没有过什么突出的功绩。”
竖起食指打断了奥尔瑟即将开始的反驳,阿西娜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是潜力?还是忠诚?”摇了摇头,又呷了一口浑浊的液体,少女继续分析着
“都不是吧,听话且牙齿锋利的走狗要多少有多少。”
“哎,你想太多了。”奥尔瑟有些不以为然。“可能是安娜她的气质吸引了老太婆吧。”
阿西娜用看待白痴的眼神盯着奥尔瑟,“你那个空荡荡的大脑里除了安娜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吗?拜托,在你每天游手好闲的时候,是我在替你处理公务!”
“哈哈,能者多劳嘛。”奥尔瑟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面对阿西娜严厉的指责,自己无话可说,不可否认,比起动脑子自己更喜欢直接动手。自己在锐羽可以说只是撑门面的,几乎所有的决策都依赖着眼前指手画脚的少女。驻扎城市内部的锐羽承担着维护整个城市的责任,而城市的公文处理也包含其中。
顿了顿,郁闷地一口喝光杯中曾经是红酒的液体。阿西娜失神地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你听过神陨之刃吗”
“没听过,那是什么?”奥尔瑟问。
某个重要的计划项目名称,从我老爸实验室里顺来的文件上发现的。阿西娜若无其事地说出了非常不妙的事情。
“你......”奥尔瑟挠了挠头,“这样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啊。”
“果然,你也不知道。”捧起已经空了的酒杯,阿西娜像是有些失落。“老巫婆到底想要达成什么目的?如果是为了权利不是应该优先巩固自己的统治吗?她的每一步我都琢磨不透,每一个举措都像是在孤注一掷,极位人臣的她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呢?”
“我总是觉得她还瞒着什么,瞒着我们所有人。不止是神陨之刃,她可能还有其他的计划。我甚至觉得连这样的线索都是她刻意留给我的。”虽然待在屋内,阿西娜还是裹紧了袍子像一只蜷缩于阴影下的小动物不禁打了个冷颤。
爱得莱德领主领导的灰羽向来提倡能力至上的原则,这绝不只是她方便上位的借口,无论别人如何反感她的独裁统治,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确实拥有驾驭整个灰羽的个人能力。
“哈,那你岂不是连自己都不能相信了?别想多了,人总是要保持乐观嘛!”奥尔瑟摆了摆手说着不着调的烂话,想要安抚眼前的女孩。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追查下去。”
“好奇心害死猫啊。”奥尔瑟好心提醒。
“很不巧我就是猫,而且我也不打算死。”少女眼中闪烁着决意。
“我还是觉得很不对劲,为什么老巫婆不把安娜留在在神陨要塞呢?为什么她会这么放任你胡闹呢?为什么要派遣我来协助你呢?有了炼金师的帮助,锐羽即便是脱离了灰羽也能够运行下去。”
“安心当个米虫其实也挺好。”奥尔瑟提议。
凌厉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向了奥尔瑟。
“对你有所期待的我真是太蠢了。
被人当枪使,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白痴!”
“我可是你上级啊!能给点基本的尊重吗?”奥尔瑟很无奈。
“所以我也有叫你老大啊。”
“就只有这点?你所谓的尊重只有这样?”奥尔瑟很愤然。
“因人而异。”嘭地一声,阿西娜完全不顾及形象地咬开了第二瓶酒。
“你......你。”奥尔瑟气的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我......我 。”模仿着奥尔瑟的语气阿西娜像个小孩一样扮着鬼脸。他们彼此对视着,言语已经超出了某些界限,在外人看来即便是下一秒打起来也完全不为过。
但年轻的骑士统领只是郁闷地叹了口气,搬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眼前的少女总是这样,摇头晃脑,滔滔不绝,一旦认真起来奥尔瑟只有挨骂的份。
“哎......”奥尔瑟像卸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了木椅上。
斗嘴这种事自己从来没有赢过,说起来自己的那点嘲讽别人的技巧都是向阿西娜学来的。
其实这样的拌嘴也挺不错的,奥尔瑟想。心情不知不觉也恢复了不少,恐怕阿西娜也是如此吧。
只是对安娜的亏欠感还是没办法消除。
“喂,别太张扬了,指不定哪天老巫婆就把你做了。”第二瓶酒也快见底了,女孩的脸上逐渐染上了桃红。
“就凭她手下的那些个虾兵蟹将?”
“所以说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对于奥尔瑟的天真阿西娜一直都有些无可奈何。
奥尔瑟没有再接话,房间里忽然静谧下来。
像是要打破着沉寂,奥尔瑟取过最后一瓶酒,灌了一大口。
“我想杀了‘魔女’。”他望向一旁的炼金师轻声说。
“这样正中老巫婆下怀。”年轻的炼金师并没有回应奥尔瑟的语气中的期待。
“我知道。”奥尔瑟局促地笑了笑。“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让她干涉我的。”
“而老巫婆完美地预料并引导了你的想法,白痴!真是活该被人当枪使!”忍受不了的炼金师恶语相向。
“你还不是一样被你老爸不管不顾?”而心高气傲的骑士也不客气地回击道。
这对步调相反的冤家只有对自己家中长辈的看法保持着一致。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阿西娜摇了摇头,“这个所谓的‘魔女’和之前的所有圣徒都不一样。”
“圣徒就是圣徒,和普通人一样的构造,只要刺穿心脏,或者是砍下脑袋就足以杀死他们了,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骑士有些寂寥地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灰翼不见了。”炼金师说。
“奥。”骑士耸耸肩,答的很随意。
“灰翼没有被回收,现场遗落的天心钢制装备除了灰翼都回收了,唯独灰翼不见了。”
“也许是遗落在海里了。”生疏地捧着酒瓶,奥尔瑟仰着脖子任凭红如鲜血的液体滑进喉咙。冰冷的触感令周身一颤,可他还是咬牙一饮而尽。
“圣徒不会主动移动天心钢的,只是靠近,排斥反应都会带给他们极大的痛苦。”
“想象一下,一个可以使用神誓的圣徒会有多可怕。”那双在实验台上无比灵活的手笨拙地比划着。“
长久以来的优势荡然无存,我们和圣徒之间再次有了无法逾越的差距。”
“哈,不过是一把武器而已,就算‘魔女’可以使用和我们一样的装备她毕竟只有一个人。”奥尔瑟凝视着阿西娜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区区一个‘魔女’而已,对于奥尔瑟大人我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你醉了。”阿西娜说。
“我没醉!”奥尔瑟满脸通红。
“你醉了。”阿西娜重复道。
“我说了我没醉。”急于反驳的骑士跳了起来,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当他爬起来的时候,阿西娜向他伸出了手。
把“裁决宣言给我。”阿西娜指了指奥尔瑟的武器。
“奥。”奥尔瑟像个犯错的孩子老老实实将自己的阔剑放到了桌上。
炼金师费力地翻转了剑的方向,这把剑对她而言不止是巨大而已。从白袍下取出细长的金属棒,少女轻轻敲打着剑身。
接近黑色的金属像片被拨动的弹簧发出声响,金属的震动的蜂鸣声在阿西娜手中奇妙的悦耳,即便是醉了也能感受一二,正当奥尔瑟情不自禁想要鼓掌的时候,自己的神誓散落成了若干个部件。
“喂!你在搞什么啊!”奥尔瑟急了,眼睛失去了焦点,分不清距离感的手臂胡乱地抓着桌上的空气。
“安静点,待在那不要动!”阿西娜制止了骑士的举动,被吼了的骑士畏畏缩缩地趴在了桌上。
眼看着阔剑被拆成了一堆部件,自己却无能为力,奥尔瑟委屈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抢了食物的小狗。
其中的一块管状金属被随手丢进了垃圾桶,年轻的炼金师将之前自己调试的金属管替代了原先的部件。
“别随便改造我的武器啊。”骑士小声抗议着,握紧了拳头。
“老东西的设计只是单纯追求武器的强度,完全不考虑对使用者造成的损伤。
比起稀有的天心矿他觉得骑士才应该是消耗品。”不理会奥尔瑟的抗议,炼金师开始将一桌的部件一一组装。
“哼,对老东西而言,除了他自己别人的感受根本不值一提。”她的语气中压抑着近乎愤怒的不满,可奥尔瑟什么也听不出来。
散落的零件仿佛被炼金师的双手赋予了生命,暗槽互相咬合,天心钢合金的轴承滚动了起来.......当所有的部件再次组装在一起时,几乎看不出和之前的区别。
她的动作很快,在奥尔瑟看来无异于一场华丽的魔术。
“好了,拿去吧。”阿西娜将剑转回了一开始的方向。
骑士重新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先是试了试重量,然后尝试单手挥动。
但是......“咣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锋利的剑刃劈开了瓷砖,大半个剑身没入地下。
“好像,变重了。”奥尔瑟打了个酒嗝。
“白痴!”阿西娜捂住了额头,眼角抽搐。
但奥尔瑟并没有身为白痴的自觉,他高举着双臂跪拜一般然后趴倒在了桌上,只是一小会的功夫,鼾声四起。
“好吧,我服了。”解下自己的白袍,阿西娜垫着脚将它披在了奥尔瑟宽厚的背上。“真是不让人省心。”炼金师抱怨着,也在笑着。
“安娜,安娜.......”每天不知道要重复多少次的音节和口水一起沿着奥尔瑟的嘴角流了出来,即便是这样奥尔瑟还在心心念念着喜欢的姑娘。
“你到底有多喜欢那个平凡的女孩啊。”炼金师再次发出叹息。
最初听说奥尔瑟喜欢上一个低贱的见习骑士时,自己是不相信的,可当自己带着认真的眼神向奥尔瑟寻求证实的时候,他竟然有些很坦然地承认了。
不甘心,比被老东西训斥还要令人恼火。
“交给我吧,我会帮你的,帮你抱得美人归。”
自己故意拖长了尾音,半闭着眼偷偷观察着骑士的表情。如果他拒绝自己的心情也许还会好点。可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居然真的接受了,还握住自己的手标示感谢。第一次,自己有了彻底输给别人的感觉。
阿西娜无法理解。安娜自己也见过,并不是什么让人惊艳到眼前一亮的美女,或许她的确性情温柔,但温柔对灰羽骑士而言根本不能算是优点,她也没有显赫的身世,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孩。
隶属领主直属的骑士,却被安插到伊斯特兰巡查,不过是被隔离在权利之外牵制奥尔瑟的棋子,平淡无奇的白开水,但对奥尔瑟或者整个锐羽来说根本就是一杯慢性毒药。而她对自己而言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威胁。
晃了晃脑袋,阿西娜强行转移了注意力,安娜的事情先不急,还有很多令自己困惑的事情。
望着骑士熟睡的身姿,阿西娜悄悄从口袋里取出一沓文件,那是一份详细的个人简历。克劳斯·安尔杰骑士,从军二十一年,表现一般,功绩一般,完全没有什么值得肯定的优点,充其量不过是一条养了多年的老狗。为什么领主要特意关注他呢?对于这个问题线索还是有的,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记录籍贯的地方,海神之赐,反复查阅才知道这是一个二十一年前就已经覆灭的小小渔村。
摩挲着下巴阿西娜取出了一份贴身藏匿的纸片,残缺不全,到处都是烧焦痕迹的一页报告的残片。纸片上记录姓名的地方已经毁坏,只剩下妮、亚、莱德几个模糊的小字,而最下面保存还算完整的地方,魔女,神明 之类意义不明的词汇清晰可见,如果对妮蒂亚·爱得莱德领主有一定了解的人都会知道,她正是二十一年前作为养女进入高贵的爱得莱德家族的。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阿西娜咧嘴笑着,自己好奇心空前膨胀,有趣到即使为此送命也毫不在意的地步。明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一条危险的道路,可内心还是按耐不住地兴奋。
“妮蒂亚·爱得莱德大人。”小心翼翼地将文件藏好,阿西娜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就让我来揭示你不为人知的过去吧。”
余烬的双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