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异能者构成的集团,原来他自己本身就不是啊。”阮斯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北海御門,把手套带了回去。
经过那一次在古曼达拉日日夜夜对异能物质的研究,阮斯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怪病。准确的说是皮肤上的变异,只要触碰到他皮肤的非异能者都会立刻死亡。阮斯曾经对此异常现象有过长时间的研究,发现这种能力并不属于异能,也就是说并非陨石给予的能力,像是长期进行这类研究的变异,但通过实验却只有自己产生了这种现象。因此,他只能在四季都穿上厚厚的衣服掩盖住全身,避免伤及无辜,并用面具遮掩住自己。
“你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要不是碰巧你可能就真的葬身于此地了。”阮斯处理着尸体,将其端端正正地放在长桌旁的椅子上。
“出了点意外,事不宜迟,计划要提前执行了。”陆南辰的双手轻松摆脱了束缚。
“也行,把该准备的准备好,我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阮斯把尸体摆放好,看着北海御門犹豫了几秒,继续说道,“也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了。”
解决完门口的两名守卫,陆南辰跟着阮斯在走廊边上快步行走着。这个大房间除了门口几个守卫之外,附近比较少人经过,不像大厅那样行人众多,他们想借助这个机会逃出这个鬼地方。
“自从那一次你给我打了掩护之后,我在这个组织里越来越混不下去了。”阮斯在转角处贴着墙壁看着另外一边的走廊。
“在总部干着越来越低等的工作。”紧接着,他干掉了一名在转角处工作间出来的工人。
“想起刚刚加入这个组织的时候,我备受关注,像是这一切都是我建立起来的一样。”把尸体放在工作间里,阮斯转头看了看,叹了口气,把几分钟前刚放在墙边的扫把放回这个工人的手中。
“可惜我看错了人,北海御門是个傲慢无知的人,”阮斯走出工作间,警觉地看着周围,“我成了他手中的一个棋子,当我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把这枚棋子当做垃圾一般扔去。”
“把我分配到卡贝兹就想抑制我,呵。”阮斯打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门,前方通道行走着四五名工作人员。
随着几声枪响,这些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逃跑和喊叫,就倒了下去。
“却不知道,给了我一个难得的机会。”阮斯在打开大门时没有犹豫,径直走了上去,在枪声中漫步于血泊之上。
走到通道的尽头,阮斯一脚踢开了大门,门后是一个大厅。“合作愉快。”阮斯说着,面对着众多人群,他们都听到响声齐齐把目光投向这两个人。而对于阮斯来说,面前只站着一个人。
“饶宗!疏散人群!”默林站在大厅中央,朝另一边一个异能者喊着,随后走向陆南辰。
陆南辰握着手枪,早早就瞄准着默林,但后者依旧穿着那厚重的装甲,他已经知道开枪没有任何作用。阮斯却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这位高大威猛的壮士穿着刀枪不入的白金盔甲一步一步地靠近。
“好久不见。”阮斯张开双手,呈一个怀抱的姿势面对着快步走来的默林。
“不好意思老家伙,我不认识你。但你旁边站着一位危险人物,劝你赶紧远离他,如果你和他是同伙我可就不客气了。”默林扭了扭头,脖子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阮斯缓缓地放下双手,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谁也不知道面具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表情,不过他听着这熟悉的古曼达拉口音,像是再次回到了几十年前那座岛屿上。
陆南辰并不能像阮斯那样如此淡定,举着手枪慢慢后退着。
默林身后拥挤的人群渐渐随着饶总的指挥往大门外散去,其中有部分人回头看着通道口那几名陌生人,像看戏一般,脸上甚至挂着笑容。
陆南辰见势不妙,收起手枪,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向前冲去,快冲到通道口之际,跳到墙壁踏了两步,随后纵身一跃,踩过默林庞大的身躯,跳到了他的身后。此时此刻,默林刚经过阮斯的身旁,反应过来后转身扑向陆南辰。
阮斯仍然没有动弹,纵使默林擦肩而过也无动于衷,能够轻微地感受到面具下的叹息声。默林看也没看阮斯一眼,只是立即转身追向陆南辰。后者早已耗尽体力,没有能力再和默林进行抗争,躲过几次重拳后被默林一把抓了起来。
在这期间,却不知阮斯已经走到默林身后,摘下手套,抚摸着默林身上的盔甲。“多么完美的造物……”说着,阮斯的双手竟腐蚀了这身由陨石金属制成的盔甲,被轻松地扯了下来,露出了默林的肉身。
“什么?老头子,看我也把你碾成渣滓!”默林一手抓着陆南辰,转身用另一只手直接举起阮斯准备将他们撕碎。
“住手!注意一下你的行为,把他们抓回去就好了。”疏散完人群的饶宗赶了过来,喝止住默林,后者想起组织的规章制度,只得听从命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送往宫殿监狱的过程中,陆南辰询问着饶宗。
饶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又让我想起了我的弟弟。唉,真是悲剧。”
“……你的弟弟?”
“几年前,还记得异能纪元爆发初期那会吧。我和我的弟弟饶淳是在卡贝兹最早一批被发现是异能者的人类。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从小就没有学会如何真正地做人,成年了竟然和那些街头流氓混社会,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帮派。成为异能者更是把他拉向罪恶的深渊,谁也挽回不了他,就跟着了魔一样,毁了自己的一生。”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他的异能是把一些柔软的物质变得无比坚硬从而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因此便经常带着他的混混小弟去威胁那些年轻人劫持他们的钱财,仗着异能者的身份逍遥法外,从凌虐中获取**。最严重的一次,他把一个年轻人打成重伤送进医院,听说还差点丢了性命,最后竟然活了过来,真是幸运。不过我弟他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的这次行为受到卡贝兹政府的极大关注,被抓到法庭进行制裁。我还以为只是坐个牢能让他好好反省反省呢,没想到被判了死刑。”
饶宗突然紧紧地握住拳头:“就是那个时候,异能者开始受到非人一般的待遇,他们都开始歧视我们,就因为我们凭空获得了这些不同寻常的超能力,把我们另当别论……为了让大家知道异能者也能造福人类,只得来到大洋彼岸的北海国,加入海基组织,为了我死去的弟弟,为了异能者这三个字。”
陆南辰像见了鬼一般,神情变得极其异常。
“对了,当时去医院看望那个年轻人的时候,他还昏迷在床上,没能得知他的姓名。不过令我记忆犹新的是,他的胸前有一个被黑血覆盖失去光泽的十字架项链……见鬼,我怎么说了这么多,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
陆南辰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此时他们刚刚好到监狱的大门前。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饶宗回头看着陆南辰,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语塞。
只见陆南辰双手摆脱了默林的控制,伸进衣服里将那条十字架项链从脖子上拿了下来。他用手握着项链的链条,散发着银光的十字架在空中自然地摆动着。此时此刻,仿佛时间被凝固一般,饶宗一脸震惊地看着那条在陆南辰手中的十字架项链,而后者脑海之中闪现出一幕又一幕当年发生的场景。只剩下项链摆动的幅度不断减小,闪耀着的光芒却没有一刻散去。
“……放他走吧。”饶宗有些哽咽,他想起了自己所有所作所为的初衷,想起惨死于异能纪元的弟弟饶淳,再面对着眼前这位曾经一度想要找到并致以最深的歉意的人,似乎其他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真是有缘。算我欠你的,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吧,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和你相会。”饶宗摆了摆手,不自主地微笑起来。
默林一路上没能听懂他们之间的交流,所以也不懂饶宗为何下达此命令,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默林。”跟在最后面的阮斯终于开口说了句话,“你变成这样,真为你感到欣慰……”
“你到底是谁?”默林转过身,终于忍不住询问道。
“这是一次美好的相遇。”阮斯说出了几十年前在陨石面前说过的那句话。
默林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这句熟悉的话语牵动着他的思绪,掠过几十年来的经历,回到最初的起点。那天,在古曼达拉陨石旁,一个身材魁梧的普通男子与一名外来智者,到今天,一名堪称巨人的异能者与一名穿着诡异奇特的面具老者……
“是你……”默林跪在阮斯面前,身体有些微微颤抖,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了当年发生的一切,关于阮斯对自己做的那件事,“谢谢你给的未来。”对于阮斯在古曼达拉所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的大恩大德需要时间来报,也正是这件事让一个深处淤泥中的金子显现出它原有的光泽。
“今晚宫殿附近有艘游轮通往卡贝兹,记得报上我的名字。出去的时候注意些,别引起其他异能者成员的注意。”在送走陆南辰和阮斯前,饶宗最后一次深深地鞠了一躬,“抱歉。”
黑夜中的北海宫殿。
“对了,詹淼不是和你一起被抓过来的吗?”阮斯突然想起这一件事。
“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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