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她连忙捂住吉娜维芙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全都太古怪,也太不可思议了。COMBAT TYPE-3……她拉着吉娜维芙向后退了半米。有什么东西越过走廊,只有地毯轻微的沙沙声可以反映它存在的真实性。它停顿了一秒,像是在寻找什么,而后离开了,但那里什么也没有。在极度的紧张中,她甚至没能觉察到自己的手滑上了链刃。血珠从指尖上渗出来,像是石英廊柱上钻出的曼珠沙华。
在不可见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伏行着,不为人们所知、不为人眼所见,然而彼等确实在那里——它们就栖身在你那上锁的门口!她反应过来前,已扣下电浆枪的扳机保险了。还好没走火,她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却始终摆脱不了那种恐惧。那些东西可能就位于自己的背后,更糟的是……更糟的可能是……
她几乎要开口去回答伊尔了,但情况可能只会因此而更糟。流弹飞过她的头顶,打穿了一把椅子的靠背,将它直接轰成碎块。震耳欲聋的枪声让她完全听不出那些不可见之物在何处的阴影里伏行。阿什弗雷德已不见了,不知去了何处。
什么东西,软软的。她随手捏了一下,手感很舒服。被她压着的吉娜维芙不知为何挣扎得剧烈多了。这时,她才想明白那是什么,或者只是一个不好的猜测。
然而她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在下城区与外缘的数年里,她觉醒太多新的属性了。这种事,习惯就好,也只能习惯就好了。不过姐姐真的……如果不是考虑到那些不可见的东西,真的……真的想……伊尔不会介意的,一定——
“西尔维娅,你——”吉娜维芙尖叫起来。完了,全完了。她听见摩擦地面的沙沙声,那个东西向她们逼近了。她反手抽出链刃,甚至顾不上吉娜维芙的喊叫和挣扎。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还真是激动呢,上一次让她这么激动的或许还是那个狙击手,[Sign of Death]的诡丽怪谈。那是个完美的全套,4挺12.7mm加特林机枪塔把混战的帮派成员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掉,到处都是血……被撕扯效应打成糊状的内脏和白花花的脂肪挂在倒塌墙壁里骷髅爪子那样的钢筋上,被打飞的半个身子黑色幽默地系着规范的领带,接着是致命的精确射击——
但是他败给了一台机器,不是吗?为他制造那枚子弹的机器可没帮他拧上引信。子弹卡在了防护服上,没能穿透肉体,之后一发榴弹给这个怪谈故事划上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她像准备捕食的猫那样压低身子,链刃在枫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她轻轻弹了弹一个小凸起,打开了刀刃的电浆层。耶梦加得基因毒素,可惜啊,还是败给了斯拉夫人生产的劣质子弹。
子弹飞扑而来,发现她的不只是一个人。伊尔手持步枪对着那个区域进行大量扫射,子弹啸叫着撕裂了空气、洞穿了物体,也掩盖了几乎是全部的声音。飞溅的碎片与飞散的尸体血肉充满了她的视线,但伊尔只是疯狂地大笑,或许是单纯的步枪火力不足以覆盖,破片榴弹接踵而来,圆钝的重弹头划出一道弧线,椅背被削去一半,尸体的头颅与手臂从身子上被整齐地切割下来,但所谓的“实验体”并未在这种火力中显现。她直直趴到了地上,弹片擦过她的面颊,将一缕白金色的发丝钉上了远处的墙面。
然后枪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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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闪身躲过飞来的数据板,但对方更快,几乎听不见行动的声音,除了座椅翻倒时的闷响。那个东西就在那里,在那些翻倒的椅子周围。但当我向它所在,至少是曾经或似乎存在的位置打出一串串点射时,却什么也没有打中。
而当我发现两把椅子同时倒下时已经晚了。
我举起步枪,想用它来格挡,但熔融的枪身断成两截。
再用步枪也没意义了。我向后一跳,手持两支霰弹枪连续开火,空气中飘浮的电浆战斗刀在翻滚、在腾挪。霰弹交织出的死亡之雨也只是擦着那块区域飞过,电浆战斗刀在墙壁上斩出一道道豁口,高热的刀刃擦着面部掠过,双眼一阵灼痛。我本能地向后倒去,将两支枪里的最后几发弹全都倾泻掉了。
我向右闪过,躲开那股灼热的气流,左侧的肩甲却在咚的一声中掉在了地上。
电浆战斗刀飘浮在数米外的空中。
“你是什么东西呢,嗯?”我反手抽出一支电击杖,但对峙却没有太多意义。?那不可见之物的位置几近无法确认,它可能在那片区域中的任何一处,但是……
刀刃在空气中轻微地颤动着。30秒,它的电浆层最多还有30秒。并不算多么安全,但是……
手枪的全自动开火撕碎了对峙,一阵密集的弹雨,空气中多了几团血块,碎肉挂在并没有东西存在的虚无中翻卷的创口上。那个东西闷哼一声,扑了上来,嘶啦作响的电浆战斗刀划破了空气,尖锐地爆鸣着。在古老的日本,剑术里最致命的是什么?开枪。
我向左一闪,它扑了个空,却在同一瞬间转了过来。
2米。那些尚未愈合的伤口让光学迷彩失了意义,这也正是……
“滚回你的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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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手一挑链刃,偏转了斩下的链锯剑。
3个实验体,3个黑色合成皮肤下的怨魂。她连开两枪,白炽的电浆却只是擦着它们飞过。
翻滚,腾挪,闪躲。即使是她也难以同时面对这种对手。她在半空中一蹬墙壁,改变了方向,猛扑而上的实验体砸在墙上。挥舞的链刃勉强逼退了另外两名实验体。它们用无五官的球状头部对视了一眼,消失在空气中了。
去哪儿了?她一蹬地面,跳到墙角天花板的大型聚光灯上。什么都没有动,也没有任何能表明它们所处位置的迹象。她重新把视线移回电浆枪的瞄准镜内部。即使并不能捕捉目标,近战却也压根讨不到便宜。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静着,伊尔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枪声和格斗声都停了,难道——
甚至没有时间做最坏的猜测。为什么有人会畏惧一股穿堂而过的寒流?当她看到那飞扑而来的漆黑之物时已经晚了,沉重的冲击力几乎折断了她的脊柱。她终于反应过来,链刃在身前织出一片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但那名实验体,早已消失不见了。她手中的链刃一甩,缠上一根钢架,勉强将自己吊在了半空。
而后,枪声再次响起,掩盖住了几乎无法听见的脚步声。
再次一甩链刃,交织的银蛇般划破了空气,缠住下一个支撑点,而后继续向下。她连射3枪,3团白炽的电浆尖啸着飞出。应该能阻挡一下那些东西吧,至少——
战斗刀猛劈而来,她冷哼一声,手里的链刃缠上刀柄处不可见的存在。收紧,她手臂一收,不为对方留下反应的时间,空气中多出一个淌着血的创口,向外翻卷出红色的肉与残破的碎骨来。她惊异地看到那个创口里探出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令人作呕地交织,相互纠缠在一起,间隙像熔化的蜡那样变得模糊。刀刃掉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声音。她再次挥出了链刃,不能再等了。
空气中有什么闪烁了一下,随后,那东西也现出了身形。它们似乎是在讥笑,但这是不可能的。它们既不说话也不笑,因为它们根本没有用来说话或者笑得开口:那里只有一片有点儿像脸的空白,光滑、漆黑,像鲸鱼的表皮那样,全都被黑色包覆了。它们只关心3件事:听从、追踪以及消灭。这就是它们的做法。
空气中银光的残影织成了一面死亡之墙。失去了武装,实验体却并未退后。它一跃而起,艾莎扫出的链刃扑了个空。她立刻抬起电浆枪,扣下了扳机。
但是什么也没有,电池已打空了。金属爪子从完好的那只手里弹出来,实验体再次一跃而起,在墙面上奔跑着。艾莎后退一步,像扔飞刀那样扔出电浆枪,期望能争取到几秒的时间,但巨大的紧张却让它擦着实验题的头颅飞过,在一声闷响中砸在墙上,断成了两截。她立刻一甩链刃,想再次逼退那东西,却已来不及了——实验体已扑入了链刃的防守圈。
像是一团黑色的旋风,它猛蹬墙壁,飞扑而来。
她狼狈地一个前滚翻,勉强躲过实验体的扑击,链刃却被那畸形的爪子打脱了手。它在半空中扭转躯体,落在地上,野兽般酝酿着下一次攻击。那种畸形的四肢着地方式和弹出的爪子让它几乎难以称之为哪怕是最为扭曲、畸形或者是劣化的人形。爪子在被抓破了地毯的地板上摩擦出令人牙根发酸的嘎吱声。链刃就在那里,甚至对普通的人类,这也不过是几秒的事。但链刃与她之间的实验体让这段距离变作黑色的奈落之渊。艾莎深吸一口气,平稳一下情绪,也是让自己的思维稍微冷静些。伊尔不知在哪里,自己也孤立无援,还有两个实验体仍在不可见的晦暗之处守候,她露出了一个苦笑,就算她真能解决面前的这个实验体,又——
空气中多了一道黑色的虚影接着是另一道。落地,然后跳起,一记头槌让仍在半空中的实验体失去了平衡。它甩了甩头部,再一次在翻倒的座椅间摆出攻击的架势。四周散落着粉碎过得碎片,对峙再次回到了起点,或许命运的天平上多了一个砝码,但这架天平可不甚灵敏。事实上,它还没来得及转动,没来得及决定它的走向。
虚像在空中交错,影子在视网膜上拖曳出残像。艾莎一甩链刃,在空中绕上了实验体的颈部。它再次扑上来时,她手腕向后一抽,用力收紧链刃,却发现绕上的是无刃的脊部。她只能用空着的左手去钳住抓向她面门的、蜘蛛一样的爪子,用双腿钳住实验体乱蹬的双腿,却无法控制实验体的拳头打在她的腹部。一拳,两拳……重锤一样,喉咙里已泛起了酸水,腐尸般的酸气从胃里涌上来。实验体的爪子快要挣脱了,像是陷阱里的卡纳克。那些黑色的斑点……是苍蝇吗?越来越多了,却一直停在那儿,像是未死亡的尸体。她甩了甩头,没能赶走它们,意识却逐渐模糊了。
爆炸声,温热的液体喷射到她的脸上,还有些什么软软硬硬的东西,会是什么呢?她已忘了去思考这些了,身子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身上还压着无头的黑色躯体。那颗头颅滚到了她面前,似乎是同她四目相对,却完全没有可见的五官。
伊尔走到艾莎身边,轻轻拂去了她脸上的碎肉。
“猪肉,动手。”他抛下一句话,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甚至没有开枪。就像一个观众那样。
而后,加特林的咆哮撕裂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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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几乎只是一片废墟了,饱和的加特林扫射撕碎了一切。一具实验体的尸体挂在墙壁上,另外半边身子是在哪儿呢?鹿头标本的角穿过它的胸腔,挂着一只破碎的肺。
伊尔掏出一支小刀,撬开了地上实验体头部的覆盖物。
“赛博格?”他低声惊呼道。漆黑表层上连接的缆线,直接插入喉部的营养管,以及那些早已替换成某种不可言说的、也不知道用途的机械装置的组织。她或许曾经还能勉强最低限度地被称为“人”,但现在,也只能视为不同于人类的另一种畸形扭曲之物了。
艾莎却并没有注意这些。一个、两个,总共只有两具实验体的尸体,还有——
瞄准镜目镜闪过一丝微弱的反光。
枪响了,二人身上溅满了血,却不是自己的。
“艾莎?”
“吉-娜-维-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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