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是魔都,但只看外表,很难找到能符合该字眼的事物。
魔都哈尼克
我就算说它是魔术师的圣地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吧?
穿过城门下的阴影,马车停到路旁,格拉斯蒂儿的家使们走到我面前,礼貌的点了点头。我在颠簸的马车里连续赶了三天的路,身心也已经疲倦到连话都不想说的地步,我跟在这些高我两个头的男人后面,保持一段距离,这使得他们不得不经常掉头朝我看一眼,好像我什么时候会突然溜走似的。
“最近,哈尼克的情况怎样?”
“三小姐,瓦洛穆大人跟夫人的意思是希望您这次回来就留在哈尼。”
“噢。”
走在繁华地市街上,我用手摆弄发端,漫不经心的望着那些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仿佛五彩的光一般变幻无常的景象,尽管如此,哈尼克仍然马上带给我充满活力的印象,仿佛每个行人都有要急切完成的计划,他们步伐湍急,目光总是锁定着人流的尽头,这让他们忽然停步在商店前时的样子显得很怪异,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走到哪了一样。
街道上的花坛绽放着颜色鲜艳的茉莉,时不时夹杂一些仿佛并不显眼却令人眼前一亮的紫罗兰。
等我们走上大道,才乘去往玉板花园区的敞篷马车这时已经接近傍晚,我打消在附近购置往后一个月生活品的念头,斜靠松软的大红色背枕,不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我想到给龙芥写信的的事,据他信中意思,他大概想要在魔术师这条路上走的更远些这种猜测使我感到自己被人抛弃了一般,他看着我,然后选择离开,在这个过程中不存在什么情感之类的东西,只是我这里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未免可笑,或许人就是这方面不行罢就算是对待陌生人,一旦产生无法带给对方幸福感的意识,就想要将之一把甩开我之所以想到这里,是因为我对龙芥产生了厌恶感。我觉得他超越我之外还强烈追寻着什么这一点简直自以为是。可他就算一直留在工坊工作,我也不会带给他任何改变的机会。
“三小姐,马上就要到玉板花园七号,请打起精神来。”
我假装没有听见,继续歪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待马车停下,我跟站在门口谈话的大姐和二姐对上视线但其间仿佛有什么危险,我轻微移过双眼飘向空气避开与她们对视。
“艾美娅!”
大姐叉腰谴责道
“你干嘛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好歹这里也是你家呀?”
“对不起,我没有不开心的地方,只是看到你们有些触动。”
我头也不回的从两位姐姐中间走过,径直穿过花园,一路上,大姐一直跟在后头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总之是一边谴责我冷淡的表情,一边责备我没有对在门口迎接的她们道谢。
格拉斯蒂儿家的花园失去了昔日的色彩,以前总是载满不同种类的花卉,现在倒清一色地种上白兰,我想父亲大概是嫌修整方面太麻烦又缺少严肃的氛围才这么做的吧,我的心情愈加沉重了。
进入宅邸,两三位夫人正跟父母交谈着什么,父亲看见我用眼神示意叫我不用打招呼,他本想说些什么但又转眼看看背对我坐在沙发上的夫人们选择安静,
母亲因为兴致勃勃的交谈,没有注意到我走进客厅,这使得我只能爬上楼梯回到自己的卧室。
房间跟先前没有变动,纯棉床铺上罩了一层防尘白布,白色简约窗帘吊在一旁,衣柜、书架都是以相当便宜的价格购进,因为用起来很舒服我一直没有换过。
我掀开遮罩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心想,这个我多像充满忧虑的少女啊。
“艾美娅”
“二姐,请进”
穿着棉质连衣裙的黄头发女性,是大我一岁的二姐,二十多岁时这张脸还使人觉得艳丽,现在只剩下温和的色调,二姐拉住我的手说
“那边的生意还好吧?”
“嗯,正常生活没有问题。”
“这次回来,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谈,你也——”说到这里,二姐仿佛已经从我的双瞳里读到什么顿了语调,然后露出迷人的微笑“没关系啦,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我支持你。”
这位大我一岁的女人好像都没有以姐姐自称过。
“再见,你睡吧,我会跟他们说的,晚饭不会有人来叫你起床。”
我感激地拉住二姐的手,忍住涌上心头的情感说道“我想尽快就回去。”
似乎是一只麻雀忽然从八格窗前飞过,二姐脸上的黑影一闪而逝后沉默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2
回到家我因为无事可做又不想待在阴暗的宅子里虚度光阴,打听到附近学校正开办一些跟高级魔术有关得课程就报名参加了。
如果换作别的事情,家人也不会同意我能隔三差五地到市街上吃饭,我因此能时不时改善胃口吃一些不怎么油腻的素食。
有一回晚上,我结束课程后无所事事又极其不想回家,独自沿着商业区散步,直到深夜十二点几乎连舞厅也贴上打样的标签时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我可能要惹上在外头厮混的嫌疑被禁足几天想到这里我烦躁不已地停下脚步,呆呆坐在路边,甚是觉得寂寞。
过会,那视野前方仿佛出现一个人影,但我确定眼前的景色一直未曾变化那人多半在那站了许久我只是刚刚注意到。
我盯着那道身影看了片刻,发现这男人右耳缀着吊饰,色泽淡雅在月光下晶莹透亮。
那人忽然扭头,仿佛发现有人在注视他一般,这种独特的洞察力我以为是只有女性才具备地独到本领。不禁吃了一惊。
但是,那人已经披着月光,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拉近距离,我一看见那张陌生的脸竟长得格外清秀,有一瞬还以为是位短头发的少女,但他身材挺拔不紧不慢的步子带着一股力道。我异常窘迫有种做错事被发现的尴尬想要马上逃掉便张目四望,但对方好像误解了什么,露出一种说不出意味的亲切得笑容。
“你干嘛看了过来又躲开视线,让我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他礼貌的在三米外的位置停步,这个距离让我好不容易安心下来。
“我以为我眼花啦,因为我一开始没注意到你。”
“那一定是我不够显眼吧,我在这一带巡逻虽然是下班时间,但最近哈尼克经常有异端分子出现,然后,看见人家门前的昙花开了只能无可奈的停下脚步,站在那儿欣赏了两个小时。”
我不敢相信在大名鼎鼎的哈尼克有人会因为欣赏花开在路边呆站两个小时,但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味道,仿佛经人一推就会破散因而使人觉得这么轻柔的东西是无害的。
我姑且的说“我也很喜欢花,但是,是喜欢生长在旷阔地带的野花。”
“嗷,那你一定觉得哈尼克是枯燥无聊,空有其华的地方吧?”男人仿佛悲伤似地说道。
这个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因为看上去虽然不那么年轻,但还不至于有三十岁的那种咸味我捉摸不透他想要说些什么。而且因为是我率先朝他看去没办法就这么起身离开但是被一个小自己两三岁的男性用那种仿佛闪着期盼的眼神盯着我不太能适应得了。我只能等他将话说完后再告辞离开。
“我记得哈尼克以前是因为研究魔术的机构林立才慢慢发展起来,现在倒受到了贵族们的垂青..”
“大家都想跟魔术师交朋友嘛,一场舞会就能拉拢十个八个魔术师,对贵族们而言是相当方便的社交场地。”他漫不经心的说完,用眼睛仿佛看向整个城市“但是,凡是因人而异嘛,你是哪家的小姐?我虽然很少参与社交,但是,也多少对哪个圈子了解一些,你的面孔很陌生。”
“艾美娅·格拉斯蒂儿。”
“呃,那么说,你也算是个名人吧。”他勉为其难的笑笑“呃..虽然并不能算作正面,你似乎是因为选择到了乡下作一些不怎么高雅的活计而遭到轻视,我想我坦白的说出来你也不会生气,这也算不上稀奇事,而且我认为,这也算不上丑闻。”
“举个例子吧,前几天我的一位朋友叫几位贵族小姐们到公园里散步,一路上我跟在后头一句话也不说他们以为在不和适宜的情况下邀我出来,时候朋友打发走那些快活的小姐们,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被无趣的东西困住神经”他就笑我是个怪东西。”
我微微一笑“那些小姐们一定非常漂亮吧,你干嘛觉得她们无趣?”
“我这么一说你就明白了,她们跟我谈画,可他们作画总是待在跟盒子似的画室,尽管他们的老师是出色的额...教人画画的人?你觉得她们真的了解画吗?这原本不足以表现什么,顶多证明在这方面她们的运气不太好,可是,她们却偏偏爱谈论这些,可是,她们可曾见识过哈尼克阴郁的时刻?”
“是嘛”
我一心只想着快点离开,满不在乎的回答。
他又说起最近他要在哈尼克游玩几天结交一些什么人,总之尽是些无关紧要又叫我觉得腻味的事情。
“艾美娅,但愿我能送你回家?”
“不,我想一个人回去。”
“呃,可是我想,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总是不太好,我还是送你吧,没关系,瓦洛穆公爵见到我送你回来也会很高兴,我的意思是..我是认识他老人家的。”
他口中说的瓦洛穆公爵就是父亲,我现在几乎肯定,在哈尼克的贵族他是基本都认识的,这一点让他的身份更加蹊跷,因为即便是同一所城市的贵族,也会选择不同人群的圈子。偏偏这个男人给我一种将至一视同仁的感觉。
“好吧,可是,你不是巡逻吗?”
“没关系”他说“那只是为了进行义务性的工作,我早就下班了。”
于是我坐上他停在树下的敞篷马车回到宅邸,到了门口,男人就像进自己家一样跟着我来到客厅,这里空着但茶桌上的茶具还没被撤走客人应该刚离开不久。
他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动作显得非常从容,我虽然已经开始不断的犯困觉得再耽搁一会天就要亮了,但又拿不准对方的身份不敢轻易离开,在哈尼克格拉斯蒂儿家也是谨慎小心的过日子。
幸运的是我在沙发上发现一本书,好像是从工坊带到哈尼克一路上用来消磨时间的,到现在也没有读完我将裙子的褶皱理开把书摊在膝上。
看了大约五分钟,这时,注房间里有人走动,原本我以为是父母送完客人回来了,抬起头发现男人正蹲在我身前,从下往上地抬头盯着我的脸看。
“这本书写的什么?”
“关于一座山谷。”
“山谷里有什么?”
“一群做金子的矮人。”
“这本书一定很有意思吧?我想?”
“不是那么有意思。”
“那你为什么还读这种书?”
“我有时候喜欢做这种没意思的事,特别是在这里。”
我们的谈话被第二阵脚步声打断,我敢肯定进来的父亲和母亲误解了什么,他们互相对视的脸上古怪的动了一下。
男人见有人来就站起身迎了上去。
“瓦洛穆老爷子,我给您爱乱跑的爱女送回来了。”他一定觉得这句话说的恰如其分,好像很亲切又非常得体。
“麻烦您了实在是。”父亲真诚地向男人道谢。这让我觉得困惑。
母亲走过来对我耳旁询问我这晚饭后到现在的时间究竟都去哪了?可我听出来却觉得她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问题。她想知道的是我跟这个男人一起去了哪里。
我本打算说“哪也没去嘛”他抢先一步,掉过头走过来两步才抓着头发露出腼腆笑容“到伊乐莱斯家的舞会去了,现在才回来。”
“噢,你们在那儿跳舞了吗?”母亲傻里傻气的问道。
我真理解不了她怎么听不出来这是个谎言,还问了这荒唐的问题。
“不知道艾美娅觉得如何,我很开心,跟这样一位博学又个性鲜明的女孩待在一块实在是...呃,我在这段时间里最快乐的时刻。”他鞠了一躬,转身向父亲说
“再见了,瓦洛穆公爵,对了,下次,我也想举办一场舞会,但是只邀请我认为有趣的人,瓦洛穆公爵肯赏脸的话,我也就不会有遗憾了。”
“那是肯定的,您的眼光一直很特别,我虽然讨厌吵闹的舞会,但是不讨厌听有趣的人讲故事。”父亲回应说。
男人带着满足的笑容跨上马车,哒哒的声响下消失在黑夜里。
我这时还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我竟然被推到哈尼克那些日新月异的无穷无尽的新闻堆里成了风行一时的焦点人物,这就奇怪了,我只能猜疑那个小自己几岁的男人大概有钱到不行,或是幕后势力雄劲罢。可我的心不在这儿我对发生在自己周围的变化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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