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回想过去,总觉得身边有个人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得很低。他偶尔问我问题我回答不了,我经常问他问题却总能得到答案。两个人的相处虽然平等,但一到有其他人介入的时候,他的存在感就压了自己好几个等级。现阶段,在我的身边,戴雨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以前很少跟戴雨一起用餐,原因是他几乎从不在学校的食堂吃,我也几乎从不在学校外吃。好吧,我承认自己在外面消费不起。
戴雨请我去餐馆吃晚餐,一开始我直言拒绝。
“这是去学习做菜!”戴雨劝说。
虽然心里嘀咕着就算吃了也不会做,最后还是架不住戴雨的拉扯在餐馆吃了一顿。期间想到了由乃和静思,不过,由于没有联系手段,只好为她们打包两份牛肉滑蛋饭带回去。
结账的时候,我像个小喽啰站在戴雨的一旁,存在感超级低。
我一方面喜欢这种不理实事的自由感,一方面也着实厌恶着这种做不了事的无力感。在静思的事情上,我就太依赖戴雨了,若是没有戴雨,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完全没办法想象。
带着复杂的心绪回到了房屋,一开门,就见由乃和静思在客厅嬉闹。
“兰君——欢迎回来!”
静思一看到我就放下了手中的纸牌,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过来。
“你们在玩什么?”
看着静思面露笑容地站在我面前,我不禁抛开烦心事,轻松的询问。
“捉乌龟!”
“这里有乌龟?”
“没有,是纸牌游戏。”
“哦,抽鬼牌啊。你们两个人玩?”
“嗯。我和由乃在玩,兰君也来玩吧!”
“额——我还有报告要写,还要——”
“喂喂,你们两个要谈到什么时候,我可是被堵在门口呢。”
不识时务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面谈,戴雨在我身后抱怨。好吧,让你先进去,我侧过身,做出请的动作。戴雨做了一个绝倒的姿势,口中念叨着“恋爱让人变成傻瓜”的句子,跑去找由乃了。
恋爱吗?我仔细地思考自己的处境,对我来说,静思是很特殊的存在,将来要在这个世界长久地面对她。若是我们最后相爱,彼此就是恋人,万一我喜欢别人或者静思喜欢的不是我,彼此就像兄妹。不管怎样,在静思熟悉这个世界前,我应该保持好距离才是。
“兰君,开心点——”
静思却突然抱住我,双手环在我的腰间,嘴巴靠近我的耳朵,细声的说:“有什么烦心事就跟我说哦。”
啊呢,被发现了吗?
其实也说不上烦不烦心的,原本我就有点卑微,大学三年过去,没几个朋友,经济也没有独立。这种小人物的无力感,只是偶尔想起,简单思索,激起一阵情绪,转眼就会忘记。
所以——
“没事的,不要担心。”
一时间我想过用手回抱静思,但终究没有。我没有向女性诉说心事的习惯,从小到大,我向妈妈诉苦的举止也一次都没有。所以,既然没法回应静思的要求,就不该拥抱她。
静思的身体很软,长发散发着清香,弥漫在我的鼻间。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被抱一辈子吧。但是不可能的,这之后让静思去吃晚餐,我则洗完手待在卧室里写报告。
报告写了一会儿,就复习考研词汇。我发现dinosaurs(恐龙)这个单词谐音是戴老色丝哎,超想笑的。期间,静思跑过来趴在我的背上看我背记单词,邀我出去一起玩。感受到背上的柔软,我心中不禁动摇,差点就放下书本答应。
以前进戴雨的卧室,问过戴雨为什么书桌配的是圆脚旋转凳。戴雨解释这样看起来空间感很美,不突兀。如今想来,戴雨的布局真是匠心独具,不知道他这样袭击了多少坐在书桌前的女孩。
狠心打发走静思,我继续记忆单词。看的是一本词汇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记忆技巧。比如俺不能死-ambulance-救护车,strive、strive、strive-奋斗、奋斗、奋斗……
我先是看十个单词的词义,再回过头默写一遍。记了五十个后,则阶段性的全部默写一遍。发现自己记忆力比以前莫名好,一个都没忘。心中不禁隐隐自喜,快速地把整本词汇翻了一遍。
“不得了,戴雨!我过目不忘了!”
我不敢确信自己只看了一遍,便把词形词义全记住了,立马跑到客厅向戴雨嚷嚷。
“哈?详细说说……”
“这本词汇,我以前记了好几遍总是忘记一些单词,现在只看了一遍,就全部记住了。”
“这么神奇吗?我看看……”戴雨从我手中拿走词汇集,随手翻了一页,问我:“大主教,大都市的居民?”
“metropolitan”
“活塞?”
“piston”
“来翻译一下静夜思——”
“额……”
翻译就翻译吧,我跑回卧室拿出纸笔,写下了翻译。
Moonlight covered the floor of my bedroom
Looking like a layer of frost.
When I looked up at the moon in the sky
I began to miss my hometown.
“不错啊……通俗易懂……”
戴雨赞叹着,在我的翻译后面跟着写了另一种翻译。
In the Quiet Night
Li Po
So bright a gleam on the foot of my bed--
Could there have been a frost already?
Lifting my head to look I found that it was moonlight.
Sinking back again I thought suddenly of home.
——Tr. Witter Bynner
“你看一遍!”
“看过了……”
“那复述一遍!”
戴雨收起纸笔,放到一旁。我按照自己的记忆背出来。
“这口音……啧啧……”
我老脸一红,争辩说:“我好歹过了口语二级……”
“哦哦,那我很佩服你的搭档。”
“那个妹子比我还——”
我想起高二的口语测试,与我搭档的妹子一跟我说话就紧张地满脸通红,害得我一直“yes or no”的,最后还说出“come on I believe you”才使她勉强开口,不知道她最终过了没。现在回想起倒有点怀念,不好意思说她坏话了。
“嘛,我也勉强听得懂就是了。”戴雨以佩服自己的语气说。
“看样子没有错呢——兰君的记忆力真的增强了。”
“是过目不忘,只要我想记就一定记得住。”
我提醒。
“但是,你现在要控制好自己的学习量。因为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后遗症……”
“……”
额,这的确是个问题。
“静思有什么不适也记得要告诉兰君。”
“哎——”静思饶了饶头,不明所以地说:“好的……到现在为止感觉没什么不适。”
“你和由乃呢?”
我好奇地向戴雨打听。
“我和由乃怎么了?”
“记忆力加强了没?”
“我的记忆一向很好,测不出呢。”
“……”
“就像这首怀特翻译的静夜思,我大一记下来的,现在随手就写出来了。”
“好吧,你牛。”
“只要我想记下来的,就绝对忘不了。”
“你记别人翻译的诗做什么?”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逼格吗?”
“不觉得。按你的逻辑,记圆周率、史记、圣经、现代汉语词典都是有逼格的事,为什么这些不记?”
“我全记下来了哦……”
“真的假的?”
“假的——谁没事记这些……”
虽然是假的,我还是相当佩服戴雨。先前我都不知道李白翻译成Li Po,只知道孔子的英文名是Confucius。
静思和由乃中途听到一半就接着玩“抽鬼牌”了,此时由乃手中有三张牌,而静思有四张牌。由乃正伸手要拿静思最左边的牌,静思的脸马上浮现出笑容。由乃改变主意,要拿最右边的牌,静思的脸一下衰气满满。由乃顺势把最右边的牌抽出,果然凑成一对梅花十。
我扶着额头,怜悯地看着静思,想来她已经输了一晚上了。不过,即使这样,静思依然兴致高昂地进行着游戏,由乃也充满生气地迎接着静思的挑战。嘛,我就不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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