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柳心没有动,静静地和无垠对视。
无垠注视着她,明明没有挪动脚步,却在缓缓接近应柳心。
最终,无垠来到了应柳心的面前,和她面对着面,对视。
良久,无垠突然说道,声音清冷。
“你听说过太极门前任掌门秦言听吗?“
应柳心眨了眨眼,点点头。
无垠凄然一笑,继续问道。
“那你可曾知道,他坐下有两位真传弟子?大弟子…名为秦北星,二弟子…名叫秦北冢。“
应柳心再次眨眨眼睛,轻声说道。
“秦姐姐?“
无垠看见应柳心的反应,眼中满是悲凉的神色。
“你是说烛阴宗内的那名外门弟子吗?是的,没错。人们都说,秦言听陨落后,秦北星继承掌门之位,而秦北冢则下落不明。最终被人找到时,已经失忆,不知为何拜入了烛阴宗门内。而秦北星对此事却一直不闻不问,前代掌门的二弟子就此流落他门。“
应柳心眨眨眼眸,她想不到,傻白傲娇的秦姐姐还有这样的过去。
“那些都是假的。“
无垠笑容凄凉,缓缓说道。
应柳心睁大了眼睛,没等她梳理清楚这其中的意味时,无垠又继续说道。
“那个秦北冢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同名同姓,被人暗中安排为了棋子而不自知。她所喜欢的那个人其实就是负责监视和控制她的线人,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
囚魂伞一阵颤抖,应柳心侧目一瞥太虚,问道。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无垠欺身向前,又一次和应柳心四目相对,两唇之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应柳心眼神惶恐地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女淡漠而又深邃的眼神,那澄净通透的眼眸中藏了太多她无法理解的情绪。
“因为我,就是真正的秦北冢,而你的师父,就是秦北星。”
应柳心又一次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语气并不惊讶地说。
“我不信。”
无垠凝视着应柳心,没有说话。
半晌,她的眼神黯淡下去,低头转过身,仰望着山谷中的那处小瀑布。
“你不信,我便让你相信。”
说着,她轻轻一跃飞身上前,飘飘然落在了青色巨石的上方,近距离看着那处瀑布。
“太极门主修阴阳两道,本来是阴阳相辅相成,但从我师祖那一代开始便逐渐阳盛阴衰。他并没有教过我太极之阴,但我的师姐学过。”
她回头看向应柳心,慑人的眼神直视应柳心的双眸。
“你的师父并不叫夏屠,那只是秦北星通过先天仙器—长夜,形成的一具虚假的肉体,配合她的阴属性仙力,能够以假乱真。“
应柳心摇摇头,带着笑意,说道。
“这不足以说服我,先生的身体很温暖,那肯定不是幻象。“
“因为她可以用自己真正的身体和长夜互换。你拜入烛阴宗已经不久了,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师父脱下面具或是身上的衣服?“
应柳心默然,事实如此,她无法反驳。
“为何你的师父总是无故消失?她真的是有事吗?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她一直有事瞒着你吗?“
无垠继续逼问,她的神色淡然,却于眉宇间深藏着悲伤。
应柳心无奈,缓缓承认道。
“确实,先生肯定有事瞒着我,但是…比起我愿意信任的先生,我更加怀疑你的身份…你和浮生密谋杀我总计三次,我凭何相信你?“
无垠沉默稍许,笑了。
“不愧是能逼迫我和浮生到这种地步的人…我确实无法让你相信我,但是我可以证明,我确实是秦北冢。“
说完,无垠的胸口冒出点点白光,飘出一个小小的光点,缓缓向应柳心飘去。
“应柳心,你所修炼的《烛阴决》有另一套与之相对的伴生功法——《曦阳决》,它们都是太极门原先的最上级功法,只有真传弟子才可以习得。这两种功法修炼出的灵气相遇,会形成太极灵气,威力更增。你不是想要看证据吗?试一试吧。“
应柳心盯着面前的白色光点,看上去温和无害,但其中蓬勃的灵力,似乎远超应柳心所能想象。
出于好奇,应柳心不顾太虚的惊叫,伸出囚魂伞点在那个光点上。
血红的伞面触及到光点的一瞬间,太虚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光点便化作漫天缤纷的白光炸裂开来。
应柳心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的眼睛,却发现这白光不仅不刺眼,而且还让应柳心的身体深处都冒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应柳心的丹田处代表《烛阴决》的黑色漩涡疯狂运作,吸收着充斥着她全身的曦阳灵力,混合而成了一种玄之又玄,感觉包含了两种力量的所有优点,还同时衍生出更多效果的全新灵力。
过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应柳心才从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她原本烛阴灵力而成的黑色漩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于太极图案的圆圈,不断旋转,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四周的天地灵气。
应柳心睁开眼看向无垠的方向,却只看见了奔流不息的瀑布与青石。
她眨了眨眼,恍然。
“这下,你相信我了吗?“
突然,无垠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似在耳边。
可当应柳心惊讶地回头时,却只看见幽静无人的林间小路。
风起飞絮,叶落莺啼。
应柳心眨了眨眼,握紧了手中的太虚。
太虚似乎才从刚才的冲击中清醒过来,抱怨着什么。
“果然…是个骗子呢,明明会《烛阴决》的呐。“
看着空无一人的空地,应柳心喃喃自语道。
红木塔,顶层。
青袍道士侧着头,看着身侧的那个状似少女,却憔悴不堪的戏子。
那个戏子…已经盯着那朵花哭了多久了?
道士不知道,自从被关进这里,他对于本就漠视的时间,更加观念模糊了起来。
十年,对于他来说也不过一转眼的事情。
然而一个人哭如此之久,就相当地不正常了。
即使是修仙之人,也实属异常。
他…恐怕已入疯魔。
想到这,青袍道士悠悠一叹,那朵花,他是清楚含义的。
蓝色曼陀罗,代表骗爱,诈恋。
又是为情所困…
“啪。“
红木塔中没有声音,因此谁也听不见彼此和自己的声音。
但在刚才那一瞬间,青袍道士很肯定,自己久久没有听过声响的耳朵,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他回头看向浮生的方向,只见浮生状若疯魔,痴痴傻傻的脸上,突然绽放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朵曼陀罗,由于太久而干枯破碎,掉落一地。
浮生干哑的嗓子中,挤出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分外清晰。
“果然…又在骗我…无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告诉我,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他彻底捏碎了手中最后一点曼陀罗的残柄,狂笑起来。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红木塔,惊动了所有被关押在这里的囚犯。
他们被久违的声音所惊动,反应过来后,以为看到了什么重获自由的希望。
然而,离浮生最近的青袍道士却浑身颤抖,充满恐惧地看着浮生的身后。
那里,悄然漂浮着数以千记的,白色罂粟花。
“清,清梦引….!”
青袍道士绝望地叫喊着,想要逃跑,却动弹不得。
浮生的面容不知何时又重新变得妩媚妖娆,他轻笑着,打着不知何处而来的纸扇,问。
“怎么,你…认识这花?“
他的眼神中,满是彻底的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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