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儿塔娜原本是个如同人间天堂一般的地方,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纵使说不上十分富裕,但也过的堪称小康,没有什么值得埋怨的地方。
那本是个肥沃绿地平原上的小镇,因为水土丰茂,或者加上上天眷顾的原因,吉儿塔娜盛产美女,那是整个越古大陆都出了名的。甚至不说柳荆帝国的年度小结,就连北大陆选美大赛的桂冠,也隔三差五被吉儿塔娜的美女所斩获。莫说柳荆帝国的大好男儿,就连国外也有不少青年才俊随着盛名过来碰碰运气找找媳妇。
李飞颜便是从吉儿塔娜走出来的美人,便也是各中具备顶尖天赋的戏子,是少数没有被直接卖到一线妓院任人糟蹋的顶尖货色。
可是人生如此,这般出色的夕颜小姐在那晚见过沦廻之后,也是很快的就清楚了原来人外有天外天,比起逢场作戏骗人如麻,她李飞颜这受到过各种专业训练一路走来的好手却是比之小贼自愧不如。
但是人生在世总有所专精的事情,骗人作戏比不过沦廻,李飞颜默默的审视了一番自己还有什么特别擅长的,想来想去,原来还有恨。
若是恨人也是专长,恐怕李飞颜便是集大成之宗师,她很伦家父子入骨入髓,恨得迷离了自己,恨得迷茫了双眼。
现在想起来,那男人说的太对,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爱,但是却有永远的恨。
想必爱这种感情虽然十分炽烈汹涌,然而恨却是更加持久延绵。
可又有另外一个说法,这世上有没来由的爱,却没有没来由的恨。
李飞颜实在是心中有恨,不说放眼举国上下,光是红尘殿就有多少自己的同胞,被用作金钱的道具背井离乡,给男人们压榨,予取予求。她依然是恨的汹涌滔天,再也难以自己了。
说来现在的的吉儿塔娜,死寂一片,只剩下一群孤寡老人留守,这一切,却是真的得拜沦家父子所赐。
那原本是美女镇如今却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妓女之乡,沦理当年一手促成的经济泡沫欺诈案,这几年也未尝不有在沦廻的手中发扬光大。洛水阁与红尘殿都只是冰山一角,试问在许多年前米丽娜为何会在接任摄政王的同时出乎意料的通过了娼妓合法议案?
也许答案太过于庸俗,但这边是政治。
晚年的朗斯通的疯狂事迹已经无需赘述,临死前屠杀重臣,给接任的索伦斯与米丽娜留下了一堆烂摊子不说,最重要的是还的发兵到西北铲除若家,那几年政府赤字不断,国库见底,迫不得已的索伦斯不得不一上任就提高了赋税,一时之间各大贵族不说人人自危,普通百姓也是怨气连连。
那是经济极大萧条之时,内忧外患不见得就比之今日好上多少,却是在这个关键时刻,黑颜团团长大人没心没肺的给这对皇家兄妹献了一计。
这一计血泪奔腾,苦了一个小镇,却是富了小半个国家。不然回过头来看,这么大的银行欺诈案件,就算黑颜团通天本事也不可能不被中央察觉,要怪就怪人太贪,人太穷,人太蠢。
那二十年前沦理一席人跑去吉儿塔娜骗的昏天暗地之时,恰好就是朗斯通死后课税大盛之际,中小型企业根本就无缝生存,吉儿塔娜本地的许多小本生意完全难以自给自足。
但骗了就是骗了,洛水阁红尘殿,今时今日整个柳荆百分之八十的妓院都和黑颜团有着脱不去的关系,时至今日,洛水阁每年的收入还有百分之四十是直接送进国库的,于是不管是不是自愿,但吉儿塔娜要说没有贡献,那边是自欺欺人。
沦理狠心,骗了满镇子的人签下了生死奴隶合同,当苦工的去做苦力,当妓女的扔去妓院张腿工作,而他的儿子沦廻又是如何。
红尘殿好啊!洛水阁都不够满足,还得摆设出个红尘殿来让一群公子哥们少爷争相斗艳,屈小憋身为老板玩的开心,但私底下又怎能没有沦廻肯首?
可李飞颜那日戴着个半张阴阳面具坐在台上,沦廻这男人便是如同初哥似的各种忽悠,装的一身粉嫩,台上台下来去几十上百号人物,谁又能知道他小贼才是这里头的幕后老板?
人生如戏,戏里的人是我。
于是那男人花了极大的代价,找到了她李飞颜此刻袖子甩出去的那一根离情针,却是隐遁多年寻遍大江南北都不见踪迹的小凡达的作品。离情,情分,若是无情之人,又怎么会有破绽,若你沦廻真的人生是戏,不带半点真情,又怎会受伤。
可是暗紫色的暗点从李飞颜的袖口飞出,分明是如同情人那含情脉脉的眼波一般的妩媚动人,点缀着醉人的情怀。
沦廻心想自己一定是见过这眼波,他却是记不太起来了,可他分明没有忘记的理由。那暗紫的情人波光,距离着沦廻越来越近,最终与那女人的身影重叠了起来,缓缓的投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一枚紫色斑点,速度极快的是恍惚而过,悄然无息的穿破屏风,豁然间钉在了沦廻的胸口之上。在这一瞬之间,小贼浑身的黑色斗气骤然弥散,如同大雾初破见显明月除开那般,紫色的长针钉在沦廻的心上,不浅不深,也距离要害隔着寸许,只是这绝不是李飞颜的失手,但也绝不是她的算计。
紫黑色的劲气顺着长针没入到了沦廻的胸口,而小贼却似乎置若罔闻,仍旧纹丝不动的看着屏风之后的女人,他感觉李飞颜依旧在笑,可他不懂她在笑什么。
她恨之深,但就算到了此时此刻,却仍旧没有意思杀气。
这到底是受过怎样训练的女人,哪怕她只要稍微有些许的破绽,露出一丝一毫的杀意,沦廻的斗气都会先一步把她给粉身碎骨。
可她李飞颜没有,夕颜小姐是恨的天才,恨之入骨,入骨而不外露,控制自己的恨意,她就是宗师。
歌声戛然而止,四面八方那如臻化境的环绕之音也随之消逝,沦廻口角涌出鲜血,膝盖一抖,差点控制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李飞颜抿了抿嘴,压抑着疯狂而汹涌的欢喜之情,她是戏子,她一脸平淡的推开屏风,然后轻声提着步子朝着沦廻走来。
这并不是她一人的功劳,但确实她一人可以做到的全部,那是世上最强的幻术之一,梦神的呢喃,那也许也是世间最毒的毒药,情人的眼波,有情人都有破绽,而有破绽就得死。他还只是个人,那边是内心出有着一块柔软,哪怕他是沦廻。
“人生如戏,戏里只有我一个人。”李飞颜站在沦廻跟前,低下头伸手捧着沦廻的脑袋小声的说道。
“是谁派你来的?”
沦廻的双眼回复清明,只是浑身发软完全没有半丝力气,他唯一的力量便是促使他稍微提着脑袋,翻转着自己的眼珠子仰视着这古怪的女人。
“沦廻啊沦廻,这种问题可不是你该问的,太令我失望了。”李飞颜模仿着小贼的语气,居然是惟妙惟肖。
小凡达当年也是出了名的浪子,仗着一身惊天手艺,师承顶尖名门而且青出于蓝远胜于蓝,在乌坎帕哪处欢场没有留下他的脚步。
可浪子多情而绝情,戏子无情而专情,人在欢场,来回数载,夜夜笙歌,醉生梦死,最恨的便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你为什么,会唱这首歌?”小贼想了想又问道。
这本来是不该出现的破绽,是沦廻在骗术小圆满最后的一道媒介,那是他当年所唱给西叶歌的曲子。
可没有人会去在意这首老歌,这并不是哪处角落都能够买到的专辑里头的火热主打歌曲,它来自于一张早早就被列入黑名单的金曲合集中,便是那女人最后的绝唱。然而此时此刻着女人应该在极北的森林里头,地底下那宽广无垠的世界里头等待着岁月的死亡。
“沦廻,方才离情针的一瞬,你看见了谁?”
李飞颜却是不答反问。
“我本以为,你会什么也看不见,你是那种无情的人吧……但我猜错了,那男人赢了,他说漫漫天下却唯独有一贼,可笑,笑死我了,你居然是有情人?你若是有情人,又怎么会让我吉儿塔娜六万多姐妹在全国各地的窖子张开大腿给臭男人没日没夜的乱操?你若是有良心,又怎能忍心让我这么美丽的家园成为了万人唾弃的妓女之乡?你若是居然还爱着他人,又怎能不理解那种妻离子散分崩离析的痛苦?”
李飞颜转捧为捏,双手狠狠的掐了沦廻的脸颊一下。
只是沦廻听到这句话,原本有些涣散的瞳孔却是忽然一聚。
漫漫天下路,独我一贼矣。
“我看见了,李飞颜,我看见了我的破绽。”
可小贼豁然抬头,不管不顾夕颜小姐的控诉,却是没头没脑的回答了一句。
沦廻仰头望着李飞颜的贼脸,分外巧妙的,居然是在这十分要命的时候,朝着她笑将了开来。
可惜李飞颜心神俱惊,惊的是这诡异的情景,一辈子居然头一次觉得原来男人也可以笑的这般好看。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去进一步欣赏,下一刻的沦廻便是直接用手刀前进了她软噗噗的胸前粉肉里,穿过肋骨的缝隙,一把是扯出了她的心脏……
我其实,不一直都是一个人而已,哪来这么多念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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