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寒风夹着雪拍打在我的脸上，使我的脸感到阵阵刺痛。
我摸了摸身上，只剩下一把匕首和一支还剩两发子弹的手枪。
我在废墟中摸索着，从旁边的尸体身上摸出了一把冲锋枪。
拉开弹夹看了看，子弹已经被打空了，我只好把它扔开。
我的头还有点晕，跟随着迪亚穿过了街上的掩体，进入了小巷。
狂风戛然而止，雪静静地从头上飘落下来，落在了雪地上。
“你手上的武器呢？”
“没有，只有一根手杖，关键时刻还可以做成白旗。”
这家伙，在关键时刻居然还会开玩笑。
“老指挥家呢？”
“不知道，应该和其他人汇合了吧？”
这时，我们迎面撞上了一名民间武装的士兵。
对面似乎身经百战，非常老练地抬起了枪对着我的脑袋来了两发。
子弹呼啸着从我耳边掠过，一发打在了墙上，另一发则命中了我的左臂。
我顿时感到左臂一热，一股剧痛传来。用手一摸，温热的血液已经布满了我的右手，血还在不停地从伤口涌出来。
此时的迪亚已经把对面的士兵放倒了，动作利落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一看，对面的脖子被割开，鲜血染红了雪地，别在我腰间的匕首已经不见了。
迪亚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卷绷带，开始对我进行了紧急处理。
“真是熟练啊，这是第几个了？”
“不闭嘴的话就把你变成第二个。”
她熟练地包扎起了伤口，并帮我压紧。
不一会，血就止住了，这不禁让我回想起了我自己进行包扎的时候。
“真是讽刺，救死扶伤的医生此时正拿着匕首夺人性命。”
“闭嘴，我现在正在救死扶伤。”
我无奈地笑了笑。
……
外面还在炮火轰鸣，我坐在小巷的地面上，等待着外面一轮轰炸的结束。
“在战场上，医生真是最尴尬的存在啊。”
“……”
她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救了这一方的人，意味着在另一方会死去更多的人。”
“但多救一个总归是一个。”
“但你救的人会继续拿着枪去杀害别的人，也许是妇女儿童，甚至是老人。”
“……”
面对我的质问，她沉默着低下了头。
“我说……”
我最终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
“你不觉得你应该为更需要你的治疗的人服务吗？我是说，那些平民。”
“你想逃跑吗？”
“没错。”
我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她，她顿时被我镇住了。
“你也说过吧，我的存在意义就是用琴声给那些无助的平民带来希望。”
我往手上哈了一口气，白雾在空中打着转渐渐消失了。
“你也是一样的。”
我站起了身。
外面的炮火声停了，我们继续摸索着前进。
……
就在我们走出小巷的那一刻，我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老指挥家的尸体静静地靠在掩体后面，胸口中了两枚子弹，鲜血将军装染得通红，脸上的表情显得无比平静。
……
我忽然想起了他对我说的话。
“此时的我是幸福的。”
“开什么玩笑啊……”
我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样……怎么可能会……幸福啊……”
我垂下了头，哽咽了起来。
狂风夹着雪吹拂着战场，雪渐渐覆盖住了他的尸体。
我将他脖子上挂着的号码牌摘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走了。
过了一会，我看见了政府军的军营，遍地都是伤员，迪亚赶紧上前忙了起来。
我来到军官面前，把老指挥家的号码牌交给了他。
“他叫什么名字？”
军官用一脸惊异的表情望着我。
“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
“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吗？”
我转过身去，没有人回答我。
……
何等的蛮不讲理。
何等的残酷。
他已经累了一生，头发花白了。
他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他却死在了战场的角落里，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
我垂头丧气地靠在掩体后面，灌下了一大壶水。
迪亚默默地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们逃走吧，到我们真正应该去的地方。”
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雪渐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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