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漠还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把毯子披在身上，向营火处靠了靠。
夜晚的沙漠比起白天，温度低的吓人。
如今我怎么也睡不着，似乎陷入了一种非常特别的心理状态。
天空中，蔚蓝的双月照耀着这片无主之地。
寂静的深夜里，没有一丝风，惨白的沙丘上下起伏，仿佛是被冻住的海浪。
偶尔我也能在荒漠的远方看见一些发光的石头，这里的黄沙掩埋的每一块岩石，如同经过千年岁月蹉跎的墓碑，边缘部分在风沙的腐蚀之下，渐渐变得残缺不全。
我们的食物不是很多，在这荒原待了接近2天后依然没有任何人来，打不住气的牧尘开始向东部前进，寻找可以庇护的村落和绿洲。
我们能做的只是祈祷他不要迷路。
等待往往是最难熬的，很快，无聊的他们开始凑在一起聊天。
伈聊起了自己的过去，说她有个深爱的人，她告诉我们那个男人是如何同样爱着她，在经历过战争和死亡的洗礼，两人又是如何走到一起。
白雪峰也谈到自己过世的妹妹和双亲，谈起了过往的趣事和儿时的回忆。
往往聊到伤感的时候，沉默又会涌上心头。
....
何必呢，这么折磨自己。
我下意识的去掏烟，却意识到之前已经抽完了。
多元宇宙本身就有着无限可能和无尽的时空，在任一种可以被构想的现实里我们都有着自己的幸福。平行位面也好，平行宇宙也罢，可能性一直都存在。
听起来好像是安慰人用的，但仔细想想却也是一种悲哀。
我们无法得到自己的幸福，是因为总有人会去承担属于责任的那部分，牺牲的代价在所难免，关键是你得学会选择....
学会承受。
突然，叶灵儿向我这边靠了靠，说：“教授...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你们想听什么？”我问。
“什么都行。”伈说。
我仔细想了想，但怎么也想不出个完整的故事来。
“没有。”我摇摇头“没有故事。”
“讲讲你自己也行。”白雪峰说。
“我没什么可讲的，时间太长，很多都忘记了。”
“那教授，你现在的年龄究竟是多少？”
叶灵儿之前也听我隐约提到过自己的年龄问题，她对此一直很好奇。
“我？我可能比你之前所知的生物都要古老。”我说道“我换过不少的皮囊。现在这是第几个我也丝毫没有印象了，我甚至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我有过几副非人类的皮囊，也有过几副非三维物质结构的皮囊，每副皮囊都有数世纪或者不止的历史...至于我最初是什么，最初叫什么...早就忘了。”
“居然有这样的永生？你就不痛苦吗...？”白雪峰问。
“这与痛苦无关，因为我必须活下去。”我说。
“尽管我知道失去死亡的生命，只能面对无尽的空虚....”
但即便如此我也必须活下去。
“你完全可以将使命交给另一个履行正义的生命...”
“在你目睹过正义本身的堕落后，就不会想这么多了。”我说。
“其实...哪里来什么正义，不过都是大小范围的利益圈而已。人也如此，诸神也如此。为金钱，为权利，为信仰而战，而我得确保他们自己的战斗不会把整个现实世界弄垮，仅此而已。”
我翻个身，背向他们。
“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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