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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7-28 10:2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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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但凡能坐的东西,他都想躺上去睡个痛快,甚至有扑到钢琴键盘上的冲动。

他们七点来到了教室。昨晚下了一场暴雨,导致空气中的水蒸气异常的多。江离一早起来穿运动鞋时,脚底就被弄湿了,袜子也湿了,脚就像踩在北极的冰块上。到了教室,钢琴盖上、窗玻璃上、桌子上都覆着一层水汽。

昨晚他和陈木风一起打拳皇97,一直到了十一点。两个人被对方的格斗热情所感染,又聊了当年在街机厅放必杀技的方法,十二点才回床上。

每晚睡8个小时是最低要求,理想的睡眠时间是9个小时,所以现如今他怎么受得了?

“怎么了少年?就算唱抒情歌,也不用如此伤春悲秋吧。”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路依一个手刀削在他肩上。柳馨也跟着进了教室。

江离坐到椅子上,在头马上垂到桌子上时,路依“嘭”地打开门。

“啊哈,啊哈,啊哈哈哈……整天坐在电脑前,颈椎僵化了,我活动活动。”江离为他低着头并歪着找了个借口。

“少贫,我们开始吧。”路依说。

在他俩交谈时,黄雨楠也来了。

“我俩开始对唱吧。对于通过了第一关考验的你来说这个任务应该不难。”

江离吃了一惊,对唱就意味着他们要有眼神接触,而江离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一个人唱时,他可以看向远方,甚至闭上眼睛,别人只以为他陶醉于歌曲中,所以昨天才过关了。两个人唱时,别人就会拿他们互相比较,更何况路依旁边还有柳馨和黄雨楠两个堪称妖孽的人。他在中午结束练习时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一直以来无意形成的习惯在强迫自己回避,才没人发现异样。

“诶诶诶诶诶?中午才完成了考验,今天不再给点个人练习的时间么?”

“照你那次的表现水平一直发挥下去呗,没别的困难了。如果我配合得了你,观众就会说合作默契;反之则是各有特色。一个人唱有什么意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多练,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别犹豫了,此时你不该大喊‘我的歌声是可以突破天际的!’么。相信自己,你绝对办得到。”

突破天际什么的只有超声波才做得到吧,我可不像蝙蝠能发出那种声音,江离心说。

只不过他找不到反驳的话,于是路依走到教室中心后抬了抬手,示意演奏开始。柳馨和黄雨楠坐在他们两边,从其手上流泻出的乐声行云流水,更让人毫不怀疑那是由他们弹奏出来的。

江离很希望自己能平静下来,他尝试着在脑中一遍遍地回忆歌词,把注意力都放在上面,每当他集中不了注意力时,就看向角落的千叶吊兰,去仔细地观察它的生长情况。

路依一开始就微笑地看着他,他果然“不负众望”,刚要开口就咬到了舌头。总之,抢词、漏词、跑调这几种错误他全犯了一遍,不仅仅是这些,他走神时的错误已经不记得了,总之犯了唱歌时能出的所有错。他的眼睛一会儿瞄着地板,一会儿转向弹奏者的手上,柳馨或黄雨楠看过来时,又忍不住飘到了天花板,像进了沙子。

在高潮来临前的伴奏时,路依喊了一声:“眼睛对准我们身上啊!这边可是有两个美少女呢,你的反应太打击我们的自尊心了!”柳馨一听到这话,脸上的红色蔓延开来。

该死!为什么还会注意到柳馨脸红这个细节?欣赏我当然乐意至极,但万一我的目光太猥琐了,鬼知道会飞过来钢琴还是桌子呢。江离的脑子里净想些有的没的。

或许是脑袋意识到这首歌要唱完了所以放松了,最后一段合唱抛开水平不说,他倒没出什么差错。

“要不是我提醒你,你绝对记不起最后一句要合唱吧?”路依用卷成筒状的纸敲了一下江离的头。

那声提醒在很大程度上帮江离取回了注意力,挽回了脸面。

江离的目光不知往哪放,想不出回答的话。

“别那么刨根问底啦,你那样只会让他更紧张。”柳馨劝到。

“你到时不必一直看着人,眼角余光扫到我们就好,亦或者看向场馆的尽头。现场的观众有几千人,他们不会注意那么多的。”黄雨楠说。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江离听到“几千人”这个词时,心脏还是“咯噔”跳了一下。

“好了好了,休息时间结束,继续。”路依说。

接下来的几遍果然不出江离所料,同第一遍相比毫无起色。路依已经隐隐地有爆粗口的倾向,柳馨找不到安慰的话了,开始用眼神示意黄雨楠一起劝她,并时不时就瞅下路依。

就在路依即将忍不住跳起来破口大骂、情急之下黄雨楠叫了声“等一下”时,但瞧他的脸色,十有**没想到接下来说的话,门开了一条缝。缝隙**现了一对大眼睛,眼珠忽闪忽闪地转了几下,观察了下人员的情况。当那人看到他们不在练习时,就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脚下的水蓝色圆头凉鞋发出“噔噔”的声音。江离忍不住侧过头去,那名年轻女性身上的两个地方吸引了他,她的头上别着带有月亮装饰的发夹,手上戴着星星形状的碎钻手链,眼影、粉底、口红都比较淡,不会给人喧宾夺主的感觉。

她走到路依的身边,把手按在她的肩上,犹如要安慰摔倒后哭泣的孩子的母亲。“一直以来努力改正的缺点,可别再跑出来了。”她说完又拍了两下。

她见江离面露不解,右拳砸在手掌上说道:“瞧我!光顾着安抚路依,都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柳芸,几天后将担任你们的音乐教师。”说完,她“嗯嗯”地点了点头。

柳馨和黄雨楠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江离不免对此感到奇怪,柳芸又解释道:“他们都是我的首席弟子,从一进学校我就教他们了。来的正是时候嘛,本班学生遇到困难,老师怎能坐视不理,那么就由我来解决这次危机吧。”

路依抢道:“柳芸姐,是这样。”她又跺了两下脚,深吸一口气:“啊啊,不如换个人跟你说吧。”

柳芸说:“放心,老师已经猜到了。”她顿了顿:“既然大家练习得累了,就做点娱乐项目放松一下。提问!谁会斗地主的?举手。”

江离心道:喂喂,老师你搞错项目了。我们不玩斗地主,丢手绢才适合我们,对不对?

“我,我!”江离的手举过头顶,叫到。

路依怒道:“老师,现在有斗地主的时间么!再过三天半就上台了!”

江离注意到其他两人的异样,顺着目光望去后,嘴巴微张,仿佛那只手不是自己的,过了半天后,才放下手。

不妙,老师的感染力真的太可怕了。我如果读幼儿园照刚才的样子表现的话,小红花怎么可能落入别的小朋友手里。

柳馨在一旁嗫嚅道:“姐……”黄雨楠沉默不语,低头思考。

江离问道:“姐?”

柳芸把脸比到柳馨旁边,回问了一句:“不像吗?”眨巴了几下眼睛。

柳芸以一句话结束了争论:“你们,不信老师?”

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在场的每个人,除了柳芸之外,都不约而同地想。

一声喊叫把他们拉回到了现实中:“定个规则,输的人换我!”

柳馨几乎没出席过社交场合,根本不会打牌,就没参与对局。

柳馨站在黄雨楠背后,柳芸和路依挨着肩膀,提议者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在其余四人的身上跳来跳去。

江离摸到的牌很好,就抢了地主。他觉得这把输了以后就不用碰斗地主了。

“出牌啊!磨叽什么。”路依说。江离摸出一把牌放回去,又摸出另一把牌,眉毛皱成一团,于是她恍然大悟。“你捏着王炸,对不对?”

江离的手抖了一下,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后面还有个‘对不对’么?我猜的呗。”

江离无话可说,所幸破罐子破摔,叫到:“六!”路依甩出一张七跟上。

柳芸嫌打牌的过程不够刺激,起哄到:“不如再加一条规则:赢的人可以得到一个价值不超过一千元的东西。资金由我爸提供,当做为学校培养斗地主精英的助力基金好了。现在我们国家已经把斗地主列为体育项目了,将来指不定就举办全国高校斗地主联赛了。我们学校当然不能落后了,对吧?”

柳芸用胳膊肘捅捅路依,征询她的意见。路依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上的牌,一动不动。于是柳芸换了种方式,向腰间搔去,左右其手。路依一下子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花枝乱颤,嘴角不时抽动,因为不想让自己继续笑下去,所以闭上了嘴巴,身体却控制不住,变成了边笑边咳嗽的情况,说:“姐,我在努……努力帮你赢回钱呢,别……别打扰我。如果我们拿到了钱,就三个人平分。你不整天念叨那套《天龙八部》吗,咱这回把它买下来。”

柳芸哈哈大笑:“对,年轻人就该这么有自信,去往目标的顶端努力迈进吧。”

江离心道:什么目标的顶端,明明是成为犯罪者中的顶尖分子才对。1000块买那些自己向往已久、其中内容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东西已经足够了。

江离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说:“认输吧,第一盘的幸运女神站在我这。”抓起四张牌,甩在桌上,“炸K!”的喊声随之传进众人耳里。

路依“切”了一声,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大过了下一轮的“从十到十二的双顺子”,牌落到了江离的面前,呈扇状铺开。

江离打出“三张八带对六”,并说:“我看过了场上的牌,你们下掉了对九、对A和对二,所以你们绝对大不过我。”话音刚落,他就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微微扬起。

路依扬起四张牌给江离看,说:“你忘了炸弹?”正是炸五。

江离瞪大眼睛,翻找桌上的牌,说:“我明明记得有人出过五。”突然,动着的手停了下来,六被他捏在手里。他连连咳嗽起来。

路依扔出对九,江离无计可施了,道:“认输认输。”路依摸了摸鼻子,道:“我们在打单张牌时,你一般等到大于十的牌出了后才打2、A之类的牌。否则就算前面下的牌再多,你基本不出。殊不知斗地主有时需要抢占先机,譬如你只剩一张大王、炸二和从三到十一的单顺子,一个农民下了张九,另一个农民就不下了。别提小王、二、A之类的大牌了,连十一、十二、十三都没出现,你因为一直纠结于为了张九就出大王太浪费了,钓不到别人的大牌,所以就不出唯一的一张大王。可你要搞清楚诶,既然你手上有大王,下掉后只要别人不丢炸弹,再出炸二就能赢了。如果别人之后下的单牌不符合你的标准,你就一直由着他们丢牌?你接单牌的规律就是小的不接,频频把机会让给我们,才导致了最后的失败。我之所以能如此准确地猜到你出牌时的心理,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每次碰到了别人的脚,肯定说声‘对不起’。这说明了你谨小慎微,害怕得罪人,更坚定了我的判断。”

柳芸猛拍几下大腿,笑道:“好好好,分析得有理有据。游戏进行到这份上,我已经热血沸腾了。这样吧,规则改成每局的胜家都将得到奖品。江离,怎样?再来一盘么?”

路依叹了口气,心说你真不是学校的竞争对手派来搞死副校长的吗?他如果贪污受贿了,原因十有**在你身上。

“老师,我买新笔记本的钱就拜托你了。”江离双掌合十乞求。

“我那有个鼠标已经不用了,你需要的话我拿给你。至于这1000块钱嘛,你努力学习,争取让它作为奖学金被递到你的手里。现在淘宝的一家cosplay服饰店正打折呢,买下那套衣服和道具的话1000块足够了。”

“老师不该关心学生么?”

“以你们的年纪来说,只惦记金钱是不对的,所以老师就必须在思想层面上引导你们。”

三人抓完了牌,上盘的路依换成了柳芸。

男生躲在一边窃窃私语,商量起了对策。

江离问:“雨楠,老师平常怎么样?”

“她布置给我们的作业全都是按照课外教材上的安排。除了上课外,她还带我们去健身馆锻炼,极力劝说我们一起打拳,说健康的身体是学习的基础之一。”

江离心说她因为教腻了,自己想打拳了,碍于课业原因带了你们过去。等等等等,万一柳馨完成了老师规定的训练量后,全身长满了肌肉怎么办,岂不是破坏了原来的萝莉体形。

江离摸着下巴沉思道:“看来她是个端庄的淑女了。”

“不不不,你不用把形容词改成专门用来形容女性的也没关系。你忘了她的爱好么?就下了这个结论判断她的整个人了。”

江离哑口无言,他的注意力从老师上场后就一直集中在她身上,差点被那副极具杀伤力的模样骗了。

“明白她和路依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好了么?”

两人觉得就算继续讨论下去,也得不出战术,便各自回到了位置。

“商量好套路了吧?那么,it's show time!”柳芸甩出了双顺子,十副对牌犹如一节节身体组成了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龙。男生的牌都掉到了地上。

“那么,1000块我就收下了。”柳芸说完,把1000块在两个农民的眼前晃了晃,抖了抖钱,让它发出清脆的响声,方才拉回别人的注意力。

“女生组大胜利!衣服、鞋子和健身书籍任我们挑了!”路依说。

“姐,今天你去买彩票吧,保证拿个几百几千万。”连柳馨也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老师,连一点点藏私房钱的机会都不给我啊……”黄雨楠苦笑。

柳芸打出了传说中的“春天”,江离见过的“春天”屈指可数,无论在游戏亦或现实中。“春天”就是地主一次性打光牌,好像明牌。两者之间有唯一不同的地方:谁亮出手上的牌了,在一般情况下,说明他极富自信,相信对手赢不了,如果他的牌没有好得人神共愤,你尚可以运用计谋去击败他;“春天”则在你看清地主的手牌时,证明地主下完了所有的牌,直接宣布了对手的胜利和你的失败,你的眼睛捕捉到牌面的速度有多快,你输得就有多块。简而言之,差别就在于有没可能翻盘。

黄雨楠背起吉他,柳馨收拾起琴盖上的乐谱,路依和柳芸手牵手走在前面,聊些类似“上次相亲的那个男人怎么怎么样,笑死我了。相亲时净碰到这种人,老逼我去参加的父母真够烦的”、“就是就是。我爸也经常跟我讲他战友的儿子怎么怎么样啦,把我交给他,自己的心就放下了。描述他的脸时恨不得把好的形容词都用上,偏偏我妈大部分时间又不在家,我最近每次回家就锁在房间里。说的什么话嘛,搞得我就像花痴,那样我还不如去舔韩国偶像剧的欧巴,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舔出硅胶。我在家看着沙袋就像看着那个同龄人的脸,再这样下去沙袋迟早要被我打破”的话,甚至爆出了“他打不过我,我凭什么嫁给他,他提供得了安全感么”的话语。

树下写生的学生已经不见踪影,树阴和夜晚的黑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在广场仅剩的几只觅食的鸟儿伴随阳光一同被抹去。商业楼的霓虹灯招牌也仿佛不甘寂寞,同密密麻麻的车灯一起亮了起来。

离下午的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路依他们收拾东西回去再正常不过了,除了江离外没人在意刚下的那次牌,在绝对的运气面前什么都战胜不了,柳芸过了一会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这就好比勇者杀死掳掠公主的恶龙后回到村子,村民个个把他当成村子的英雄,围绕着他欢呼,将他抛起,此时参加了讨伐恶龙战争的身为众多士兵其中之一的你对大家说我也砍死了对面十几个人呢,只剩闻讯赶去看热闹的村民带起的灰尘淹没了你,有的村民对你说别挡路,还有的对你说你不一起去看么。

从第二局结束后,江离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一团火在心底烧得越来越旺。他低着头注视桌上的牌,斜刘海盖住了眼睛。路依正想顺手带上铁门时,口袋里的一元硬币掉了出来。她小跑几步,用脚截住滚动的硬币,这才发现了另一双脚。她抬起头,江离的嘴唇开始蠕动。

“第一次你靠实力赢了,第二次老师靠运气赢了,第三次总该我赢了吧?”

“既然老师能打出‘春天’,我为什么就赢不了呢?”

“你们觉得我很奇怪吧?可人就是这样,有时就喜欢纠结于一些事。失败的滋味尝多了,就异常渴望成功的感觉。我本来的生活就是保持出勤在及格线上下沉浮,把宿舍作为自己蜗居的地方,在马上就考试时,才把电脑用来做学习的事,再保持分数在及格线上下沉浮。这样没什么不好,不出头,意味着不会被同学针对;不垫底,意味着不会被老师针对。谁知道你们蹦了出来,又有谁知道我为什么现在站在了这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怪,就怪你们将我的生活引向了奇怪的方向吧。”

说完,他展露出了一个笑容,让人分不清是苦笑还是微笑。

路依站在原地不动,其他人也没有动作。在黑暗中,时间仿佛静止了。过了很久,她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江离的肩膀:“抱歉呐,接下来如果到了互相灌心灵鸡汤的环节,那我可不会。”

柳芸打开教室的灯。路依歪歪头,说:“大伙,来盘最终决战,彻底分个高下如何?”柳芸拉开椅子坐下,说:“来来来,王与王的战争,从来只有死斗不休。”

其他人也坐了下来。

江离看了看时间,挠挠头说:“待会我请大家吃饭吧。”

“没事,就当减肥了。”老师说。

江离心说老师你这样还需要减肥?你说需要减肥是不是就跟男生说打完这盘就不玩了一样?

江离不记得前三轮自己怎么走的了,只记得尽可能小心地出了牌。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刻,江离手上剩了四张牌:大王、小王、五和九。

在江离的印象中,从三到二的牌大家至少出了一张,按理说没人有炸了,可顾虑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也赶不走。

别人真的走过了?难道不是自己眼睛看错了?万一别人没走呢?不行,必须把王炸捏在手里。剩下两张五和九这么小的牌,再怎么下都会输。

最终江离还是决定破釜沉舟,把“五”亮了出来。

黄雨楠抱歉地晃了晃手中的牌,江离索性连对手的牌都懒得瞅了,把牌全扔到了桌上,长叹一口气。

几分钟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在江离的脑海中响起,想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全身打滚的冲动让他抓狂。牌打输了他尚且接受得了,可一回忆起刚才话语的内容脸皮就发烫。它们本该埋藏在心底深处,也许过了两三天他就忘了那些感受,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也许在以后的某个时刻,今天所做的事情和没传达出去的想法在一瞬间就会如同汹涌的浪潮涌进他的脑海,勾起他的思绪。

如果发生的情况属于后一种,那时的他将抱着哪种心情,可笑、悲哀、无动于衷还是无法理解?还有可能心中掺杂着好几种感情,这种感情多点那种感情少点。他等到了那个时刻才知晓得了,就像……就像他读中专时猜不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想法。

一阵风吹到脸上让他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整个人早已身处室外,其他人围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他。

路依先开口了。“叫你一直没反应,就把你推到外面来了。敢说我力气……那个……那个的话,”她龇牙咧嘴,“小心我揍你。”

放到以前,江离肯定继续抬杠了,而这次他点了点头。

路依甩了甩马尾辫,说:“我刚才……难道敲到脑袋了?”

江离问:“我下最后一局牌前讲的话,果然很奇怪吧。”

柳芸说:“有什么的,好胜心比较强的人同样会那么说。你老是在配合别人的步调,久而久之也会觉得疲惫不堪吧。可你依然没变,说明即使如此,你也决定用这种方式继续生活下去。别把意见一直憋在心里了,那样你将变得想得越来越多,负担越来越重。偶尔吐露一下真心话吧,听听别人的看法,或许将产生争吵,或许将因为志同道合而兴奋不已。尝试去与别人产生联系,去共同克服困难,去在彼此脑海里创造出共同的回忆。终究有一天,你将找到配合别人和表达自己的平衡点。”

江离的目光在路上的石子间跳动,此时垂低的头抬了起来,正对上柳芸的眼睛。

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是吗……说的也对。”

路依拍了下江离的背,力道控制在不让他摔倒的程度:“你从麻木不仁变成了拒绝屈服于失败,这说明我们的训练展示出效果了。”

黄雨楠说:“登台的时间近在咫尺,到时又是你表现的机会。”

柳馨把手掌伸到三人面前,说:“那么,让我们一块加油吧。”

接着是黄雨楠的手、路依的手,江离眨巴了几下眼睛,路依便用另一只手抓过他的手再叠了一层。江离的脸瞬间就红了,所幸在黑暗中没人发觉。柳芸从人群间扒开一条缝挤了进去,叫到:“这么快就忘了指导老师了吗,你们!”

江离心想,你真不是对手派的间谍么?让我们沉溺于斗地主,从而剥夺练习时间,摧毁我们的斗志。

江离见其他人接受了她的提议,就把意见吞进了肚子,瞧瞧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加油!”众人鼓劲,怀揣着各种感情,定格成了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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