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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末言

序章末言

雨荷的血液仍是温热的,虽然她的身体已经冰凉。

歌德觉得,很有必要好好守护,她最后的温度。

歌德乐意,像现在这样,为她断后。

在那黑暗的裹挟中,“英雄主义”、“浪漫主义”地断后。

然而他明白,这种程度的黑暗里,雨荷随便看看四面八方,皆是一清二楚。

只为莫名其妙的共感,与逃离原本所存之尘世之夙愿,两者走进了这条,被漫长连绵木樨树丛,左右守望的绿砖小路.

两旁的茂盛桂叶,相距是那么近,紧挨着雨荷,与歌德的脸颊边,一片片划过空中。

前面有了些异常恐怖,却不能阻止他们的,诡异之变化。

在最不经意的某个瞬间,道路和树木,都接二连三地,消失了。

本该是图书馆背后一个堆放废旧桌椅的角落的地方,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层层纯黑的无光,如饥饿的抽象的魔,吞噬了路和树木的尽头。

一层层的暗晕之间,隐约可以看见一粒破碎的白辉,昏昏地在徘徊着,仿佛彷徨于斯人不至,随时光荏苒早已静候多时了。

见此情状,没有犹豫地,雨荷就率先加快步伐,低着头向前踏去。

鞋跟,与隐没地面的撞击,一声,两声……

不曾放缓;偏偏在这个关头,歌德反而有些,不愿去深信那份,本正无凭无据之预见,几乎优柔不决起来。

但是,只为在雨荷身边,一直安守着她,只管疾行而上,紧跟而去。

一切行动,皆有结果——

这次的结果,则没让任何人,怀揣半分失望。

嗯,无需赘述缘由;复对眼帘之下,只见柳暗花明。

脚下隐逸之道路,重又铺展而出。

和原先之梦里的,有所不同:

前路,直通林外,形规貌整。

只在其表,有凹凸不平的岁月刻痕。

褐六角形砖块“鳞次栉比”,密组层成。

在似乎是黄昏暮光的阳光里,不远处是一座,林间别墅式的双层建筑。

豁然的道路两旁,明辉朗朗。

大树华盖颤巍巍地高悬在空中,密密的暗色树叶间,留着一些可以窥见淡黄万里长空的缝隙。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顿下来。

歌德,确有做过心理准备;现在的心情,却只有“茫然”两字,能形容。

雨荷的嘴角,露出了一分单纯而心满意足的笑。

歌德一时回首极目,尽可能地细细分辨。

清风,从背后长驱直入,送来凉爽。

他们的背后,长路通向森森长林,早已没有了来时的去路。

只有前方了;双脚只能前进了,迈向不可知的地方。

遥远的地方好像传来不绝如缕地飘扬着的手风琴之哀怨长音。

一个身披蓝紫色长袍、遮住了脸之外的全身,用大大的帽兜遮住了头发的,瘦小少年,从幽黯的房中,推门出来。

好像在招呼着雨荷与歌德过去。

雨荷征询意见式地看了一眼歌德。

歌德轻颔首,觉得现在大概是,跨越世界必然之仪式……

恰能想到一个问题,若语言不通的话,怎么办?

二人探向少年跟前。

少年举手示意来客,就在屋外落叶缤纷满布的空地之上,驻足。

“还记得我?”

令歌德意想不到的是,一个异常熟悉的嗓音,与异常熟悉的语言从少年口中传出,可是他还是不能说出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雨荷也有些惊讶没有语言障碍,可似乎没有觉得少年的嗓音有什么熟悉的,只直截了当而镇定地问:

“你是谁,我们怎么会记得你?这附近有城市吗?我们要去那里。”

“不用急。”

少年低下头,露出了神秘的,刻意的微笑。

“你是……”

不等歌德提问,少年说起一些,不明不白的话来。

“遂心如愿的两位,将来你们要用无数次生与死来书写历史。

这是一个多么公平的交换,化作秘境的图纸。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历史,终以此实现我们之间的约定。

用你们的灵魂谱成乐曲,用你们的情思穿越宇宙,又是多么高雅的一件事情。

若是答应,我将,送你们到达你们最终夙愿之所。”

少年的声音,有一种温和清脆的奇特吸引力;两人一声不吭地,静静地听着。

“答应否,你们的心。”

两人一个字也没说,可是他说:

“我听到回答了。你们决定了你们。

跨越世界之长河,悠扬地,会流淌。

请拿着三颗宝石,在合适的时刻,必有所助。”

他手里出现了七色的光芒,好像晨间氤氲一般飘忽不定的光芒;光芒散去,歌德左右手中各出现了一红一绿一块宝石;雨荷双手合十,其中是一块;荧荧的宝石透明的、柔软的色泽好像照进了他们心里,引来阵阵谦逊的暖意。

四周的,黄昏中的一切与一切,包括少年,在消失;就像壁画从教堂天顶上剥蚀,就像墨迹从古老的纸张上脱落:

一切与一切,回到了一片炫目的空白中。

该送走之人送走后,那人叹息自语。

“唉。循行者,应理当如此为之罢?”

高处的风声灌进歌德的耳朵——身边,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

雨荷她不见了……是罢。

然而,出现了很多人。

穿着上,以飘带装点其苍青制服之,十数人。

他们,每人高高竖起一柱,比其人身高,长一倍愈多之长矛;尽皆,不可思议地引着脖颈,瞪向此方。

风呜呜地呼啸着,穿越无形之龙蛇,太阳万丈光芒,从天穹而来,掠人头顶,直射而下;一气一息,异常凉爽。

这是,在什么高处罢?歌德揣摩着,随意打量。

身边,就是万丈落崖,这个巨大、高耸之建筑,“假扮悬崖”。

歌德恍惚地,朝无人的悬崖边,迈出几步。

就站在那坠落的边缘,独看见一幅蔚为壮观之景……

尽管以诗家自诩,歌德实在算不上擅长文学;虽然这样,仍不禁试着,搜肠刮肚,以无数华美的辞藻,来形容一番眼前,这一望无际的世界。

最终还是,唯能想起用“壮观”这种俗套词,而已罢。

“异世界……啊、呐,异常,呼呵,呵,这就是、是!”

面孔之上轮流出现了一些不可言喻的表情,仿佛失去了什么不足以言的东西,最终最终他又释然地笑笑。

“嗯。世界。”

……

应该,凡常间,世人不会否认这样的道理——或是假定罢。

在距离我等所处的现实遥远之处,想必有一一处与众不同的世界。

哈,其实所谓异世界,不过是些批量制作的幻觉不是么?哪里不过都是些影子罢了——这物质荒漠中杂乱而无趣的角落,影射到了某种容器中。

而吾等沦为没见过世面的无知者,对着其中,胡乱调制的鸡尾酒里的各种杂质,啧啧称奇。

好罢,是有这么一个世界,两位主人公也正是前往那里。

让我们对这一切稍加,自欺欺人之修饰地,概览一番。

在这么个,位于莫须有之地,说不清道不明、又庸俗不堪的异世界里,有这么一个帝国,据其国民口耳相传只说,是个,大约整整好好的,“千年帝国”。

此国之疆域,比之地球之上有史任何一国,也不显出分毫不值一提的“小”。

帝国任何一角落的人都对他们的“大祖邦”,皆有不可言喻的优越之心,尽管地域之间互相并不理解。

御域,大公国,侯国,行省的人们,各自对同乡的事情能弄个七七八八地晓得,然后一出内界便与出国无异了。

不过民众们也对“出国”可没丁点概念——竟甚至没有可以类比的例行公事——帝国如今似不曾存在外交的学问。

而伤害“国尊心”的“纷扰事”更不可听闻议论,因此坊间自无“国将分崩离析”之怀疑论。

到底与帝国接壤而尚可谓文明之人间的地方,也就往东一看那个没有王族的所谓“可悲的遥畔邦”了。

帝国人对那种异族国家,是没啥憧憬。

南边呢?

荒凉的山头,偶尔在风沙时起的砂石之原之上,隔三差五地耸立。

北边呢?

难以出航的广袤沼泽上唯一的通路,是遥畔邦之人用“外邦奇术”挖成的“水中运渠”。

若有冒险家,非穿甸草而越浸林欲探前途,亦终将止步于汪汪无际之大深泽边。

一般人呢,更对紧靠“北方长岸”的“无际之森”已是一无所知,这种荒芜可憎的野地,只能是常识中由来已久的禁区。

随意踏足者大约皆是寻死的蠢蛋罢。

在西方——

不知哪个破落地来的交易使节,偶尔会千里迢迢地到访;却是做了许多穿越无人区的荒野远征,看来非但绝不接壤而且相隔甚远。

然而,那种种不出粮食的碎岩草地里真正胆敢长久留存的,也只有一些温和但蠢笨的他族牧民罢了,填充了一点儿谜一般“破落地”与帝国之间的无人区。

这么看,帝国人是孤独无伦的;那么,显得孤高一些好像还挺合理的。

不管高不高,是够孤单的——尤其是那遥畔邦,犹为新近与帝国的干戈事,于域内风评又大落千丈的时候。“久违的气氛”使人们忍不住怀念帝国的昔日辉煌,同时厚古薄今起来。

群群无聊至极的一国之众,乌合蚁聚,其间又能有什么精彩的故事?

……

“圣言引领!”——

在过去的很久很久以前,大约比帝国之初立还要早得多,有一位平平无奇却肩负使命的男子,第一次使用了这一说法。

而今这区区几字已是几近所有帝国人,无论识字或文盲,张口闭口的口头禅或座右铭了。

但凡帝国境内的小孩长到五六岁,便都大约知道世界本是一团闷热的混沌,恶魔四处游弋。

后来随着柔光照至,残为星辉而异混沌,于是普降寒霖,凝形稍成。

当时,初物方生时,天际隐约可见麻衣少女之貌,在那遥不可及之处。

而后天地中有老姊弟徐徐现形,无处不常看着,守护天序,不为内忧外患所坏。

一直到如今。

奇怪的是,帝国国教之中,本越是靠后的神话,事迹越详尽;特别是讲圣人们事迹的——而无论是天序的守望者姊弟,还是远逝难见的渊源少女,都没有太长的故事内容。

好吧,这大概说明国教被愈发重视了。

可是到一千年前,最后一个故事之后,神话却又戛然而止了。甚至记载神迹的目录也简化了,再不详述“诸神迹”与“周世”的各异“相联之法”。

大概是信仰崩坏了罢?可当时看起来,国教的信徒却爆炸式增长了呐。

……

“我对于帝国人来说是从北方的北方,毫无了解等于传说的地界来的……

……花了二个月学会了他们的语言文字……

确实目睹了许多奇迹,还有尤其繁荣的市集……

……除此以外但凡有基础理解的人可以当这里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任何一家国机器的翻版。种植技术也很粗糙……所以他们的权贵用餐也不比故土的平民豪奢。

人们被教导勤劳与顺从,同时个个私下打着漠然且癫狂的小算盘;这等算计多半短视又歇斯底里,唯恰好不至于使他们忽地尽数倒仆送命。

自然自然道理上说,一味地耻笑他人并无何益,所以人们身作帝国公民之骄傲,与执着的责任心,大概还可以大书特书地夸赞。

东境的人觉得西边尽是矫情的绅士与不贞的**,北方沿岸的御域臣民势必觉得外省都是无礼之徒,西北的大公国往往在国事上沉默——所以其子民也不乱发什么看法,西南二大公被认为是只会带兵的粗人,然而最富甲的商贾正是他们暗中扶持。

南方的大漠插入国土,分其为以汇流之都为轴心的弯刀形,东西方一般的来往,如此一来都在把持“正北走廊”的帝国最高层的视线下。

铤而走险之人,便会设法穿越沙漠,直接使东西诸侯大公之民互通有无,谋取独占利润。在这种生意里丧生的人可不少……

现在我已归来复命,把多年见闻整理为通志,献给赞助我出行的次宰相大人……”

在帝国北方的北方,帝国人完全不知道的土地上,有一本序言部分如上的书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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