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看向那座嵌入六百米高的断崖中那五百米高的大门,想要找一些事物填充自己空虚的目光。
“?”
然后,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巨熊?”
张槐昱收回了依旧混乱的思绪,发现了远处立在大门之下的巨熊,那三层楼高的巨大身躯在巨型门下却显得如一只小蟑螂。
仔细观察起那巨熊,不过距离实在太远,就算略微近视的眼睛也已经彻底恢复,也无法看清那头巨熊到底在干嘛。
张槐昱又朝着四周观察,也没有发现其他魔兽的身影。
‘等等,它在传送门附近。’张槐昱望向了那座高耸的白色大门,又望向了那头站在传送门前一动不动的巨熊:‘它在等待什么吗?’
张槐昱感到不安。说实话,就单单这头巨熊,他都不确定能否打败。就更别说这头巨熊所等待的东西了。
“要离开这里……”张槐昱面色凝重。可是随后脸色却又一变。
他该怎么出去?
这里既然是一座军事要塞,那不论进出,都不可能会存在什么缺口,只有大门处才能进出。
可是大门却在他们两人进入时就关闭了。
张槐昱脸色变得怪异。
虽然进入军事基地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但大门的警报势必回吸引大量的魔兽。就算真的杀出一条血路,选择离开反抗实验,那肯定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进入军事基地,顺从实验的进行。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实验却是如此的危险。
他想到之前那一群魔兽想要撞毁大门出去,而他们则引起了军械库的警报,现在想想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那些魔兽撞击大门不会有警报?
而他们之前所在的军械库却是会响起警报。也许他们就算是没有触发军械库的警报,恐怕这警报照样会响起。因为这实验要的就是不让魔兽破坏大门,将整个实验控制在这片占地数公里的军事基地之内。
现在,这座军事基地,说好听点叫斗兽场,说难听点,就是小白鼠笼子了。
张槐昱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猜到国家实验的目的了……
先是将两人关进实验场所。
然后不让魔兽破坏大门出去,这说明‘破坏大门’是违背了实验,所以实验需要封闭条件。
还有那军械库的警报,张梓曦刷卡,且输入了密码,可是依然引发警报。虽然不排除密码错误的可能性。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如果密码是正确,警报照样会引发,因为这是实验的流程。实验需要让我们与魔兽接触。
“与魔兽接触……与魔兽……战斗?”张槐昱一愣:“他们要的难道仅仅只是战斗数据吗?”
可是随后,张槐昱又是摇着头。他之前已经猜测到实验正是要他们的生存数据与战斗数据。但他总觉得这个实验还有其他的目的。
“哎。”张槐昱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还不知道,亦或是他还没察觉到。但是他知道,他离这实验的真相只差一纸之隔。
“既然逃不掉的话,那意思就是战斗了吗?”
张槐昱又看向了那之前被几头魔兽撞击的基地大门,那座比世界上最大的金库还要沉重坚固数十倍的大门。显然,控制这场实验的人,当前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让兄妹两人与魔兽战斗。
随后又将目光看向远处似乎在等待什么的巨熊……
显然最终BOSS不是巨熊,而是这传送门后边的,更加恐怖的东西。
……
“小昱,你不知道你站在这里的五分钟表情至少变化了十种。”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少女声线,张槐昱回过头,张梓曦正站靠在楼梯口的门框上,看着自己。
“你不是去洗澡了吗?”张槐昱注意到对方的话语,以及那依然干枯脏乱的头发,显然对方在这里站了很久。只是自己一直在思考东西,没有注意到。
“怕你做傻事啊,你要是死了,我守寡啊?”张梓曦先是如往常那边调侃着,向这边走来:“不过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想通了?”
“没。”张槐昱别过头,淡淡的回了句,似乎不太想搭理对方。
“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是想不通的。”张梓曦来到少年身后,像是按摩一般用仅剩的单手按捏着对方的肩膀:“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有坚定的目标。但是至少我所经历的和看到的,那些所谓的坚定目标大部分都是心血来潮。而那些真正做到最后的,往往都是那些身处迷茫中的人。”
“知心大姐姐。”张槐昱吐槽似的回了句,不过语气却是有些无力的样子。
“很多事情其实也没必要想通的。”张梓曦说着,并排站在少年的右侧,单手挽住对方的肩膀:“就比如我们现在的关系,你说是想通确立关系好点,还是就这样保持朦胧的距离?”
张槐昱顺着对方的意思下去:“那照你这意思,不想通就是等于选择保持朦胧的距离咯?”
“感情思维可不像数学逻辑那样可以随便划等号。”张梓曦显然不在意对方那带着调戏的语气,依然像知心姐姐一样,向对方苦恼的根源说去:“你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人,你不知道怎么做才不算是怪物。但是这些问题你根本不需要去想通……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薛定谔的猫?”张槐昱干笑着,从自己的脑海里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汇。
薛定谔的猫,只要不打开箱子就不会发生波函数坍塌,那猫就处于死与活的叠加状态。用人话讲就是‘不知道猫是死是活’。
将这以哲学方式思考,那他只要不想通自己是人还是怪物,那是不是可以说他依然处于人与怪物的叠加状态?
张梓曦捧住少年的脸,将其目光与自己的眼神对视:“所以你明白现在该怎么做了吗?我的小可爱?”
“……啊,啊?该怎么做?”
张槐昱看到对方那如黑洞般深邃的几乎要将他的心神吸入的美丽眼眸,在加上少女那调戏的神色语气动作,脸色稍稍一僵,感觉有些尴尬。
“当然是过来帮我洗头发了啊。”张梓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随后指着自己的头发,有些烦躁的样子说道:“看看我的头发,已经十多天没洗过啦!上面全是泥巴和虫子!发梢全分叉了!脏兮兮的,我一个人怎么打理的过来啊!”
听到对方那八竿子不打一处的话语,张槐昱稍稍发愣。当右臂传来拉力,身体不自觉的跟着少女走下楼时,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眼中已经没了迷茫。
人时常会迷失方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上,不知该去往何处。
可是……当你自以为自己迷失了方向站在原地没有动力与方向时。时间依然会流逝,它不会在意你有没有想通,有没有决定好方向,它会一直以均衡的速度推动着你。不论你是否迷茫,不论你是否迷失方向,你一直都会向前走。
哪怕你不愿前进想要赖在原地,时间也会像是一张无形的手,把你向前推进。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想通一些事情呢,为什么一定要决定方向呢。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时间依然会推动着你,在你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越行越远。
“我还有事情要说。”
心结解开后,张槐昱心情也好了不少,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少女拉扯着前进,便将之前在楼顶看到的东西和分析到的情况说了出来:“这样……那样……”
待张槐昱讲解了一遍,张梓曦才看了眼远处那高耸的嵌入山崖的白色大门一眼,随后继续拉着少年向宿舍楼走去。
张槐昱见对方居然一句话也不说,感觉气氛变得尴尬,还以为对方没听懂自己在讲什么,不禁疑问:“诶?你没点表示吗?要不要我重新说一遍?”
“不用啦。”张梓曦回头白了对方一眼,便扭头继续朝前走着:“一场巨熊BOSS战,还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出来的隐藏BOSS。打完后大概实验就结束了吧。”
“你觉得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张槐昱继续说道:“我猜不透实验的目的,除开变异、战斗之类的数据,他们肯定还想在我们身上得到其他的东西……”
“?”张槐昱突然撞到了前面的柔软,稍稍一愣。只见张梓曦正用一种看傻(哔)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昱呀,现在你马上就要跟本美少女一起洗澡啦,这可是里番情节才会有的福利呀,必杀死呀,你就不能害羞脸红一下吗?”张梓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教训道:“别人的妹妹这个年纪可不会还跟哥哥一起洗澡!我们第一次你就不能上点心嘛!”
这次换成张槐昱一副看傻(哔)的样子看着对方了。
虽然刚刚在楼顶很感谢对方帮自己解开心结,但一事归一事,这帮少女洗头发还是要另说的:“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我可不想再被你咬第二次。”
见少年居然一点都不主动,张梓曦就有些来气:“喂!我们可是在野外脱光衣服抱在一起睡过的关系!你现在就不敢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还是说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后想耍赖不算数了?”
听到这夸大其词的把他说成人渣的话语,张槐昱又不由得为对方的口才而折服:“你不要说的我对你做过什么一样好吧。”
张梓曦还顺着对方的反问句说了下去:“哦哦哦,那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就是抱着你睡……”张槐昱话才出口,就觉得不对了。自己说的这话怎么越听越人渣啊。就像那种影视作品里的渣男睡过了女配然后不承担责任一样的感觉。
“嚯嚯嚯。”张梓曦用一副看人渣的眼神看着少年:“然后呢?因为是兄妹所以就可以不穿衣服抱着睡觉了?因为是兄妹所以做了那种事情就可以权当无事发生了?”
“呃……”张槐昱被对方说的哑口无言。因为这几句对白说下去,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渣了。
而少女则一言不发,静静看着百感交集的少年。少女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不逼急一点,怎么才能愉快的走向缘之空结局呢~’
张槐昱被少女的几句话转的脑子都有些晕了,不过清晰的逻辑思维让他及时摆脱了这种情绪上的迷茫:“……不对啊……且不说上次**取暖是为了生存。就说现在,你怎么……”
“哇!兄妹**取暖诶?这种不害臊的事情你都直接说出口了?”张梓曦见对方的思维要从自己的掌控中逃脱,连忙打断话语,又是添了几把火。
“呃……”本来这事张槐昱就不占理,一男一女相拥而眠,毁的可是女孩子的清白。他若是辩解,就更像是人渣了。哑巴吃黄连,想说也说不出口啊。
张梓曦见少年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的情绪已经混乱,便开始这语言陷阱的收网:“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要果断一点,负起责任来!”
张槐昱被对方的话惊了一身冷汗:“……呃,你的意思是……?”
他是明白少女的情感的。应该说上次在湖边少女差点就要把他推倒的时候就明白少女的感情了。
可是两人毕竟是兄妹,还是双胞胎兄妹。这是现实,不可能发生‘两人其实没有血缘关系’这种狗血的事……
呃……等等。如果说实验是在他们记事前就开始的话……
张槐昱身体一颤,他想到了这一点。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们可能并不是双胞胎兄妹?或许是国家选了一男一女两个实验体然后塞了一个双胞胎兄妹的设定?
因为现实的虚假,他也开始怀疑起眼前的少女与自己是否真的有血缘关系了。
如果没有血缘关系……
‘卧槽,我这是给自己找推倒亲妹的理由吗?’
张槐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目光看向面前的少女,那张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俏脸现在看起来居然多了一丝……诱惑的味道?
张梓曦见少年的神情竟是在短短十秒钟变化了三四种,不由得有些害怕,还以为是自己逼的太紧,对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于是开口转移了话题:“所以你想清楚不帮我洗头发的后果了吗?”
“啊?”张槐昱一愣,这话怎么突然变味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张梓曦露出一副为对方智商堪忧的表情,开口给对方梳理起转移话题用的因果关系来:“你想啊,我们可是同床共枕的关系啊,你要是惹我不开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起来咬你哦。”
“呃……”张槐昱则是完全没有从如此复杂的思想转变中缓过神来,还一愣一愣。
“那就说好了啊,等会儿过来帮我洗头发。”张梓曦语末,便不再说话。而是背对着少年自顾的朝宿舍楼走去,也不知又再想些什么。
而张槐昱则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想要出声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得看着远去的少女背影,脸上只剩下哭笑不得的表情。
没有了少女话语的干扰,他现在又明白对方这几句话的含义了。
虽然并没有少女那般高的情商,但依靠相处十七年的了解,他还是非常清楚的感受到少女那几句话的情感变动。
这几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名与自己相处十七年,并在这危险的时候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少女,正在渴求两人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
如果说之前在湖边,他弄不清楚妹妹的举动是因为身处危险而感到不安的撒娇,还是异性之间的默许。
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种对他毫无防备的姿态并非只是信任与依赖。
他开始如往常那般试图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去理解自己的情感。
道德伦理?这里是深山老林,变成怪物的他们可能再也回不到文明社会了。
血缘关系?他们是奇美拉,人类近亲结婚所生的后代会有先天病症的理由并不适用于他们。
父母压力?他们的父母是控制研究他们的国家科学员,或许他们也想研究奇美拉产子的情况?
亦或是……害怕感情不合?
从出生起算起足足十七年的相处,再加上这十余天相濡以沫的生死之交,这一生或许都不会再遇到如此可以信任依赖的人了。
那么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接受这段感情呢?
张槐昱如此扪心自问。
‘既然想通了,那就没理由再婆婆妈妈了。’少年下了决定。
下定了决定之后,他便感觉身体一轻,像是把一个打了好久的心结给解开了似的,感觉突然变得轻松了。
或许在心深处,他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吧?只是迫于现实,他试图将这样的情感永远埋藏在心的最深处,以至于当现在刨开那一层早已忘却的真情之上的厚厚尘埃时会像得到新生一般沐浴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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