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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童年

她的童年

横跨一整个大陆的帝国蒂尼亚的皇帝已经有二十八位归西,十几年前人们就预测第二十九位:亨利.拉博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无妻无子,人们原以为精明清廉的皇帝即将这样孤独终老,而下一任皇帝得由远方那群不知哪冒出来的,好吃懒做的姓拉博的亲王当中选出。忽然有一天,这位老皇帝手里捧着一个婴儿,蹒跚地走上了王座,他扫视下面鞠躬的臣子,低声地宣布他手里这个银发貌美的孩子是他的骨肉,而他——西泽尔.拉博将接替自己变成国王。

老人把孩子放置在自己身边,这孩子的真相他只告诉了少数几个人:几位他信任的老仆人,和他最好的朋友与最忠诚的臣子波西.米诺,包括这孩子是个女人,包括这孩子是不准进宫的“冰人”。

老皇帝亲自教育她,教她雷克维克方言和蒂尼亚语,他大声地为她朗诵古蒂尼亚语诗人的诗歌,训练她使用语词的能力,她十岁时就能作诗。她的身世,老人没有一丝保留的告诉她——一位雷克维克的妓女之女,与他本人无血缘关系,他带她回来,仅仅是出于怜悯和一个继承皇位的人选而已。

她变得失魂落魄,没过多久,皇帝把她交给波西.米诺培养,这位贵族将军因此对自己的亲生儿女不管不顾,那时卡尔已经十九岁,被老皇帝重用,而小女儿曼茜.米诺得不到教育,她自学了一手办宴和做菜的本事。老将军把毕生所学传授给这个女孩,她对老米诺毕恭毕敬,只有一次她对这可敬的将军发火——她拒绝剪去自己漂亮的银色长发。

西泽尔十三岁时展现出带兵的才能,在迈尔斯对蛮夷的作战里屡立战功,当她作为名将归来的时候,她不过十五岁。而皇帝听说了前线蛮夷的巨大威胁之后,再也不接受一切关于扩张或作战的建议,西泽尔被他闲置起来。这位美人在大庭广众下对父亲发火,而父亲把她叫到自己的寝室里。

“你说吧,你的选择,除了打仗,我都会尽量帮助你”

“我要去雷克维克,我想念那里的一切。”皇子不像平时压低自己的嗓音,她正常时的嗓音就像所有冰人女性那样美妙,可语气却像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男人。

“你并不记得,你刚出生就被我抱了回来。”

“我怎么会不记得。”这位拉博声音严厉,“镜子里的我说过那里的一切。”

“好吧,但我希望你不要抛头露面。”

“我不会在那里被人认出来。”她撩拨着自己的头发,“那里不缺我这样的人。”

“不,我的孩子,你和她们不一样。”老皇帝累了。

“也许?”她回头要走,她身上的男性贵族装束方便了她的行动,她的每一步都可以大大的跨开,她有时也想,若她穿着裙子,在雷克维克取悦着男人,她过的人生将是怎样的。

“但我...亲爱的父亲,我也不会和您是同一种人。”

第二天,皇帝为她准备好马车与御道,动身去了雷克维克。路途上,她第一次想到自己的母亲。

西泽尔在雷克维克处理些公文,向宫廷提出些建议,除此之外就在妓院里头厮混,雷克维克的妓院男女客皆收,她以蒂尼亚语注音,用雷克维克方言写一大堆漂亮的情诗,在冰人中她的样貌也格外出色,俘获了一大群妓女的心,而她身边隔三差五换一个女人,她专挑年纪大而精明的,避免有任何一个动了真心。

年迈的亨利守在皇宫里,银行家与高利贷与那几个窥探王位的家伙联合起来,伤透了他的脑筋,可反过来也一样——距离他们猜测的亨利的死期已经过去十年,这位老人却安然的坐在皇位上,看上去还是死期将至。银行家们不再相信亲王关于亨利之死的预言:他们说那个老头至多再撑五年。

亨利庆幸他们不信——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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