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班上同学到齐了，班主任走上讲台。
“同学们，今天起，你们会换一位新的英语老师。”
“那老师，我们原来的英语老师去哪里了，还会回来教我们吗？”
几个平常就很活跃的男生，立马开始反问班主任。
班主任顿了几秒，眼角似乎闪过一丝悲伤。
“他已经辞职不当教师了，你们不用再多想了，好好适应新老师吧。下面整理整理，准备开始第一节课。”
全班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悉悉索索”翻书页的声音。
傍晚刚打放学铃，莫锐叫住若虚，让若虚和他一起去上厕所。
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莫锐神秘兮兮地示意他别说话，只好作罢。
若虚出教室门的时候，感觉到万俟的视线，转过头看了看他，心里暗暗吐槽两个人——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举动。
“有什么秘密非得拉到这儿来说，你瞒着哥们我撩到妹子了？”
若虚看出他是要说点什么，故意跟他揶揄着。
“没有好吧，真撩的到就好了。我叫你过来是有正经事。”莫锐脸上滑过一个苦笑，然后又回到笑脸，“我知道，我们为什么突然换英语老师了。”
“这个，班主任说辞职了，难道不是？”
若虚想了想，抬头看人。
“根本不是那么简单，我今天去办公室交作业，听到班主任在说什么‘真可怜，才这么年轻就遇到这种事，要找个机会去看看他家里人’，还有别的老师接着问‘那接下来，你们班是谁来教英语’之类的。我就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辞职这么简单。”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莫锐靠着墙，脸色严肃起来。
“你觉得，老师他。。。。。。听这种语气。。。不会是！”
其实已经想到了那个词，那种最糟糕的情况，但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没错，我估计是那样。而且我怀疑，跟前天的那个案子有关。”
犹豫了一下，莫锐还是说出口。背靠着墙，表情越发严肃。
“前天那个？” 若虚脑内检索了一下，想起昨天听到那个新闻，“‘吸血鬼杀人案’？”
突然回想起，早晨听到那两个女生的对话，就用了这个‘生动形象’的词。
“哦哦，那是女生之间流行的叫法，你怎么会知道？总之我现在还只是怀疑，不能确定。”
莫锐站直身子，理了理领口，“回家有空，也帮着看看那个新闻的资料吧。”
“行，没问题。那走吧，估计学校都没几个人了。”
若虚一拍人背，走在人前边儿。
“着什么急，慢慢走啦。”
莫锐两个大步，笑着赶上人。两个人勾着肩往家的方向走。
天空被火烧云占领，艳丽炫目的红色以夕阳为中心向外蔓延，大片大片簇在一起，构成了足以称之美景的景致。
当时能再多看几眼就好了。
谁又会想到，再过不久就会沦落到，连看落日都变得奢侈的地步。
今天回到家，迎接若虚的，就只有妈妈中午留的便条和剩饭了。若虚随便盛了点放进微波炉，坐到桌边等。想起刚刚莫锐说的，就顺手开了电视，准备看看新闻。
“这里是晚间速递，现在北京时间八点三十分。关于神秘凶杀案，警方已经确定死者身份，并确定案发时间等相关重要线索，下面我们采访一下xxx警官。。。”
“只是这样，连嫌疑人都没找到，根本没什么进展吧，警方也没辙？”
若虚在心里暗暗叹口气，难道真的是什么‘吸血鬼’这种灵异类的，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动摇了。这些没有实感的东西，是不是存在，又该不该彻底否认其存在。
我们所依存的，脚下的这个世界，是否和我们从小被灌输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滴——”
微波炉的提示音响起，把若虚从真空状态拉回现实。
“现在终归是，没有心情考虑那么高深的问题啊。”
使劲甩脑门一巴掌，让自己缓过神来。若虚从厨房端出菜默默开吃。
夜景安然，凉薄如水的月色从窗口泼洒进来，眼前是朦胧的奶黄色，同时，似乎连带着还有奶香。如此良辰美景。
若虚躺在床上，明明有很多很多可以想的事情，但偏偏过滤了其他的，挑了一个最奇怪的。
——偶尔也会想，如果明天世界毁灭会怎样呢，自己。
“新闻早班车，带你浏览一天时事咨询。今天是20xx年x月xx号，星期六，北京时间七点整。警方最新消息，截止到今天早晨已接到九起报案，作案手法各不相同，但死者均失血过多身亡。警方怀疑这与两天前那起凶杀案，是同一团伙所为。同时，临近各省市均发现多起类似报案，据不完全统计，数目在快速增长中，系特大连环杀人案。警方已成立专案组进行侦破，请各位市民不要恐慌。”
今天是周六，早读换成晚自习，若虚难得睡了个好觉。
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机，开大声音，一边听一边洗漱整理。出卫生间进厨房的时候，刚好转头，就顺势瞄了几眼电视。
就只是瞄了几眼，他整个人呆在原地。
屏幕里正好放到确认的死者信息，不知道是电视台疏忽还是什么，马赛克打得很浅，到了照片往下的资料就完全没有打码。所以若虚一眼就看出，那是——英语老师！
再往下看，是家人采访，镜头里出现了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孩。那是，老师的女儿，之前去办公室见过她。
确认了。
看来，莫锐猜的，没错？
不行，现在看来，真的得和他讨论一下。
若虚匆忙关掉电视，套了件衣服出门。
抬头看看天，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蓝，但仔细看，遥远的天际飘着大片乌云，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总感觉，不太对劲了。
从门边抓了一把雨伞，若虚掏出手机呼叫莫锐。
“喂，莫锐？我两分钟之后到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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