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尔莎死了，就在刚才。”
以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着，奥利弗仰靠在沙发上。在说完这话后，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戴维尔，对方看上去似乎也丝毫对此不为所动。
“怎么，你就不表示点什么吗？我以为你至少会有点反应的。”
“你这话说的真奇怪，奥利弗。”将目光从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移开，戴维尔盯着对方的眼睛。“在二十小时之前，你就告诉过我这件事情了。”
“是啊，确实是这样。”奥利弗干笑了一声。“不过，你居然真的让她就这样去死了。”
“那又能怎么样呢。说实话，从一个沦落风尘的富家大小姐到现在这样，她也算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除了残忍以外仍然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甚至这一点，在对待关于自己骨肉的问题上也变得含含糊糊起来。”
“听起来，你和那个路德•艾尔莎之间有一段故事。从她一直很仰慕你这点来看……”
“是有一段故事，不过说实话也就是那样。她十六七岁的时候被拐卖了，那之后被逼着做了一些工作，内容有点难讲出口。我帮她逃了出来，结果她的家人厌弃她和她怀的孩子，所以我就又提供了更多的帮助。一直到现在。”戴维尔将食指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一边思索一边讲述。“不过说实话，我之所以要她，是因为她在那之后杀了自己全家人。那时候我确实是感到，女人是有些可怕的。”
“这个作风倒是很像你。”奥利弗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一直培养了她这么久，而且她这一死，为她准备的克隆肉体也就作废了。”
“是啊，作废了。那家伙为了保持年轻，把自己的脑子不断地换到比女儿还小的躯壳里。不过谢天谢地，这一项支出以后可以停止了。”
“不觉得浪费吗？”
“是有些浪费，不过无所谓。”戴维尔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之前我在贝尔蒙多资助了一个少年，帮他把嗓音变成死去的妹妹那样。老实说，从尸体上移植那些器官实在是不容易。后来为了能让他派上点用场，让他去收集女性肢体来复活妹妹；他倒是完全对这个谎话没什么察觉，不过做的也很不怎么样。”
“我当时也提醒过你。”
“是啊，可是我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毕竟想要有点意外收获，就要试试一些不同寻常的做法——不然，你也不会站在我这边。”
“正是如此。”奥利弗也笑了起来。
“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很希望他的愿望能够成真，不过实在是不太可能了：虽然现在的技术已经成熟，只要脑子还完好，对我们来说人就不算死掉，可以制作人造身体或者克隆一个；可是这实施起来也很困难：一旦肉体受到重创，脑死亡很快就会到来。虽然我们有能将人脑保存一阵子的纳米机器人，但那东西也实在是有点罕贵，平民是搞不到的。”
“艾尔莎倒是也没有忘记这个安全保险，只不过她的脑袋被切开了。”奥利弗如此补充道。
“原来如此，那就没办法了。”戴维尔微微摇头。“说起这个，我其实觉得挺可惜的：之前有位巴勒特小姐，她对我来说是非常不错的素体，可是却……她的脑袋倒是整个被切下来的，但是没什么用。明明如果有谁给她注射一点纳米机器人，这么可贵的财富说不定就不会被葬送掉了。你知道，想那么做明明也不难，用微型无人机来注射的话，甚至她都不会察觉……”
“算了，你至少还有克里斯•德普。”
“是啊，确实如此。”戴维尔说着，站起身子，在地板上来回踱步。“不过说实话，如果我们能从凯特小姐身上多采集到一些数据，那我也不是非常需要德普先生了。”
“不过在此之前，想必你有一个更关键的事情要做：格迈瑞与布莱顿下一次的协商会议就要开始了。”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呢，这是最重要的一环。”
“你还是要破坏这次会议吗，就像上次那样？”
“不，比上次要更盛大一点。”戴维尔的双眼，隐约地闪动着几丝狂热，“我希望能让它彻底粉碎，那就是最好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奥利弗露出了几许好奇的神色，“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不是时候，奥利弗。”戴维尔回过头，与对方对视着。“相信我，如果你正如同你所想的，是‘位于顶点’的存在，你会亲眼看到一切启动的那一天的。”
“这可是对我的挑衅，戴维尔。”奥利弗笑出了声，然而戴维尔能够注意到，对方眼中有着一股隐约的寒意。“那么，就别让我在等待的时间中，对你感到厌烦吧。不然我是会出手毁灭你的。”
“随你喜欢就好。”
……
夜意渐浓，蓝色的骑士穿梭于黑暗之中。在其前方的远处，站立着的是红衣的恶魔（Cardinal）。
无视周遭电磁炮弹呼啸着钻入地皮的声响，她冷静而迅捷地不断向前；尽管有好几次，蓝色的身影似乎要被击坠，然而虚惊过后，骑士只是更加靠近了自己的目标。
“真是愉快啊，我的女士！”一边以惊人的速度进行着武器装填，雷德大声向自己的敌人如此高喊。“我想，我现在恐怕已经爱上你了。哦，天啊（Oh Lord），谢谢你让我能享受到这样美妙的夜晚。”
下一瞬间，红色的身影一闪，随即出现在了骑士的身侧。他从背后取下来两柄红色的长剑，向对方的腰腹袭击；然而那刀刃立即便被长枪抵挡，蓝色的骑士转身与其展开了激战。
自从上次的战斗结束，雷德就一直在关注着关于自己对手的情报：他并不是个头脑简单的粗汉，从艾尔莎那边偷取情报屡屡得手。最终，他终于得知，自己所为之着迷的女性名叫阿尔特莉修•德米特里。
而此刻，雷德正充分地享受着他的夜间约会：双剑与长枪一次又一次地激烈碰撞，发出巨响——在他耳中，这是最棒的重金属乐。每一瞬间，两名对手都将对方紧紧相逼，仿佛只要再过一秒，死亡就会绽放在剑刃或者枪尖上。
毫无疑问，在使用了经过调试之后的Cardinal之后，雷德与德米特里的战斗完全处于势均力敌的层面：尽管雷德具有着更多的经验和阅历，然而对手的战斗直觉仍然不可小觑。无论是哪一方胜出，恐怕都是丝毫不算奇怪的——在此时，胜负恐怕更多地依托于刹那的幸运而被决定。
最终，“Achilles”的长枪贯入了雷德的肩膀，而“Cardinal”的双剑，此时则架在了德米特里的脖子上。
“真的，太棒了。我没想到连结局也会如此完美。”
一边喘着气，雷德一边兴奋地如此说着。
“怎么，你难道希望这样吗？我如果稍稍用力，也还是可以撕开你的胸膛的。”
“真是棒极了，可是让我们先停一停吧：战斗环节已经过去，我现在想和你谈谈。”
“……什么？”德米特里愣住了，“这次，又是有什么‘提醒’吗？”
“没有，不是那种无聊的东西。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关于我，你们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没有什么‘你们’，只有我。哦，天哪；这不一样，我要你亲自说出来。”
“……我叫阿尔特莉修•德米特里。”
“真不错，德米特里小姐。”雷德的语气急促起来了。“我可以叫你阿尔特莉修吗，或者，叫你特莉修？如果你允许的话？”
“……随便你吧。”德米特里惊诧于此人的古怪，“不过，说实在的，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只是来和我谈天的吧？”
“上天知道，除了和你谈天，我还会有别的什么愿望吗？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刚才，我有没有不小心伤到你的头？”德米特里有些胆怯地问道。“……如果可以，我们可以改日再战……不不不，我在说些什么啊……”
“没问题，我头脑好得很。我就是想和你聊一聊，这件事情对我来说非常清晰，再清晰不过了。”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放下武器？这个姿势大概不太适合聊天。”
“没问题，这就做。”
当德米特里从对方身上拔出长枪的时候，她一瞬间产生了自己的头颅被削下落地的错觉。然而，幸运的是，对方也并非是不守信用的类型，“Cardinal”直接干脆地将武器丢在了地上。
“说起来，你的伤没事吗？”
“没事，我还好得很。”将“Cardinal”解除，雷德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身上的两个窟窿。“如你所见，我是个改造人，所以这些地方被戳几下是没什么事的。”
“……改造人……？！”看到对方伤口下露出的机械零件，德米特里不禁惊呆了。“这……这实在是……”
“怎么，觉得很酷是吗？”看到德米特里稍带动摇的表情，雷德做了个鬼脸。“好吧，看来你不这么认为；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是当时没人给我选择权。”
“……可是，这也太让人惊讶了。居然会有人，将人类的身体改造成半机器吗？”
“没办法，郎世乐的那帮家伙就是这样的疯子。”雷德摇了摇头。“其实一开始我也有些不能接受，可是完全没有办法，毕竟我从有具体的记忆起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不过还好，该有的功能都在，没什么可抱怨的。”
似乎是没有明白过来雷德后面的话有何内涵，德米特里仍然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那么，你不是郎世乐的人吗？”
“很可惜，我算是半个。毕竟郎世乐让我为他们工作，我也没办法反抗——如果我要想活着，还要定期拜托他们给我做做维护工作呢。”
“既然这样，那……”
“问我为什么不急着杀你，而是和你在这里聊天？”雷德晃了晃脑袋。“那是因为，杀你的命令，并不是出自郎世乐的意志，而只是里面的一个人想要这么做。这家伙大概还干了很多对你的人生造成困扰的东西，而很幸运，我不是他的手下。”
“……那个人是谁，都做了些什么？”
“很多事情，虽然都是机密，不过你已经够身处危险之中了，我大概也不能让你变得更不安全。”
“很多事情？”德米特里只关注了前半句。“比如说？”
“比如，诱使Illusion失控破坏沃尔夫这座城市，然后把它的驾驶员克里斯•德普用某种方法控制起来。”
雷德本来只是想随便选一条讲出，然而他的话一出口，德米特里立即变了脸色。
“……居然……是这么回事……”
“这个事情也和你有关系吗？”
“很有关系，谢谢你告诉我。”
德米特里一时激动，将雷德的手紧紧握住；而后者虽然不自然地抖了一下，随后也欣然接受了这份福利。
“嗯嗯，不用谢。”他说。
“不过，我还是很奇怪一件事情。”松开了雷德的手，德米特里又陷入了疑惑。“你既然是郎世乐的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按照情理来说，你也许应该更倾向于帮助你说的那个人，不是吗？”
“没有这种理所应当，我的女士。”
“那么，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情报的吗？”
“那当然不会了，我的女士。我可不喜欢做传话员，虽然向你传话我也没什么怨言就是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有点不明白了。”德米特里眼神中的疑惑加深了。“既然这些都不是，那么，你是因为什么而来呢？”
听到这话，雷德陡然站直了身体。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柔和而不乏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是因为爱而来的，特莉修。请你接受我的爱，做我的女人吧。”
MFNR.TandT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等我穿上小裙子你们就完蛋啦》、《好感度破亿的病娇缠上我了》、《无尽宇宙探索指南》、《我穿越到了全是女生的世界》、《我穿越到全是女孩子的世界》、《星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