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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88 爬楼梯

NO.188 爬楼梯

高塔之内的每一层都空空如也,没有一点装饰,除了白色大理石堆砌成的墙壁就只整下百般如一的楼梯作为向上的通路,连接着另一间都不要去细想就知道肯定是一模一样的房间。

从进入高塔的那一刻起,欧若拉就这么在枯燥与乏味的折磨之下一层一层地向上爬去。起初她还有点闲心去估算一下自己爬过的楼层,不过在数到四十多层的时候,已经快生无可恋的欧若拉还是很干脆地打消了这个无意义的念头。

原本欧若拉还苦中作乐地想着“爬楼梯”这个词语中的“爬”字用得还真是生动形象、活脱传神。

然而还没有等她乐出来呢,她就不得不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亲身演地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生动形象、活脱传神了。

就连欧若拉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行动就好像是傻瓜一样,可在面对着这仿佛数之不尽的台阶时,保持着巨龙的姿态却因翅膀受伤无法飞行的她也只能采取四足行走这一行动方式了,也就是,爬……

在刚才,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及敌恐怖的欧若拉还发出了诸如“基尔玛莉亚姐姐等着我啊”、“死亡骑士,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这种豪言壮语,可随后还没来得及畅想美好未来的她就被残酷的现实给无情的扇了个巴掌——她的凌云壮志转眼间就被数之不尽的台阶磨平了棱角。

因为和那些不靠谱的目标比起来,眼下还是爬完这些楼梯最重要啊!

有一段时间里,感觉自己处处被针对的欧若拉甚至怀疑起这楼梯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对巨龙专用宝具,是专门为巨龙制造麻烦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棘手?

“呼,总算快爬到头了,真不容易,也不知道基尔玛莉亚姐姐他们刚刚到底是怎么上来的……难不成真是我平日里疏于锻炼吗?”

巨龙的耐力自然不会被这么区区几层楼梯给难住,只不过是欧若拉此时的精神状态已经和基尔玛莉亚差不多了——心累。

终于,不知道爬了多少层楼梯甚至都对这单纯枯燥的消耗体力的劳动都有些麻木了之后,欧若拉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突如其来的惊喜。

在又翻过一层楼梯之后她惊讶的发现,这层的房间格局和之前走过的所有房间不同,屋子的墙壁不再只是简单的白色大理石,环绕着整个房间的圆形墙壁上面统统被绘制上了壁画。屋子内的布置也不像之前那般空空如也,在靠近墙壁的位置处也多了些沙发、书柜之类的家具,大理石地砖上也被铺上了厚厚的地毯——虽然无论是桌椅还是地毯,看起来做工都不怎么精巧就是了。

改变就意味着好事,起码它向欧若拉证明了这座高塔还是有个头的。

虽然很想放肆地伸个懒腰放松一下来表明自己心中的那份苦尽甘来的喜悦,但考虑了一下之后,欧若拉觉得翻着肚皮吐着舌头在地毯上打着滚这种严重毁坏淑女形象的行为虽然脑补起来确实很爽,但实际行动还是免了吧……

如果说高塔的下层都是类似于一种被废弃的旧仓库的状态的话,那直到这一层欧若拉才看终于出了一点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两部分相比较起来,就好像是刚装修好的房子与用作房子下面用作储物的地下室的关系,虽然这地下室有点另类就是了。

然而所谓的有装饰这也只是对比而言的,哪怕有着是矮人国王的寝宫这样唬人的名头,但在欧若拉看来,这间毫不动摇地贯彻着矮人一贯简单实用的风格的屋子却依旧略显得寒酸了点。和布兰琪那件私人的办公室比起来都显得有些相形见绌,就更不要提人类国家中的教堂或是皇宫这种地方了。

这让一直吹嘘着“不就是住的地方吗?想我高中时的寝室连张桌子都没有,不也一样活了下来茁壮地长到了现在嘛”欧若拉都有点不忍心看不下去了。

“噫,这是皇宫嘛?感觉好穷酸的样子啊,连个像样点的摆设都没有……”

而这间屋子里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大概就只有墙上绘制的壁画了。

与豪放大气不拘小格的其他矮人家具比起来,墙上绘制的壁画却意外地十分细腻,细腻地简直不像是出于矮人的手笔,反倒隐约带着几分精灵的风格。

如同城市大门上的浮雕一样,画中讲述的似乎也是虚空之战时的故事,不过和欧若拉之前看到的不同,这里的虚空生物不再像是之前浮雕上那样被刻意地模糊掉了。

和参加战斗的其它种族一样,一个个排列整齐的虚空生物那没有五官与表情的面孔也被很仔细地描绘了出来,虽然只是二维的平面,但壁画之中的他们依旧散发着冷血与无情的气息。

而在它们中间也能找到一些长有五官并且相貌看上去与人类极其相似的虚空生物的存在。

不过欧若拉却没有注意到这些隐藏在壁画之中的微笑细节,因为现在的她可没有那份闲心,让她在百忙之中去对比一下矮人与人类间不同的审美观与室内装修风格;她也没有充裕的时间,也可让她忙里偷闲参观一下这座不知道始建于何时异族名胜古迹。

欧若拉刚刚只顾着机械性地上楼梯,以至于现在停下来了的她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是那么清楚。

于是欧若拉只好慢慢走向了塔的边缘,匍匐在地上并且并拢翅膀压低身子,只把头颤颤巍巍地探出去并向下望了望,不过在只看了一眼之后,欧若拉就立即毫不迟疑地把头缩了回来,同时还心有余悸地拍着自己的前胸露出一副吓死宝宝了的表情。

“好高!不知不觉已经爬到这里了吗”

虽然怕高这种事情说出去确实有一点扫了整个巨龙种族颜面的感觉,但欧若拉在心里对此也只能表示无可奈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从欧若拉的翅膀受伤不能飞行了之后,那个名为恐高症的老朋友就又和她重归于好了。在她看来,不会飞的巨龙和咸鱼好像真没什么区别……

姑且先不论万一她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下去之后用在她身上的两次会是一只还是一滩又或是一张,但起码有一点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万一她一不小心十足坠落而又大难不死,那这些数之不尽的楼梯她可就真是白爬了……现在的欧若拉对自己总是有着精准的自知之明。

但也仅仅只是刚才那么一暼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整个城市的景象被她尽收在眼底——整座城市的布局为圆形,圆心自然是她现在所处的高塔,沿着高塔向四周辐射出去的民居群蚁排衙一般整齐地环绕罗列着。一切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渺小,只有不远处依旧以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彼此纠缠撕咬着的霜冻之雾与苍穹之下的庞大身躯依旧是那么显眼。

然后,欧若拉又小心地伸出头向上看了看,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她和穹顶上的岩壁之间的距离却意外地接近,之前那一直散发着光芒的魔导器现在就好像是悬在了她都头顶一样,它散发出的耀眼的光芒与灼热的温度让欧若拉下意识地用爪子遮住了眼睛。

“看起来已经快要到塔顶了,现在基尔玛莉亚姐姐和她的老师已经开始战斗了吧?可恶,我在这段该死的楼梯上面浪费太多时间了……”

因浪费了不少时间而有些焦急与自责的欧若拉无意识地挠着大理石地板,锐利的爪子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划痕。

她并不知道基尔玛莉亚和死亡骑士为什么会将那里选作决斗的场所,但她清楚自己一定会在那里碰到他们,到时候自然免不了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这不由让她提前多做一些心理准备。

而所谓的准备也仅仅不过十几秒钟而已,只是在原地伸了伸懒腰甩了甩尾巴张了张翅膀,稍作休息完毕的欧若拉就再次轻装上阵,向着塔顶爬去。

不过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她秉持着“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的原则,特意放轻了脚步力求不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悄悄地摸上楼去。

现实却总和理想有着不小差距,欧若拉很快就悲情地发现她五米多长的身体终究很难像猫一样轻盈而迅捷,到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坚硬的鳞片与爪子在与大理石台阶摩擦时,总会发出些许刺耳的声响,无论她再怎么放轻脚步都无济于事。

这种时候,她反倒有点羡慕起喵星人来了,爪子能伸能缩,上面还长着肉球,挠人卖萌两不误。

但也只是羡慕而已,毕竟身为巨龙的她可没办法像猫那样脚下张出肉垫消消音、卖卖萌,不过好在此时外面霜冻之雾与苍穹之下的打斗声与嘶吼声却成了她绝佳的掩护。

她一步一步地悄悄向上面上方爬去,很快就听到了剑戈交击与魔导枪子弹出膛的声响,越来越清晰的声音这让她不由在潜行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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