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感谢您能够护送我们可爱的小圣人回来,世俗的代行者,荣耀的贵族,谦逊且虔诚的内贝特男爵。”费丝嬷嬷躬身向着最后从那还算有些华丽的马车上下来的男人说道——早在马车还没有抵达修女院的时候,远远看到这辆马车的费丝嬷嬷就已经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这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看着越过自己扑进了费丝嬷嬷怀里的玛蒂达,内贝特男爵那刀削般的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丝的温和,“重要的是,我在镇子里见识到了圣玛蒂达修女的奇迹,以及主的显明。”
内贝特男爵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简要地和费丝嬷嬷说了镇子发生的事情,当然,这并不包括第二天才发生的伯多禄之死。
内贝特男爵看着躲在费丝嬷嬷身侧的小修女,严肃地说道,“她是神圣的,被主所眷顾着的。”他赞叹着,但看起来并非是那么坚定。
“诚心所愿。”费丝嬷嬷拍着自己的心口,“伯多禄神父怕是要堕入魔鬼的掌中了,我早说过了——他被魔鬼附了身,尚若生来既有的罪可以轻易地被宽恕,那我们也无须为主引导他的子民,这世上也早已是地上天国了。”
“的确如此。”内贝特男爵点了点头,“我向圣玛蒂达修女承诺了要修容修女院和教堂,我会从领地上召集工匠,优先修容修女院——大约明后日,他们便会来这里。”
“那真是极大的善举,主会因此而愉悦,并赐福于你。”费丝嬷嬷再一次躬身,却被内贝特男爵抬手托住了,这让费丝嬷嬷有些意外,“男爵大人?”
“主的愉悦便是我的欣喜。”内贝特男爵这么说着,同时抽出手来,放在了抱着费丝嬷嬷腰的玛蒂达的脑袋,“但我也似乎预料到了,伯多禄神父以后怕是无法再管理教堂了,今天的事情必定会传至教宗大人的耳朵里,所以——”
“所以?”费丝嬷嬷忽然有了些许的不安。
“所以我会尽力促成圣玛蒂达修女成为奥兰多男爵领的代理司铎,管辖……”
“男爵大人?!”
“您有什么意见吗?费丝嬷嬷?”男爵站直了身体,并俯视着有些驼背的费丝嬷嬷。
但费丝嬷嬷并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她高昂着头颅,紧盯着男爵的眼睛。
“您应该也能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领地上的子民会陷入错误的猜想而变得惶惶不安,并且现在在教堂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够在威信与权威上压过圣玛蒂达修女了,为了柯娜德的安宁与整个奥兰多的稳定,圣玛蒂达修女一定也必须成为柯娜德的代理司铎。”
“……”费丝嬷嬷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但她还小……”
“你可以陪着她一起去,当然,修女院可能会因此无人管理。”内贝特男爵似乎越来越高大了起来,原本,玛蒂达还觉得内配套男爵是一个虔诚并且令人感到安心的男人,但现在,玛蒂达却感觉到了可怕。
男爵停顿了一下,却又说出了让费丝嬷嬷浑身都颤栗起来的话,“我也会经常帮忙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主虔诚的信徒,当然,我同时也是奥兰多男爵领的领主。”
“……你会堕入地狱的。”
“你不应该诅咒我,费丝嬷嬷。”男爵矜持地说着,顺便整理了一下子的袖口,“我这是为了奥兰多男爵领的子民们。”
“你在利用教会。”费丝嬷嬷戳穿了男爵的真正用心,威胁费丝嬷嬷并且掌控当地的教会。
“我只是提供一些帮助,并非是想要利用,如你所见,奥兰多男爵领,不仅仅只有柯娜德一个镇子,此外还包罗了大大小小四五个村庄以及数个庄园和几个修道院,我不能够让自己的子民在信仰动摇之下惶惶不安。”内贝特男爵的语调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变动,“让圣玛蒂达修女稍稍准备一下吧,她将为奥兰多领带来和平和安宁。”
说完,贝内特男爵就重新坐上了马车,在他蹬上马车之前,他放下了一句话,“主也一定会认同我的,我会努力地保证圣玛蒂达修女的成长,毕竟,我也是遵从着主的教诲而活到现在的。”
看着内贝特男爵的马车和他的骑士及扈从慢悠悠地前进,并在已经随着太阳的西沉而慢慢染红的天空之中消失之后,费丝嬷嬷才缓缓地蹲下,抱住了身边的玛蒂达。
“或许主给予你的并非眷顾,而是试炼。”
当夜,费丝嬷嬷召集了修女院的七名愿将一生都奉献给主的修女,从中选取了一个修女让她继续管理并代领修女院的其余修女们维持修女院,而自己和玛蒂达,则匆匆忙忙地整理好了全部的行李,马上,费丝嬷嬷和玛蒂达将前往柯娜德的教堂,并成为里面的一员。、
但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才有一位骑士带着马车来到了这里。
尽管玛蒂达对于离开修女院很不开心,但好歹是和费丝嬷嬷在一起,因此她倒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安稳地坐在这位七十岁的高龄修女身边,用手指卷着费丝嬷嬷苍白的头发玩弄着。
看着那仿佛不知恐惧和不安是何物的天真模样,费丝嬷嬷也只能够祈祷那与玛蒂达一样率真可爱的圣婴天使能够保护玛蒂达的纯真和善良。
同样是那个树立在广场对面的教堂,那高台之上的绞刑架依旧是那么的扎眼。费丝嬷嬷带着玛蒂达下了马车,一边的骑士扈从则从马车上拿下了她们的行李。
那位护送她们来到这里的骑士指着自己,“请跟我来,费丝嬷嬷、圣玛蒂达修女,男爵大人就在里面。”
推开了教堂的大门,迎面便是一个小小的圣洗池坐落在这座十字结构的教堂的前端长廊的一侧。
对于骑士和扈从们那直接踏入的野蛮行径,费丝和玛蒂娜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地在那圣洗池边的跪椅上净了手,这才颔首走在了教堂的长廊上。
长廊的两侧是多色玻璃拼接成的窗户,互相交错着对着另一边墙壁上挂着的画框,陈旧的画框里是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的圣子苦难图。
这样的构造让整条长廊整日都沐浴在阳光之中。
经过长廊右侧便是告解室,或者可以叫做祈祷室或者是参礼间,而左侧则是聚礼堂,是修士以及信徒在结束了日常的祭祀和祈祷之后休息和攀谈之所,偶尔也会作为会议室或者是修士们争论教义的地方来使用。
左右两侧皆有向外延伸的展臂,右侧是修士们的居所,左侧则兼顾着功能区域,洗浴、进餐等均是在那里进行的。
最后,则是教堂的尽头,也是教堂里最大的房间,弥撒间,或者用圣教其他教派的词语来称呼会更加合适一些,礼拜堂。
内贝特男爵还是站在昨日和玛蒂娜搭话的地方,他看到了玛蒂达以及费丝嬷嬷的到来,对着她们招了招手。
“感谢你们能够应邀而来——我的骑士已经在前往帝都的路上了,相信教宗大人的任免令会很快下来,因为想要来到这个偏远地区的人少之又少。”内贝特男爵这么说着,打了个转,“同时,我还需要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
“不好的消息?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费丝嬷嬷冷淡地说着,内贝特男爵把费丝嬷嬷和玛蒂达要到镇子上的教堂来自然是为了更好地操控教堂内的神职人员,以此来更加巩固自己的领地。
至于内贝特男爵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巩固领地?不是要大兴土木就是要打仗了。
已经七十岁了的费丝嬷嬷的阅历可不是放着看的。
“当然。”内贝特男爵点了点头,但却犹豫了一二,“圣玛蒂达修女,您可以先我忠诚的骑士一同前往您和费丝嬷嬷新的房间。”
突然要赶走自己,玛蒂达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费丝嬷嬷,但回应玛蒂达的,是费丝嬷嬷的点头。
才来到这里的玛蒂达被一边的骑士拉住了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直到玛蒂达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费丝才深呼吸了一口,“好了,玛蒂达已经不在这里了,您到底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要说呢?希望您不要再折腾我这个七十岁的老人了,有时候太刺激,我会蒙主召唤的。”
或许会有些刺激——你知道吗?伯多禄神父,死了,被人放干了身体里的血,倒插在树枝上,看起来就像是倒立的逆十字。”内贝特男爵深呼吸了一口,在费丝那瞪大了的双眼的注视之下,说道,“发现尸体的地方就在教堂的院子里,伯多禄神父居所窗外的冷杉树上——肚子被剥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剩下,遗失的内脏不知所踪,我怀疑……”
“有崇拜魔鬼的异端亦或者是报复教会的疯狂异教徒亦或者干脆就是狡猾且阴狠的无信者在柯娜德镇子上。”
费丝嬷嬷意识到在这镇子上不仅仅将要被领主操控,更严重的是还有可能遭到可怕的袭击,她激动地抓住了内贝特男爵的衣领!“不,这你一开始可没有说!领地上有暴徒!你在把玛蒂达放在危险的位置上!她不是诱饵!亦不是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你这样利用——”
“冷静一点费丝嬷嬷。”男爵抓住了费丝嬷嬷的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有些尴尬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不,我不是利用她,这件事知道昨天发生的时候,我才知道。”
就在此时,巨大的“哐当!”一声从礼拜堂外传来,同时想起来的,还有玛蒂达的哭喊声和——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你这魔鬼!恶魔!从主的领地上出去!魔鬼!魔鬼!”
(抱歉,最近比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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