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凝儿?醒醒,醒醒了?”同门的少女叫醒了她,是在突然才发觉她还睡着,平日里她都早起很久了。
“呜…”她揉了揉了睡眼,整个人都脱力了一般,“珑儿…什么时辰了?”
“凝儿,你还什么时辰?祭祀再过一会就要开始了,你还没收拾呢!”珑儿看着她还一脸懒样。
“啊?!”晓凝儿慌慌忙忙地从隔窗探头看去,远远池园里都是团团人影。
糟了?!阿哥这个点估计还没起来!她心想。
“凝儿?你到底去干嘛?我们要去祭祀了。”珑儿看着她光着脚丫望窗外,时候已经不早了。
“我我我……”被同房的好友质问到,晓凝儿也是很心虚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睡过了。
“你什么你呀,赶紧梳好头发,我们要走了,被同门师姐见到还不挨骂?”珑儿递过木梳子,把白衣披在她身上。
“唔…谢了,你先走吧,我还有点急事…真的。”晓凝儿双手合掌地说,眼神里满是慌乱。
珑儿不是傻子,早些日子见到凝儿要到了唇彩和眼彩,问她也不说干嘛只是面红耳赤,一打扮出来的样子也着实惊艳。
可自己昨晚见她光着一只脚丫跑回来,脚还一拐一拐的,问她怎么了也不说,被子闷着头就睡了。
“那……我先走咯。”珑儿拍拍裙摆,又多看了几眼晓凝儿红扑扑的脸蛋,叹了口气又说到:“失败啦?…你。”
“唔……不是。”晓凝儿羞红了脸蛋。
“那…被人家拒绝啦?”珑儿皱着眉头叉着腰问到。
晓凝儿摇摇头:“…也……也不是。”
“那…到底为什么啊?”珑儿捧着手里的花束和甜点,这些东西待会分发到来客手里,一一对应的。
“……我…我没说出口。”晓凝儿怯懦地说。
“唉……也是,你胆儿这么小,凝儿…同门之间确实有点阻隔,但你要是好好表明心意,人家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珑儿…”晓凝儿像是责怪乞求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呼……大姐,晓大姐啊,你说出口就不怕了啊…别人追隔座山我可以理会,但你这是隔了群山连绵啊…”珑儿狠狠地说道,“斩钉截铁!你一定要对他狠心,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但你一定好好说话。”
“珑儿……你这说这么强迫,我就像是要吃了人家一般…”凝儿鼓着嘴说。
“你不懂…这……就是示爱,自古以来,关于情不都是轰轰烈烈嘛?照我说的去就对了,我比你见识多。”珑儿模模糊糊地说到,塞给晓凝儿一支花。
“……珑儿,你干嘛?”
“来,拿着,这就是心意哦。”
“……所以你给我干什么哦珑儿?虽然你对我好,但我还是不喜欢你的…因为我…”凝儿又红了脸,怕是会错了意?
“比方比方,我打个比方啊,笨凝儿……又不是真的要你送花给别人,哪有姑娘家送花给汉子的?岂不是成了荡……呸呸呸。”珑儿说着说着就噤声了。
“嗯…”
“脚,能走吗?”珑儿临走时打量一下。
“能的能的…你快去吧,我待会就来。”
“…那好吧。”珑儿提醒道:“不要迟了,记住了啊。”
“…我……我知道啦。”晓凝儿应到。
“……”珑儿把系带系好就出门走了,之前她等了好一会晓凝儿。
凝儿轻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确定了没有伤太严重就踩上了另一双布鞋,只是走起来还是有点拖着步子走,但还是要努力地走着。
晓凝儿心想:昨天晚上好糗啊…连鞋子都跑掉了,明明皓哥叫我不要跑快了的,还好他不知道…
祭祀的前半段是所有门生一起拜祭,在正午时分放响爆竹,三派的门主和长辈最后拜祭,才算完整结束,说是祭祀,本质上是三派长老和未来总门主的商议大会。
即是医学大儒讨论的时候,未来门主要担任起保护医者三派的责任,皇帝将责任也是压在门主身上,因此门主的人选不得丝毫马虎,既要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也要刚正不屈坚守本心。
祭祀大会时有备祭品、接待来客的两任务,最开始由最早的师兄师姐来做,而现在祭品和接待另外两派的任务则是归于晓凝儿一类晚生的。
还好晓凝儿抽签到自己不是备祭品的,而是接待。那就得卯时起床准备,一直到大会开始也不能休息。
“皓哥…皓哥…?”晓凝儿一如既往地敲着门,这间房里通常只有一个人住,而其他同门都不愿意来这房里,倒不是又脏又臭,而是与其同住的人都受不了于明皓的怪脾气。
吃不得辣,闻不得辛…剑和小刀都不准带进房,连竹签都不准,说是会伤到他。总之是谁见谁厌烦…谁都懒得和他同房。
“……”今天出奇的安静啊…没有听到噼里啪啦地下床声,也没感觉到咚咚地跺地声?
晓凝儿呆呆地歪歪头看着,又敲了几下门…黯淡无光的眼眸低落下去,停住了敲门的手指,渐渐转身向祭祀大殿走去,来往的同门都在忙着,她也该去站好一班岗了,不然珑儿一人忙不来。
没有…开门呢。果然我是昨晚太莽撞了吗?我到底说些什么呢?昨晚说的话……莫名其妙的话说出来不就是会这样吗?就算……就算是皓哥,也不是一直包容我的。
晓凝儿轻轻叹口气…
“我还想为什么负责招待的门口没有你…原来还是来喊我的了?”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啊?皓哥你起来了?…”晓凝儿被惊讶到了。
“早。你自己都说让我不要睡过了,我肯定是不会睡过的。”于明皓没忘记昨晚她叮嘱的话。
“啊啊唔,是的,我是这么说的。”
“那你为什么还来看,直接去大殿招待来客…不然师姐看见了会责怪你的。”
“因为……还是怕皓哥你睡过,万一被另外的人发现了就很严重了。”晓凝儿点点头说。
“我……就算是睡到正午来吃中饭,也不会有人怪的…”于明皓扯着晓凝儿往大殿走,时候不早了,“在担心别人的时候顾及一下自己好不好。?”
“……我,本来想早起的。”晓凝儿也很奇怪,自己平时都很准时起床的。
“…嗯嗯,”
被扯着走只是于明皓下意识的,但在其他路过的人看着就像是于明皓牵着晓凝儿一样。
“下次,晚点了就自己去,笨啊你。”于明皓有点责备的语气,平时的话不会这么说话的。
“万一皓哥你还没去呢…
“没有那个万一了…”于明皓皱皱眉头,“你脚还崴着了…非得跑那么急干什么?说了下山小心点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我急了……所以不小心崴着了。”
“那还来找我…又想让别人看笑话了不是?同门师姐见到了还得责骂一番…”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而已——这话晓凝儿没能说出口。
于明皓淡淡问到:“…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重要吗凝儿?你就算自己迟到也要这么担心我吗?”
晓凝儿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很重要啊!皓哥你在我心里最重要了!”
澈清无暇的眼眸里闪耀着光芒,于明皓看着这么认真的晓凝儿愣住了,这个小师妹真的很依赖自己呢?把自己当成了亲哥哥对待了吗?
“……”凝儿自己都觉得心口扑通扑通地跳,没预兆地跳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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