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很重要啊…凝儿这般说到。
“重要便重要了…”于明皓转身应着晓凝儿,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角,心想昨晚难不成还哭了一宿?
平日里于明皓应该好好哄哄这丫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哭,但现在他只想怎么把她安置好……
你对我很重要……这话不能乱说,至少在没有防备时说出来,会让人误会。要守护什么人,要保护什么人…听起来像是暧昧不清的感情,这样听起来似乎是在表明心意,也似乎不是——只是互帮互助的同门师兄妹之间的承诺,我会保护师兄你的……这样的话语。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过,可是……那人已不在身边。
“哦…”晓凝儿轻声应着,她脚一拐一拐地拖着步子停住,突而拉住于明皓的衣袖,“皓哥,这里就行了,接下来我能走过去的。”
前方就是大堂处了,同门师姐都在忙活着,怕被人瞧见这里还有拉拉手的两个小辈。晓凝儿怕,但于明皓可不怕,师门里谁都会背后说他坏话,在长老、师傅前说,但谁都不敢当面说他坏话。
“对了,珑儿人呢?今天为何不见她。”于明皓想起来说,珑儿是会在她身旁的,并不会因为脚伤而不管她。
“比我先走了…”
“嗯哼,那个丫头也不知道照顾一下你…回头好好教训她一下。”于明皓假意气着说到。
“不…不,不关珑儿的事呢,是我自己让她先走的,况且现在山门里那么多事务也需要人帮衬的…”晓凝儿急了,“皓哥你也有该做的事情,该去了吧?”
“在你和她同住时我就让她照看你,她可是笑满满地答应着的了,现在你脚崴了却不照料你了,我不去找她麻烦哪行?”
“不要不要,珑儿对我很好的,皓哥你不要找她事端……珑儿也很辛苦很累的。”晓凝儿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可是…”
“没有可是了,快去帮忙做事吧…大家不是忙着呢。”晓凝儿不想再让于明皓知道自己昨天到底怎么了,着实让她羞死了。
“那好,自己小心了。”于明皓不放心叮嘱着,“万一待会还是脚疼就回去休息吧,不要出山门了。”
“嗯…我明白。”晓凝儿藏起来的小心思有点失落,松开的那只手是很温暖,可惜自己不敢紧紧握住。
今日本不该见这丫头的,但她万一寻不到自己乱跑…于明皓担心她会傻不拉叽地到处去问,问到师傅那儿去了,就坏了大事。
于明皓心里一直有个结,缠绕了很久很久。没能解开过,或许是因为他不愿去面对,也或许是他不忍心再回想起那濒死的女孩。
因为心虚了…骗人是件很无奈的事情,为了保护什么人,为了守护什么东西,不得不做这种事,于明皓也不想去骗人的,尤其去骗对自己最好的晓凝儿。
在跟随师傅一起行医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寻找着赤瞳之人,可寻到最后,他自己反倒成了……最不该成的人。
记起幼时老天师说的话,那些含糊不清的告诫,似乎并没有应验来,寻什么赤瞳之人,到头来,只不过有始无终而已…说来嘲讽,自己学医分明是来救人的,而如今却用来杀人。
有没有用……于明皓当然知道,不然一直以来把所有的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干什么?要是凝儿今天好好待在山门中,那自己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偏偏就是她和黏人的小皮糖一样,甩不掉。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于明皓想着,从始至终,自己都在保护着师门里最小的师妹,无论她惹了什么事,于明皓都绞尽脑汁地帮她,即便再难,于明皓也不会轻易放弃。
可万一以后自己走了呢?遇到很棘手的事情脱不开身?或者说自己死了呢?……她一个人该怎么保护自己?她一个人会懂得趋利避害吗?很多事情她都不懂,她还像个孩子一样依靠着自己。秀林师姐她们也许能保护她一时,可外头万事凶险,她怎么才会在师门中那么安全呢?她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精明的孩子…
就算师门里大家都觉得放心了,于明皓还是不放心,就和老父亲要保护自己的小女儿一般,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揣在兜里怕掉了。
出山门看似平淡,是每位修医者的必经之路…但世事千变万化,于明皓自己都不能保全,遇事不决而延误时机,这类他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于明皓也想相信晓凝儿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医者,可万一呢?有个万一呢?
万事总会有万一的,哪怕再多不得已和难为,于明皓也不想她有那个万一。
于明皓在思考很多事情时,并没有想自己的死活。
他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他的命从来都没有属于自己。属于山门,属于师傅,属于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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