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听起来真有趣,到时可要通知我一声喔。”
“兄长大人————————!”
“这也没办法啊,谁教其他议员总是把吾辈当成毛头小子轻视吾辈嘛。”
“您是小孩子啊!”
蒂洁用力抓乱自己的头发,忽然无力地垂下头。
“兄长大人……您好歹也是议员,难道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羽臻从以前开始就是个奇葩呢,哈哈哈。”
福尔特放声大笑。
“呜呜呜……不行,跟这两个人说再多都没用……吾先去看看羽库……”
蒂洁驼着背悄然走出书房。
室内只剩下两人后,福尔特开口:
“……你是故意想找议会麻烦吗?”
羽臻回以浅笑,不发一语。福尔特将背靠在办公椅,眺望窗外的景色。
“今天的空气很清澈,能清楚看见海兹威尔山脉。”
远方能隐约看见一道山棱线,只是棱线上有块不自然的缺角。
“相传遭到破坏的地方,就是七十年前英雄与强大的新异形种交战时留下的。由于那头异形种太过强大,该名英雄与敌人同归于尽,留下那片遗址。”
“别拐弯抹角,你到底想说什么?”
福尔特正眼看着羽臻。
“英雄自古以来都很短命,其中大约有一半战死沙场。没错——存活率仅有五成。”
福尔特眯起双眼,仿佛看穿羽臻的心思继续说:
“身为你的师父,同时也是前任英雄兼你的妻子…………”
“我先走了,徒弟一事就麻烦你去向议会报告。”
羽臻打断福尔特,从座位起身。
“羽臻,吾辈明白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世人太过仰赖英雄。正因为如此,吾辈跟议员们才会成为你的后盾——”
“最终却换来那样的结果吗?”
这句话让福尔特哑口无言。
“……放心,我不会让羽库步上羽音的后尘——绝对不会。”
羽臻转身离开书房,不愿再多谈。
“……他的伤到现在仍未愈合啊。”
福尔特闭上双眼,仿佛在为逝去的生命默祷。
“只有英雄才能成为人们的希望,羽臻。贵族或骑士团都无法办到。不过——失去光明的人无法成为他人的光辉。”
福尔特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诉说对某位青年的担忧。
“对于羽臻而言——那名少年是第二任徒弟,与女儿很相似,或许在他身上找到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吧。吾辈不清楚你有何打算,但吾辈这次会履行自己的义务。”
羽臻将身体靠在瓦特修汀家正门,心不在焉地打发时间——
“汝一脸忧郁地站在别人家院子前,是想触人霉头吗?”
抬头望去,蒂洁带着两名女仆走了过来。
“露出那种表情站在门口,可是会害我族蒙羞喔。”
“托大叔平时的奇言怪行,大家早已把这里当成怪人集散地了。”
“别、别提兄长大人了!会害吾百口莫辩!”
蒂洁并未针对怪人集散地一词提出反驳,想必她也有属于自己的烦恼吧。
“那么,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羽库在哪里?”
面对羽臻的提问,蒂洁眨了眨眼睛。
“汝在胡说什么?他就站在汝面前呀。”
“嗯?”
羽臻此时才注意到,蒂洁带来的两名女仆,其中一名是伊贝卡,另一名绿发女仆则十分眼熟——
“……你是羽库吗?”
羽库此刻的打扮,与当初奴隶用的粗布衣相差甚远。
她已换成一身女仆装,款式与伊贝卡的衣服极为相似,只不过她的裙子更短,细节也有修改。
羽库害羞地拉扯裙摆,似乎想尽可能地遮住大腿,但终究是白费力气。(作者:抱歉面壁去了,把性癖写出来,太羞人了)
“……这是什么癖好?”
“这部分由我来说明。”
面对羽臻的质疑,伊贝卡向前跨出一步。
“我们绝对没有想借由『您变态到非常享受奴隶换上这种羞耻的女仆装』这种谣言——来贬低世人对羽臻大人的评价。”
“我看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大人真爱说笑,毕竟世人对您的评价早已低至谷底。还是您想继续向下发展呢?需要我直接埋了您吗?大人真有上进心,就让我来送您一程吧。”
伊贝卡迅速抽出一把不会反射光芒的黑色短刀,挥向羽臻的颈部,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羽臻挡下。
“你这是在干嘛?想杀了我吗?”
“既然有人愿意助您入土为安,您就应该以死来回应对方的好意吧。”
“你说谁要入土为安啊。话说,这把短剑很明显是用来暗杀的吧?”
“您误会了,这是『服务主人的女仆七道具』之一·『特别适合用来切肉的水果刀』。”
“这句话真是毫无说服力……”
羽臻一脸无奈地松手后,伊贝卡把短刀收进围裙里。
“修伊,关于羽库的打扮,其实有部分也是为了汝。”
“什么意思?”
“汝也需要顾虑一下世人的眼光。若汝忽然与年轻少女(少年)同住一个屋檐下,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吧。因为汝家刚刚修好那,旁人看见羽库,都会认为汝只是聘雇佣人来帮忙打扫房子。说穿了就是掩人耳目。”
此说法还算合情合理,总比被人误以为是变态好多了。毕竟羽库外貌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那、那个,蒂洁大人……”
羽库小心翼翼地从旁插话。
“这个……很感谢您为我准备这套衣服……但我的款式为何跟伊贝卡大人不同……?”
相较于伊贝卡所穿的经典造型,羽库那套很明显更加迎合男性的喜好。就算没有像后街区里的酒吧服务生般暴露,依旧令她感到羞耻。甚至他的胸口垫了东西,看起来更加诱惑。
“这个问题,由负责修改衣服的伊贝卡回答比较快。”
伊贝卡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以平日那张淡然的表情,简短地回答:
“这是我的兴趣。”
面不改色的她,仿佛在反问“有意见吗?”导致众人放弃追问。
“这、这件事就先到此打住……羽库。”
蒂洁目不转睛地打量羽库,五味杂陈地皱起眉头。
“吾当初早就看出汝天生丽质……不过打扮完后,更是让人大开眼界呢,不过为什么这副身躯却是男性呢?”
羽库洗去身上的污垢,经由伊贝卡的巧手梳理过头发后——原先一身脏污的她宛如脱胎换骨,洗去污垢的肌肤白净无瑕,仿佛丝绸般光滑柔嫩。
“您、您过奖了……”
羽库低头遮住发红的脸庞。
“修伊,汝没有什么感想吗?”
被指名的羽臻,不解地歪着头。但却在追忆着什么。
“你想要我说什么吗?”
“……唉,真是个不体贴的男人。一般来说,这种时候都会赞美对方或感到害羞。如今汝却反问『你想要我说什么吗?』这种话?哼!这可不行,居然故意装模作样。难道汝以为这样很酷吗?如今早已不流行这种把妹招式啦,大木头!”
“喂,我说你真的把他当成女性啊。”
“蒂、蒂洁大人,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行人就这么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慢慢走出索菲亚宅邸。
在商店街添购完羽库的生活必需品后,众人回到羽臻的住处。在伊贝卡的指挥下,众人着手清扫空房间,清出一间卧室供羽库使用。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勉强达到能让两人生活的状态。
“那么,吾与伊贝卡先回去了。修伊,汝可别对羽库乱来喔。”
(作者:我就喜欢乱来了)
目送如此叮咛的蒂洁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羽臻与羽库。
“接下来——”
此时才刚入夜。看着修伊从沙发上站起身,羽库回想起蒂洁刚才的那番话,不由得紧张起来。(emmm)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语毕,羽臻走向二楼的寝室。他走得很干脆,羽库甚至来不及回应。
先不提孩童,以就寝时间而言未免稍嫌太早。
(……难道他意外地容易疲惫吗?)
羽库歪着头心想。
走进二楼寝室的羽臻叹了口气,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
他靠在椅背上浑身放松,仰望天花板一阵子,接着慢慢将手伸向一旁的矮柜,取出一本皮革封面的小册子翻阅。那看似是一本笔记,里面满是略显潦草的文字。
『夜阑历,五一七年,七月,十一日』
羽臻以窗外的月光当作照明,默默阅读里面的内容。
『上个月被异形种袭击产生的伤口,复原得十分缓慢。
尽管加护的效力仍在,不过相较于一年前,明显减弱。
发动法术时,大脑深处会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难道是灵体的魔力循环停摆了?”
文章看起来很接近日记,不过与其说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是关于身体状况的内容。
愈是翻阅到后面,关于身体欠佳的记述就愈频繁。原先内容都有按照日期记载,不过到了某天,页面呈现一片空白。
羽臻看向窗外,将意识集中于双眼上,体内的魔力开始活性化,视角宛如切换到一只水平飞去的鸟禽身上,眼前的景色不断扩大——
“唔……!”
眼球内侧传来一股剧痛,体内魔力立刻停摆。羽臻待疼痛退去后,将目光移回笔记本,确认空白页面的日期。
“……圣历五一七年/八月/十日。”
自那天起大约一个月后的次日,发生一件令他永生难忘的事情。
(那天是我妻子……也是师父的忌日。)
阖起笔记,封底写着持有者的名字。
冰皇·蓝若冰
(——错不了。)
羽臻将多次重覆翻阅、前任英雄留下的笔记拿在手上,喃喃自语:
“我——再过不久就会死。”
在皎洁月光的照映下,羽臻露出讽刺的笑容。
“很可笑吧……冰儿,这个世界的未来,将会托付在一名和我们女儿长得很像的奴隶小鬼身上。”
羽臻必须在短短剩下的时间,将懵懂无知的奴隶少年塑造成英雄。
倘若剑圣传承工作未能如实完成——失去剑圣的维克托城将如滚雪球般迅速迈向灭亡。而其他的英雄都镇守在自己的领地无法赶来。
说起来,这世界永远少不了看似喜剧的悲剧。
“……算了,总之我会尽力而为。假如失败——这个世界就会跟着我一起陪葬。这真是……太可笑了。”
羽臻的语气与这番话恰恰相反,空虚到毫无一丝欣喜之情。
“但是啊,我发现了另一种方法……”
羽臻拿起笔写下一封信,并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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