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坐。”神父扶着他的圆帽,微微俯身示意道。
“谢谢。”
“请等一下,我记得我这儿应该还留着一些布洛夫斯基夫人临走前送的烤...”神父说着话从橱柜里取出一支密封的匣子,他使劲把它打开,愣了几秒,“...额...忘了它吧。”
匣子里空空如也。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笨拙地拉开椅子坐下,然后取下他黑色的小圆帽,露出稀疏的白发,“非常感谢两位出手相助。”
“不,没什么。”辛西娅赶紧摆了摆手,“居然连您这样的神父也不放过,卡尔文教真是...”
“请不要过多责备他们,这些教徒笃信的是他们所谓的伦理道德,尽管有些不合情理,但并不是卡尔文教降低了伦理的标准,因为从本质上来说,上帝也是被伦理所束缚着的。”神父顿了顿,“...对不起,你们肯定不是来听布道或者神学的吧,两位...尤其是这位来自东区的魔法师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咦?您怎么知道...”
“是啊,辛西娅她刚才并没有出手,也没有使用魔术,完全没有暴露过自己魔术师的身份,您是怎么知道她是个魔术师的?”威廉好奇地问道。
“不是魔法师而是魔术师...”神父轻声嘀咕着,但他随即转过头来,眨了眨眼睛,“这可不难,从东区到西区必须要经过卡尔文教执行官的盘查,他们不会放陌生的人进入西区,更别提这样一位穿着奇特衣服的先生了,但刚才门口的那位执政官却显然不认识二位,我想不到除了魔法之外的其他方法可供你们来到这里。”
“原来如此...”
“不仅仅是这样,这位小姐右手食指的第二指节明显要比左手粗大,那应该是长久以来捏着魔杖造成的。既不是西区的住民,又敢于和卡尔文教的人作对,小姐想必是东区某个隐蔽的魔法结社的成员吧。”
“好厉害...”辛西娅诚实地赞叹道。
“只不过这位先生...”老神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不,没什么,我想上帝也自有其道理,好了,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问——”
“我想问问神父您怎么称呼?”威廉突然打断了辛西娅的提问。
笑意掠过神父圆圆的,淳朴的脸,“我是来自埃塞克斯的牧师,周围的人都称呼我为布朗神父(Father Brown)。”
“...果然,我早该料到了...”威廉用手扶着脑袋,喃喃地说道。
“威廉,怎么了吗?”
“不用在意,赶紧进入正题吧。”少年放弃似的靠在椅背上,“神父,关于伦敦城里市民失踪的事情,您可知道?”
“我知道。”神父点了点头,“但我知道的恐怕不会比你们多太多。”
“没关系,即使是细小的线索也可以。”
神父思考了片刻,开口说道,“在我这片教区里也有不少失踪者,其中有些人也会到这里来做礼拜,我发现这些失踪者之间有一个共同点。”
“共同点?”
神父把靠在桌侧的伞扔到一边,继续说道,“没错,这些失踪者都染了疫病,而且几乎都是刚染病不久。”
“咦?”辛西娅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辛西娅,如果你染了瘟疫,你第一件想到的事会是什么呢?”
“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找医生吧,刚染上的话还有的救也说不定啊。”
威廉继续给着提示,“那么要找医生的话,应该上哪儿呢?”
“治疗院吗?”
“很遗憾那行不通呢。”神父摇了摇脑袋,“现在伦敦城里医疗用品紧缺,要上正规的治疗院可少不了一笔巨大的开销,恐怕这些患者很难负担得起吧。”
“那会是?”
“看来神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威廉的脸上止不住泛起笑意。
面对同时露出高深莫测笑容的威廉和神父,显得有些可怜的辛西娅在两人之间不断来回望着,“为什么感觉只有我被排除在外了?”
“神父,这可不是一条小线索呢。”威廉站起身来,“走了,辛西娅,有事情干了。”
“哎?”一头雾水的少女只能跟着少年往外走,同时还不忘转过身来向神父稍稍行了一礼,“虽然不明白情况,但是谢谢您的帮助。”
神父戴上圆帽,“愿上帝保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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