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呵呵、这么说来的话……现在已经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了吧。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之后，或许会和那人恢复以往吧。而自己，只需要好好享受剩下的时间……
真的死去，肯定很不甘心的……特别是，自己还完全没体验过有女友的感觉。如果，最后几天哪怕能有一天也好呢……可是又有谁会在这样的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呢。
罢了……
…………
和晓雪分开之后，诺夜回到家里。把那没打开的书包丢到一旁，直直地倒回床上。
回想这几天的相处，直到现在诺夜还是摸不透她的个性。有时出乎意料的成熟，有时却又像个小孩，本来以为是个力求完美的乖学生，却也有软弱的一面。
这乍看矛盾的个性，却有某种一致性。
……果然，比起游戏里的要去了解一个人，果然比很复杂啊，比想象中的复杂多了。算了——
满足地闭上眼，放空思绪什么也不去想。诺夜感受着阳光在皮肤上的温度，还有窗外的各种声音，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
仿佛自己已经从时间的齿轮中脱离了，哪怕就这么消失也无所谓了。
突然，一个相对较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你在做什么？”
诺夜睁开眼，看着她。她的表情就跟声音一样平淡。
似乎自己也渐渐习惯她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以及突然消失了，就连她去哪也懒得问了。
“晒太阳，很舒服的……”
“晒太阳？你想把自己晒成人干，然后死掉？”
“噗咳咳咳，别说这么吓人的事啊！”
羽月突如其来的发言吓得诺夜连忙从床上坐起来。
平复了下心情，诺夜重新看向她。
“总之，我现在算是明白嫁女儿的感觉了……虽然游戏里体验过，但现实里感觉更真实呢。”
根本不了解诺夜在说什么，羽月皱着小小的眉等着他。“……你还不赶快去找个人代替你吗？要知道时间可不多了。”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诺夜忍不住笑了起来。
该说她太没常识还是自己太没吸引力呢……
“我啊，就是因为知道时间不多才放弃了，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诺夜继续说道。“而且，比起做那种事情，现在我只想好好利用剩下的时间。”
“……那前天带回来的那个人呢？难道那个人不行吗？”
她忽然凑了过来，不敢置信地问着。
不知为何诺夜感觉有种违和感，一时之间自己居然说不出话来。
“那天晚上你们都已经那样了……还是说你不喜欢她？”
“哈！？不是那种问题啊，而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找不出令自己隐隐不安的理由，诺夜只得先随口应付她的问题。
然而羽月理所当然的追问道：“不是才刚分手吗？”
“额……”
偏着头犹豫该怎么解释，毕竟发生这么多事也很难一言两语就说清楚的。
在脑子里反复思量了一会儿，诺夜简洁地回答了羽月。
“唔，简、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女孩还是喜欢那个人，所以我就叫她回去说清楚了。”
似乎终于能说服羽月了，她愣愣地没有回话。
但是视线却紧紧盯着诺夜不放，眼里仿佛藏着些复杂情绪。
见她这般，诺夜有些不安的说：“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就算我放弃了也还是剩五天，不许擅自给我缩短时间！”
“我不做这种事。”说着，她摇摇头。身后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一摆一摆地很是可爱。她补充着。“你，去看看吧。”
“看什么？”
“那个酒鬼，和她男友。”
‘还下不了决心去看吗！？’她抬起头盯着诺夜，眼神里似乎有些挑衅的意思，就好像这样在这样说。
这一瞬间，诺夜才发觉自己心里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而且，先前从未看到过她这么积极的模样，明明自己的决定都是与她无关的才对。
她这表现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像是……
不希望我死吗？
诺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得出这样荒谬的答案，随即摇头否定。带走灵魂就是死神的工作，怎么可能会有不希望完成工作的死神啊，真是的。
“你不想知道吗？”似乎误会了诺夜的意思，她又问了一次。
“也不能说不想知道，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约在哪里啊，这要怎么去啊？”
“我带你去。”
见她这理所当然的模样，诺夜反而连问她怎么知道的动力都没了。反正，这个家伙是死神，说不定知道这种事情只是很正常的。
“行，听你的。要出发再叫我吧。”答应后，诺夜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靠上墙壁。
虽然说不管自己的事情，却还是有些在意他们的发展。就算自己真的要放弃了，但作为人还是有着求生欲的，所以至少还是要等听到结果，才好真正死心吧。
坐在床上，诺夜抱着棉被随口问道。
“那个，问你哦。你是希望我活下去，还是就这样死掉呢？”
没有回答。
羽月仿佛没听懂诺夜的问题，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正准备放弃时，却突然听到她开口了。
“不知道……”稚嫩地声音带着迷茫，她微微垂着头有些难过的模样。
不过这样反而不知该怎么反应了，诺夜还以为会说与她无关之类的话……
“无所谓了，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听到诺夜这样说，她抬起头抿着小小的嘴唇，像小孩一样无助地看着诺夜。而不知是何时，诺夜的手已经放在她头上了。
柔顺发丝的触感，还有一点点温度从手掌传来，诺夜不禁感慨竟然有温度。而且说起来，需要安慰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无奈地笑了起来，诺夜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后诺夜睡了会儿，便带着她到了学校。信心满满的死神走在前面，明明那身打扮以及长发是如此显眼，大家却都没法注意到她。
别人没法注意，但诺夜却能看到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跟在她身后诺夜感觉有些不自在，如果别人能够看到那么现在会是怎样的画面啊。
他有些庆幸，幸亏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走廊上学生并不多。
“等一下”
经过学校里的便利店时，诺夜出声叫她等一会儿，顺便买了两杯热可可。
“给你，不要被烫了啊。”
双手捧着纸杯，她抬头望着诺夜，疑惑地好像不太理解诺夜的行为。
“请你的，不然你大概会觉得很无聊吧。”诺夜无奈说道。
虽然他不知道死神会不会怕冷，但这种甜滋滋的东西应该蛮适合她的。毕竟，跑开别的事情不去想，她就和看到的这样是个小女孩啊。
“谢谢。”
“不客气。”
两人继续走着，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她算好了时间，到教室前下课铃声也响了起来。
诺夜和羽月站在角落看着学生三三两两离开教室，偶尔有几个人投来好奇的视线，但也没过来攀谈。
终于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诺夜悄悄靠近门边靠着墙壁偷听里面的谈话。至于死神小女孩则蹲在身旁东张西望，比起里面的对话，好像对这个学校更有兴趣些。
……
“所以啊，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啊！？”这是晓雪男友的声音。
声音里的不耐和烦躁一点都没有演示，就像是平时打发推销员一般的口吻。
“没、没有，我只是想再跟你说一下，不会很久的！听我说一下就好！”
不知为何，在听到晓雪的声音时，诺夜发现自己心里好像渔网纠缠在了一起。
虽然很紧张很害怕，就连话也说不好，晓雪还是努力地想告诉他想说的话。就是因为这样，别人只看到她坚强、表现出来的那面，却没有人知道她会像小孩一样哭泣。
而回应她的，只是一声叹息。
“不知道有句话叫好聚好散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那个，我……”
里面的声音突然停顿，诺夜想着晓雪会不会就这样直接跑出来。
毕竟对方都这种态度了，要继续说下去需要的可不只是勇气而已了。
“虽、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我还是喜欢你！”
听到她的声音，诺夜不自觉跟着叹了口气。
……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啊。
听到这里，诺夜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回去了。但都已经来了，还是继续听下去吧。
“我指的我可能做得不够好，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如果那里你不喜欢，我全都可以改啊！拜托不要什么都不说就不理我……我不想只是被大家捧在手里，却又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在外面偷听着她的声音，诺夜忽然感觉身体似乎空荡荡，十分难受。
他悄悄探出头，看见晓雪锤头咬着嘴唇的难过模样，不禁好奇那男的会怎么反应。
可是，正听到一半时，裤子却突然被拉扯了一下。诺夜回过头，看到死神小小的手正抓着自己的裤管，仰起头看着自己。
“你干嘛啊？”
“我喝了哦(⊙o⊙)？”像是受伤的小动物般不安地问着。
“本来就是买给你的，不用问我。”
现在心神都放在了教室里，诺夜随便摆摆手应付了她。
羽月小心翼翼地拉开杯盖，小小地尝了一口。
“呜……”似乎是被烫到了，她急忙地拿开杯子，眯眼含着手指埋怨地盯着诺夜。
……都说了叫你注意被烫到啊。
诺夜继续听着里面的谈话。
“我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出色，其实我一直很不安的，我没有办法忽略别人对我的评价……”
拉扯——
结果，正要专心地听着，诺夜的裤管又被拉扯了一下。
“很烫……”
“我说你啊，放凉了再喝不就好了？或者吹凉一点慢慢喝，我早就说过注意被烫到了啊，不是吗？”
她又拉扯了一下。
“又干嘛？”因为一份是就没听清楚里面的谈话，诺夜不禁有点烦躁地问她。
没有回答，她只是鼓着脸颊等着诺夜，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拜托安静一点，我在听里面的谈话，晚点和你玩。”
似乎终于安分了下来，一直抓着裤管的手也松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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