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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十七年前(二)

第九章 十七年前(二)

轰!

拳头与拳头的碰撞,拳风将礼堂震成废墟,地板掀起化为碎片。

卡图恩·奥德里奇,魔皇塞恩之子,纳尔加魔国的缔造者。曾几何时,多少勇者和军队讨伐他,然而没有一个人活着归来。在他眼里,能称得上敌手的寥寥无几,不大规模扩张的原因还是觉得自己的魔国还不到横扫天下的实力。但是,论单挑,他自认除了另外三个魔国的首领和英伦帝国隐藏的绝世强者,怕是就算教皇也不是他的对手。然而,现在,那份强敌名单要加上一个邵无尘了。

奥德里奇手持漆黑的魔剑,剑身上血色符文闪烁着光芒,他脸上也出现红色的纹路,那魔纹已经吸收掉魔王城魔法阵提供的力量。现在的他,依然是最大出力,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可恶的人类依然闲庭信步似地挡下他所有的攻击!

如猫玩耗子的从容,而魔王奥德里奇就是那耗子。

“怎么了,奥德里奇,累了吗?”邵无尘冷笑一声,手中的长剑挥出一道剑气,那剑气携带着毁灭气息将奥德里奇从天空压制到了地面。

“啊!”奥德里奇咬紧牙关,发出痛苦的声音,脚下的土地如蛛网般裂开,终于,将邵无尘压下来的剑气击散。

“哈——哈——”奥德里奇喘着粗气,他抬头看着缓缓降落的邵无尘,金色的眼瞳出现血色符文。“流星剑影。”

砰!

奥德里奇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快到肉眼也看不到残影,而且速度还在提高,若非两人始终控制魔力在一定范围,在旁边观战的艾尔莎早就死了。而如果不是艾尔莎在旁边,两人的战斗早已经让魔都化为废墟。

“啊!!!!”奥德里奇眼中的红色符文愈发鲜艳,手中的魔剑燃起了火焰,他的身影穿梭在邵无尘周围,他的剑从各种角度刺向邵无尘的要害。

咔咔咔——

玄冰之气缠绕长剑,魔王的火焰完全无法让邵无尘屈服,恰恰相反,邵无尘也爆发出惊人的剑技。

“不够,不够,奥德里奇,你的力量还不够!”邵无尘低吼着,他的身影跟上了魔王的动作。

金属交接之声,两人身上的剑伤越来越多,当最后一剑碰撞,邵无尘被魔王震飞到了天空。

邵无尘感受着高空的风压,褐色的眼瞳穿过雨幕看着地上的红点。同时,在飞出去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被锁定了。

大地之上,魔王奥德里奇双手持剑,魔剑爆发出耀眼的赤芒,宛如一个小太阳。

“焚天!”奥德里奇面容扭曲,魔剑指天,剑尖出现七重立体魔法阵。“邵无尘,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逼我用出这招的勇者。”

轰!

烈火冲向天空,贯穿云层,灼热的气息将雨云蒸发。

“呼,解决了吧,真是辛苦啊。”奥德里奇看着万里晴空,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击就算是防御力最强的巨龙实打实挨上也会变成灰烬。“哼,到底还是人类。”

奥德里奇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魔力也正在恢复,他得意地笑着:“人类并没有魔族这样高贵的血统,魔族有着强大的愈合能力,这点伤不算什么。”

然而,那噩梦般地声音从天空传来,那噩梦般的身影从天而降激起砂石。

“高贵的血统吗?魔王奥德里奇。”邵无尘身上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就连灰色的长袍都完整如初,他蓝色的眼瞳映着魔王恐惧的表情。“我想,如果你的父亲魔皇塞恩还在,那位曾经大魔导师的魔皇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告诉你,血统论的荒谬。”

邵无尘将剑插到地上,他握紧拳头冲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活下来的,但扔掉剑的你是在送死!”奥德里奇大吼着,仿佛输出真的会靠吼就能提升,然而,他劈出的魔剑被邵无尘躲开,事实上,对方的拳头直接把魔剑打飞了。

“咬紧牙关吧,魔王,我这一拳会很痛。”邵无尘挥出了右拳,击中了魔王的脸。

砰!

魔王倒飞出去,然而还没来得及撞墙一股牵引力就又把他拉了回来。

“奥德里奇,最初的魔法师就是一个凡人,他在濒死之际明白了灵魂的力量。灵魂并非神创,而是本源赋予。”邵无尘看着被牵引回来的奥德里奇,伸出了左拳,这一拳击中在魔王的腹部。

噗!

魔王因剧烈的疼痛清醒过来,他抬头看着邵无尘,眼中满是震惊:“你……胡说!”

“胡说吗?奥德里奇。是啊,你们都认为这是疯子的低语,因为你们无法承认自己和别人一样啊。”邵无尘一脚将魔王踹翻在地,他冰蓝色的眼瞳透着不屑:“所以你无法理解你引以为傲的剑技为何无法伤到我。魔王奥德里奇,这从来不是一场对等的决斗。”

远处,魔王的援军赶来了,为首的是魔王的孩子塞拉,然而,那个骄傲的魔族王子刚手持长剑劈过来的时候,邵无尘就一巴掌拍了过去。

砰!

魔族王子被拍到了墙上,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类接近自己的父王。

“魔族的愈合力不错?”邵无尘微微歪头,嘴角透着嘲讽,他抓起奥德里奇的脚甩动着。

砰!砰!砰!

奥德里奇仿佛成了一个枕头被邵无尘举起砸地,再举起砸地。

邵无尘眼里闪烁着发泄的**,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有些狰狞:“你引以为傲的剑技名为焚天?别开玩笑了,就凭你还想焚天?小子,我玩火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砰!砰!砰!

奥德里奇承受着痛苦,对方就是故意折磨他,他引以为豪的自愈能力反而成为了他痛苦的根源。这种生不如死的根源!

“无论是魔族还是人类,对天都没有足够的敬畏之心。不过是本源创造的,却觉得自己可以逆天而行,觉得自己是万事的主宰。荒谬!可笑!”邵无尘松开了手,但他没有饶了奥德里奇的意思,他右手招来长剑,高高举起:“奥德里奇,我连让你下地狱的权利也剥夺掉,形神俱灭吧!”

他将剑劈了下去,当着魔族的面劈了下去,然而,剑还是停在了半空,因为,艾尔莎趴在魔王身上挡剑。

“果然,我故意放慢了速度。”邵无尘冰蓝色的眼瞳恢复成褐色,他看着艾尔莎梨花带雨的脸,心里却没有任何疼痛,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无尘,我跟你走。别杀他!”艾尔莎的声音带着哭腔。

邵无尘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透着疲惫,良久才自嘲地笑着:“你的心都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带你回去又有什么用?魔王,奥德里奇,我今天饶你一命,但是魔王城的奴隶,我要带走,包括圣鸢尾的王妃。呵呵,你也没有办法选择。”

他转身走向魔王城的地牢,手中的长剑扔到地上。

那对上魔剑也不落下风的利刃此时却碎掉了,维持剑的力量已经不在了,维持剑的心意也已经不在了。

没有人敢阻拦邵无尘,艾尔莎只能目送昔日伙伴离去的背影。

···

邵无尘不知道那一刻,艾尔莎在想什么,而他在想的是那个甜蜜的黄昏。在那吹着海风的崖边小屋,他和艾尔莎在音乐盒的伴奏下跳着舞,那头戴花环的艾尔莎头埋在他的胸膛。

“呐,无尘,战争结束后,我们就回老家结婚吧。”

那个黄昏,那句话让邵无尘古井不波的心湖荡起了涟漪,那死寂的眼神焕发了生机。或许,对于艾尔莎而言不过是少女对少年的引诱,但对于身处黑暗的恶鬼而言,这句承诺宛如久违的阳光。

战争结束了,艾尔莎确实结婚了,只是对象不是承诺的邵无尘。仅此而已,是的,仅此而已……

···

时间回归现在,苏轻雪和七条凛冒着星星眼看着魔镜里的一切,俏脸上满是兴奋,全然不知身后站着当事人。

“好看吧?”

“嗯嗯。”少女们点头。

“没见识过吧?”

“嗯嗯,诶?!!!!”少女们转头看着皮笑肉不笑的邵无尘,大惊失色。

砰!砰!

弹了两名少女的脑门,看着吐舌头装可爱的佳人,邵无尘突然将她们抱了起来。

“啊,无尘。”

“父亲大人……不,亲爱的。”

“知道吗?你们和温蒂是救世主哦。”邵无尘的笑容终于带着真实,感受着少女的温暖,褐色的眼瞳看着镜中的自己,语气颇为感慨:“没有你们的话,我恐怕就毁灭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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