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刻意给自己留下什么记忆,离别的时候也特别的小心。天蒙蒙亮莫忘已经出村许久。
这座山村已经是偏南的长沙城最边缘,去往长沙城不过一路向北就行,而此去十乡百里路,又不是仙人赶路,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莫忘也不是没有向鸾鸳讨教过御剑之法。
鸾鸳还是一脸清淡道“御剑之法,一在人,二在剑。少爷您腹内天地勉强算是具备御剑的基础,但是少爷,咱们可没有一柄趁手的兵器呐,别说御剑当属最佳的具灵或有魂的法宝,就连削铁如泥的利器也没有一把吧?”
“李伯,到这应该就算出了村子吧。”已经快要见不着环绕着村子的山峰,四周已经是茂林密布。而驱车的老李算是村里见过世面的老车把式,不需别人吹捧,老李自己就能在酒馆聊开了,就说往返长沙城,一年也得有个几十次,从春暖花开能看到鹅毛大雪。
“再过半刻钟估计连影子都瞧不着了,咱们已经到了伏虎坡。赶了一日的行程,前方不远有客栈歇脚,运气不错的话应该能休息一晚。”老李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虽然已经过了最为炎热的中午,但身处火炉区域的盛夏也从不与人开玩笑。
“辛苦李伯了。幸亏昨日降了场雨,还算是降了降,不然咱们今日苦头还要吃不少呢。”
一路还算顺利,第一日的行程很快到了淮海城与长沙城交界处,也只有此处最为复杂,南方本就高峰少,丘陵多,而此处更是千变万化,丛林灌木,泥淖山崖。而官府在此处改善交通的难度也颇大。
缓缓行程,地势总算是平坦下来。 而此地的村落也稀疏起来,老李轻车熟路,直接驱马向深处一座为数不多的两层客栈行去。
“诶,张小哥!”老李下马之后牵马走向正在门外打点的小厮。
“哟,这不是老李吗,怎么?这个月份也要赶货的吗?”一脸谄笑的小厮三步做两步上前就自然的牵过了老李的缰绳。
“这不是帮衬咱们村里的年轻人嘛,赶个路,最近生意挺好?”老李也是裂开了干燥的嘴唇。
“老李还是个热心肠,哈哈,最近还行吧,可是咱老板的心性您知道的,钱这东西他总是嫌少不嫌多的,整日拿个账本可不知道往哪儿加钱呢。”张姓小厮伸出头看了看站在老李身后的莫忘。
“行了,少编排你的老板,小心被扣工钱,把咱马拉去马槽吧,它可累坏了。”老李很是配合陪张小厮笑逐颜开,拍了拍莫忘的肩膀示意一同进去。
“这个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嘛,就说在长沙城开在长沙城开,结果开在了这个破地方,鸟都不拉一泡屎。”坐在柜台之内一位面容愁苦的男人手持一只金元宝,另一只手盘着算盘拨来拨去。
“老板!给咱来五间客房!安逸的!”老李与莫忘将将踏进大堂之内,后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吆喝。
莫忘转头看向后方,顺着声音看去,是一身材高大体格壮士的男人,后随行九个成年男子,中间还抬着三口贴着封条的大箱子。
“镖爷?可来的正巧,客房正好不多,来来来,小张!你干嘛呢!” 正一脸愁容的老板看见这阵势,连忙将算盘丢到一边,两眼见了财神爷,直接无视了面前的老李与莫忘。
莫忘注意到一行人还算是素质有佳,一行人在头目说话之时没有发呆或者得空休息,而是互相查看周围情况,更自觉的走出两人将客栈里外勘察个通透。
为首之人器宇轩昂,虎背熊腰,手背与胳膊都爆出青筋,看起来气力不小,似乎感觉到打量的目光,首目上楼时转个头看了看莫忘,眼神轻露鄙夷。
莫忘咧了咧嘴露出微笑,丝毫不介意男子的眼神,只是在心里竖了个中指。男子深感无趣扭头随着掌柜上了楼梯。
送完贵客的掌柜先收起押金才注意到旁边的老李与莫忘。
“这不是老李吗?啥时候来的?咋不打个招呼?”还是金元宝颇有手感,掌柜越摸越陶醉,元宝也被摸的闪闪发亮。
“这不是看傅掌柜正发财吗?哪能打扰,我们等一下无所谓的。”老李也丝毫不介意,都是在外生意人,能多担待就多担待一分。
“李哥这样说就见外了。”傅掌柜突然一拍额头。
“这可不好!你这两个人客房剩一间了。”傅掌柜脸色颇为为难。
“没大碍的,我俩一间就好。”莫忘是无所谓的,多么艰苦的条件他都觉得不过如此,受过苦挨过饿这才是圣人说的天降大任于斯人?
“傅掌柜那几位可是走镖的?”安顿好房间后,老李问向正欲离去的傅掌柜。
“可不是?这可是天降的财神爷啊。”傅掌柜提起此事便心花怒放。
“傅掌柜可得多多注意呐,最近可不太平,听说南方最近可出了几个大贼寇首哩。”老李欲言又止,估摸是不好坏了傅掌柜的兴致。
“晓得晓得,我先下去了,两位歇着啊。”正在喜头之上的傅掌柜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己来这多久开了多少年的客栈了,发财是命死也是命,只不过要自己去死可能还是不能相信。
“李伯,情况不对?”莫忘注意到老李的神情有些凝重。
“按道理经验丰富的镖队,不会选择在这种地域留宿,应该是昨日落雨,他们误了行程才至于此。”老李稍微考量想出了个颇为可能的答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没什么办法,估计也是无奈之举。不过他们此行虽然人高马大,但未免有点招摇,但愿此次不会引火烧身。”莫忘深以为然,不说行走江湖,但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老李有一两分眼力见与经验之谈,而陆书文之前所言此地与那妖道相去不远,无事则已,出事可能就是大麻烦。
稍微清洗,然后下楼去到大堂用餐。不出所料行镖一路人便占据了大部分座位,莫忘和老李只能挤在角落。
而桌上的男人很明显放下了重负一身轻松,不断的推杯换盏,不过镖头只是小饮几口,浅尝辄止。
“咱们大家伙一齐敬白镖头一杯!可多亏了白镖头使的路上如此轻松,就说那临安村的匪首,直接被咱白镖头一刀削掉了脑袋。”一看就为二把手的男子举起酒杯满脸通红。
“白镖头辛苦!” 众人举起酒杯,站起身来,朝向镖头一饮而尽。而镖头面带笑颜向众人微微颔首,细饮一口。
眼皮在往下掉,酒杯的酒水在晃荡,油灯的光线晃荡起来,外面的声音突然静谧。
有毒!
白姜瞬间感觉情况不妙。
酒杯内的酒水和饭菜都经过反复检测,绝对无毒,这种低级失误绝不可能出现在威航镖局的镖师中。看过手中紧握的酒杯,白姜恍然。
而身边的成员却已经全部倒下,口中没有溢出血液,只是吐了些许白沫。看来只是**。白姜以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放入衣兜,镖师走镖险恶万分,解毒丸行走江湖必不可少,而当白姜的手放入衣兜却没有摸到记忆的药瓶时才想起,似乎小憩片刻之时暂时放入包裹之中。
“折趟子了,狗娘养的。”白姜紧皱眉头,汗流直下。
莫忘马上注意到了异变陡生,并没有贸然上前查探。有意识去寻傅掌柜与小厮的位置,却发现刚才还在精打细算摩挲元宝的傅掌柜不知影踪,而小厮也不知何时倒在地上。
“这……”纵然走南闯白年过半百的车把式老李也被面前场景震慑了心神。
“李伯还真被你说中了,有问题,都有问题。”由于两人精打细算只是点了饭菜,酒水并未要求,所以两人此时还是正常。
“傅掌柜呢!可是我往返长沙城将近三十年一直以来在这歇脚,从没出过事啊。而现在这意思是傅掌柜才是真正的贼子?”老李感觉前辈子的行当白做了,竟然年年要在狼窝里翻来覆去,没有一点察觉。
“李伯你一直以来送的是什么? ”
“衣锦粮食什么的。怎么了?”
“李伯不是我说,你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生意做的不大吧。”
“哎呀,老东西真是糊涂。”
“幸好糊涂,李伯咱们先走,这趟不是针对咱们来的,咱们去后门取了马赶紧走。”莫忘拉着老李趁事态还在发展赶紧跑路。
“怎么?戏才开场就想着退票吗?”妖风大作,没有太绚丽的开场动作,主角踩着嗒嗒的脚步声入了场。
“咱不要票钱……咱们就出去小个便?”莫忘看着面前山羊胡须头顶道冠,身披黄袍道服的歪脸道士表现的有些颤颤巍巍。
“你这小娃,以为本真人是真在跟你们唱戏?既然口齿伶俐,那就陪本真人唱上一出!”说完歪脸老道气息陡增,脚步变化,手化为爪,直冲过来。
莫忘双目一睁,便提出一口气存入胸中。
而转瞬即逝离莫忘不过一寸的歪脸老道突然转身,而莫忘耳边传来刀刃划破丝帛的声音。
白姜喘着粗气,抓住歪脸老道掉以轻心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机会,白姜势在必得的劈砍因为身体的疲软力道远没有全盛时期的迅捷狠辣。
老道激起了一滴冷汗,接着狠狠狞笑“不亏是淮海城老字号威航镖局二等镖头!中了本真人的迷仙散还能劈出这三品武夫气势的一刀。”
“这是给我在做出场介绍吗?”喘着气的白姜顺通自身经脉,狂冒冷汗拼着时间逼出体内药劲。白姜判断的出,面前歪脸老道不过是色厉内荏之辈,自己若状态尚好,未必不能一战,只是如今折了趟子,估摸着若不能在老道发难前逼出毒性,自己全力也只能再挥出三刀。
“白家断脊刀,据说速度不输同级剑式甚至更胜一筹?”老道扯了扯碎烂的袍子。
“李伯你赶紧走别管我,直往长沙城,如实相报,说起白家官府不可能没有动作。”莫忘将老李推出后门。而眼前的老道双指从布兜里掏出符箓,胸中运气,胸腹以可见的速度急速膨胀,在吐气的一瞬间,莫忘已经欺身向前,一记破仙脚准确的踢在老道膨胀的肚子上,老道喉咙一甜却无法吞下,只能跟着气机全盘突出。
呼!
莫忘用上了全力,老道喷出的气机遇上符箓成了真火,却因为强行抵抗莫忘的力道而吐歪了方向。一团火焰直冲房顶,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而消失良久的傅掌柜从一侧的暗门中窜了出来“你这该死的歪嘴巴老道,说好不坏我家店!你这让我生意怎么做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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