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就算要我死,你也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我被五花大绑地扔上了小船,孤星划着船离开了水道,看着住了大半年的别墅在我面前缓缓远离,还真有点舍不得。
“师叔,你难道是炎烈国的人,所以要抓我回去领赏?”“师叔,难道是临泽国有什么对你不起的地方,所以才要对付我?”“所以师叔,你就不能看在咱们这点关系上随便敷衍我一句吗?”
孤星跟我最多就见了半天的时间,但性格就已经很明白了,对陌生人乃至于敌人仇人,他完全就是一副冷酷的态度,但是对于普通人或是稍微有点亲近关系(比如刚才我还算是他师侄)的时候,就相当温和,这么不圆滑的人在交际圈是根本混不下去的,但很显然,他不混交际圈。
我好声好气地说了半天,孤星没有半点要理我的意思,然后船驶离水道,进入了一望无垠的大湖。
这个广阔的大湖,我现在知道叫什么了,都托了那本飘渺大陆百科全书的福。它是黑眼帝国管辖下的黑眼湖,湖中盛产一种黑眼鱼,生长缓慢,但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无限制长大浑身带毒。寿命很长,据说最年长的鱼是和飘渺大陆同时出现的,但没人见过这条鱼。
我当然也没见过,不过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需要的仅仅是比这条小船再大点的黑眼鱼就行了。
我看着湖中游来游去普通金鱼大小的黑眼鱼,向他们传达了掀翻小船,将我驼走,同时拦住孤星,但别杀他的命令(这些黑眼鱼浑身带的毒据说一筷子鱼肉的分量就能毒死一个人)。虽然他不当我是师侄,当然我也没真心当他是什么师叔,我不想杀他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长得真像我最疼爱的孙子,爱屋及乌。
差不多就过了五分钟左右,水面剧烈的震荡,也就在孤星有所动作的下一瞬间,小船被一条两三倍于小船的巨大黑眼鱼掀翻了!
我甚至来不及注视那条令人震惊的大鱼,就被几条同时窜起的黑眼鱼咬住衣服甩了出去,我感受到自己是贴着水面飞了出去,同时眼角余光瞥见那条巨大的黑眼鱼窜了起来带起狂浪将临空跃起的孤星拦住了!
因为重力的关系,我下坠了几公分后,贴上了鱼背的黏腻光滑,我转过头,看到身下有几条体型有我一半大的黑眼鱼并排驮着我往前飞速游去,很快就让我远离了翻船现场。我没做思考,艰难翻了个身,它们稳稳托住我,我看着它们说:“带我去螺旋国。”
城堡不能再回去了,临泽国被炎烈国灭了,那炎烈国周边和交好的国家都不能去,书上记载的螺旋国是个中立富饶又强盛的国家,地理位置上远离炎烈国,最重要的是这个国家的人最信天命,刚好我的能力能派上用场,去螺旋国安身立命的话,应该是一个明智选择。
一天一夜后,黑眼鱼把我安全顺利地送到了螺旋国国境内的黑眼湖水域,我手上的绳索,也早就命令它们帮我解开了。
谢过这些黑眼鱼后,我踏上了螺旋国的土地,在让岸边丛林的飞鸟带我去最近的城镇。
螺旋国就像百科全书上记载的那样,因为国人笃信天命,所以每个城镇最多最宏伟的建筑一定都是和信仰有关的,反正我还没进城,就远远看到寺庙或是教堂的建筑标志,还有几处不相上下的规模建筑,我想应该是我不清楚的宗教之类的。
进城后,发现这是个热闹又不失规范的城镇,建筑风格虽然各异,但却没有特别凌乱的感觉,不久后我就知道了,这个城镇是螺旋国王城的屏障,也就难怪这么繁华了。不过最吸引我的始终是无数的人——因为每个人脑袋上都有一个数字符号,让我切身体会到自己的能力。
不过我没有特意去注意谁的命数,不然这满城镇的人的那些天命就够我脑中信息量爆炸了。
我在黑眼鱼背上的时候就想清楚了之后的计划,因为被孤星从城堡里抓出来时太过匆忙,我什么都没带,不管在哪个世界,没钱肯定都是万万不行的,所以第一要务就是要赚钱养活自己。
我先去了镇上的当铺把自己身上的这一身看上去就华贵的衣服当了,然后用当来的钱买了一身便宜的衣服穿上,置办了一点算命的门头,用剩下的钱买了两个饼后,就开始了自力更生的神棍生涯。
我啃着饼现在城里大致走了走,最后在前往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山道的半途摆起了自己算命的摊位。
螺旋国的物价水平,我通过当铺和简单的置办吃用基本上了解了,所以算命的费用也订的很合理,至少停下来请我算的顾客都没有对费用有任何疑义,他们最有疑义的其实是我的年龄,即使我戴了副宽大的墨镜基本上遮住了半张娃娃脸。
算命对我来说其实也只是做生意的一种,所以为了长远考虑,我对算命的顾客提供了优惠的条件,他们可以等我算的结果灵验了之后再来付钱。这就像是在佛前许愿,应允灵验后前来还愿一样的道理,只不过很多人可能会想,对佛祖的还愿人们基本都不会食言,但是对一个算命的可就很难说了。
但我说过了,我是个生意人,做生意的话必然是有风险的,风险越大,相应的回报也就越大,我看中的不是每个人都会回来“还愿”的道德,而是算命结果灵验后,源源不断而来的客源。
我让每个来找我算命的人都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这是很多算命的基本玄学推论,当然对我其实没什么用,我只需要看他们头脑上的数字符号就行了,之所以让他们写下,其实就是个信息收集还有之后清账的作用。
因为我“先算命后付钱”的噱头,虽然因为我外表年纪的原因让很多人不相信,但也有不少人抱着反正不要钱随便算算的态度,所以第一天下来,我倒是做了十五笔生意。
其实只不过看个数字再忽悠两句的时间,一个人最多只需要一两分钟的时间就能搞定,我原本能算上比这多上五六倍的人,但这并不符合做生意“虚虚实实”的法则。既然是干算命这一行,是有关人虚无缥缈的未来预知,就算是装也要装的高深莫测一点,说一些毫无根据似是而非的话,让每个来算命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命数是不简单的。
太阳落山后,山道上也没什么人了,我把摊子随意收收背在身上,跟在去山上的寺庙借宿一晚的人后面,佛门总是与人方便的,特别是我们这种没有钱睡旅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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