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愣着干啥……”平日寡言少语的维伦俊终于开口了,仿佛要将体内的空气挤出来似的。“……劳勃——谁在那!”他带着颤音说出的这句话如同乘风而去的飞虫一般,伴随着让人不快,长久地在劳勃耳畔挥之不去。
众人循声望去,房舍被漆黑笼罩、被红光装点。阿芒沙迅速反应过来,抽出佩剑便往维伦俊所说的方向踏步奔去,其余人等无不亮出自己身上的家伙。埃伯斯瓦尔德·菲诺更将剑转换成长弓,箭已搭在绷紧的弦贴在她的脸蛋,仿佛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将属于自己的猎物捕杀掉。马吉哈则抬头注意他们的头顶,他担心新来的敌人会效仿他们的进攻方式。
“SutolensaHeruamin?【如何,阿芒沙先生(Heruamin表熟悉的人,olensa词根源出爱沙尼亚语)】”纳尔尼克斯嚷道,“Olensamainditgothrimaminothergayaerzolihmamin?(阿芒沙,那是敌人还是担心受怕的平民?)”
阿芒沙没有回应,剑摆格挡之势,手扶剑尖,一步接一步地往后退。萨塔尼娅·克劳抛起手斧,反手接住于空气中舞动的手斧,欲上前探个究竟,不想劳勃拦住了她。
“Andodulinspangaer!(大胡子!)”阿芒沙啐了口唾沫,他的眼神宛如盘旋的大乌鸦突然瞥见天边的同样盘旋的猎鹰时的警惕,劳勃有些好奇,为何“大胡子”会让阿芒沙露出这幅表情样子。他听到了“spangaer”时强忍着笑意,心说阿芒沙遭遇不测了将。
“Heruenamin(表不熟悉的)spangaermayinglrko?”(大胡子先生,你想要做什么?你为什么会来我们这瞎掺和?)
“喂,别那么绝情呀,阿沙。”来者同样用狭长的面具箍着兜帽,他单手叉腰,用伤心的语调说道。“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把我给忘了,阿沙?”
“滚。甭用那恶心的名谓称呼我,听着就恶心!”阿芒沙依旧没放下剑。
溟汐·劳勃不禁叹了口气,教众人收好各自的武器,自己迈步朝前:“车迟。你小子够闲乎啊,咋啦。完事了不成?”阿芒沙口中的“大胡子”是谁劳勃心里有数,砾队队长车迟,照样满脸胡茬的矮个子男人,平日里以捉弄调侃阿芒沙为乐的家伙。
车迟不理会“摆架子”的阿芒沙,径直走向劳勃张开双臂来了个熊抱。劳勃被他一抱,顿时忘却了先前艰苦的战斗。为什么阿芒沙要叫车迟大胡子?答案很简单——他原本留着满脸壮观的胡子,直到不久前才舍得刮去,不曾想过此举竟让他广受欢迎……阿芒沙委实怨恨有人比他自己更受女人欢迎。
车迟放开劳勃,欢颜道:“盾队队长别来无恙。thinemzhogonbarilga?过后吧。嗯。火箭冲天,坎诺利家的军队开始进攻了,走吧。咱们一起去元老院,喂。阿沙,作为好孩子应该收好长剑,很危险哦。”
“去你大爷的小孩子,Andodulin!”阿芒沙咬牙切齿地收剑入鞘。
待人清扫完毕,盾队和砾队的队员们便一起向元老院进发,出发前,阿芒沙犹如顽皮的孩子般拾起掉落地面的头盔,往圣堂的七彩玻璃扔去。清脆的声响犹如世界在蹦碎,闻者感无尽之绝望,扔者心喜。维伦俊经过砾队来的位置时,他看了看阴影中的街道,难以释怀,直到纳尔尼克斯基顶了顶他的肩膀,方才回过神。
夜魔人位于克兹沃夫据点,与其说是据点倒不如说是已发展为了游离于本部之外的一大组织。克兹沃夫为总舵,又细分为多个分舵,完全有于本部决裂的能力。譬如今夜的这次行动,全凭着他们自己的意志来行事——克兹沃夫、潭明、布须岛、的同伴们同时行动,而且都是在克兹沃夫势力范围下的城邦进行替换夜魔的代权人。当然,不只是夜魔在行动,还有很多协助者。
总舵的武装人员有乙等二百人和五十名甲等队员,每个队伍因分工不同而下派的甲等队员也不尽相同;例如急先锋的虎队拥有八十名队员中便有六名甲等夜魔,而精英中的精英的刃队十六名夜魔均为甲等。车迟的砾队除去队长本人和副队长植下属二十名队员,其中有两位甲等夜魔,一个混在队伍里,还有一个劳勃认识,叫洋葵的姑娘……不过身为甲等竟然在洗澡出浴时不慎滑倒伤了自己,现下仍在大本营养伤呢……夜魔怎会如此狼狈?劳勃心里只有一个答案——夜魔再强大,外表的皮囊终究也是人呐。作为外围部队的砾队都向元老院靠拢,那说明属于他们的战斗即将告一段落了;盾队的职能顾名思义——化身为盾,确保同伴背后的安全,也就是负责断后以及支援在内的各种任务。说来奇怪,盾队的主要任务历来被剑队所执行,他们仿佛挂名般存在着,而且这支“毫无用武之地”的盾队七名队员居然破天荒地拥有六名甲等夜魔。
车迟哼着小调,凑近劳勃:“喂。劳勃,埃伯斯瓦尔德家的,小姑娘怎样?有没有哭?”
哭?跟她杠上了哭的可是你。“你猜呢?”劳勃挤兑着车迟笑道,“你没碰上崤函的碍事鬼吧?跟你说,老子偏偏就杠上了。说你还不信,那死鬼甚为难缠打得老子上气不接下气,亏最后小姑娘一剑了结他,不然你都见不着我了。”
“得了吧,要不是你武功弱渣,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车迟顶了顶劳勃的肩膀揶揄道,“盾队看来是有史以来,功绩最棒的一夜哦。不是么?喏,说说。你们收割了多少首级?”
的确,今夜盾队颇具成就。“二百五十外加几匹马。”
“既然如此,劳勃。记得请老伙计喝酒哦。”
“嗯?不应该你来请我喝酒庆祝?”
两人边拌嘴边率队朝元老院进发,一路上逢人必杀,其中为夜魔行动起很大推力的起义奴隶也逃不过屠刀。有趣的事,煽动奴隶起义的正是他们夜魔,坎诺利家则是他们在克兹沃夫下一任的代权人。为让坎诺利家更优势上位,夜魔煞费苦心地策划了暴乱,以便坎诺利军队成为盖平祸乱的救世主,自然废不废?除奴隶制度得由坎诺利说了算。奴隶贸易收益丰厚,但克兹沃夫的支柱产业玻璃更令夜魔垂涎,有了这些钱足以使他们有能力征服九大帝国。不过劳勃发自内心认为,欲伐九国,必先征服盛夏之地,然后进攻阿基里斯并以此为跳板入侵南境,由此吸引崤函的关注,之后组织另一路军队登陆西境,苦战一番后,塞北老巢的族人们也该会闻讯闪击北境。不过劳勃跟车迟描述他宏伟的大战略时,车迟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兵分两路之际,力量也同时被削弱了。阿基里斯同样得渡海是问题一,咱们又上哪找足够的船以及足以威胁九国的军队?问题二:当南境攻势顺利时,你如何知道西境禤军不会渡海来袭反而坐以待毙?依我之见,应当掌控白虎列岛……之后率大军大刀阔斧伐西境,直取长阪关紧扼西境与东域的咽喉,即便失败了,我们仍有路可退。”当初他倒觉得车迟和自己讲得很在理,可现在回想起来那都是醉酒后的白日梦。
一路上他们也遇上了向元老院靠拢的同伴们,浑身是血。倒有一个浑身干净整洁的家伙,他背后的长剑锈迹斑斑,可他却是总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杀戮兵器”——奕,五十名甲等夜魔中,平日孤言寡语堪比盾队维伦俊、投入战斗却狂热无比的冷血战士。劳勃觉得他是个很难搞的人,所以平日里他很少和奕有过交集,不过他心里也挺钦佩奕精湛的杀人技艺、即便有血溅出,奕也总有法子避开。
“劳勃。你觉得我们为什么非得动用奕那怪物,值得吗?”车迟跟劳勃咬耳朵,“我前夜做了个梦,你知道吗?喂,别摆我一幅臭脸。听着,我梦见陆北的大地和山脉在不尽地震动。干巴巴的一群猴尸**一具长满尸斑的女尸,各种虫子爬满它们。噢,对了。我梦醒前还梦见了长城的冰墙上盛开血红的芝麻花,藤蔓自海洋生出荆棘伸向内陆,黄色杜鹃花自枯死的枝叶上重生;行走的树木抬动沉重的黑棺椁,悲恸地运向东方——”
劳勃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别唠叨,你就是睡得不安稳摆了,坑我酒钱?想都别想,我们盾队可是很辛苦地给其他队伍防卫后方咧,可累人了。该你车迟大队长请咱们吃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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