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认识杨晋戈时,嫦月儿就觉得他是一个很奇怪的家伙。因为他总是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怪事。
比方说,他竟然和班上所有人都不怎么喜欢的孙灵明是朋友。或者说,是他自认为的朋友。
有的同学说,孙灵明的父亲是个贪污犯,所以跟着这样一个贪污犯成长的孙灵明也一定是个坏坯子。
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嫦月儿觉得,虽然并不了解孙灵明的为人,但离他远点总没有坏处。而且孙灵明这个人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流,还天生得一副凶恶的面孔。如无必要,嫦月儿实在不想去和他打交道。就算大家是同学,自己也没有必要和所有人都认识。
社交圈子这东西太复杂的话,活得会很累的。如果不是杨晋戈的话,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认识孙灵明。
在刚升上初中的时候,对于杨晋戈这个人,嫦月儿是有一定的好感的。这个模样不怎么讨人厌的男孩儿好像看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事。不过,考虑到他的爸爸是考古学家,这些倒也解释得通了。
他言语中有点儿轻微的自负,却又一直在刻意地掩饰,想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概都有一点儿这种情绪在里面吧。因为神州的大人们总是在教导他们要戒骄戒躁,可孩子的天性却总想着表现自己,尤其是在一些他想取悦的人面前。比方说父母,比方说老师,比方说……
杨晋戈就总是喜欢在嫦月儿面前表现自己。
起初,当发现杨晋戈总是在她身边转悠的时候,嫦月儿并不在意。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喜好结交朋友的人,下课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其他人眼前瞎晃悠。可是时间长了之后,嫦月儿发现杨晋戈找她的次数似乎比找其他人的频次要高那么一些。就在这不知不觉的那么一点中,两人竟成了要好的朋友。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便到了高中毕业。嫦月儿如愿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可令她意外的是,杨晋戈竟然选择了放弃高考。
同样意外的还有班主任。毕竟,再怎么说杨晋戈在班上也算名列前茅,就算考不上985或211,也能提高一点一本升学率。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而且,我爸很有钱,也不需要我去学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专业然后养家糊口。”
他只用了这么一句话就让班主任闭嘴了。
事实上,班主任听到这话之后,本想用“读书是为了提高认知”之类的话去反驳回去的。可转念一想,终究还是把这些话咽了回去。毕竟自己读了四年书后,认知也没提高多少,到头来还不是当了个小城的教书先生。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干这行,干一行爱一行不过是借口罢了。如果这小子家里的经济实力真的允许他这么躁的话,自己又何必去规劝些什么呢?
毕竟,能够说服一个人的东西,只有他自己。
后来,杨晋戈便搭上了去日本的飞机,去追寻他的音乐梦了。
对于这件事,嫦月儿是有一些失落的。虽然对于杨晋戈的行为,她多少能够理解一点。可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做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呢?沿着一个普通人的道路走下去难道不好吗?一条普通的路走下去,十个大概可以活九个;一条特异的路走下去,十个可能只能活一个。他为什么一定要做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情呢?
难道他就一点点,一点点都不想和自己一起再读几年书吗?
再见到杨晋戈时,已经是嫦月儿大学毕业之后的事了。
那是六月闷热的午后,从教务处领了毕业证和学位证后,嫦月儿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的小路上。
是回宿舍吗?
行李已经早早地寄回家里去了,现在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可做。而且考上研究生的同学正在搬宿舍,她现在回去的话,反而会显得有些碍事。她的心情并不是太好,一是大学四年,明天便要分别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二是考研落榜这件事还萦绕在她的心头,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了,但她终究还是难以放下。
就这样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她走到了学校里面的商业中心。说是商业中心,其实就是一个被商铺围着的小广场。学校里有居民区,这儿也算是那些居民玩耍的一个好去处。
这个广场上经常会有一些商家举办些文艺活动,偶尔也有学生会在这儿借场地组织演出。所以这里常常是一片人山人海。时值毕业季的六月,演出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现在,这广场上就围着不少的人。
毕业季了,活动果然很多啊。
一般来说,这种凑热闹的事情,嫦月儿是不想参与的,特别是在这种心情低落的时候。不过这一次,她被那人群吸引住了。
人群中间,传来了一种低沉而飘逸的琴声。
嫦月儿并不是很了解乐理相关的知识,但那电子音乐特有的音色给她带来的感受她是能清楚感觉出来。那感觉,就好像以前在西部电影里看到过的场景:
一望无际的戈壁上,牛仔骑着他那匹年迈的老马,默默地前行着。可气氛却并不压抑,他的眼里总是充满着希望,好像路的前方一定有着他可以歇脚的城镇以及为他而倾倒的美丽的姑娘。
孤身独往斜阳里,塞外一骑漠上行。
莫问前程何处去,心中已有千千景。
一曲奏罢,人群中声声叫好。那演奏者似乎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加快了节奏。弦声一阵快过一阵,听众也跟着节奏打起了节拍。拍子鼓舞着节奏,节奏引导着拍子,终于将曲声带向了高潮。
弦声在最高潮处画上了休止,余韵荡漾在每个人的耳边。
演奏者什么也没说,收起了乐器和音箱。表演结束,周围的听众也识趣地散去了。只有嫦月儿还站在那里,她从刚刚的曲声中感到了一股力量,不像刚刚那么失落了。所以她很好奇,她想知道这位演奏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当然,她并没有想到眼前会出现这样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是……杨晋戈吗?”
“同学,我们……”那演奏者站起身来,礼貌地问道,“认识吗?”
“呃……”大概是认错了吧,嫦月儿尴尬地笑了一下,“哈……没有,我认错人了。”
明明长得很像啊。
“哦,这种搭讪方式很老套啊,月儿。”
“欸,我没有要搭讪的意思,我真的是认错了……”听到对方说这话,嫦月儿立刻解释起来,“我只是……哎?”
“真是的,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大的人了,出门连个妆都不化就想要撩汉……这样子怎么可能成功啊?”
“杨晋戈!”嫦月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当即对着杨晋戈嗔道,“你又耍我!”
“不不不,我没有耍你的意思。”杨晋戈赶忙解释起来,“我就是……逗你一下。”
“哦……这有什么区别啊?”嫦月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哼,这么久不见,你就这样欺骗我的感情吗?”
“不,你也需要理解我一下……这么久不见,你就用这副模样来见我。老实说,我真的很想装作不认识你……”
“……”嫦月儿没有回话,只是低下了头。
“欸,不,等会儿,我错了,姐姐……”杨晋戈慌了神,“你别哭啊!”
“……一顿饭,”嫦月儿依旧没有抬头,“作为你对我的补偿。”
“行,只要你别哭了,我下辈子养你都行!”
“欸?”
“……我什么都没说,走吧,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晋戈转移了话题,“麦当劳怎么样。”
“你请客,你说了算。”
与杨晋戈的重逢,可以说是嫦月儿这几个月来最高兴的事了。
“我说你啊,四年不见,怎么当起街头卖唱的了?”
“只是做点宣传工作而已,”杨晋戈咬了一口手中的汉堡,“我……嗷呜……回国……嗷呜……”
“吃完再说,别着急。”
“嗷呜……好的。”杨晋戈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把那口汉堡咽了下去,“我回国啊,主要是想组个乐队。”
“乐队?噢,我记得你确实是说过自己有这么一个理想的……”嫦月儿拿起一根薯条,蘸了一点番茄酱后轻轻咬下半根,“可这和你街头卖唱有什么关系啊?”
“这是一种宣传方式,我的目的是想在这所学校里招几个乐队成员。”
“噢,那你还缺多少人啊?”嫦月儿顺着话题问了下去。
“看情况,组五人乐队的话,还缺四个,组三人乐队的话,还缺俩。”
“那你这不是完全还没开始么……”
“嗨,急什么。再说了,鼓手我已经有人选了,只是目前还在协商。只要再找一个会弹吉他或贝斯的,三人乐队就成型了。”晋戈说着,话锋一转,“别说我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啊?四年了,大学该毕业了吧?像你这种书呆子,大概是读研了吧?恭喜恭喜……”
“唉,说什么呢。我啊,”嫦月儿努力地用一种开玩笑似的语气说道,“要回家去做半年的家里蹲,准备二战了……”
“欸……”晋戈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以我现在的复习水平来看,二战大概也没多大希望吧。我打算……”
“那,你要不要加入我的乐队啊?”
“呃,你是不是发烧了?”嫦月儿被晋戈突然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我可是什么乐器都不会啊……”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晋戈突然来了兴致,“三个月教你会吉他,三个月乐队磨合,只要半年时间,我们就可以出门演出了。”
“这……想得太简单了吧?”
“放心,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就算最后你没有学会吉他,也可以来当我们乐队的经纪人嘛。等我们火了,你就赚大了。”
“……可要是没火呢?你养我啊?”嫦月儿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她觉得晋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并不把它当真。
“如果组乐队失败了,我还可以去当个音乐老师。以现在的行情来看,待遇应该还不错。”晋戈眼神笃定,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看你现在过着的样子,养一只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钱。就算我的乐队赚不了几个钱,养你应该也不成问题。”
“……你这家伙,开玩笑又不讲分寸了。”
“啊,抱歉。”
“……关于乐队的事,我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让我仔细考虑考虑,到时候再回复你。”
“嗯……我明白,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东西也吃完了,我就先走了,宿舍还有东西要收拾。到时再联系……QQ记得保持在线啊!”
“一定。”
那次对话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之后,嫦月儿与父母进行了一次长谈,努力说服了父母。让他们同意自己放弃考研,加入晋戈的乐队。晋戈也依照之前承诺的那样,花了很长时间来教她吉他。
理论上讲,这个计划是非常冒险的。毕竟嫦月儿是一个几乎零基础的初学者,要让她在短时间内学会吉他并且加入乐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不过嫦月儿似乎很有音乐方面的天分,经过半年之后,她终于达到了可以登台演出的地步,乐队也开始了所谓的“世界巡演”——一边旅行一边打工一边在途经的小镇酒吧里做一些小演出。
自然,嫦月儿也知道了乐队的鼓手是她和晋戈曾经的同学孙灵明。
对于晋戈是如何找到孙灵明的,嫦月儿并不了解。事实上,高中毕业以后,她就没有再和孙灵明有过接触了。只是再次见到他时,感觉他比当年更加阴郁了。
不过,他的鼓打得确实不错,听说在当地的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晋戈请灵明过来时,他提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就是每年清明必须去一个叫镇剑镇的小镇待上三天。听说灵明的女友因为意外死在了那镇子附近的一个山村里,他需要去那里祭奠她的亡魂。
所以三年来,他们每年都会来这里。
不过,嫦月儿从未跟晋戈他们说过,每次来到这个镇子,她总会做一些怪梦。梦里的自己变成了一个人身蛇尾的怪物,孤独地守着一座无人的洞窟。
毕竟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对啊,这只是一场梦而已。再次回到数核幻境的月儿回忆起嫦月儿的过往种种,轻叹一声。
这就是世界树给予她的人生吗?
没有谱出英雄般的史诗,没有惊起壮阔的波澜。每一天都平平淡淡,最值得称道的事可能就是在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小镇里唱过一首首无人问津的歌曲罢了。虽说最后因为数据之核的变故,自己没有过完一生便又回到了这里。可就算是经历了那一生,又会怎样呢?
不过,这人生虽然平淡,但总好过孤独地守着这空荡的洞窟,总好过一个人看着这无人的荒原,总好过看着这一柄破剑和这一根烂杖没日没夜地你死我活。这么说的话,对于人生,月儿竟感到了一丝不舍。
而回到数核幻境之后,月儿意识到这份工作也快要结束了。她很清楚现在道矩之核的状况,用不了多久平衡就会崩坏。一切终将回归混沌,世界树的规则也会消失,自己也就不用守在这里了。
虽说她知道一个补救的办法,那便是增加“矩”之一方的力量构造新平衡。可当她看到孙灵明站在“道”之一方,特别是单方面虐杀杨晋戈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道”之核本就强大,再加上孙灵明的“义”之核,平衡已经可以算是完全崩塌了。
所以,她救了杨晋戈之后,从未打算让他去做什么拯救世界的事情。
“……既然孙灵明已经站在了道之核那一边,道与矩的失衡已经不可逆转了。世界树将要崩塌,一切终将回归混沌。”月儿看着杨晋戈,说出了自己搭救他的真实想法,“我诞生于上一次混沌,从那时起就一直是一个人。老实说,这种孤独的日子我是受够了。我救你,是想让你留下来陪我,给我当个宠物之类的。我可不希望下一次混沌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是这样啊……”杨晋戈若有所思,“可是抱歉啦,女娲大人。如果您允许的话,我还是想要为了这个世界再努力一把。”
“我不是说过吗,已经……”
“女娲大人!”杨晋戈强势地打断了月儿的话,“既然你说是因为灵明的原因导致了平衡的不可回复,那如果我能够劝回灵明,或者说……”杨晋戈深吸了一口气,“杀死他。”
月儿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从晋戈嘴里听到杀死灵明这个想法。
“是不是就能……挽救这个平衡了呢?”
“你做得到吗?”月儿故作镇静,“我读取过你的生平,你能心安理得地去做你最好朋友的刽子手吗?”
“我啊,是个很自私的人啊,”杨晋戈稍作思考,做出了回应,“您看了我的记忆,可能觉得我和杨晋戈算是朋友吧。可事实上,我们互相都没有把对方当做朋友。”
“没当做朋友?那你们是恋人喽?”
“大人说笑了。我刚刚说了,我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杨晋戈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整个人气质都变了,“我对别人好,只是希望世界上的好人多一点。这样世界变得好一点,我也可以过得好一点。自从孙灵明父亲落马之后,他就受到众人的排挤。最开始我也排挤过他。可后来我想了一下,如果他因为遭到这种待遇变成一个反社会的人,而我又待他不好,那么我是不是会成为有可能受他迫害的人之一呢?所以我便尽最大的努力善待他,对他示好。”
“你的脑回路真是奇怪。”
“或许吧,我可以表现得和所有人都很亲近。但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别人对我好,或者说至少对我不坏。所以我的一切行为逻辑都是自私地为了自己。而现在,他既然决定要毁灭这个我能好好生活着的世界,为了我自己,我也必须毁了他。”
“那你大可不必担心,若是你成为了我的宠物,我能保证你可以好好地活着……”
“可我还是一个贪心的人,”杨晋戈又一次打断了月儿的话,“我需要活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我需要这个世界周围的一切就那样好好地存在着。我贪心地迷恋着这世界的一切,我不希望它改变。我这颗贪婪而充满欲望的心,可能是唯一一个我愿意为它付出生命的东西。”
“那我问你,”晋戈说完之后很长时间,月儿才继续开口,“和你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还有一个姑娘,如果说……如果说牺牲她可以拯救这个世界,也就是说世界和她只能二选一。你会选谁?”
“我全都要。”
“嗯?”
“我说过,我是贪心的,所以我不会去做这道选择题。她和这个世界都是我的,我都要保护,就算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我不会做一道假如的选择题,因为我不会让它发生。”杨晋戈语气决绝,“女娲大人,别再做这些不痛不痒的选择题了!我一定会阻止孙灵明的,我需要的只有一样东西。既然孙灵明借了蚩尤骨的力量击败了我,那么我就需要与它对立的东西才有可能击败他。而那样东西,便是轩辕剑。女娲大人,把轩辕剑赐给我吧!”
月儿被晋戈这一反常态的表现惊呆了。她慢慢挪向晋戈,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一动不动。
“女娲大人……”杨晋戈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女娲大人的脸,他感觉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呀,又说一些中二的话了。你不需要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强大’,或者说……‘任性?’。”月儿用蛇尾慢慢将晋戈缠绕起来,吓得晋戈一时不敢动弹,“还愿意为自己的贪心献出生命,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表现给谁看啊?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演不出霸道的样子。”
“你是,月儿!”晋戈终于确定眼前这位“女娲”的真实身份,“你为什么……那我刚才的话……”
“别说话。”月儿用手指抵住晋戈的嘴唇,“我知道,你只是想通过这种怪异的方式说服我,让我把轩辕剑给你而已。你是一个没有给街边行乞的骗子施舍都会良心不安的人。没有必要把那种情感解释成‘贪心’,那就是善良。我会把轩辕剑给你……”
杨晋戈还沉浸在惊异之中时,突然感到一种柔软的触感碰触到他的嘴上。
我会把轩辕剑给你,不过,是以嫦月儿的身份。你就忘了所谓的数核守护者吧。
“不用急,如果实在难以决定,就不要去决定。无论将来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月儿已经明白了当初父亲帮助人类的原因。
人类是渺小的,不像它们一样无所不能,所以会因为自己的欲望、野心以及无力而感到苦痛、愤怒以及哀伤。这是自然天性赋予他们的道;可是为了活下去,他们互相协作、磨合,生成了克制自己天性的矩。正是因为道矩相合,才会生成人类复杂的情感,才会让数码兽比混沌时期获得更多的由情感中诞生的资料量。信仰之力虽然强大,可与人类失却信仰后产生的复杂情感想比,实在是九牛一毛。
而杨晋戈,他只是个普通人,受的是神性的教育,憎恨自己人性缺点,却热爱着世上的一切;他害怕面临两难的困境,却在遇到困境时也能迎难而上,展现出无比强大的勇气……这是复杂的人类啊,在卸去信仰这一枷锁后的独立的人类啊。
周围的空间开始坍缩,眼前的一切开始化作一片无尽的黑暗。
终于,与虚无的边界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们的身体渐渐发出光来。嫦月儿拥着杨晋戈,和旁边的蚩尤骨与轩辕剑一起,被一种纤细的光丝包裹起来,慢慢地化作一颗巨大的茧。
一个漂浮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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