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样。”
汇报完了一切的思贤哲,坐在特别的木屋里面,把四张纸条展开,摊在茶桌上。
【公主今天遇刺,势力不详。】
【皇宫内的小花园存在大型阵法,和控制万物有关。】
【燕王将回撤,时间紧急,无进展。】
【指婚之日,无大事。】
珊宁皱紧眉头,紧紧地盯着这四张纸条。
第一张是完全崭新的新信息,而且刺杀公主的势力至今没有调查出来。
第二张……珊宁很疑惑为什么那个伪娘碧儿能够探查出阵法的用途和用法,但是这条信息对于本身就为这件事而来的珊宁,没有太多的作用。
第三张,的确是很重要的信息,但重要也只是在催促他们赶快行动。
第四张直接说毫无收获了。
思贤哲没说话,就举着茶杯,淡淡地品了一口茶。
“不知道王爷,看了碧儿传达出的信息,有什么想法?”
“你还在这么悠闲?之前计划好的,十天的期限,还能剩几天?这几天我们根本调查不出任何事情,如果计算无误的话,明天我们说不定就会接到撤离皇都的圣旨。”
思贤哲再次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
“很正常,本身我们用‘廖将军意欲谋反,残兵未除,需保护皇都’的理由留下来,就非常不稳定,不管是新的将军上任还是燕王临时驻扎皇都附近,都能让我们滚铺盖走人。时间只能是估计,骤然减少是必然的。”
珊宁本来也还算冷静,听到思贤哲完全不带紧张的语句,有一些微微生气。
但是,她也知道,比起发火或者着急,思贤哲那样镇静地思考和分析局势才是最需要的。
“不用着急。王爷不是一直都非常冷静吗?那就继续冷静下来。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但是……”
“王爷没有发现一件事情吗?澜国的使节也早到了一些。这意味着公主的送亲也马上要开始了。”
“一个公主而已。和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
珊宁并没有把公主放在眼里。
在这个世界上的公主,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只不过是一个出身比其他女孩更加幸运的女孩罢了。往往都只有联姻的工具。
“不,有关系。公主啊,联姻啊,的确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请不要忘记,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碧儿?”珊宁奇怪了一句,“但是……她能做什么?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思贤哲眯起眼睛笑了笑,笑容中包含着深深的含义。
“丫鬟?不,并不只是一个丫鬟。我给她的身份,是曾经救过王爷一命的侍女。就算对方只是女性,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驻扎军队送恩人出嫁,恐怕是一番美谈吧?”
屋子里面闪动的烛火照亮了思贤哲脸上的轮廓。
“可是……并、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思贤哲微微一笑,眼睑垂下,看着茶杯里面的茶渣。
“由头只是一个由头。而且这个由头非常正当,会是能够让大家感动的美妙的故事。只要这两天稍稍传播一下,肯定会有人站在你这边。”
“但是……这么多人都知道并不是她救过我,而是我救过她。”
“这几天的时间足够编出一个故事了,为王爷试毒也好,挡住刺客也好,都可以,不是吗?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到现在才传出风声,不也非常合理吗?”
珊宁并不怀疑思贤哲对消息的控制能力和对消息的传播力。
举着茶杯的这个人,是整个初国少见的手握几乎全部情报和控制民间情报的谋士。皇都内……不,甚至整个初国,整个南大陆,都在他的情报网内。
也就只有皇宫五年前诡异的事情,他查不到了。
“王爷和皇上,还有其他王爷不同。作为消灭了皇都内最大权势之一的‘好人’,以及在封地很有威望的王爷,理由不过分,你很容易就能留下来。”
珊宁也知道思贤哲说的是事实。这五年,珊宁所做的一切,的确大部分都是和整个局势格格不入的有气节又有威信的好事情。不说爱戴,应该没有人会像讨厌公主一样讨厌她。
只是——
“可是……”
珊宁脑子里面回想起来的,是碧儿可爱天真的笑容。
“思贤哲,你可知道,她身在敌营,这一招,很可能会害了他。他可是我们最重要的一步棋。”
望着珊宁像个“护妻狂魔”一样努力保护着一颗小棋子的形象,思贤哲甚至偷笑出声。
“有些事情王爷你不能知道。但是,思某人保证,凭借着碧儿的实力,还有她在公主心中的地位,就绝对不会出事。”
笃定地,思贤哲手指顺着自己的茶杯绕了一圈。
“好吧。只是,还有……”珊宁总觉得有些不妥,“这听起来和儿戏一样,真的能成?”
“能。只要我说可以就可以。”思贤哲面对着王爷的质疑,玩味地一笑,“而且,这样的话,如果王爷真的坐上了皇位,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正娶碧儿。王爷收不收下思某人这份殷勤是一回事。这可还是王爷难得地能够树立的正面的形象。”
“你想的这么远?难得能树立的正面的形象,在反贼的形象基础上的正面形象?”
珊宁吃惊的不仅仅是思贤哲放的这条长线,还吃惊于他甚至把如何正当地迎娶碧儿也纳入了思考的范围——最开始的时候,珊宁一句“我要娶你为妻”,只不过是为了日后能够护住碧儿,还真没想太多。
或者说,思贤哲真的把她护着碧儿的事情给当做“王爷的春天”了。
“嗯。有一些津津乐道的小故事的话,哪怕写不入史书,作为野史传下去,对于一个逆反上位的皇帝来说,不也挺好吗?”
思贤哲一口喝完了杯子中的茶水。那是他自己带来的苦茶。
“那……就如此决定了。我们没办法联系到碧儿,但愿她能够明白我们的意思。同时加紧查出皇宫的内情。”
“是这样。但是,我相信我们能够成功,有一天能够把王爷辅佐上那个位置,为了初国更加繁荣的大计。”
思贤哲又给自己灌上一壶茶,非常官腔官调地说完这客套又充满家国情怀的整段话。敬茶给珊宁。
珊宁的第一杯茶就没喝下多少,这次一饮而尽。
她看着昏暗烛火中的思贤哲。
思贤哲是她五年前,刚刚取代了原来明王爷身份时,遇到的隐居山林的深不可测的谋士。
仅仅是珊宁,纵然她的确带来足够五年挥霍的神力,而且也算了解这个世界,但绝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底层攀登到现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也不会有如此长线的计划,可以走到皇都边上,离谋反只差一步。
思贤哲喝完,温和地把茶杯放在一旁。他从不饮酒,至少珊宁从未看过,极为克己,而且永远都像在伪装自己。
——而这个只差一步的谋反,对于珊宁来说,根本不算谋反。
她曾经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但早就变成了更高位的神殿中神明的一员。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并不重要,她对这个千年前都不存在的国家也没有很深的感情。来这里,只是调查异常事件,可能顺手拯救一下世界。
然而,思贤哲,是切切实实为了谋反而来到她身边的。
“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思某人先离开了。还有新的消息再会谈吧。”
思贤哲缓缓地说出口,道别。
而这个做事永远井井有条,连谋反都是步步为营的思贤哲,到底是为了……
“不,还有事情。”珊宁叫住,“思贤哲,你……到底为了什么而谋反?”
“为了国家大义。不对吗?我一直如此……”
“肯定不是。这五年一路过来,我都看着。你可不是那种能够随随便便把真话挂在嘴上的人。”
已经起身的思贤哲,站住,又坐下来。
“事到如今,都已经五年了,王爷才想起来询问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两个的利益是否相同,应该是从一开始就需要弄清楚的问题吧?”
他用手轻轻杵住下巴,仿佛已经准备好倾听。
“不过,王爷,似乎的确是很容易相信身边谋士的人。当然,王爷并不是自己无法做成谋划的那种人,只是有这么一点点像……怎么说呢,习惯身边有个人瞻前仰后,策划一切。”
思贤哲刚刚说完这句话,珊宁手上捏着的茶杯瞬间碎裂!
连珊宁自己都没意识到,右手手掌已经被碎瓷片扎得开始一滴一滴淌下鲜血。
她抬头,狠狠地瞪思贤哲一眼。
“你……看出来了?”
“抱歉。好像戳到了王爷的痛楚。深表歉意。下不为例。”
被这样激烈的行动威胁,思贤哲依然面不改色,冷静地表示歉意。
“是。我之前的确太相信你了。都到了最后一步,我得确认才行。”
珊宁也觉得自己激动过了头,明明她在这个世界的事情都过去了几千年,是记忆都该忘记了。
她用毛巾轻轻擦拭自己受伤的手。而另一边,思贤哲见状,伸手在空中轻轻画下一道符咒——疗伤用的。
“我从不知道你会疗伤……”
珊宁有点吃惊,看这个符咒,还需要较高的木之力启动,起码也是黄级。
“王爷不了解我的事情多了。正如同王爷不了解我为何会执意谋反一样。但其实都不那么重要。王爷是我选定的,最合适成为皇的人选,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王爷必须成为国家新的主人——这是我们共同的利益。”
符咒在空气中微微亮起淡白色的光芒,珊宁手掌的伤口立刻失去了痛感,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但是。你到底是为什么……”
思贤哲所说的利益并没有任何错,这是他们最重要的目标。
“理由不重要,有一天会告诉你吧?”
思贤哲一笑,再度起身开门。
“哦,对了。王爷,以后如果不是在你确保保险的这间屋子谈话,我们还是用茶代笔书写比较好。”
珊宁不知道为什么思贤哲要提起这件事,点头。
“隔墙有耳,我也担心。虽然王爷府看起来很安全……”
“不,不安全。”
思贤哲刚刚意味深长地否定完,只听见窗外草丛传来沙沙的声音。
“谁!?”
珊宁大喊一声,从里屋里冲出去。
思贤哲看着纸窗外四只脚的影子,微微嘲笑了一下珊宁的打草惊蛇:
“大概……小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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