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碧眼男子说罢，连打几个呵欠，一副懒得和王维多话的样子。
王维只得乖乖离开。
当夜，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此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几乎饿死的乞丐，突然见到一桌满汉全席，刚要激动地冲过去，却被告知不允许接近。
翌日清晨，阳光直射进来，将王维从睡梦中唤醒。
他醒来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长叹十几声。
“小维，小维，该吃饭了。”门外传来母亲的喊声。
他慢腾腾地穿衣服。
十几分钟后，王维洗漱完毕，缓步走到饭桌旁，坐下。
“你霞姨(周刚的妈妈，并不是亲戚，客气的说法)昨晚打来电话，感激你和你的朋友帮小刚补习功课。小刚现在很好。”王维的母亲赵艺笑着说道。
王维的父亲王鸣微笑，“你那水平给别人补习功课？不会是去帮倒忙吧？”
王维没有心思和父亲开玩笑，默默吃饭。
王鸣以为说到儿子的痛处，于是又说道：“帮别人是对的。即使没有能力也应该努力用实际行动让对方感受到你的心意。”
王维突然抬头，眼中有种平日没有的光彩，“正常人做不到的事，也要努力？”
王鸣几乎没见过儿子对什么感兴趣过，鼓励道：“你怎么知道正常人做不到，试过了吗？你爷曾经破过几十件人人都说绝对破不了的案子。”
王维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出去有点儿事。”
赵艺要劝儿子多吃点儿，却被王鸣使眼色阻止。
王维坐出租车直奔秋水家。
上次刚下出租，金发男子就迎出来，说明有摄像头监控。王维扫视大门和围墙内侧的树木，没发现任何异样。
金发男子开门出来，连打几个呵欠，不悦地说道：“不是警告过你吗？你怎么又来了？”
王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不放心。秋水现在怎么样？”
金发男子低语几句，之后对王维说道：“你在这儿等着。他很快出来。”
十几分钟后，大门再次打开。秋水出来后随即关上门。
他脸苍白得几乎透明，光身子披着一张白色床单，穿着蓝色拖鞋，因身体虚弱而声音很低，“你看到了，我很好。你回去吧，把这件事忘掉。”
王维稍微心安，“我想帮你。”
秋水点头，“你已经帮我很多。”
王维干脆说明白，“我想做你的助手。”
秋水笑道：“做我的助手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昨天看到只是冰山一角，世上还比那个可怕百倍千倍的东西。回去吧。我的世界太危险，鬼屋才适合你。”
他说完，要转身离去。
王维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从小到现在，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那天看你帮助周刚，很好奇，像是看到另一片天地。我想领教一下你那个危险的世界。”
金发男子却意外地说道：“如果他真有这个决心，可以参与。”
秋水转头盯着金发男子的眼睛，严肃地说道：“你这是在害他。”
金发男子温柔地笑，“谁规定我们只能舍命救人类，却不能接受人类的好意。秋水，你需要个同龄人朋友。”
王维又上前一步，和秋水并肩，“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什么后果我都接受。周刚是我的好朋友。你舍命救他。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金发男子自作主张地打开大门，绅士地请王维进去。秋水无奈地摇头。
一条又细又长的鹅卵石小路蜿蜒前进，两侧是野生竹林。竹林中有多种鸟雀在鸣叫觅食。小路尽头是一个数百平米的荷花池，荷叶上坐着几个小青蛙。绕过荷花池，柳志钻进茂密的树林。树林野性十足，不像是有计划的种植，也没有人类介入的清理工作。
他钻出树林才看到一幢高楼。高楼明显是一块经过人类加工的完整石头。墙面上几乎爬满爬山虎。
石门似乎安装有感应器，待他们步上石阶便自动打开。首先映入王维眼帘的是几十个俊美的男人女人雕像。雕像太栩栩如生，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化为石头。从石像上的衣服来判断，应该是历史书上的各个国家各个时代的。
近五百平米的客厅里几乎堆满石像。唯一可坐的地方是窗台。
王维随口说道：“没想到你们有收藏石像的癖好。”
“他们和她们都是活生生的神。”金发男子嘴角露出神秘的笑。
“啊？”王维错愕，猜测刚才听错了。
金发男子指着自己介绍道：“他们都叫我杰森，我和秋水属于神族。”
“神族？”王维如挨一记闷棍。
杰森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些石像都是我们的同伴。他们身受重伤，化为石像，终有一天会苏醒。我们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就是人们常谈起神话中的那种神吗？”
杰森摇头，“我们的父母都是普通人，可我们天生具有特殊能力。当同类出生时，我们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和位置，就派在附近执行任务的神告诉他一切，领他走上我们的路。”
秋水解释道：“也有只想过平凡生活的，我们绝对不强迫。”
“但那种人很少，拥有神的能力，很难融入正常人的圈子。”杰森笑，“你加入我们，就卷进和恶魔这场战争。用你能接受的话来说，我们是驱魔师。”
秋水提醒道：“那天大雪，街角有个可爱的雪人。路过的人都停下来和雪人合影，发到朋友圈。可我知道里面是一堆垃圾。无论外表多可爱，在我眼中都是一堆垃圾。人类的世界就是这个雪人。普通人只能看到表象，享受无知的幸福，我们不能。你一旦跨进这个世界，再没回头的余地。”
王维只想岔开话题，“周刚是怎么回事？”
“凡是被人形恶魔咬到的人会化为恶魔形态再全身溃烂而死。咬入过深会立即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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