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
拉齐奥站在屋子的一角,说出了这句话。用着他一直以来阴阳怪气的语气,也并不怕被同屋的另两个人听见。说罢,还做作地伸了个懒腰。
于是,他这不合时宜的举止,自然而然也引来了那两个人的目光。
“圣骑士阁下,您这又是怎么了。”
“诶,我刚才没说嘛?讨厌啦,非要伦家再说一遍……亲刚才所讲的关于卡尔亲的故事真的,好,无,聊的说。”
“本来也没人要你听,这次我没邀请你,是你自己闯进来的。”
没等之前的那个人回答,坐在那人对面的主教就抢先一步。看样子,这位身着红衣的男人,对于这位圣骑士的不请自来颇为不满。
不过,作为屋子的主人……事实上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这位红衣男人并不是喜欢才这身打扮,被红色的长袍包裹,戴着象征“忠实奴仆”的红色圆帽。这不是喜好,而是身份的象征。
枢机主教,拥有着仅次于教宗的地位。但如果仅仅只是个枢机主教,拉齐奥根本就不会拿他当回事,因为“圣骑士”这个头衔本身,就与枢机主教同等。
“别这么说嘛,‘西班牙亲’。亲要知道伦家是‘圣骑士’嘛,既然被叫做‘彼得’,总得做一些和教会磐石这个名号有关联的事情。谁让亲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充分,让伦家在罗马城里闲逛时看到亲偷偷摸摸地做着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小菲菲’就来了啊。毕竟是工作嘛,亲要理解,理解万岁!……你说是不是啊,枢机主教罗德里格·波吉亚。”
“菲戈里欧·D。”
“……亲刚才是在叫‘小菲菲’吗?”
“……”
枢机主教没有回应,狠狠地看向圣骑士,就像圣骑士现在用着一种与他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神情看着他。
罗德里格·波吉亚,这个名字是一个传奇。身为枢机主教的他,看上去却像是三四十岁的壮年。事实上,他就是这么年轻,因为他是前代教宗,加里斯都三世的外甥。
可以说,波吉亚家族是整个文艺复兴时期最出名的家族了,尽管多半是恶名。但可以确定的是,绰号“西班牙人”的罗德里格·波吉亚是整个欧洲最富有的人之一……尽管还是比不上美第奇。
然而拉齐奥可不管这些,对于这样一位奇葩而言,枢机主教和罗马城里的乞丐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大家都是人,在圣骑士眼中都一样,甚至放在再往上一级的那位身上,他也敢这么说。
显然,罗德里格·波吉亚那句低声呢喃被这个感知力开挂的人听到了,每个人都有听不得的话,即便是奇葩如拉齐奥也是一样。在波吉亚的城堡里,枢机主教与圣骑士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两位阁下,请停止争斗。”
“区区紫衣有什么资格调停身为圣骑士的伦家与这位枢机亲之间的问题?尤里亲。”
“诚然,与两位阁下的星辰之光相比,鄙人区区不过是地面的一介尘埃。但遗憾的是,鄙人所想要说的并不是星辰于尘埃,鄙人放眼的是未来。”
“……”
“嚯嚯,亲的这句话倒是比你刚才的故事要有意思多了……行,说说看,亲想要怎么让伦家平息怒火不去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你敢谋杀我?一个天主教会的枢机主教?!”
“谋杀?谈不上了啦,如果伦家愿意,我有权力决定这世界上所有人的命,杀一个人不过捡一个芝麻的功夫,只是伦家不太喜欢这样。别说是亲了,只要他还是个人,就算是再上面那一位也是一样……哎呀呀,伦家一个不小心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呢,讨厌啦!‘小菲菲’才不会这么做呢……但如果我真的要这么做了,有人能拦我吗?”
“……”
枢机主教沉默了。他转过头,看向了对面那位紫衣。
诚然,对于红衣主教与相当于红衣主教的圣骑士而言,这位紫衣的级别在三人中是最小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无论是二十多岁的拉齐奥还是三十多岁的罗德里格·波吉亚,他们都比不上那位紫衣,因为那个人看上去已经过五十了。
在另外两个人都看向自己的时候,三人中地位最低但年龄最大的紫衣主教,尤里·尼古拉·卡普什金,他看向了门口的方向,也就是圣骑士所依靠的地方。但他看到不是圣骑士本人,而是把守着这座装饰极为华丽的会客室的那道门。
那道门现在被拉开了一条缝。说老实话,尤里早就注意到了这点。不过紫衣并不在意,若是他介意,他就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曾经的学生,或者说关于某位“犹大”的往事透露给别人。三个人知道,四个人知道,对他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何况这第四个人……他的身份有些特殊。
“圣骑士阁下,请不要在孩子面前说出要谋杀他父亲的话,因为那就是未来。”
“哦?哎呦喂,伦家还在想亲们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个呢,原来这位紫衣亲早就注意到了呢。”
这么阴阳怪气说着,拉齐奥露出了贱笑,他看向了门缝。自然,他早就注意到了门外的异样。不过,他也没说。
因为无论是拉齐奥还紫衣主教尤里,他们都不是这里的主人。
“……西泽尔!”
罗德里格·波吉亚大声呼喊了这个名字。几乎是立刻,会客室的大门就被缓慢打开了。也许是偷听被暴露了,这孩子进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慢慢走了几步,最后在门前几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是的,尤里并不介意自己的故事会不会被这个人听到。因为……他只是个孩子。
极为年幼的孩子,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西泽尔,你都听到了什么?”
对于枢机主教的问题,那个孩子连忙摇头。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斥责大概都是这般样子吧。只不过当这个看上去年幼的小孩因为训斥而瑟瑟发抖,倒是颇给人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呵呵哒。”
“……你笑什么?圣骑士。”
“哟,你家这位小小亲挺会装的嘛,前途无量啊。”
“你对他知道什么?”
“讨厌啦,‘小菲菲’当然什么都知道喽♪比方说……这孩子不是在偷听,他早就在等着我们发现他,然后就能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了。至于为什么?……也许你应该自己问问他,他衣服里藏着的那把匕首到底是什么意思。”
“……切。”
会客室里传来了很不雅的声音,这声音不来自与任何大人,而是非常稚嫩,就像是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又绝不可能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这声咋舌既是不打自招,同时也是一个信号,让拉齐奥得以离开一直依靠着的门口,进入属于枢机主教与紫衣主教的区域。
他慢慢靠近这个孩子身后,以一种绝对的升高差,俯视着他。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位小小亲,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到底是想捅向谁呢。反正不管小小亲想捅向谁,现在都不能捅了。”
然后,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拿出了那个绑在手腕上的十字架,放到了自己的嘴边……吻了一下。
“!”
以这个动作为讯息,那个小孩突然扑向了侧后方的圣骑士。仔细看看,这个男孩身上的衣服并没有系上扣子,随着转身时的离心力,衣襟立刻像开花般散开,露出了藏在内侧的武器。转身,奔腾,伸手,拔出匕首,双手握住直接刺向了拉齐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训练有素的姿态让人完全想象不到这是一个只有四五岁左右幼儿的动作。
因为他的年龄小,无论是身高还是力量都难以对拉齐奥的上身的要害部位构成伤害,所以他把匕首搁在了腹部,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上面。即便只是个孩子也有二十多公斤的重量,将这些力叠加在匕首上,全力刺向了他唯一能够到的要害。
没人会想到一个孩子会这么做,基本上不会有人想到。实际上,当看到这个孩子突然扑向拉齐奥时,另外两位主教,无论是红衣还是紫衣都蒙了。就刺杀而言,无论流畅性、突然性还是致命性,都无可挑剔,而当那把匕首的刀柄完全没入了圣骑士股动脉一侧的肌肉中,那个孩子低着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接着,他的手掌转了一圈,让匕首把创口搅烂。如果是这样,这伤口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愈合,而动脉失血,任何人都不可能存活超过十五分钟……
可惜,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别说十五分钟,就算五十分钟,五十年,圣骑士也不会死。这个贱人还是能好好地活着,继续恶心别人。
“……哎呀呀,这位小小亲在做什么呢?”
听到自己头顶,拉齐奥用他标志性欠揍的语气说了这句话,孩子笑得更开心了。
“你已经死啦!”
“不不不,‘小菲菲’活的好好的哦。”
“但如果这是真的刀,你已经被我捅死啦!”
孩子得意地冲着拉齐奥笑着。
拉齐奥低着头,他看着这孩子,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天生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如果以这个方面来评价,那么眼前这孩子应该还是惹人怜爱之中的佼佼者。
这个男孩有着令人宁静的面容与天使般清澈的双眼。尤其是这双与常人迥异的眼睛,左眼是银灰色,右眼是琥珀色。波斯猫一般的异色瞳,无论哪种颜色都如同宝石一般发着光,两者加在一起,即便是在怎么铁石心肠的人内心都会软下来吧。
何况只有那种柔韧到能够打结的心肠才能成就圣骑士那种奇葩的性格。
“嚯嚯,好吧好吧,‘小菲菲’已经被你捅死了,这下小小亲满意了吗?”
因为圣骑士早就知道了,这把匕首捅不死人。毕竟,那是木头做的,而且还带着弹簧,受到点压力,刀身就会缩进刀柄里。
啊,这种情况应该很常见吧,毕竟调皮捣蛋才是这个年龄孩子的天性,何况是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呢。
对于小孩子的恶作剧,拉齐奥难得展现出了成熟大人的一面。他没有表现出愤怒,但看着那孩子的眼神倒也没有宠爱的成分。就像是个二十四岁的城市青年应有的样子,也许可能会恋爱脑,但也不可能过早地考虑孩子的问题,所以对于别人的孩子也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很平常,就像圣骑士一直以来做的那样,嬉皮笑脸地,把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前方。然后用绑着那个银制十字架的手,贴在了仰头看着他的那个脑袋上。
“……?”
“……可以,就这样吧。”
于是拉齐奥,就这么冷淡地回了一句。毕竟小孩都是上帝赐予的“小天使”,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原谅的呢?
……会这么想的,统统都太天真了。
“……切!”
又一次,客厅中传来不雅的声音,而且还是发自同一个人。
唯一的不同,应该是在被圣骑士摸头的时候,这个孩子与拉齐奥面对面双目相对时,在那副天使一般的面容上,毫不掩饰摆出了那副极度嫌弃的表情吧。
“啊啊,真无聊!叔叔你的反应真无聊,一点意思都没有!”
“哎呀呀!这还真是有意思的展开呢♪”
“你看吧真是无聊,无聊至极,无聊得让人想死,这么无聊的人怎么不去死呢?!”
这么说着,突然间口出恶言的“小天使”,向后退了两步。因为失去了拉齐奥身体的压力,那把内置着机关,刀身可以自由伸缩的纯木玩具刀也重新复原至原先的样子。因为刷了银漆,看上去挺像是真的,但除非插到眼睛,就算是拆了弹簧,这种玩具也伤不了人的。
不过比起这种玩具,更让人感兴趣的应该还是这孩子本身吧。
漂亮的异色瞳拧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纹路狰狞在一起,嘴角向上拉起,咬牙切齿的模样和“天真可爱”这四个字完全不符。握着玩具刀的手一点也不老实,手指灵活地舞动,肆无忌惮地让那个危险的玩具在手掌中旋转飞舞,技巧之娴熟动作之流畅,估计只有那种在市井酒馆中常年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氓才能做到。
“小天使”?估计绝对不会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他。这个穿着华丽服饰的五岁小鬼,原本宁静的表情就像是上天给予他的伪装。当面具被他自己撕下,露出完全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狰狞,如果不是因为在现场的三个大人个个都不算善茬的话,绝对会因为这突然的变化错愕不已。
“啊真是受不了!搞什么啊我去,有你这样的吗?小孩都是‘天使’啊,哪有对天使这么冷淡的。什么‘可以,就这样吧’……啊?!有这么对小孩说话的嘛,说点软话会死啊!话说虽然是个玩具,但老子可是动真格地在捅你来着,你看看你那是什么反应啊!”
“什么反应?”
“我刚说你还这副呆样!一个五岁的‘小天使’在捅人啊,捅!人!啊!就算不表现的‘啊,吓死宝宝啦’,至少也给我表现的愤怒点啊,至少也给我说一句‘小鬼你活腻歪了吧’!……之类的屁话吧。结果你看看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无聊死了,真是扯淡地无聊!你咋不去死死看呢?!”
“……为嘛?”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反应,啊明明已经被五岁的老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这个大人怎么还是这种反应啊!啊气死我了,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西泽尔!”
终于,在这位“小天使”继续抓狂的时候,有人出言阻止他了。
“别闹。”
“要你管,罗德里格。”
“……”
不管枢机主教的名号是多么响亮,看样子在一个孩子面前,就跟过年给的糖果一样,吃下肚子就再也吐不出来了。
但说话,感到自家的小鬼这么忤逆长者,搁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即便身为红衣,罗德里格·波吉亚也不过才三十多,远远还没到能对所有事情忍气吞声的年龄。伴随着一句“混账”,红衣主教拍案而起,对着一个孩子怒目而视。
而那个叫西泽尔的孩子,他的反应也相当的直接。原本在手中旋转的弹簧刀以一个漂亮的甩腕动作停在了手掌之中。转动手腕让掌心偏向外面,虽说并没有直接指向,但正握着的玩具刀却偏向了站起来的枢机主教。
……看样子,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在此刻的这件会客室里,没一个是正常的。但无论他们是不是“正常人”,这时间还是有个比较可靠的道理。
人们都应该尊重长者。
“西泽尔·波吉亚。如果鄙人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这位年轻阁下的全名。”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
西泽尔瞪向了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一个连红衣和圣骑士都不待见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待见一个区区紫衣。这无关年龄,毕竟对这种年纪来说三十岁和五十岁的差别也就是翻了六倍与十倍的区分。就和欠了别人十亿和百亿,对于月入五千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就是幼稚的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两个人是相同的,哪怕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怎样,年龄从来不决定任何东西。
“Veni,vidi,vici(我来,我见,我征服)。”
“……哦?!”
听到尤里的话,原本拧着的双眼一下子舒缓了很多,虽然还是眯着,但这个小孩看着紫衣的目光,已经多了许多兴趣了。
“每一个父母对自己的孩子都有着许多的期望,这些期望会体现在他们的名字中。狮心莱昂,胜利者维克多,但终究,孩子是孩子,不是他们的父母。纵然父母期许再多,路还是得靠自己的双脚走,最后偏离期许者多如牛毛。但年轻的阁下并非被其名所束缚,而是内心追寻这条道路……很不错的志向。”
“那,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做不到,完全不可能。”
……好吧,这种回答会造成什么结果,应该也就不用猜了。
还是让人无法相信这是属于一个孩子的动作,在两位主教,不包括拉齐奥,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的状态下,西泽尔瞬间逼近。因为紫衣现在坐着,所以身高上的差距缩小。跳跃而起的西泽尔一下跳到了尤里的膝盖上,稚嫩的小手压在了这个长者的肩膀,而右手的玩具刀已经摆在了一个极度微妙的位置。
距离尤里右眼仅有三公分的距离。
事实上,如果不是压住紫衣的左手刹住了车,凭借之前的冲力,至少可以让这位长者变成另一个某原条顿大团长。
紫衣主教咽了口口水,慢慢睁开了眼,瞳孔聚焦了那把木质玩具刀的刀尖上。
他可不是拉齐奥,没有挂的长者,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会被吓到。无论是向后仰倒,还是闭上眼睛,这些都是本能的反应。不过,这些东西恰好也就是眼前这位“小天使”渴望看到的东西。保持着这种危险的姿势,西泽尔,又一次露出了安静又清澈的笑容。
“我希望你最好有更好的解释。”
“……”
也许尤里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五岁的孩子以这种方式威胁。这对于一个年过半百,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刺激。他需要一些时间,但并不需要太久。无论如何,这终究是个见过大场面的长者。
又或许只是因为,对手依旧是个孩子,一个微不足道的孩子。
“因为阁下需要先找到成为‘西泽尔’(Cesare,即‘凯撒’)的路。等找到了,阁下才有资格去来问鄙人第二个问题。”
西泽尔安静地看着尤里,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大的人……好吧年龄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即便只有五岁,明明是个孩子,此刻却成了考官。而判定的结果,将决定尤里剩下的人生中是否只能看到一半的景色。
“你,名字。”
“尤里·尼古拉·卡普什金。扎达尔教区总主教。”
“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因为鄙人出身自东方,而鄙人的家乡已经被异教徒毁了。”
“有两件事很奇怪,一、我没听说过那些奥斯曼蛮子打到过莫斯科,话说回来,谁放着好好的君士坦丁堡不待跑去那种冰天雪地呢?二、一个东正教的渣渣是跑到罗马这里当上紫衣主教的。”
“……那鄙人就证明两个细节,一、世上已经没有君士坦丁堡了,现在那里叫做伊斯坦布尔。二、天主之下皆兄弟,既然现在东正遗民已经遍布西欧各地,那么一个俄罗斯人,为何不能曾居住在拜占庭?”
“……Veni,vidi,vici。”
“正如阁下现在所做。”
“……”
现在,是评估的时间了……不过一个孩子用来判断的时间,永远不会超过五秒钟。
“……有意思。”
考官很满意尤里的答复。
因为他是跳上紫衣的膝盖,但说实话,这个高度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高了。所以他慢慢后退,慢慢地爬下了这位长者的身体,回到地面上,也意味着,他手中的玩具刀也缩了回去。
也许尤里自己并不像表现出来,但,在紧张之后叹气,也是人的一种本能。同时也是西泽尔想看到的东西。
“喂,那边那位叔叔,这才是有意思的回应,学着点。”
“诶诶诶,干嘛扯上伦家嘛。讨厌啦,‘小菲菲’就是‘小菲菲’啊。”
“……切。”
这应该是会客室内第三次传来不雅的声音了。
“哎呦喂,小小亲还真是挺有个性的嘛,伦家倒是挺喜欢个性来着,因为伦家就很有个性的啦……‘西班牙亲’,你也差不多该解释一下了吧。”
“他是我的……儿子。”
“嚯嚯,这还真是有意思的展开呢啊咧‘小菲菲’刚才是不是已经说过这句话了呢?”
“……”
枢机主教无言,紫衣主教无言,在说了那句话后,连拉齐奥都只是贱笑着,笑眯眯地看着现在会客室里的那个孩子。
按道理说,罗德里格·波吉亚不该承认这个孩子。根据教会的分级,素衣神父、黑衣主教、紫衣大主教、红衣枢机主教、白衣教宗。其实无论哪一层,一定进入教会体系,那便是将一生献予侍奉神的道路,从此与世俗欲望再无瓜葛。自然也就不应该有儿子。
毫无疑问,西泽尔·波吉亚是个私生子,若是传出去,绝对是个丑闻。
……不过一个枢机主教有儿子,这很奇怪吗?
这世间除了私生子这种东西,还有一种叫做“合法私生子”这般高大上的称呼。首当其冲的,现在的教宗西克斯图斯就有这么一个。
那么作为整个欧洲仅次于美第奇的第二大家族,总不可能在这一代就绝后了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西泽尔·波吉亚,波吉亚的西泽尔,请记住这个名字,如果不想被我杀的话。”
“哇哦,好有个性的自我介绍哦……其中包括‘小菲菲’吗?”
“当然。”
“哼,就凭你?”
“不要紧,老子才五岁,有很多很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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