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希德!”
耳边的呼唤声逐渐变大,希德挺枪夺魁的美梦在最关键时刻被打断。
“嗯……”希德不满地咂咂嘴,仍旧紧闭着双眼。
“再不起来,你今天的比赛就要迟到了!”
希德隐约听见了提醒,猛地睁开眼,发现床边的正是自己的爷爷。
“真是的,居然还需要我来叫醒你。比赛地可是在拉诺雷扎里的马术竞技场,不提前出门可是不行的啊!”
“昨天,好像有些训练过头了……”
“还能起来就没多大问题,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在希德收拾自己的行头时,家中的老仆已将他的骑士铠和马铠装到了马车上。孙子成为骑士后的第一次比赛,即使有些经不起颠簸,但是老男爵依然决定出席观战。
一刻钟后,希德穿戴整齐,从家中出来,骑上仆人为他牵来的老马。
“希德!比赛八点开始,现在马上七点了,你要赶紧过去参加揭幕的仪式!”老男爵看着手中的怀表,从马车里探出头,大声提醒希德。
“那您怎么办,爷爷?”
“我会让马车用最快速度跑的,仪式会进行一段时间,盔甲来得及送到你手上。你作为参赛选手得先到,不然会被取消资格的!”
“那吾辈先行一步了。驾!”希德骑着老马轻装上路,很快就离开了老男爵的视野,一路朝着巴伦西亚城奔驰。
希德的老马虽然年事已高,但做为一匹身经百战的战马,它的脚程依旧不算慢,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达了巴伦西亚的西门。此时已经有大量需要进城做买卖的商旅和小贩挤在城门口,有序地排着队等待进城。
希德作为贵族,并不需要与平民一样排队进城。为了避免撞伤路边的行人,他主动放缓了骑行的速度。看见贵族骑士从旁走过,平民们纷纷向一边避让。对于自己的特权,希德有些难以为情,对路人们的好意,只得报以尴尬的微笑,点头感谢。
临近城门,希德听见了前方传来的骚动,人群似乎被发生的事件阻碍了进城的脚步。希德驱马上前,只见几个年轻人正肆意地推搡辱骂着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一个似乎是领头人的年轻人,趾高气昂地骑在马上高声叫骂:“喂!你这混蛋!是故意挡在大爷面前的嘛!”
中年男子的推车翻倒在一旁,运输的果蔬散落了一地,不少饱满的果实被踩烂陷入地里。那名男子的小女儿被吓得瘫坐在地,已经哭得断了声音。
“哈维·奥罗!快让你的爪牙住手!!”希德一眼便认出了那群人中骑马的领头人,奥罗子爵的长子哈维·奥罗。
“啊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穷得就剩一个园子的迪亚斯家吗!”
“吾辈的家族要是像你一样压榨自己的领民,积累的财富也许也能像你一样出门有一帮恶犬开道吧!”哈维的奚落,令希德十分不悦,他反唇相讥道:“毕竟黑心事做多了,需要由家畜护着啊。”
“你就抱着那点可悲的正义感在贫穷中慢慢消亡吧,哈哈哈哈!”哈维·奥罗和他的手下发出了傲慢的嘲笑。
“你这样也算骑士吗?”希德指着这满地的狼藉:“你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对骑士的侮辱!”
“平民天生就要为贵族服务,妨碍到了本大爷,受点惩罚也是无可厚非的吧。”哈维斜视着周围的人,用小拇指挖着自己的耳朵。周围的路人都有些愠怒地看着他,怎奈他人多示众,并没有人敢出来公然反对他。
“你的歪理成不了你以多欺少,恃强凌弱的借口!”
“呵!看到你们这些满口骑士道的落魄贵族就恶心,生活得比平民都好不了多少还来教育我?你等着吧,一会的比赛,就由老子亲手把你打倒,让我的马好好蹂躏一番。”
“求之不得!你的恶行,就由吾辈的长枪来制裁!”希德丝毫不畏惧哈维的挑衅,一口应承了下来。
“希望你能多挣扎一下,小的们,走了!”
目送着那群人大摇大摆地离去,希德跳下马,将倒在地上的男子扶起:“您没事吧?”
“谢……谢谢您!”
“那家伙,从吾辈认识他开始,就是这样一幅德行!但您尽管放心,并不是所有骑士都是这样的。”
“感谢您出手相救,今天也算我倒霉,碰上那样的恶霸贵族,唉……”男子蹲下身,将推车扶起,一件件地将自己尚且完好的货物重新装起,他的女儿意识到了危险消失,也过来帮助父亲。
“谢……谢谢,大哥哥。”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希德,虽然她年纪尚小,但能够意识到希德帮他们父女接触了一个怎样的危机。
“没关系的小妹妹。”希德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吾辈也来帮忙。”
“那怎么好意思呢!小爷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了,我们不能再耽误您的事啊!”
“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吾辈成为骑士时候的誓词,吾辈不希望自己去打破这个誓言。”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男子自知拗不过希德,声音颤抖地接受了帮助。被这个气氛所带动,路过的不少人都加入了帮忙的队伍,没一会,男子的推车重新收拾上路。履行了骑士的义务,希德心情大好,但是想到自己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只得快马加鞭朝拉诺雷扎的骑术赛场奔去。
“稍等一下!!”希德沿着拉诺雷扎长长的坡道,一路策马扬鞭,右手不停地上下挥舞。由于时间紧迫,他不再顾惜自己的老马,一路狂奔,直到看见了赛场的大门。万幸的是,此时的大门正巧准备关上,希德赶上了这最后的时限。
“扑哧!”进入了场内,炎热的天气和不顾一切地狂奔,让希德的老马呼呼地喘着大气。心疼自己的搭档,希德将它带至水槽,让它大口大口地饮用清水。
“小骑士,差点就迟点了啊!”比赛的筹备官为希德进行登记。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
“好了,这里签个字,然后马上从这个通道过去,开幕仪式马上开始了,今天公爵大人也会到场,别影响了仪式。”筹备官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希德,并且递上了鹅毛笔。
希德接过文件,赫然印入眼帘的,竟是“意外死伤免责声明”。他皱着眉,抬头看着筹备官,心中有些疑问却又不太清楚从何问起。
“哦,你是第一次参赛啊,那我跟你说清楚,虽然用的都是练习骑枪,正常来说不会有什么大危险,但是依然有人会在比赛中受到重伤甚至死亡。参赛的都是贵族,所以为了避免纠纷,你们所有参加各种骑术比赛的,都得签署这份声明。” 筹备官看着他疑惑的表情,率先为他做出了解释。
“好吧。”对于筹备官的解释,希德也无法提出什么异议,他端端正正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全名。根据筹备官的指引,希德牵着自己的坐骑,进入了正式的比赛场中。
如爷爷所说,这次的骑术大会针对的都是本地新晋的骑士,所以参加的人数并不多,一共只有十人。在所有的十名参赛选手骑着马依次进入赛场时,看台上爆发出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无数的彩带和鲜花被抛洒下来,喜庆欢乐的气氛在赛场内迅速爆发开来。
当十个人在指定的位置站定之后,巴伦西亚公爵从中央看台的贵宾席上站起,向观众们挥手致意。在巴伦西亚的贵族之中,现任公爵的威望如日中天,深受大家的喜爱。他示意观众安静下来,发表了比赛开幕的宣言。紧接着,比赛正式的主持人公布了三局两胜的赛制和其它注意事项。最后,写在巨大白布上的对战表在看台边的围墙上张开,希德看见了自己第一轮的对手——
哈维·奥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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