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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骑士之道(1)

第二章 骑士之道(1)

“强敌当前,无畏不惧!”

“果敢忠义,无愧上帝!”

“耿正直言,宁死不诳!”

“保护弱者,无怪天理!”

“这是你的誓词,请牢牢记住!”

全身上下身覆银白骑士铠的年轻人,单膝跪在一名慈祥而威严的老人面前。在对方念完誓词后,他接过老人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亲吻之后,庄严地宣誓:

“吾辈将仁慈地对待弱者!

吾辈将勇敢地面对强敌!

吾辈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

吾辈将为不能战斗者而战!

吾辈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之人!

吾辈将不伤害妇孺!

吾辈将帮助吾的骑士兄弟!

吾辈将忠实地对待朋友!

吾辈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老人满意地露出微笑,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精心保养过的骑士剑,轻轻地放在年轻骑士的肩上:“从今天起,希德·迪亚斯,正式册封为骑士。”

“起来吧,孩子,这些仪式都结束了。”所有的誓词都宣读完毕,老人放下了有些沉重的骑士剑,扶起了面前的年轻人。

“哦,对了,这把剑,从现在起,就属于你了。”

年轻的骑士——希德·迪亚斯缓缓站起,穿着全套沉重的铠甲并且跪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尤其是双腿有些轻微的发麻。但这些不值一提的不适,掩盖不了他内心的喜悦与骄傲,他拿起剑在手中端详:“这把宝剑的荣耀,在吾辈手中,将更加闪耀!”

“有志气是好事。你父亲意外地离开,我的悲痛并不会输于你。如今我也老得快骑不动马了,我想知道咱家的男爵领能否放心的交给你。”

“放心吧,爷爷,振兴家族的大业,将由吾辈来完成。”

“我父亲当年跟随国王陛下打到这里,驱逐了异教徒,最终被封于此。当时啊,正是他第一个冲上城头……”爷爷的回忆又一次展开,对于老人来说,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些年少时候的故事吧。虽然希德·迪亚斯已经从爷爷那里将家族的光辉历史听过无数遍,但是他仍然不会去打断,爷爷绘声绘色地描述,无论多少次都能让他如身临其境一般燃烧起自己的热血。

“对了,明天的骑术大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稍后吾辈再去练习场训练一番。骑枪的平衡,想再提高一点,最好比赛的时候,能使用更重一些的骑枪。”

“你可要稍微考虑一下马的负担啊,咱家的老伙计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明天的比赛它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啊。”

“唔……这个吾辈的考虑确实欠妥,一会还是优先检查一下它的状态吧。”

“吼吼!告诉你吧,爷爷为了庆祝你成为正式骑士,给你买了一匹新的马!”

“真、真的吗!?”

“当然。但是,明天中午它才会运到港口,比赛还是无法赶上就是了。到时候,请你自己去港口把它带回来吧。毕竟买这样一匹马,已经花了不少钱了,我们家的经济状况,你应该明白的。”

“没问题!只是,明天的比赛,上午能结束吗?”

“我了解过了,这次新人骑士的比赛,选手并不是特别多,一个上午就能够结束。你可别为了新马,而从比赛中分心啊!”

“您放心吧,吾辈定将以冠军为目标。那么,吾辈就先去训练了。”

“嗯!努力地变强吧,我引以为傲的孙子呦!”

希德·迪亚斯离开居住的城堡——如果那能叫城堡的话。虽然是石筑的建筑,但是这等高度与面积的居所最多也只能称为别墅吧。

不远处,迪亚斯家的柑橘园虽然说不上田连阡陌,但此时也长势喜人,郁郁葱葱,给人造成了果林庞大的错觉。

“希德少爷!早上好!恭喜您晋升为正式的骑士!”一名拉着推车在园中穿行,为果树浇水的老者看见路过的希德,友好地打着招呼。希德今天从见习骑士正式转正的消息,在领内的二十户居民中早已尽人皆知。

“谢谢您!”

“自从您父亲在与异教徒的战争中英年早逝,男爵大人又年事已高,咱们领地里就一片暮气沉沉。如今您这么年轻就成为骑士,一定能带领大家过上更加富裕些的生活啊!”

“您过誉了,老伯。吾辈刚刚获得骑士称号,想要做出成绩,还需要大量的学习和各位的支持呢!您小心,我来帮您!”看见老人将推车推到井边欲重新打水,希德急忙热情地搭上了手。

“哎哎!怎么能让少爷您干这些累活呢!”

“您年纪大了,要多注意身体!这些能帮上忙的重活,是吾辈的举手之劳啊!”迪亚斯家族的人们,过去也经常帮助这些家中的佃农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男爵领内的居民,普遍对自己领主的家族抱有良好的印象。

不一会,

“老伯,来,这边都已经装满了,最近天气越来越热,您干活之余也要注意休息啊!吾辈现在要去为明天的骑术大会做准备,先行告辞了。”

“真是太感谢您了,少爷!预祝您旗开得胜!”

穿过柑橘园,又行走了几十米后,希德来到了家中的马厩。将圈门打开,居住其中的住户便发出了表示欢迎的嘶鸣。

“喂喂!老伙计!”希德靠近过去,抚摸着那匹浑身棕毛的纯色老马。为了表示友好,老马同样兴奋地用自己的长舌头舔上希德的脸。由于刚刚渡过十八岁生日,这匹马已是不折不扣的老人了,明天的比赛,将成为它生涯的绝唱。为了保证它的顺利退役,希德带来了一些它爱吃的水果,为它好好改善了伙食。

吃饱喝足,希德为它套上了马鞍和马铠。比赛的要求是全副武装,所以必须提前让它适应这个重量,虽然对它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迪亚斯家族不是什么富裕的贵族,马铠的保护范围和质量远比不上一般贵族全套的重骑士装备。

将马牵出马厩,希德驾驭着它,慢跑到了自家修建的练习场。

“希德少爷!”年纪比希德小几岁的练习场管理员潘萨丢下手中的玩具,飞奔过去牵起希德的马缰,把他带到练习场边进行最后的准备。

“潘萨,一个人看管这里,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帮助少爷管理这个地方,是我的荣幸。只希望有朝一日,少爷能让我成为您正式的随从。”

“吾辈尚需磨练,在真正独当一面之前,吾辈可不敢随意招募随从啊。吾辈今天要在这里训练很长时间,麻烦你把场地和后备的用具,准备齐全吧。”

“我知道您明天有重要比赛,早上就已将场地安排妥当,只是不知道您要使用哪种骑枪?”

“都拿出来吧,吾辈要挑一个最合适的型号。”

“好嘞!那您稍等,我这就把所有骑枪都搬出来。”

趁着潘萨搬运骑枪的时间,希德戴上自己的头盔,骑着马走上了练习场。这片简单的空地中央,竖立着一条数十米长的木栅栏,将空地分成两半。其中一边,竖立着一个假的木人作为练习的标靶。

“少爷!”潘萨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但由于头盔对视野的限制,希德没能看向正确的方向。

“少爷!这边这边!”纠正了视线,希德看见潘萨将推车上垒着的大量骑枪一把把搬上枪架,他过去顺手拿起一支,不待调整便持盾挺枪,驾驭着**的老马冲上练习场的跑道。

伴随着马蹄奔腾,泥沙飞溅,接近假木人的希德对准目标刺出有力的一击。一阵巨大的木杆断裂声之后,假人应声倒下。

“漂亮!少爷!”将骑枪摆放完毕的潘萨兴奋地为希德的这次攻击拍起了手。

“还不够!刚才吾辈瞄准的位置与实际产生了偏差,帮吾辈拿个更重的来!”

遵从希德的指示,潘萨为他换上了一把更具分量的骑枪。

“啪啦!”木杆爆裂的脆响过后,假人重重地倒在地上。希德骑着马回看了假人倒下的地点,发现这次的攻击产生了一些击飞的效果,他为自己选择的这把骑枪感到了满意。

“这次感觉不错!潘萨,今天要把库存的练习枪全部练断!之后的重制工作就麻烦你了!”

希德的训练一直持续到夕阳的余晖将大地涂抹成了耀眼的橙黄,这才因为练习骑枪全部折断而宣告结束。大半天的时间,训练场的土地因为马蹄的反复踩踏而被刨去了表层,缺失的土壤又全部由骑枪上脱落的木屑将其重新填平。驮着全副武装的希德奔跑了一天,这匹老马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不如说它能支撑到太阳行将落山还没有倒下,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希德的期待。

希德在最后一次挺枪冲锋将假人击倒后,他立刻跳下了马,要是再给它施加更多的压力,也许明天它连奔跑都难以做到。

“少爷!辛苦了!”潘萨快跑到希德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缰绳,并将擦汗的毛巾交到了希德手中。

“后面的状态调整得不错,潘萨,明天期待吾辈的优胜吧!”

“少爷,后面的几次攻击简直是雷霆万钧啊!”

“只要吾辈能保持这个手感……”希德开始一件件地卸下身上的盔甲,由于内衬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泡着,当盔甲从身上拿下时,他脚下的土地瞬间被汗水淋湿。

“潘萨,”希德脱下了盔甲,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中送入大量的清水,小坐时分,他叫住了正在为他清理善后的潘萨:“你觉得,怎么样,算是一个合格的骑士?”

“少爷,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潘萨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吾辈从今天开始就是正式的骑士,可是一天反复的骑枪冲击,让吾辈陷入了思考,要成为爷爷口中那样能继承这片男爵领的优秀骑士,只是打赢明天的比赛,足够吗?吾辈要怎样才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骑士?”

“少爷您是因为比赛太紧张所以多虑了吧。就算您问我,我这个没有文化的人,也说不出什么高深的答案。”

“不需要什么高深的回答,吾辈只是想听听你的理解。”

“我、我也不是什么骑士,也不知道能不能说道点上,但是,我认为一名强大的骑士,首先得有能够保护领民的力量吧。在危难时候挺身而出杀散敌人,帅呆了啊!所以,只要强就行了吧。”

“只要足够强……就行吗?”

“少爷真要搞懂这么复杂的问题的话,应该去问问更有水平的人,不用太在意我说的话啦。”眼看黑夜将至,潘萨抓紧时间替希德整理他的装备。

“你的话,也会有参考的价值,谢谢你了。”恢复了些许体力的希德感受到了腹中的饥饿,他牵起自己的老马,便要返回自己的住所:“潘萨!吾辈先回去了,稍后麻烦把装备都送回来,谢谢了!”

“放心吧少爷!”

由于担心自己的老马体力透支,希德选择一路牵着它慢慢走回马厩。虽然自己已经饿得手脚沉重,但希德依旧优先为自己的搭档准备了足量的草料。这是自己的第一战,也是它的最后一战,希德不想因为自己任何的照料失当而造成令人遗憾的后果。

“强大……吗?”回到住所,希德结束了晚餐和洗漱,便早早地躺在了自己的卧室之中。一天挥汗如雨的训练之后,对他来说最好的奖励,就是能够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地放松肌肉吧。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希德静静地想着他对自己提出来的问题。身体的疲累和困意袭来,很快,希德在思考中逐渐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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