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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锁链

第十一章.锁链

天空的西边只留下太阳落下的一抹残痕,蓝得发黑的夜空闪烁着点点繁星,不一会儿,新月从天空的另一边探出头来。

位于伦敦郊区的一处湖畔森林,月光穿透树林,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繁星倒影在水中,与月光相呼交映。

野鸭在湖面上互相嬉戏享受着月光与湖水的沐浴,湖泊岸边的森林被微风吹的沙沙作响,夜莺在树林中低声歌唱着。

感受宁静吧,如同这个世界的所有宁静都聚集在这里,这就是自然的魅力。

“预备!”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伴随着枪响划破了夜空。那些野鸭们受到惊吓,拍打着翅膀纷纷离开了湖泊。

夜莺也停止了歌唱躲藏到了高处的枝头。

“站好了,不准乱动!打到你就麻烦了。”

湖岸上西边的一处草地,一名少女手上端着一把来复枪,将一个苹果放到一个少年头上。

“很好,不准乱动哦,再乱动就直接枪托打脸!”

少女朝少年呵斥了一句,将摆在他头上的苹果扶好,然后跑到远处。

“距离5.3米,12点钟方向。”

少女从口袋里的弹药快速上膛,眯上一只眼望着准星瞄准前方少年头上的一个红苹果。

“预备!”

远处的少年喊道。

少女将手指移到扳机处,嘴角微微上扬,按下了扳机。

“bang。”

子弹射出将少年头上的苹果击碎,少年伸手将头上的破碎的苹果扫下,又拍了拍衣服上的零碎。

“距离5.3米,准确度:100%,真不愧是劳克蒙德家的大小姐。”

夏洛特得意的将枪的一边靠在肩头上,一只手插着满脸笑容的从远处走来。

“啧啧,哪里哪里,倒是黑澤你这个靶子做的很好。”

“额哈哈,可以结束了吗?”

寒芽无奈拿出一个没有带子的手表,将她凑到夏洛特眼前指了指上面的指针和分针,6时9刻。

“还有多少个苹果干脆一起打掉吧。”

“人是需要吃东西才能活下去的生物是吧?”

“嗯哼?干嘛突然问这个?”

寒芽将手表放回上衣。

“从下午放学到现在,一直在重复这件事,而且还要冒着被打死的危险……”

“打住!”

夏洛特伸手捂住寒芽的嘴巴。

“你是在质疑我的枪法吗?质疑劳克蒙德家的《鹰眼法则》吗?”

“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刚刚不是说‘冒着被打死的危险’,呃咳!这简直就是在质疑我的枪法。”

夏洛特装出那种如同狂野西部里牛仔耍帅低沉的口音,将来复枪倒过来吹了一下枪口。

“好像很开心啊你……”

“难得明天是礼拜天呢。”

“原来你有周末症候群啊,那还很真是抱歉……噗!”

夏洛特用枪托狠狠的捅了寒芽腹部,寒芽俯下身用手捂着肚子。

“呃,我感觉我的内脏快碎了……”

“啊!既然你那么想回家那你就先回家啦!”

寒芽有些不理解夏洛特那么大反应,当看到夏洛特从口袋里拿出来子弹上膛时,寒芽就发现不是生气那么简单。

对于这个刁蛮大小姐耍脾气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无论怎么样,寒芽都能忍耐住了,但是今天的夏洛特的举动和平常不一样。

“干嘛那么生气啊!”

“对不起。”

“唉?”

夏洛特突然做出的言语反应,让寒芽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道歉?究竟是怎么了。

夏洛特神情低落,像是意识到什么,低着头,语无伦次的说道。

“看……看吧,现在…天…天都黑了,回去了吧,……我……”

夏洛特像是被触动到神经线一样,表达能力和说话方式也有点和刚才不一样。

只见夏洛特紧握着枪身,咬紧牙关,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

“好久没来这里了啦。”

“……”

“小时候,经常和爸爸一起来这里呢。”

夏洛特走到草丛里一个树桩上,用手摸了摸树桩底上的纹路,脸上的浮现出了回忆。

对于夏洛特的父亲寒芽还是知道一些的,劳克蒙德家族,辅佐维多利亚皇家5大贵族之一,每一个贵族都代表着它的身份。

这五个贵族代表分别是:劳克蒙德-骑士,百勒努斯-工匠,伊斯蕾亚-仆臣,拉瑞欧-侍税者,阿瓦隆-圣徒。

(之所以没有异端审问会,是因为异端审问会是一个公认,军方及政府创办的镇压性的组织,与一般执法毫无和经济体制毫无干系。阿瓦隆教会是公认,名望高,庞大的教会组织,代表着英国的宗教,所以可以被归为5贵族之一。),5个分别代表着英国的5个体系。

军事力量,工力科技,交流探讨,经济调和,宗教文化。而负责治理与统治的是代表君主的维多利亚。

作为代表军事力量的劳克蒙德,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并且许多杰出的人才谱写出许多优秀典籍。

包括上文提到的军事典籍-《鹰眼法则》,主要描述的是枪的战术指导,而作者正是劳克蒙德家主,格林高文.劳克蒙德,也就是夏洛特的父亲。

但是后来劳克蒙德因为某个案件而被告发,最后家主格林高文.劳克蒙德被判以叛国罪枪决处死,至此劳克蒙德走向衰落。

皇家也意识到这一点,但为了巩固劳克蒙德的地位(5贵族每个都和维多利亚有直干关系,如果一个贵族内部崩坏,维持那方面的体系也将崩坏,何况是代表军事力量的劳克蒙德。)于是让另一个贵族以劳克蒙德的名义,来管理体系。

表面上依然是劳克蒙德管理,其实是借助名义来管理体系。

如今劳克蒙德家就剩下一个人,夏洛特.劳克蒙德。

寒芽到现在想起,也许在劳克蒙德家的收养生活算是比较安宁的时光吧,贵族般的生活,而且还有人保护,不会怕被欺负。

“这把枪是父亲送给我,小时候,父亲就经常带我来这里。”

夏洛特抚摸着枪身,慢慢陷入了回忆。

“那个时候还在这里举行过生日派对呢。”

时光回溯,同样的地点,阳光穿透了树林照映在湖面上显得波光粼粼。

河岸上一处宽广的草坪,摆放着一张大木桌,上面陈放着美食,小孩子的零嘴,还有一个大蛋糕,蛋糕分三层,顶层上点着一支蜡烛,还有巧克力名牌上面写着“

孩子们和大人聚集在一起,唱着生日歌庆祝着小夏洛特的生日。

歌唱完毕,夏洛特吹灭了蜡烛,大家纷纷鼓掌。

“小姐生日快乐。”

孩子们将送给她的礼物送给她催促着打开礼物,年老的管家拿出盘子和刀叉,从蛋糕上切下一小块盛到盘子里送到夏洛特面前。

但是夏洛特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森林那边的林间小道。

管家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小姐,很抱歉,今天将军有公事,所以……”

夏洛特有点伤感的低下头,就在这时她看到小道的远处,一个身穿红色军服白色皮裤的大胡子男人,穿着黑色军靴骑着一匹黑马从远处走来。

夏洛特认出了这是她父亲的马,开心的朝远处招招手。

“爸爸!”

说着遍快步跑过去,将军下马搂住了飞奔而来的小夏洛特。

“生日快乐,我的小天使。”

说着将军从马背上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大箱子,然后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把美制式伯恩塞德卡宾枪。

“喜欢吗?”

“好酷的枪!谢谢你,爸爸。”

夏洛特开心的扑到了将军的怀里。

夏洛特慢慢睁开眼睛,抚摸着枪身眼睛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差不多该回去了,黑澤。”

“明天要出去玩吗?”

夏洛特微微一笑摇摇头。

“明天要代表劳克蒙德去参加一个会议。”

“哦?”

“地点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

“为什么这么说。”

夏洛特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白金汉宫(注:英国伊丽莎白时期和维多利亚时期的皇宫)……”

“你说什么?”

寒芽有点惊讶,但下一刻变成紧握双拳,白金汉宫,维多利亚女皇居住的皇宫,权贵的斗争地,而且是寒芽想要摧毁的地方。

“就在明天晚上。”

“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夏洛特没有回答,眼神变得暗淡低沉,沉默一会儿后遍站起身离开。

“再不走,就扔下你咯。”

说着走近了那条通往外面之路的林间小道,将来复枪背在后面。

“等下啦!”

夏洛特停下脚步,寒芽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上她。

“干嘛走那么快…”

突然间,夏洛特将背后的来复枪丢在地上,向后一跃抓住寒芽的衣襟。

“你长大了呢小黑,拜托你了呢。”

说完踮起脚尖,吻了吻寒芽的嘴唇,寒芽被突如其来的香吻惊吓到,不由得向后倒退。

夏洛特有点略有所失。

“跑什么啊?想和你Kiss你不愿意吗?”

“Kiss如果是那么随便的东西就好了是吧?”

“真是让人火大!你就乖乖站好。”

说完夏洛特想上前再捉住寒芽,但是右手却被抓住。

“我认识的夏洛特.劳克蒙德,不是这样自私的人。”

“那还真是抱歉。”

“有什么苦恼的事就说出来啊!憋在心里算什么。”

夏洛特挣脱右手,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刚才的事有点羞愧,但很快又保持冷静。

“我……下得了手吗?”

“你在说什么。”

只是如同往常遇见的一样,只是一个爱耍脾气的大小姐,对于她的非常举动寒芽心中充满疑问。

关键还是在于夏洛特代表劳克蒙德家参加派对是想表达什么,以及那些表达不清的言语和最后她说的话。

带着疑问寒芽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当他走到那道熟悉的门时,如同往常那样意识般的拿出手表,但当看到手表上的时针和分针时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8时3刻,完全超出预计。”

因为放学的时候和莲华说了什么,要去白教堂和某个黑心业务主商量货物为借口,将门的钥匙给了她,然后就和夏洛特跑到郊外去。

结果居然和夏洛特耗费那么多时间,而且所谓的射击训练,就是将苹果放在自己头上然后当靶子,仔细想起来寒芽还是有些气恼。

但是气恼归气恼,夏洛特那种撒娇心思还是挡不住的,毕竟是精通劳克蒙德鹰眼术的人,一旦兴奋就能拿枪在学院乱射的那种。

这么想着寒芽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弯下腰,拿出了放在门口地毯的备用钥匙,将钥匙插入门栓转动一下,推开了门进到了屋里。

一进入屋内就一片漆黑,只有门口走廊上的一盏应急照明灯亮着。

“莲华没有回来吗?”

寒芽又看了看鞋柜处,莲华的那双鞋还在啊,应该是已经回来了,但为什么不开灯。

“我回来了,莲华在吗?”

寒芽朝里面喊了喊,但没有人回答。

熟悉的家里瞬间变得阴森冷清,冷汗顺着后劲留下,寒芽将鞋脱下放回原位,朝客厅走去。

寒芽顺手将客厅的灯打开,又朝四周望了望,然后走到厨房,与之相反的是,厨房的炉灶上放着一锅新鲜的炖菜,桌上摆着两分已经凉掉许久的烤豆和煎肉排。

“原来在家啊,还特地做饭等着我回来。”

看了看已经凉掉的晚餐,寒芽略有惋惜,真不应该那么错过时间。

“啪啦啪啦啪啦。”

从卫生间传来拍水的声音,寒芽望向卫生间的方向,但那个方向只有漆黑一片。

“莲华,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回应的只有拍水声。

寒芽此时的心理状态极其复杂,家里究竟是什么情况,熟悉的感觉完全没有只有那种无声的恐惧在蔓延飘荡。

“呃咳,也许是在恶作剧吧……为了惩罚我太晚回家之类的。”

寒芽咽了一口唾沫,撞了撞胆子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随着不断深入,气息也越来越寒冷。

寒芽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只不过是恶作剧,只不过是恶作剧,虽然那么想但其实心跳频率却越来越快。

“这不符合我的风格啊,我居然被一个恶作剧吓成这样,呃哈……呃……那是什么……。”

透过前方的浴室的玻璃中,寒芽看到有一盏明晃晃烛光,这让寒芽有点不解,突然从浴室里面传出来清脆的歌声。

“Je m'appelle Hélène

Je suis une fille

Comme les autres

(注:这是法语歌曲《我的名字叫伊莲娜》上文歌词译:我的名字叫伊莲娜.

我是一个女孩.

像其他女孩一样.)

寒芽下意识的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浴室里面的声音突然停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哪位呢?”

“黑澤寒芽……你在我的浴缸里做什么?

突然一阵巨大的泼水声,里面的声音突然安静,寒芽又再一次敲了敲玻璃门。

“再不出来我就破门而入了……”

任然没有人回答,寒芽拉开玻璃门,印入眼帘的,只有一盏明晃晃的蜡烛,寒芽将目光转到浴缸方向。

只见一些黑色的头发沉积在水中,一些水泡不停的从里面冒出来。

“玛丽.莱伊赫兹.拿破仑,你胆子还真够大啊,闯进别人家里还用别人的浴缸。”

说着寒芽将手伸入浴缸,抓住头发将玛丽揪出来。

玛丽微笑的朝寒芽招招手。

“晚上好,寒芽皇子。”

“听好了,马上穿好衣服,离开我的房子,不然我立马改写你的思维。”

“哦哦哦,请不要这样了啦,我们同是‘寂静枪膛’站在同一战线,怎么可以这样呢?”

“莲华呢?”

“‘零落白夜’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得承认,你唱歌真好听。”

“谢谢夸奖。”

说着寒芽将玛丽重新按入水中,然后走到外面打开走廊上的灯光,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书包放好。

“您回来了,寒芽大人。”

莲华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寒芽转过身,却看到一位扎着单马尾穿着黑色奉侍装的白发少年,只不过和莲华一样有一双海蓝色瞳孔。

“您……是哪位?”

“啊啊,我是里莲华啊。”

说着少年解下了单马尾,摇了一下头变成飘顺的长发,莲华熟悉的容貌呈现在眼前。

“你什么时候学会变装的?”

“这是玛丽大人刚才帮我弄的。”

莲华疑惑的看着寒芽,便听到了玻璃门打开的声音。

“啊啊啊啊,洗个澡真舒服啊,而且还是用这种浴缸。”

玛丽因舒服满足而发出感叹,但传到寒芽耳朵里却是堵入异物般的难受,玛丽自顾自的走去厨房拿出杯子,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玻璃牛奶,将牛奶盛到杯子里坐在沙发享受的品尝牛奶。

“阿尔卑斯山。”

摆出一个很享受的表情,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将牛奶送入嘴中。

寒芽走出来一把夺过了玛丽的杯子。

“干什么啦,寒芽皇子。”

“马上给我出去。”

“再让我多坐一会儿啦。”

“再吵,就一枪嘣了你。”

玛丽无视了寒芽,直接端起倒牛奶的瓶子喝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玛丽,寒芽选择没办法,不一会儿玛丽便将瓶子里的牛奶都喝完,满足的舔了舔嘴唇旁残余的牛奶。

“那么…在我被赶走离开前我得开始说正事了呢。”

玛丽的表情从懒散转变为严肃,她从上衣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寒芽面前。

照片中是一个散乱短发的绿色瞳孔少女,头发中还夹杂绿色发质。

“这是……谁?”

寒芽将照片夺过去。

“‘阿瓦隆’教会4贤者之一,狂躁之莲娜德,侍有S级魔导武装侍具-Eye of the storm(风暴之眼),风之侍者,咏唱模式是可以召唤出多范围术式的切割旋风。”

“虽然不能像阿诗玛那样使用侍具张开领域,但是她的多范围咏唱就很让人烦恼,最重要的是。”

“分析的真不错呢。”

玛丽欣慰的轻轻的拍手夸奖道。

“寒芽皇子,这次行动呢,你就跟我去白金汉宫吧?”

“啊?”

寒芽有点惊讶,照片从手中滑落,用那种质疑的目光看着玛丽,但玛丽却是以微笑回应。

“你想要什么?”

玛丽表情又转为严肃,从上衣处拿出一张贴着红徽章贴纸的信封,红徽章贴纸上面刻着金丝雀,而封面则是用法语写着:

“Par Mary. Ley Hz. Napoléon.(致以,玛丽.莱伊赫兹.拿破仑)”

“你得明白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说着玛丽拆开信封,将信的内容递给寒芽,寒芽接过信纸浏览起来,里面的内容大致写的是:女皇要召集五贵族和一些收到邀请函的成员,在白金汉宫举行一场晚会。

“帝国的女皇,把邀请函递给一个亡国的皇女。”

“也许,我可以趁此机会杀了她。”

寒芽将双手缓缓放下,紧握住那张微薄的信纸,瞳孔中流露出复仇的怒火。

“你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吗?”

“如果女皇被杀死,以立宪的方式推选女皇的子嗣为新的继承人,至少还能引起混乱的局面。”

“当今的女皇,阿卡德琳娜.FI.维多利亚,只有18岁,是伊丽莎白.塞洛希娅后,最年轻的一代女皇。”

“这个我们暂且不谈,可以说说正事了吧?”

寒芽用手指点了点桌面上莲娜德的照片, 玛丽也将注意转移到照片上。

“阿诗玛的死,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落幕,在他们已经发现Ice waltz 上的Recast公式痕迹,莲娜德虽然是风之侍者,但是她的双腿有隐患残疾所以是最弱的侍者。”

“从她下手吗?哼哼哼。”

寒芽冷笑一声,玛丽朝寒芽露出一个志同道合的眼色,接着寒芽暂停了笑声,目光朝向玛丽。

“泰晤士那两次你都是我的棋子,而现在却想让我变成你的棋子。玛丽.莱伊赫兹.拿破仑,你打的如意算盘……可是连你自己都搞不懂呢?”

说着寒芽又把照片甩到玛丽脸上,玛丽接过照片。

“还是连我都敢骗呢?”

玛丽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的抬起头,望着远处夜空中的伦敦塔。

“这个世界的…真理……”

玛丽又将照片丢给寒芽,接着想去拿那个盛有半杯牛奶的杯子,刚伸出手手背就被寒芽打了一下,玛丽疼痛反应的将手缩回。

玛丽鼓起嘴有点不甘的看着寒芽,寒芽则是挥挥手,像是在打发着玛丽快走。

“好了,情报分享完毕,你也是时候该走了。”

玛丽没有行动的意思继续坐着,又将目光转向寒芽,寒芽什么也没说,接着玛丽起身打开大门走到了楼下。

“呼…”

寒芽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像是放松似的反身倒在沙发上,但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玛丽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一边想着,寒芽便走到大门那边,透过门上的猫眼观察外面的情况,不由得眉头一皱。

只见门外的玛丽,抱着一个和自己等大的黑色绸缎箱子,对着猫眼另一边的寒芽微笑。

“你这是干什么。”

寒芽打开门说道,但玛丽却没有说什么抱着箱子往里屋走去,像是无视了寒芽似的。

“进来看看。”

说着玛丽将那个黑色绸缎箱放到桌上,寒芽走近打量着那个箱子,黑色的绸缎上镶嵌着一些红色的皇家帛制花边,箱子四个角边上分别镶嵌着一组银边。

“算是我喝你那杯牛奶的回礼吧。”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不会为一杯牛奶计较,话说这是什么?”

玛丽得意的拍了拍箱子,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俯下身凑到箱子中央的密码锁,凝视了一下密码锁之后叹了口气。

“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说罢,玛丽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密码锁扣动扳机。

“嘣”的一声,将密码锁用枪打坏。

“挺好的。”

“不,一点也不好。”

寒芽的脸扭曲成苦瓜脸,玛丽则是得意的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又拍了拍箱子的表面。

“所以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里面的东西,可是我愚蠢的父亲都不敢碰的东西。”

说着玛丽打开了箱子,呈现在箱子里面的,是一把黑色的微型单长筒单持霰弹枪,就连枪托都是用黑铁铸成,枪身上刻着一连红色的花边。

玛丽拿起霰弹枪递给寒芽,寒芽握住枪托,一股寒意在手心中弥漫,齿轮转动的触感在枪的内部微微发出动静。

“它的名字叫做:‘煞皇’,A级魔导武装,说是霰弹枪却只有一个膛筒,其内部构造是靠魔法导引的调和机动齿轮运转,可以将装填的子弹经过魔导强化成富含穿透冲击性的子弹,其威力嘛……差不多可以直接将一台鬣狗型自动机巧打成碎片,而且这把枪可是有刻入转移术式,只要发动自己的术式就能将枪收入自己的术式中隐藏起来。”

听着玛丽说出这把枪诱人的优点,寒芽也忍不住有点心动,但是……

“玛丽?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说了吗,那杯牛奶……”

“再说一次……”

寒芽挥了挥将枪口对准玛丽,玛丽微笑了一番欲言又止,下面掐算了一下手指,让自己保持冷静,慢慢将笑容收敛起来。

“不是看着你一直用那把小手枪觉得有些可怜,于是……”

“那把枪是,夏洛特的父亲送给我的。”

“啊啊,这不重要了,不过行动还得照常进行,明天晚上就开始行动,你准备一下,到时候会有马车来接你们。”

玛丽转身挥手道别,然后离开了公寓。

寒芽打量着手中的霰弹枪-“煞皇”,这把枪的枪身材质是采用德意志黑钢铸造而成。

采用的子弹是美制式星牌子弹,如同玛丽所说的内部有魔法导引和机动齿轮,可以对子弹增加术式导引,一发子弹就可以轻易击碎一台鬣狗型自动机巧。

“这个世界……真理?有时候真不明白那个疯皇女在想什么,但是我觉得在这种世界还有真理可言。”

寒芽发动术式,如同玛丽说的那样,“煞皇”与术式发生魔导共振,进入了术式当中。

玛丽所说的,这个世界的真理,真的会如她所说的那样吗?也许自己马上就会明白了吧。

昏暗的房间,老旧的书桌上,一盏只有灯丝链接的小号灯泡发出黯淡的光芒勉强维持着,灯光忽暗忽弱灯泡里面还时而擦出火花。

夏洛特趴在书桌上安静的睡着了,手里握着一个相框,相框里面照片是年幼的夏洛特和一个男孩的合影,男孩穿着一件白色西服,打着一个白色的领结,凌乱又不显粗俗的头发下有一双红色的瞳孔。

夏洛特嘴唇略微抽动,朦胧的睁开眼睛缓缓的坐了起来。

“啧。”

由于趴在桌子上睡太久,夏洛特背部和勃颈处有点酸痛,夏洛特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看向书桌上的闹钟,10时3刻。

看了闹钟发呆了几秒后,夏洛特又意识到右手抓住的相框。

“看来我……睡过头了。

“啊啊啊啊啊!”

不知怎么的夏洛特又愤怒的用手捶了一下桌子。

“在我把这一切搞糟前,我一定要杀了她,然后……和他一起出逃,为了我们的约定,为了我的家族,为了父亲的遗愿。如果真的……能如愿的话,现在的生活一定还和那时候一样吧。”

说着夏洛特起身,将相框丢到书桌旁的床上,走到卫生间将浴缸里盛满水,将全身的衣裤解掉后进入水中。

洁白柔嫩的皮肤接触到了清凉的水,夏洛特刺激性的抖了一下,慢慢试着将全身放松,向后仰卧,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沉入水中。

漂亮的金黄色头发水中扩散,清水抚过她柔嫩的面颊,闭着的眼睛感受着水在眼皮上流淌而过,水流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仿佛感觉,家里原本狭小的浴缸变成了广阔的大海。

“也许这种感觉不错呢,为什么今天我会那么敏感呢?”

回想着与寒芽在林中小道的那一幕,夏洛特也是既害羞又后悔,感觉自己那时真是愚蠢,为什么要怕他呢?

但那时又感觉不是自己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自私呢?身为高贵的劳克蒙德家族的大小姐,但举止也不像是吧,自己的倔脾气和胡闹,会不会害了他呢?

夏洛特感觉自己的思绪越来越连自己也难以形容,那种

自己所无法说出的感情不断夹击着自己,最后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那就不要想了,想想一些快乐的事吧。”

夏洛特我想到了那张相框的照片。

“说起来,那张照片是小时候黑澤住进我家的时候拍的呢,他是什么时候才住进来的呢。”

夏洛特慢慢回忆着,记忆重新整顿,画面出现在她眼前。

劳克蒙德家的宅邸,在那天夏洛和兄长们一起在草坪上玩着躲避球,这时候管家和父亲领着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来到他们面前。

那就是幼年时的寒芽,略显苍白的皮肤,凌乱又不显粗俗的头发,一双红色的瞳孔。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新家,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哥哥姐姐,好了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我叫:黑澤寒芽。”

寒芽颤巍巍的上前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孩子们细细打量着他,然后又继续玩去了。”

留下了寒芽呆呆的站在原地,正当寒芽准备离开时,一个人牵住她的手。

“为什么要走呢?一起去玩吧。”

一个差不多和他一样大的小女孩牵住了她的手,然后领着他一起跑向了游玩的人当中。

“快点呀黑澤寒芽,跑得那么慢。”

“慢点呀,我……我快不行了。”

跑了几步寒芽便跌倒在地上,女孩上前扶起他并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小心点啦,真是的。”

女皇鼓起嘴叉着腰有点不满的看着寒芽。

寒芽挠挠头朝她尴尬的笑了笑。

“我记得那一天,我和黑澤玩到很晚,那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夕阳下寒芽和女孩坐在草坪上,太阳慢慢从西边沉下去,留下的余辉照在两人脸上。

“太阳落山的时候就是最浪漫的时候呢。”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能问你的名字叫什么吗?”

“啊嗯。”

说着女孩从草坪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和衣服上的皱纹,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金黄色头发,揭起裙边恭敬的行了个礼。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做:夏洛特.劳克蒙德,是爸爸,格林高文.劳克蒙德,最小的女儿。”

寒芽被这恭敬的贵族行礼震慑到,呆呆的看着夏洛特许久后才意识到,慌忙的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伸出右手。

“十分抱歉,我的名字叫做:黑澤寒芽,请以后多多关照。”

“黑澤……寒芽,你是日本人吗?!”

兴奋的夏洛特双手握住了寒芽的右手欢呼的蹦起来。

“那个是一个在世界东边的尽头的国家是吧?那里是不是有一种叫做Sakula的树,据说它的树叶是粉红色的我在爷爷的书上看到过,而且据说那里还有能变成人的白鸟(注:夏洛特所说的是日本神话故事《白鸟报恩》)!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夏洛特兴奋的将脸逼近,越说也越大声,寒芽只能将头扭到一边,红着脸说道。

“那个是叫做樱花,还有的确有《白鸟报恩》的这个故事……”

还没说完夏洛特握住了寒芽的双手,将脸凑得比刚才更近,甚至可以感觉瞳孔中闪烁着光芒。

“你能带我去吗?”

“唉?”

“日本啊,我要去日本,然后和爸爸妈妈在Sakula树下合影,然后摘着一片树枝给哥哥姐姐们看,我还要去看看那只白鸟,我还要……”

“不可能的!”

寒芽打断了兴奋的夏洛特的狂想。

“为什么?”

夏洛特疑惑的问道,寒芽紧握双拳,咬紧牙关颤巍巍的说出几个字。

“那个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他……被英国毁灭了啊!那个家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嗯哼。”

夏洛特发出了回应性的声音,然后上前双手捏住了寒芽的脸颊。

“好痛,放手啦。”

“那是你的国家啊,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但…但是”

“不管是被毁灭还是什么的,但那就是你的家啊,你一定能再一次回到那个家。”

夏洛特放开寒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么,我们两个一起去吧。”

“唉?”

“我啊,一定会把你送回日本,然后一起去看Sakula吧。”

“不可能的啦,那么远。”

“我说能行就行!你以为我是谁?夏洛特.劳克蒙德啊,我一定会把你送回家去。”

“真的吗?”

夏洛特朝寒芽伸出小拇指。

“约定缔结。”

“什么是缔结?”

“吼?听不懂英文意思吗?仔细想想也是呢,那么就简单点吧,拉钩。磨蹭什么呢?快点啦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呢。”

夏洛特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寒芽勉强的笑了笑,伸出右手的小拇指。

“不过如果失败的话,可是得吞千根针的,还是……”

寒芽又忧郁的将小拇指收回去,但就在这时小拇指的前端貌似接触到什么柔软的东西,定眼一看夏洛特洁白的小指头勾住了他。

寒芽看了看情况,有点脸红和忧郁,又慢慢的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脸,心中说不出的一些羞愧。

“抬头看起来!”

“是!”

夏洛特一吼,寒芽又慌忙抬起头,正好正对着夏洛特的瞳孔。

“原来你的瞳仁是红色的呢。”

“……”

“约定了哦!我们一定会去日本,哦不。”

夏洛特拉起寒芽的小拇指,将他和自己的举过头顶,对着天空大喊。

“我!夏洛特.劳克蒙德,一定会将黑澤寒芽送回日本!绝对会!绝对会!绝对会!”

说完夏洛特气喘吁吁的躺在草地上,望着下沉的夕阳脸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

“那是我自幼向往的地方,就在那天遇到了他,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个约定呢?呵呵,那么久的事情也许他忘记了吧。”

夏洛特从浴缸坐起来,揉了揉进水的眼睛,拿出放在浴缸木盆里的毛巾,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金发。

“我可不想吞千根针呢,我一定要带着他回到那里,然后……永远和寒芽一起生活在日本,永远…永远。”

过了一会儿,夏洛特穿着白色的睡衣从浴室走出,走到书桌前拉开左边的抽屉。

从左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美制式立法人左轮手枪,将它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

“父债子还,阿卡德琳娜.FI.维多利亚。我来了,我是夏洛特.劳克蒙德,将军的女儿,最后的继承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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