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个身影爬上了大本钟。
再过去，这个名为伦敦的地方车水马龙，而现在它又寂静得让人窒息。
——成功不是终点，失败也不是末日：这才能赋予我们继续的勇气。
她站在大本钟的顶端，凝视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 ，那是英国作为曾经的战胜国——在攻破巴黎后，将已经被击穿了的铁塔运来——将其当做一个战利品。
铁塔中间成月牙形，其余部分散落在地上，只有寥寥数根钢管还屹立其上，仿佛不愿承认失败一样。
银月新的总部就在那下面。
潼叹了一口气，倒吊着跃下了大本钟。
她纵身一跃，跳到了曾经的下水道里。
下水道中异常的干燥与寂静，四处都是生锈的铁片，这里看上去已经被遗弃许久，似乎大自然也把这里抛弃了，但偶然的几声细小的叫声提醒潼这里不是没有生命，她还发现了一只阴影中的老鼠，它看潼走来便消失了。
当潼到达目的地时她立马躺了下来，她不是很喜欢在下水道中的感觉，尤其是她的基因组发现了很多恶心的东西。
与之前的景象不同，这没有残垣断壁，一切都井然有序，虽然做过伪装，但还是可以一眼看出这里与伦敦其它地方的不同。
这里还是太新了。潼想。
她将消音器装上改装后的VECTOR冲锋枪上，她只是喜欢这把枪的外形，仅此而已。
“你在外面等我呢?”潼拎着一个巨大的金属桶从一个大厦残骸中走出来。
她知道自己被敌人发现了，但她一点也不慌乱，她现在很好奇敌人的想法。
黑暗中，有一个人影慢慢浮现。他穿着白色的长袍，全身都被覆盖，除了被黑夜侵占的脸庞。他身后斜背着一个半身高的石板，石板上雕刻着三个三角形。几根松散的电线连接到他脖子上的圆环上。
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潼想。
“钚可不是好玩的东西”他发出了声音，但他的嘴完全没有动。
“嗯哼。”
“修女啊，要相信别人”他消失了。
修女?潼想了想。
“砰。”门被猛地推开了。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銀回头看了看门外的身影。
“我只是习惯了而已。”潼笑了笑，她将手上的金属桶放下。
“电子门会坏的。”銀将一把手术刀放回原位。
“从来没坏过。”潼踩了踩金属桶，“我把核反应堆原料拿来了。”
“偷到政府头上了……”銀回过头，“这样澪的手术就可以接着进行了。”
澪在看着闪烁着的灯管发呆。
銀推门而入时，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最疼的部分来了，连接神经。”銀将病床慢慢升起。
“你觉得哪个比较好?”銀将一堆义肢堆在澪的病床边。
“还是很痛。”澪龇牙咧嘴地伸出左手，金属已经将她的断肢末端包裹。
“装上义肢后会好一点。”銀拿起了一个义手，上面附带有刀刃。
“都要最普通的，白色就好。”澪闭上了眼睛。
五
想天堂一般，这是莳对这里的第一印象，白雪覆盖了一切。当时惨烈的战斗的痕迹已被一片祥和覆盖。
直升飞机下落时吹起一片雪雾。莳未等直升飞机落地便急匆匆地跳了下去。
她按照澪的叙述找到了双方的交战场地，她先向上攀爬到她与道尔斯曾经埋伏的地方。
她伸出右手，手背上的基因组清晰可见。
砰。
开枪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就在这附近。
莳每次做任务都会准备几把备用枪，虽然它们大部分时候不会被拿出来。不过，在特殊情境下，它们显得至关重要。
莳从雪中将那把狙击枪挖了出来，她感觉这把枪的枪托有些奇怪。拆下来后，几包香烟掉了出来。
“真是的，那个笨蛋。”莳的眼泪流了出来。
莳向下眺望。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搜索 。既然就这样看找不到道尔斯的痕迹，那就开始行动吧。
咔嚓。
莳已经搜索三个小时了，她时不时用手刨雪。她手指内部零件温度已经降到零度。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她的中央控制器会切断手与大脑的连接。就在她因此而烦恼时，她脚下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是冰碎裂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莳感觉有些不妙。
随着一声巨响，莳附近的雪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峡谷。莳尝试抓住岩壁上的突出部分，但就在这时，她与手的连接断开了。
莳的系统自动重启了。
周围一片黑暗，于是她开启了夜视滤镜。四周都是冰雪，不过不远处的地面上好像有点什么。
莳向它慢慢靠近。那是一个烟头，远处还有一个。这烟头看起来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包烟草的纸还没被冻脆。
是道尔斯的手笔，只有他会在意这些无聊的细节。莳撕开了香烟皮，她扫去上面的烟草。
抱歉。
道尔斯在上面如是写到。
“这个笨蛋！”莳的眼睛被眼泪充满，但她完全没有在意。若是在平常，她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是人类。
但现在，她只想回去好好问问澪。
道尔斯到底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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