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十分阴沉,就像候车室外边,那一大片隐隐约约的诡雨,雨下个不停。候车室也如同恶梦,让人想到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这位“精神分析理论”创始人,总是能够分析出你的心理阴暗面。洛亦天知道自己现在越来越黑暗,不,自己小时候还是很听话的,然而后来,可能因为理解错了“硬功夫”的含义,跑去美国参加黑市拳比赛,当场打死4名彪形大汉。他20岁就用拳脚杀人,并认为这才叫“硬功夫”,从此就没有回头路,后来在一次比赛中,被神威乐步发展进入“碎莲”组织。洛亦天因为格斗而犯罪,却无法回头,越陷越深,如同深海,只有黑暗,充满了诡光。
“你在想什么,洛亦天?”神威乐步喝了一口可乐,看着他那张布满阴沉与冰冷的脸庞,心里觉得似乎有事情。
“......有点儿想家,我好长时间没回去了——哎,你怎么还有心情喝可乐。”
“我饿了,这罐汽水是偷来的,要不要尝尝,挺甜。”
“二位,咱们应该注意周围那些监控摄像头,警察一定会看监控录像。”洛天羽提醒他们别再闲聊,把注意力放到个人安全方面——毕竟高铁站也有很多警察,“这里并不安全,我建议还是先找个偏僻的座位吧,否则可能会出问题。”
神威乐步又喝了一口,然后环顾四周,寻找最合适的位置,深紫色的双眼,仿佛紫水晶。他看到一家OK便利店旁边有两名男青年好像正在争吵,边上不少人在围观。他对洛天羽说:“阿羽,咱们去凑个热闹怎么样,你看那商店旁的俩青年,是不是很好玩。”
“......呃......其实我对这种小孩子吵架没什么兴趣,如果发展成打架,那才刺激呢。”
洛亦天盯了会儿,然后说:“哇,真打起来了,而且似乎还练过功夫——只可惜,三脚猫功夫。”
神威乐步仰起脑袋,把可乐一饮而尽,看到有个警察走过去调解,便向同伙们提议:“真应该揍那警察,他真像条死狗,我觉得很恶心。”
“我也想揍人,但是更想找地方坐下休息,今晚太累,况且动车组还要五十多分钟才检票。”洛天羽说着就打哈欠,好像已经疲倦至极,疲倦得再不休息就要累死,“咱们现在最好别干预别的事情,乐步哥,咱们快去找座位吧,时间长了,我怕警察会起疑。”
————
......回家......
......落满紫罗兰花瓣的一条长路,花香,仿佛他身体的味道......他背着妹妹走上这条归途,银发,如同凄冷月光......少年踩着一路芬芳,月光把脚印轻吻,紫罗兰,就像梦之童话,静悄悄落满了整个天堂。体香醉人,清新得恍若纯净之海,少年默默走在路上,星夜吻过脸庞,绝美如白玉。脚底逐渐冰凉,眼睛看向远方,身影被夜空浸染成过往,哥哥疲惫的内心,被寒冷淹没了希望。
自己的卧室......那张单人床......枕头还是摆在那儿啊,好安静。粉红色的闹钟和小台灯,风格很梦幻,它们还像十年前的模样,灯光,轻轻抚摸着言和的脸庞。象牙色的窗帘,温馨得让星空也感到有些寂寞,窗帘保持着少女梦中的悄语......粉红色衣橱里面,有一件17岁那年,哥哥在精品店给她买的粉红色韩式Polo衫,穿起来非常舒服。
“我们的阿和长成美少女了,要穿最最好看的衣服噢。”言声很温柔地在妹妹的脸上吻了一下,好像前世的恋人,他永远是清纯芬芳的王子。他是半个父亲,守护着“女儿”今生今世的快乐与甜蜜,只要她活得快乐,做什么都可以......
......白色灯光很柔和,把窗帘幻化成绝美的星空,把小闹钟点缀成清纯之梦。粉红色的银桦书架上,那些关于生命的、关于灵魂的图书,《一九八四》、《平如美棠》、《台北人》......它们不言不语,又如此精致,温馨而宁静的风格,好像拥有了灵魂与快乐。15岁时,哥哥送给她银色的小化妆镜,银光闪闪,恍若娇滴滴的水晶,躺在木桌上。
......我......想起来了......
............
......我记得他的那些悲伤往事,那些事情啊,就像一片梦幻之海......梦中人,清晰地出现了,伴着一缕鲜血,然而这血,为什么有点甜?好多鲜红色的温暖液体,慢慢地流出来,仿佛用灵魂浇灌的红玫瑰。玫瑰把肉体刺穿,全身痛得微微颤抖,言声每次呼吸都很困难,他终于站不住,咬着牙,半跪着,缓缓蹲下。言声强忍剧痛,意识逐渐开始模糊,感觉氧气越来越少,感觉四周在变冷,真的冷。
“......我......我只有......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太难受了,每个字,都饱含悲伤和凄凉,呼吸开始变得微弱,气若游丝,血液,散发出甜甜的紫罗兰香味,仿佛巴黎香水。她没有哭,只是一滴清泪,孤零零划过脸庞,她在眼泪中慢慢回忆起,回忆起哥哥曾经所有的守护......
龙牙的自责与懊悔、朝律的焦急与愤怒、心华的怒吼、天依的劝阻、混蛋刺客的嘲笑,此时,都已经逐渐消失。他们笑也罢、哭也罢,懊恼或者焦急,不过是这人间很短暂很常见的情感。他们嘲讽或者自责,此刻,跟言和都没有什么关系。
哥哥早已习惯了好多关于妹妹的事情,就像父亲每天细心照顾女儿那样,繁琐而温馨。
......习惯了每天早上做完可口的早饭,然后去卧室里,温柔地叫她起床。
习惯了一直把她护送到学校大门口,再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
习惯了盛夏停电的夜晚,摇着蒲葵扇,哄着她入眠;寒冬的每个夜晚,都要在凌晨两点多起来,瞧瞧她有没有蹬被子,如果蹬了就悄悄为她盖好。
习惯了周末时,妹妹坐在沙发上看动画,他拿着拖把,将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妹妹在床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漫画书,而他在阳台洗衣服,晾好之后,又去擦桌子、准备午饭或者晚饭。
习惯了被人欺负时,蹲下来轻轻地用面巾纸擦干她脸上的泪珠,柔声细语,摸摸她的小脑袋,阿和乖,哥哥给你买巧克力好不好。
习惯了每年都没有父母的中秋节,没有团聚的日子,只有两张“烈士证”和两枚“英雄奖章”,来证明兄妹俩的父亲母亲是平凡而伟大的英雄......每个中秋节的晚上,她都会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言声从来不敢告诉她,爸爸妈妈在执行反恐任务时,被恐怖分子杀害了,那是特警突击队一次非常惨烈的行动,共有十七位公安特警牺牲。
......“......哥哥......”
龙牙和朝律突然听见这样一声微弱的呼唤,两个人马上愣住了,暗影,浸染着他们清秀的脸庞。
心华用“边腿”将刺客瞬间踢倒在地,抡起拳头就打过去,天依在后边紧紧抱住她的腰部:“心华你给我理智点儿!你不能公报私仇,这是犯法的!犯法!!”
刺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仿佛一名伯爵吸血鬼,眼中全是阴沉之郁,闪动暗光:“该死的......死警察......真特么混蛋东西......”
————
镜音连带着十四位外科医生(包括6位护士),冒雨冲进住院处大楼,他们花了大约15分钟,使用“LED手术无影灯”、病房里的病床、紫檀床头柜等物品,搭建出临时的手术室。23:18左右,使用麻醉药品“硫喷妥钠”和“氟烷”,对言声进行“静吸复合麻醉”(静脉注射+吸入)。
......战音关上奔驰汽车的钢制车门,她系上安全带,按下“一键启动系统”的按钮,黑影将她的眼神染成黑色。乐正绫坐到副驾驶位置,靠着座椅,闭着眼睛小憩,嘴里在嚼压缩饼干,给自己补充一些体力。星尘在给手枪装填“巴拉贝鲁姆弹”,每颗子弹都填满了杀气,这把意大利手枪,也杀气腾腾。清弦闭目养神,脸上被阴影幻化成灰暗之面,仿佛阴郁而黑暗的北太平洋海渊。
乐正绫边嚼边问:“战音,你要不要吃点儿饼干。”
“不了,谢谢。其实我更想在床上睡一觉,阿绫,我们有多长时间没好好睡过觉了。”战音压下手刹,她握着方向盘,把奔驰汽车驶出地下停车场,轮胎碾压过水泥路面,“有三四天么。”
“不,比这更久,大约是六天。”星尘把弹匣装满,将手枪装入腰带上的皮套子,看向窗外街巷的夜景,脸庞忽明忽暗,“自从接过‘碎莲’这个大案,咱们就基本上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醒的时候都头痛。”
乐正绫咽下又干又硬的高能量压缩饼干,她皱了皱眉头,咳嗽几声,那表情就像是咽进沙子:“我承认这东西并不是一种美味,但也不很难吃——清弦,要来点儿么。”
星尘看着窗外,眼中闪动着一丝丝困乏,映出暗夜中的街巷,有些阴郁,让人想起香港恐怖片:“清弦好像睡了......”
“虚拟人为什么死活不让咱们去医院里帮留意对付刺客呢——刚刚我问她,结果得到的回答是,因为要防止把事情闹大,所以去支援的警察越少越好。”战音往右打了一下方向盘,看见癸塔在黑夜里傲视天下,仿佛中国历史中北齐的那位暴君,“星尘,你觉得她这个回答有没有道理。”
......23:35左右,开胸手术开始,医生和护士们帮助言声,与死神搏斗,护士密切地观察着手术的步骤和进展情况,随时准备提供器械、进行急救。另一边,摩柯也在医务人员的帮助下,慢慢醒过来,经过专业的胸部、头部检查,发现摩柯只是被一股巨力踹晕了,他的情况比言声好得多。
“......我还活着......被那疯子踹了一脚我竟然还活着,那个疯子......到底是他妈的谁啊......”摩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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