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晓子迷迷糊糊睁开朦胧睡眼，一旁的床上空空如也。
臾臾子呢……
晓子乱翻了好一会在被窝找到手机，锁屏上显示两条新信息。
去买车了啊，为了明天去学校做准备吗。
大概要几个小时才回来吧，她看了看信息发送的时间。
还是有点困……
晓子慵懒地翻了个身。
又过了十几分钟晓子才从床上撑起身子。
有点无聊了。
披上外衣，晓子径直走到窗台拉开纱质窗帘，正好的阳光洒进屋子。
烧好热水她从储物柜找到一包速溶咖啡倒进白色大号马克杯，随着滋啦的声音，滚烫的白色雾气从杯内飘出，又取出面包机里烤得微焦的黄油吐司放在准备好的陶瓷平底托盘上。
将早餐准备完的晓子重新走回了房间。
在电脑上点开了昨天买的新游戏，晓子一手拿着吐司一手敲打着键盘，偶尔放下手上的早餐移动几下鼠标。
这游戏有点无聊了。
晓子为了打发时间特意没选择速通的打法而是一点点按照提示走，但还是觉得太过简单了，剧情也一般。
买亏了。
没玩多久晓子就对昨天刚买的游戏失去了兴趣，把键盘丢到了一边，侧着头瘫在座椅上，眼睛转动着在房间里寻找着等待於子臾回家这段时间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机。
要不打几把联机。
现在她对单机游戏兴趣乏乏。
嗯？
不经意间操作的鼠标的手碰到了於子臾昨天从王慕君那里拿来的那叠资料，她突然好奇里面的内容。
帮他看一下吧。
她记得於子臾昨晚还没看完就上床了，明显是为了迁就她的困意。
那就把重点放在后面。
资料前面大致是有关北美观测资料的内容，於子臾说已经解决了她便一眼带过，往后就是有关他们要去的亚洲联盟国国立第三大学的详细资料……
嗯？
晓子翻到其中一页。
“天野咲花吗……有点熟悉。”
带着些许困意的双眼望向天花板，像是在回忆什么。又过了一会，晓子一拍手，把资料丢回桌面上。
“弥生子……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她喃喃说着些什么。
顺便查一查吧。
纤巧的手指快速对着前方滑动几道，空气流速骤然加快，淡淡的红色光幕笼罩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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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花中文说的越来越好了。”
“诶？”天野咲花抬头看向叶沁茗。
“刚进亚联三大口音的时候还蛮重的。”叶沁茗夹起一块牛肉细细咀嚼。
“叶学姐不要嘲笑我啦，我也有努力学的！”咲花鼓着腮帮子抗议到。
叶沁茗笑了笑，对面的咲花卷起一圈面条，同牛肉一起放在勺子上，小心地放入嘴里，尽量不让汤汁沾上袖子。
“不是嘲笑哦，其实我挺怀念咲花的口音的，毕竟很有咲花的味道嘛。”
“明明学姐之前笑的很开心。”咲花撅起嘴，撒娇似的看着叶沁茗。
“那是因为咲花很可爱哦。”
“学姐说的绝对不是真心话，学姐是坏女人。”
“啊，被咲花讨厌了好伤心。”
“学姐不哭不哭～”
咲花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对话，眼里满是清澈的笑意。
“学姐和我就像小情侣一样。”咲花指了指店里的一队情侣，用充满深意的眼神看着叶沁茗。
“这算是咲花的告白吗？”
“是咲花心意满满的告白哦。”
“那我拒绝好了。”
“哇可爱的咲花心碎了。”
“噗”
叶沁茗看着一脸享受吃着鱼贝拉面的咲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仅仅是日常对话也能敞开心扉。
我很羡慕这样的咲花。
叶沁茗不禁又陷入了思绪中。
“拉面不好吃吗学姐？”咲花看着迟迟不动筷的叶沁茗关切地问到。
“啊没有，只是在想研究所的事情。”叶沁茗被拉回现实，局促地想了个回答。
下次不能在咲花面前露出这幅样子。
看着咲花清澈的眼神，叶沁茗谴责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是那个交换生的事吧，我听说学姐的第十研究所要来一个莫大的交换生，好像是个公子哥呢。”
“啊？”叶沁茗满脸疑惑。
“学姐不知道吗？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有个大人物的儿子要来我们亚联三大做交换生，有小道消息说大人物安排那个公子哥进的就是你们第十研究所。”
“我没听说过。”叶清茗摇了摇头，她结束课程后不怎么参加交际活动，上次的聚餐也是受不住咲花的几般请求才勉强参加，自然也不了解学校最近发生的事。
“前些天有个像是议员的家伙来过咱们学校，好像是找到校长谈了什么就走了，不过有内部人士把他们对话的内容发到了论坛上，可有意思了。”
“可是为什么是第十研究所。”叶沁茗歪着头想了想，感到十分奇怪，第十研究所参与的一般是暗粒子的外围研究，大多是些鸡肋的项目，研究前沿技术的第一第二研究所才是建功立业的地方。
“这就是叶学姐不懂啦，那些公子哥自己没有能力，又想要继承自己父母的位子，他们就想找点东西写进资历里赌上别人的嘴，而现在这年头进研究所是提升地位最好的捷径，所以我们这些竞争不激烈的地方就是最好的选择。”咲花说着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听起来挺恶劣的。”叶沁茗想了想说，对那位交换生的印象不由得降低了许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叶学姐不要成为这样的人就好了，别人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咲花对于这方面倒是很豁达，一副毫不在意样子。
“那到也是。”
“不过叶学姐要小心哦，这种公子哥无所事事还喜欢欺骗女人感情，像叶学姐这种丢到人群里都藏不住的大美女十分危险呢。”咲花煞有介事地看着叶沁茗。
“我会注意的。”
“要是他缠着你的话一定要告诉咲花，叶学姐这么清纯的人完全让我放心不下啊。”
“会的。”
叶沁茗优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卷带着汁水的面条，慢慢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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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子臾将刚提的凯迪拉克XLR驶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在能源枯竭的时代这类传统的燃油车几乎绝种，能源利用效率低，加油不方便等问题成为了燃油车的一大弊端，但是於子臾还是更偏向于传统的汽车。
仿佛末日未曾发生。
於子臾转动着方向盘，熟悉的感觉让他感觉回到了曾经安宁的时代，即使只是思想上的麻痹也使他有一丝安心。
停好车后於子臾拿上回来的路上买好的菜走进单元楼。
不知道晓子饿了没有。
於子臾脑里浮现出少女趴在床上玩游戏机的画面。
他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晓子趴着头睡在电脑桌前，闪烁着荧光的电脑屏幕还没关。
青年轻轻地将少女叫醒。
“啊，欢迎回来。”晓子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
“午饭还没做好，困的话再睡会吧”
“嗯……。”
於子臾揉了揉少女的头，将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少女侧着头继续闭上眼睛。
塞满各种厨具的厨房显得有些拥挤，於子臾在局促的空间熟练地处理各种买回来的食材。购置房子时考虑到距离上学的距离，便将地段限定在亚联三大周边，同时晓子不喜欢喧闹的环境，一番挑选后二人便买下了这套一百平米的单元楼住宅。
虽然房间并不算小，但晓子的各种游戏机和生活用品将不算大的房子塞的满满当当。
其实位于亚联三大另一侧的别墅区也有条件适合的住宅，但二人还是更喜欢充满生活气息的小房子。
能更真实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窗外蝉鸣声响起，於子臾将咸甜口各一半的年糕放入烤箱，把做好的菜装盘，盛好饭后叫醒了床上的晓子。
青年和少女对坐在餐桌的两侧，少女埋着头一脸享受地将各种食物送入嘴里，青年边吃边看着少女的吃相。
“慕君给的资料我也看过了。”
“嗯？”
“看起来这次任务挺简单的嘛。”晓子伴着鱼香肉丝一口吃下一大勺米饭，筷子夹起一块咸口的年糕。
“大体上是的，但是这次的目标……”
“姓天野。”
“嗯。”
“没什么好顾虑的，天野家已经没有活人了，这是我确认过的。”
“那这个天野咲花？”於子臾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应该是外嫁出去的天野家人后代，不是本家人就和天野神社没有关系了。我在意的只是曾经的神社，名字什么的无所谓。”晓子舀了一勺味增汤慢慢喝下。
“好。”
於子臾也夹起一块年糕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溢满了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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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小雨自淡墨色的天空飘落，湿了水的棉花般的积雨云笼罩着灰色的都市。
飘雨打湿了叶沁茗整齐的套装，让她感受到了一丝秋天的凉意。
随着全球温度的升高，原本全年寒冷的西伯利亚虽然气温依旧很低，但也有了季节变化，让叶沁茗有种还在中国的感觉。
天野咲花中午吃完饭后硬是拉着叶沁茗到新城国际贸易中心要买秋天的衣服，一逛就逛到晚上。因为咲花还要打工，叶沁茗便准备自己回公寓。
而早上就把代步车借给曾经的室友文芸的叶沁茗只能打城市公交回家。
此时的公交站牌前只有叶沁茗一个人，打着伞的孤独身影默默看着偶尔有几辆车往来的柏油路面。
我喜欢下雨天。
雨伞可以掩盖住我的忧郁。
不用再遮掩内心的情绪。
看着空中纷飞的雨线，叶清茗逐渐将自己放空，任由雨水冲刷自己的心灵。
就像洗澡一样。
“姐…姐？”叶清茗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嗯？”她转身看到高中生模样的少女轻轻扯着她的衣角，双眼茫然地看着她。
就像迷了路的野猫。叶沁茗不由得想到。
少女沉默了一会，最终低下头放开了叶沁茗的衣角。
“对不起……你很像我的姐姐，不由得就……”
少女轻盈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不具实感地逸散在空气中。
“啊，没事没事。”叶沁茗才反应过来，慌忙摆手。
少女不再说话，低着头退到一边，飘雨沾湿了她的发梢，娇小的身体好像时刻会被风刮走。
是走丢了吗？
二人就这么无言地站在雨中孤独的公交站牌前，空气中传来无意义的白噪音，雨滴掉落大地的声音，轮胎划过路面的声音，风卷起空气的呜呜声。
叶沁茗感到了尴尬的气氛，率先开口道。
“那个，小妹妹，你和家人走散了吗？”
少女抬起头，思索了一阵后摇了摇头。
叶清茗感到一丝疑惑。
“那小妹妹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等人。”
叶沁茗看了看周围空旷的街道，这里离国际贸易中心有一段距离，夜晚一般很少有人会过来。
“是在等姐姐吗？”
少女没有回答。
叶沁茗又感到一丝尴尬。
雨越下越大。
“你的姐姐呢？”叶沁茗想了想继续问到。
她在少女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少女愣了一下，低着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去了很远的地方。”
恍若天边传来的雨音。
啊。
叶沁茗明白了，那是同样失去了重要之人的气味。
这时远处一道白晃晃的灯光飘来，她看到一辆巴士从雨中驶来。
叶沁茗走上了车，隔着车窗望向刚刚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少女仍孑立在雨中，单薄的身影好像在风中颤抖。
就像来自遥远过去的幽灵。
叶沁茗不禁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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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凯迪拉克驶到少女身旁，於子臾坐在驾驶位上向窗外招了招手。
晓子把购物袋放回后备箱，收上伞坐到副驾驶上，理了理白色的连衣裙。
引擎的发动声响起，路面上溅起两栏水花。
“刚刚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嗯？”
“那个人和姐姐很像。”
“哦？”於子臾直视前方的眼神变了变，晓子转过头，直直盯着於子臾。
“臾臾子认识，对吧？”
“也许吧。”
“她身上有臾臾子的气息。”
於子臾没有回答。
“他们说的传言是真的，对吧？”
“什么传言？”
“你的右眼不是被刺瞎了，而是给了别人。”
“……”
“她的心脏，”晓子顿了顿，“就是你的右眼。”
“嗯。”
晓子叹了口气，看着车窗上断续的水珠。
“但她不是姐姐。”
於子臾沉默了许久，最终挤出三个字。
“我知道。”
二人不再言语，车内只剩下路面摩擦的噪音和遥远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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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寰宇诉说着远古的寂寥，连一丝物质都没有的真空衬托着宇宙的孤独。
这就是曾经我曾仰望的天空。
没有神话的诗意。
没有美丽的景色。
什么都没有。
令人绝望的寂静。
四周的空域空洞无物，唯有远方的星河发出亿年前燃烧殆尽的光亮。
赫菲斯托斯庞大的舰体游荡在虚无的海洋中。
突然间从远方出现了白色的虚影。
越来越多。
如同蚂蚁一般涌来。
四周亮起着灼目的白光。
白光越来越强烈。
我感到了热。
剧烈的爆炸在周围响起。
要死了吗……
我出乎意料的平静，仿佛周围只是3d投影的电影画面。
白色吞没了一切。
然后，耀眼的白光逐渐消失，目光的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雪一般的长发在星空的投影中纷飞。
那个人……
心中涌起了悲伤的感情。
剧烈的金色光芒将前方的人影吞没。
别走……
别走。
别走！
我竭力追逐着已经消失了的身影，呼喊着她的名字。
不要离开我。
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不要……
悔恨、不甘、悲痛……各种情绪涌入脑海。
紧握着手中的流淌着金色光华的纯白结晶，我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
那个人……
姐姐……
……
晓子从睡梦中睁开眼睛。
“我……哭了？”
窗外淅沥的小雨敲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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