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浮,被上上下下分为三界天境天,每一界天境天都各有一位仙官镇守。
下界是妖物死灵盘踞之地;凡界,一天凡人,二境为修仙,三天是成仙之人;关于神界的记载却极为少见。
荼浮,由神界最高天的圣族所掌管,圣族的祖先,是这世界的创世者。圣族也成了荼浮代代帝族,传承数千年。
圣族每一位帝君都少年老成,励精图治皆是明君,圣族也是九天百姓心目中的唯一正统。
直到……他的继位,圣族历史上第一位幼年登基的帝君,就此掀开了这千年盛世的腥风血雨。
清晨,诸位仙官都要到晨琰殿上朝。
今日是月初的第一天,每一位仙官都要一一上报一月来的绩效,以便帝君审理。
晨琰殿下黑压压地跪了一众大臣,三位仙官正在座下恭候。
这三位只有在月初这一天才需要来上朝,其余时间待在自己的辖地就好。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动。寂静之中,传出一段很不和谐的轻轻的鼾声,断断续续。
万人之上的帝君圣座上,被迫早起的帝泽单手撑着脑袋,头上顶的沉重的帝冠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了,他却还睡得安稳。
完完全全没有顾忌座下有多少人座下有多少人在等着他睡醒。
眼看着帝泽嘴角一丝晶莹快要滴在金纹黑底的龙袍上了,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南温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去帮帝泽擦拭。
“哎?唔……南温?”帝泽呢喃了一句。
“早膳好了吗?吾饿了。”
他还没有多清醒。
“陛下,醒一下,现在上朝呢!”南温小声提醒帝泽。
帝泽坐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头上的龙冠在掉下之前就被南温扶好了。
南温仔细帮帝泽整理好:“陛下,诸位仙长还等着呢。”
“哦!对了。”
“诸位爱卿有事上个折子吧,吾饿了要吃早膳。”帝泽还是根本没有把座下的人放在眼里。
其余人倒也习惯了这样,便一个一个汇报了起来,帝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完第一个,便又睡着了。直到三人说完,南温才把帝泽叫醒。
“还有别的吗?”帝泽又打了个哈欠。
“臣有一本奏……”
“奏章就不要呈上来了,统统交给南温,这么简单的规矩还要吾说多少遍?”说罢,帝泽就起身离开了。
独留南温一人挨个收奏折,这样的情景已是惯例。
没人知道帝泽是不是真的看过那些奏折,虽然交上去的都有回音,但是大多都应该是南温的字迹。
现在还在孜孜不倦地上折子的,除了那些顽固的老头子,就是一些刚刚飞升,想要成功立业的新臣了。
众人恭敬地把奏折交给南温以后,陆续离开了。
只有一人迟迟没有交出手中的奏折,南温上前向他伸出了手:“这位大人,奏折由我转交陛下。”
眼前的仙官看着面生,应该是今年春试刚刚提拔上来突破二境的新秀。
“一个低贱的血妖,你也配踏上神界?你也配从本官的手里拿东西?”
还没有走的人接连停下了脚步,每一个人都像看着将死之人一样看着刚刚说话的人。
所有人都目若呆鸡地立在原地不敢动,心里已经做好了见血腥的准备,可那人还浑然不知。
“诸位,陛下如此懒散放纵,亲近低贱,难道我等不应该联名劝谏吗?怎么能任由这么一个贱种在荼浮圣地上作威作福?”
并没有人响应他的话。
能够立足神界的都是极其尊贵的上神,从骨子里流的每一滴血都看不起下界的妖物。
可即便是这样,整个神界,哪怕是最位高权重的几大家族的长老,也要忌惮着南温。
这个血妖可是自幼被陛下亲自带上九重天,在陛下的身边侍候至今。
与他一起的其余四人哪一个是上神?可又有哪一个神界的上神谁敢与其当面对峙?
所以没有人回应他的话,更没有人敢点明他。
南温没有说话,伸手夺过他手上的奏折,眼睛里甚至没有血妖愤怒时才会出现的血红色,多少年没有人敢当面称他为贱种了?
他没有生气,只是把奏折放好,从那人身边经过时,淡淡地说了一句:
“呐,这位大人,您这样可是活不长的呢。”
他端着区区几本的奏折离开了,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冰冷萧瑟的春风。
目视着南温离开,众人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与那人同批上任的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想和他说明一下刚才的他有多么作死,那位大人能留他甚至他的血亲一命是有多么幸运。
“你不要命吗?”
“你不知道帝君身边这几位大人哪一个都不能招惹吗?”
不需要这人说明,他刚刚已经被南温在一瞬间迸发的杀气吓得魂飞魄散了。
……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用人之时。
还能上奏的人不多,朝廷上那一个两个不懂事的新官届届都有,南温总不能遇见一个杀一个,同他计较也没什么作用,不如好好教育。
南温端着几本奏折走进龙息殿时,帝泽已经用完了早膳了,华灯正在殷勤地给帝泽捏肩。
“陛下今天起这么早真是辛苦了。”
“陛下早膳的口味可还满意?臣妾的手法如何?”
“臣妾”二字一出口,帝泽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差点喷了南温一脸。“咳咳,华灯你,自称臣就好了不用加那个妾字。”
华灯听了莫名委屈,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轻搂着帝泽的脖子,撒娇卖萌的语气却让人感觉无比邪媚妖娆。
“难道在陛下眼里,华灯就与他人无异么?”
帝泽微叹一声,一只手伸上,握住了华灯的手腕:“好好好,你最特别了。”眼里满是无奈。
华灯略有怒气地甩开了帝泽的手:“陛下总是这么不开窍。”
座下的南温看着直眼疼,便低下了眼,他与华灯同为陛下的近臣,华灯如此媚态,实在是不知羞耻。
可南温的眼睛分明还有几分的嫉妒。
虽然在陛下那里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华灯还是挑衅地看着南温。你也就只能恭恭敬敬不敢越矩了
之前被骂作贱种,南温都没有动怒,可是现在仅仅只是华灯的一个眼神,南温的瞳色便已经变成了可怖的血红色。
帝泽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无意间看到了南温眼底的血红,问道:“你饿了么?”
想来今天早上南温也没有吃东西。帝泽朝南温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陛下!南……南温没有饿!”本来是因为生气才发红的眼瞳,却被陛下误会成饥饿了。
“无妨,也到喂你的时辰了”
帝泽白暂的手腕袒露在空气中,再次向南温招招手:“过来。”
“是,陛下。”
南温没有迟疑,走上前跪在了帝泽的身边。
帝泽伸出手,南温双手捧着,虎牙在帝泽的手腕上划了一下。
洁白的手腕上流下的血液,南温仔仔细细地舔舐着。
满足之后,南温的舌头轻扫过帝泽的手腕,伤口瞬间无影无踪。
喂完了南温,月初帝泽还需要去视察军营,就起身离开了龙息殿。
某一个人……华灯和南温都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所以就没有跟上去。
“死蚊子。”华灯说道。蚊子自然说的是南温。
“死妖精。”南温回怼到,他早看华灯这个媚魔不顺眼了。
华灯冷哼了一身,一甩衣袖离开了。这里火药味越来越浓,再多呆一会儿他俩指定打起来。
华灯不想跟南温动手,真打起来华灯也够呛。这个从小便以陛下帝君之血为食的蚊子,修为不知道要比他高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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